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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轻描淡写-第38部分

小说: 轻描淡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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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欧巴桑!老规矩,休假期间,没有必要的采访宣传一律给我挡回去!”
  若儒正待回答,整个大厅的灯火在一瞬间熄灭了。
  一团漆黑中,人群开始惊呼骚动,有人窃窃私语,兴奋的年轻人激动地拍掌吹口哨。几秒钟后,音乐响起,点满了蜡烛的三层蛋糕被秦重推着进场,Happy Birthday的歌声适时响彻整个大厅,烛光摇曳着,照亮了老人的脸,他看上去非常开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额角至嘴角的每丝皱纹瑟瑟抖动,仿佛每一根都盈满了笑意。
  大家都知道,秦重只有两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而施曼玲是其妹妹唯一的女儿,自幼母亲病逝,随父移民澳洲,18岁回国学表演,因此被秦重视为己初,就像宝贝一般捧在手心珍视呵护着,尽管他也开电影公司,其实在骨子里视演员为戏子,相当地鄙视,当初施曼玲央求要追随蔺今的脚步踏入娱乐圈,依秦重的脾气自然是绝对不允,但是因为过于溺爱,实在耐不住宝贝侄女的软磨硬泡,便也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当然,也些也不过是闲人坊间的传说。秦重叱咤黑白两界,其闻名遐迩的是他的言出必行,及对付生意敌手甚至下属的铁血手腕,能够破天荒地应允侄女走上他向来轻蔑的演戏这一行当,一定制定了许许多多的规矩。这一点,秦若儒再清楚不过了。但是蔺今对这些并不关心,对于不爱的人,看一眼已嫌多余,又遑论去仔细剖析其出生来历?
  音乐声结束,公主随着聚光灯的光柱施施然走近。蔺今望住她,心跳几乎骤停。
  施曼玲盛装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女王。她穿着一件孔雀蓝的晚礼服,柔软的天鹅绒紧紧地服帖着凝脂如玉的柔媚肌肤,颈上环着一条样式简单的祖母绿,宛如吸附了所有光线那般澄澈的翠绿。她略带羞涩和谨慎地向众人微笑,偏一偏头,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眼睛。长发被盘起,花蕾一般精致,又随意地漏出几绺长发垂在颊边,更显得飘逸。这样的施曼玲,别说是蔺今,就连作为堂兄的秦若儒也在惊艳之余徒然生出几丝梦幻疏离的陌生感。
  蔺今捂住胸口,颓然倒退两步,跌倒在沙发里。所有的人皆在鼓掌,所有的人皆在欢笑。身体僵住了,无法移动分毫,眼珠甚至在一瞬间也不能转动,视线只能不受大脑控制地强迫着向楼下的施曼玲投去。
  今晚的她,相当的特别,不若在合作时的青春校园少女形象。她盛装打扮得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很少有人能把这样的浓烈而明亮的蓝穿好,稍有不慎就被拉到妖冶魅惑的路子上去。但是施曼玲不一样,女孩站在那里,周身皆蓝,恍如立在蓝色轻烟雾中。她敛着眉毛,表情略微紧张,但是从上向下望去,似乎又带上了几分少妇的成熟风韵,恍如出尘的仙子飘然欲飞,幽蓝的晚礼服把她衬托得更加高贵甚至多了几分神秘的风情。
  在蔺今的记忆里,能把孔雀蓝穿得如此妥帖而迷人的女人只有一个,那是他这辈子唯一曾迷恋过的女人,蔺明的母亲
  ————苏倾。
  那么站在楼下的女子又是谁?莫非是苏倾的再世?她的五官,她的风情,无一不是记忆中那个幽凉午后惊鸿一瞥的苏倾。
  久远的回忆再一次被唤醒,蔺今怎么会忘记。那日,少女苏倾就是穿着这样一件孔雀蓝的连衣裙出现在院子里,表情骄傲,她的腹部微微隆起,艰难地弯下腰对自己说,
  “嗨,你好,蔺老师家的小家伙,我是苏倾。”
  莫不是聚光灯的焦聚,还是那件礼服的原因?蔺今用力拍拍脑袋,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害了癔病。为什么不断地不断地被往事袭击。
  “蔺今,你不舒服?”若儒本来也跟着大家鼓着掌,回头却注意到蔺今脸色苍白,满脸汗水。
  话还未落音,公主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俯下身体吹熄了蜡烛,砰砰!年轻人旋开了手中的礼炮,一片五颜六色的纸屑漫天扬起,无比喜庆,水晶吊灯又一次点亮,世界回复光明。
  秦重端起酒杯,高举过顶,清一清嗓子,声如洪钟。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侄女20岁的生日宴,也是她第一部电影的庆功宴,承蒙各位长辈的关照,曼玲才能有今天,我代表秦氏,代表曼玲,在此祝福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先干为敬!”
  随后仰脖一口干掉了一整杯干邑。
  掌声口哨声立时充满了大厅,不绝于耳。
  随即施曼玲也端起来酒杯来给大家敬酒。与此同时,一堆调皮的小鬼涌上去争抢着切蛋糕。
  
  蔺今把自己藏到楼梯的柱子后,拂开若儒的手,目光依然紧锁住女孩的脸,明亮的灯光下,人还是那个人,和刚才相比,却依稀少了点什么东西。隔空仔细审视她的眉眼,苹果般可爱的脸颊玫红的胭脂,几绺头发轻轻摆动,拎着裙摆切蛋糕的姿势洋溢着温柔的母性。
  蔺今在与她合作《甜言蜜语》时曾经不下千百次凝视过这张脸,却从没有一次像刚刚那样意识到她原来长得这样像苏倾。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她们的五官轮廓有几分神似,但是,也不过是神似而已。这才是施曼玲,而不是苏倾,她年轻,身材匀称,表情娇憨,恍如一枚熟得恰到好处的苹果,新鲜,而饱满。
  第一见到苏倾的时候,她大概还不到20岁。但是,苏倾身上有着施曼玲没有的灵气,狐狸般狡黠的伶俐,瘦削的身材,还有眼底深深的落寂。蔺明身上某种凛冽的气质,大概就是继承于他的母亲。
  在心底把两个人掂量来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刚一定是百之分百的错觉,苏倾和施曼玲,已然作古的女人和新生代偶像女星,自然不会有什么关系。
  这世界上,只可能有一个苏倾,断断不会再有任何一个复制的赝品。
  
  “真的没事?”若儒关切的询问响在耳边,蔺今摇摇头。
  “休息室在哪里?我想去躺一会,实在不习惯太吵闹的地方。”
  “喏。快去快回,人家还等着你共舞呢。”
  若儒望着蔺今依然苍白的脸色无奈地伸手,指指走廊尽头,当然也没忘记堂妹的叮咛。
  蔺今摇摇晃晃站起来,他扶着墙慢慢向前走,由于刚刚的小高潮,有些壁灯还来得及开启。一直往深处走去,几盏地灯并不够照明。四周一边黯淡,楼下的喧嚣吵闹却清晰地传入耳朵里,却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他感到一阵眩晕,摸索着打开作为休息室的客房。是不是喝醉了,蔺今有些怀疑,室内一片漆黑,四处也摸不到开关。
  一阵风过,门被重重地扣上了,蔺今有一瞬间的惶恐,但是在还来不及惊呼的下一秒钟,一阵熟悉的气息包围住自己,黑暗里,一双有力的臂膀把他迅速揽进怀里,毛茸茸的头顶轻轻地抵住下颚,磨挲得皮肤微微的痒,瓮声瓮气震动在胸口的咒骂却是那么清晰:
  “该死的臭男人,死大叔,我可终于抓到你了!”
  
  一阵狂喜的恍惚间,易歆最后一篇日记里的句子浮上心头:
  
  每一次拥抱你,我都是卑微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羌仓——藏语中的酒馆
我觉得本章很温馨,大家有异疑么?预告,如无意外,下章H
既然写到八廓街了,奉上图片一张
                  Romeo and Romeo
  蔺今有些茫然地仰起头,室内依然黑暗一片,由于眼睛看不见,因此触觉和听觉变得异常敏感,可是徒然间还是滋生出一些没有真实感的恍惚。分不清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隔着一扇门,楼下大厅里隐隐约约传来的音乐声是假的;室外夜风拍打窗棂的震颤是假的;楼下花圃里蛐蛐的鸣唱也是假的。只有胸口被压迫的感觉是真的;只有萦绕在鼻端那熟悉的气味是真的;只有男孩摩擦在下颚的发梢是真的;也只有,瓮声瓮气表白“我可终于抓到你了”的男孩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皆是假像,甚至连自身的存在都有可能是幻觉,但只有他是真的,只有他,是真实存在的。
  蔺今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扯住易建明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干嘛,大叔你让我再抱一下,唔……嗯……”
  男孩吃痛大叫,而他却不管不顾,也没有说话,只是在黑暗中迅疾无比准确之极地袭上对方的嘴唇。
  双手轻轻抚上男孩的面颊。手指是温的,而唇微凉,似一帖盛夏的凉茶,泛着烟草的微苦,茶般浓酽,掺杂着酒精的凉薄。他用力倾轧过男孩的双唇,狭裹着喷薄欲出的激烈情感,然而却欲言又止充满压抑,让人欲罢不能。
  在冷与热之间,易建明轻轻阖上了眼睛,双手环上蔺今的腰际,到底年轻的青涩,立时,便沉湎其中,溺毙。
  这是他们接过的第一个意味如此杂陈的吻,蕴含了无尽的思念和哀怨,无奈与激|情。
  男人与少年贴着门板紧紧拥抱住对方,企图用手臂,用唇舌,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密密匝匝不留一丝缝隙。
  易建明叹息着一再吮吸蔺今的嘴角。感受着男人单薄的身体在自己怀中轻轻地颤动,他们一起颤动。
  
  我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要遇见你那么难,青丝成雪之间,我碰到了你,便想一心一意就跟着你走,忘了前因,也不计后果,只要你让我跟你走……
  
  良久。直到两个人已经吻得几尽窒息上气不接下气,才喘息着放开彼此。
  “大叔怎么也在这里?”易建明靠在蔺今怀里把玩着他胸前的纽扣轻轻问。
  “来参加宴会,你呢?”蔺今被弄得有点痒痒,索性拉过他的手指,放入齿间轻噬。
  “呵,秦老头是我舅的大客户啊,还能不来么,呼……他今天,可是专门拖我来亮相的。”易建明一个呼吸不稳,奋力地抽回了被轻薄得湿嗒嗒的手指。
  “这么说,孟先生也来了?”蔺今想到那个如石头般沉郁的男人不禁有点担心。
  “来了来了,不过自从你们走了。他也不怎么管我,现在老家伙估计喝醉了吧。”
  男孩满不在乎地说着,把手伸向蔺今背后的墙壁,窸窸窣窣间摸索几下寻到了开关,啪地一声,顶灯被打开,房间里霎时灯火通明。
  刺眼的光线让蔺今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来抵挡,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适应,垂下手臂,定睛,眼前赫然站着久违了的巧笑盈盈的易建明。
  他穿着一件极为单薄的白色长袖T恤,领口宽大,裸露出一对精致飞扬的锁骨,雪白的脖颈光洁得如同一段上好的羊脂玉,依然是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摸样。只是略显得有几分疲惫和消瘦。眼睛下面挂着两只大大的黑轮。头发似乎一直没剪,留得长了,随意地耷拉着,有几绺,长长的几乎垂到颊边。
  蔺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一戳他的面颊,指腹顺着皮肤纹理向上巡骏,黑眼圈非常明显,两道深深的青黑色覆在眼下,憔悴的样子让人叹息。指尖复又轻轻滑落到嘴唇,看似嫣红的颜色上却干燥得起了皮。
  “你究竟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蔺今忍不住关切地询问。
  “自从大叔落跑之后。”易建明有点委屈,顺口叼住了嘴边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回答。
  “小孩子不适合得相思病。再这样就跟我一样成老头了。”蔺今闻言,摸摸男孩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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