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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轻描淡写-第24部分

小说: 轻描淡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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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四周没有什么别的车辆,一路疾驶过去,地面又开始变得潮湿。路边零星的灯光把两边的树影倒影在上面,像一幅支离破碎的抽象画,车轮倾轧过,又恢复成湿漉漉的柏油路面。
  黑衣男人昨晚凌晨打来电话,告诉他预定入住的旅馆名字,房间号码。男人的声音沙哑得过分,显得异常疲惫。待他想再继续询问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毅然挂线。
  蔺今立即尝试联系若儒,拨号后等待,电话一直到耐心都快耗尽才接通,若儒的声音同样带着精疲力竭的嘶哑,几乎说不说来话的样子,
  蔺今问他,你怎么得知小易的消息,你现在又在哪里?若儒回答,我在孟家附近,小易大概被人软禁了,他深深地叹息,现在电话里一言难尽,你来么?蔺今忙把黑衣男人的威胁和入住的地址告诉了他。他感到电话那一端的若儒特别怪异,明明是他的声音,却不复以往的啰嗦唠叨,他只是简单地嘱咐蔺今注意孟家,小心遇到记者,等蔺今到达之后他自然会去找他云云。
  最后秦若儒对蔺今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满怀着懊丧和歉疚的语调。随即迅速切断了通话。
  蔺今很疑惑,为什么要道歉,你究竟哪里又对我不起?
  满怀着疑虑和担忧上路,蔺今感到万分困顿,为失踪的易建明而焦躁,为秦若儒的那声“对不起”而疑惑。
  自从那件事之后,自从正式成为演员遇到秦若儒之后,自从平安夜认识易建明之后,蔺今发现自己对周遭的人事已经漠然到了不能再漠然的程度。秦若儒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心思细腻的工作伙伴,他为自己挡掉所有没有必要的通告和采访,谨慎地挑选剧本广告,搭配各个场合的服饰。十年,他陪他经历了蔺今演艺生涯中最辉煌的十年,而自己呢,只是享受拥有一个事无巨细皆认真的经纪人的便利与呵护,如果没有若儒,蔺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而已。秦若儒工作之外的面目,他却从来没有好奇去探究及关心,或者是完全的漠不关心,他只知道,若儒少年时期移民去美国,是个纯GAY,除此以外,现在有没有亲人,有没有爱人,喜欢什么,厌恶什么,一概不知。
  易建明也一样,蔺今在他身上充分享受到被关怀,被拥抱,被需求的感觉,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而放肆地纠缠在一起,而蔺今却连他究竟是几岁,家在哪里,他的爱好与憎恶全部一无所知。昨天之前,他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他,真是天字第一号的笑话,如果这算是爱的话,那么蔺今的爱情,只接受付出,不想去回报的爱情,是谁也不屑去得到的吧。
  这个世界上了,除了蔺明,蔺今已经没法去正常地爱上任何一个人。其实爱上蔺明本身也是不正常的。这个名字,已经盘踞在心头十多年,如同一只手,把心脏不断地狠狠握紧再握紧,能苟延残喘地跳动已经不易又遑论爱情?
  蔺今想到这里,一拳狠狠击打在挡风玻璃上。手下一滑,方向盘偏离了掌控,汽车差点撞上高速公路的防护栏。
  那么如果,这也不算爱,现在自己是赶去做什么呢?
  
  到达的时已经是正午,蔺今没有时间去欣赏西塘古镇雨中的婉约风景,他很疲惫,非常疲惫,踏入预定的旅馆大门,两条腿灌了铅一般沉重,几乎再也迈不动步子。幸好是雨天,不在旅游黄金周,游客相对平时少了很多,蔺今得以不需什么变装地在这里走来走去,但是也有不少眼尖的游客望着他窃窃私语。
  “你看那个,是不是大明星蔺今?”
  “骗人的吧,人家指不定去了嘎纳哦。”
  …………
  匆匆办好入住手续,走进房间,锁上门,他深深吸口气,仰面躺倒在床上,困意迅速由顶至踵包围,四月的古镇,十足的凉意,蔺今连被子都忘记盖上,也没有脱鞋,就这样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满室昏暗,蔺今侧头看窗外,依然是烟雨蒙蒙,只是天色暗沉了下来,窗口临着廊街,房间在三楼,躺在床上就可以听到细细的流水以及游船拍浆的声音。蔺今动一动身体,觉得有些沉重,这才发现,身上搭着一床被子,厚厚的,很温暖,鞋也被人细心地脱掉了。
  “醒了么?”
  转过头来,发现光线黯淡的室内,若儒模糊的轮廓剪影,他坐在沙发上悠悠地开口。
  “恩,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进来的?”蔺今坐起来,用手耙了耙凌乱的头发。
  “呵呵,你还没有吃饭吧,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去吃饭。”若儒走过来,拍拍蔺今的肩膀,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蔺今坐起来,发现对面的客栈居然已经点起了成串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着,红彤彤的灯笼隔着河水近在眼前,给凉薄的气候平添一丝温暖。
  “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蔺今脱掉外套,一个激灵,真的点些冷,他感到几分不知身在何处、现在几时的恍惚。
  “你已经睡了大概六个小时。现在是晚上七点,我的来的时候你就在睡,被子也不盖,故意想生病啊?好了,快去洗澡!”若儒动作粗鲁地一把把他推到洗浴间。
  “六个小时?”果然够久,蔺今打开莲蓬头,水流很大,滚热的水击打在身体各处,暖意渐渐笼罩全身,这才有点回过神来的感觉。
  若儒坐在房间里,听见浴室的潺潺水声,望着窗外渐渐黯淡的天空默然,这两天,他只是觉得厌倦,或者这些年来一直好倦好倦。
  想起曾经在小说里看到的一句话,一个人最大的缺点不是自私,多情,野蛮,任性,而是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为了爱他,他抛弃了原有的身份。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个仇恨的卧底,得知他失踪后,心急如焚,想尽办法法打听他的消息,寻找他,最后却望着他在朦胧的月色下,举着酒杯和孟矣昶微笑地碰杯,恶毒地商量怎么对付别人。
  有种世界崩塌的毁灭感,抑或一直以来,他自以为的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他只是利用他,像利用一副便利的工具,一颗尚且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整个下午蔺今都在熟睡,若儒望着他的睡颜,听见他在梦呓,不停地低声呼唤着“小明”究竟是易建明?还是蔺明?已经不想计较,这一刻,他只想忘记。忘记很痛苦,以前的痛苦是因为快要忆不起曾经坚持的理由,这一刻的痛苦,却是害怕自己无法忘记。
  
  蔺今沐浴完毕后,若儒带着他出门。
  漫步在西塘的夜风里,有些许小雨飘洒到肩头,有夜雾升起,对面的灯火开始变得影影绰绰的不甚清晰。有人骑着脚踏车摇着铃铛擦肩而过,一连串清脆的铃音洒在风里,石板路幽凉,夜色中的水乡,灯光忽隐忽现,不似繁华城市的灯火通明,河两边客栈悬挂的红灯笼就着夜色倒映在河中,随波晃动,别有一番滋味。
  随意走进一个小店铺,点上几道特色菜肴,菜上桌之后蔺今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饿坏了,他夹起一大块荷叶粉蒸肉就往嘴里送,黏黏的糯糯的十分美味。这样宁静的夜,这样美味的珍馐佳肴,却没有与此相匹配的闲适心情。对桌的几个女孩又开始盯着他窃窃私语,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娇憨的笑。
  若儒没有什么胃口,筷子也都是干的,他给自己点了一小盅黄酒,小口抿着。
  许久才踌躇着开了口,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也知道小易的事情。”仰脖一饮而尽,喉咙有些刺痛。
  “恩,那你告诉我。”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有了点问题,我追到这里,发现他其实没事,但是很巧地看到小易和大名鼎鼎的走私大家族搅在一起,总觉得不妥当,所以通知了你。”若儒斟字酌句地回答,力求在没有暴露Jarry的情况下说出大部分事实。
  “就这样?”蔺今直觉若儒还有什么瞒着自己,跟着追问。
  “就这样,小易似乎和姓孟的有什么纠葛的样子。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小易?走私?”蔺今简直难以置信。
  “我早就说过他不简单。”
  “那么你那位朋友?”
  “他与此无关。只是来旅游罢了。”我只是穷担心一场罢了。若儒叹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若儒问蔺今。
  “联络那个男人,然后再看吧。”还能怎么样呢?蔺今甚至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小易与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要自己来做什么。还有若儒,为什么总是一脸忧伤而又欲言又止的奇怪神情。
  这样匆匆跑过来冷静下来之后,蔺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一时的激动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知晓就冲过来英雄救美,但是仍然庆幸自己来了,尽管是如此的忐忑不安。
  他们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只是沉默着一个品酒,一个吃菜,望着河水缓缓流动,对岸的灯火闪闪亮亮,天色越发漆黑如墨,只余一颗星子闪烁,宛如大颗的眼泪,把手探出窗外,似乎都可以碰得到。
  不知道是谁在唱戏,咿咿呀呀地遥遥传来,
  “红胭脂夹住琼瑶鼻,唱了,笑了,袖子遮住嘴……”
  “我一阵芳心谁共鸣;七条琴,弦谁知音?我只会惜惺惺;怜同命;不教你陷入污泥遭蹂躏……”
  有些呜咽的调子,唱腔凄凄切切,源自《葬花》一折。
  若儒和蔺今只是静静坐着,听着,戏剧里的爱情如此残酷是为了美,那么现实里的爱情如此残酷却因为它实在难辨真伪,真相总是代表着伤害,让那么多人无路可退,立时“陷入污泥遭蹂躏”。
  待到一曲唱罢,夜也渐渐地深了,最后一颗星子隐没了下去。
  
  若儒把蔺今送回到旅馆,两个人慢吞吞地走在窄窄的石板路上,雨已经停了,夜深露重,蔺今打了个寒噤,拉紧了外套。
  “为什么帮我?”快进旅馆大门的时候,他忍不住扭过头来问若儒。
  “我是你的经纪人啊,你要不拍戏老拍拖我可就要失业了。”许是因为饮酒的关系,若儒声调有些不稳地调侃道。
  “好了,你快进去吧,冷死了,我住得不远,明天再来找你。”若儒拍拍蔺今的肩膀,把他推进门。
  “若儒。”蔺今盯着对面的人,目光灼灼的,这个样子有点像Jarry,若儒偏过头,躲避他的目光。
  “干嘛?”
  “电话里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蔺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简直不吐不快。
  “对不起没早点告诉你。”若儒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来,对不起的是我一直在骗你。
  “嗯,呵呵,若儒。”
  “又干嘛?”不耐地反问,今晚的蔺今真够婆妈。
  “小易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找地方好好聊聊吧。”蔺今诚恳地提议。
  “聊什么?”
  “说说你的事情吧。“蔺今微笑着,嘴角边漾着两弯浅浅的笑痕。
  “啊?为什么?你没发烧吧?”这样温柔可亲的蔺大明星,让人觉得有些诧异,若儒不自觉地把手搭上他的额。
  “因为,我想听。”蔺今抓下他的手紧紧握住。
  “还有,这次真的谢谢你。”说这句话时候他凑得很近,几乎贴住若儒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痒痒的。就像Jarry,相似的气息,若儒几乎控制不住地想伸臂缠绕上去,连忙用力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醒过来!Jarry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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