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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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母亲”是你的禁忌么。
摩天轮已经升到最高处,仰头是满天耀眼的星斗,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易建明坐起来紧紧拥住蔺今,紧紧地揽住他嶙峋的身躯,
“不管怎么样,我都恨你的父母。”嘴唇轻轻烙上他的额头他的眼角,蔺今被少年恼怒的言语惊醒,瞥见近在眼前的年轻且生动的眼睛,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流淌着怜惜,纵容、欢喜、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调皮,说不清道不明。
“为什么恨?”
“恨他们这么早就生了你,如果迟几年,我们说不准可以早点遇见。”
易建明嘟着嘴巴抱怨,年龄始终是两个人之间怎么也无法割断的樊篱。因着这多出来的几年里蔺今所承载的,外人所不足道也的爱与痛,让少年用尽全力也无法和男人并肩。
“说什么呢,傻瓜。”
蔺今哑然失笑,为男孩的胡思乱想而忍俊不禁。天空很近,手可摘星辰,摩天轮却在他们终于到达极高处时开始一点一点下降。反手也搂住少年的身体,这里空间很窄小,稍稍转动头颅就可以吻到对方的嘴唇,居然是异于以往的高温,还残留淡淡冰激淋的甜蜜。
他们终于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长久又热情地亲吻上彼此。
易建明忍不住轻轻叹息,第一次在蔺今公寓里遥望到这架摩天轮的时候,就带着略微惆怅的心情期待和幻想过,此刻幻想终于现实。是不是预示着,埋藏在心底所有的梦想和奢望也都会渐次跟着变成现实?
“我突然想到一首诗。”男人的嗓音格外低哑,灼热的呼吸伴随着夜风吹进少年的耳廓。
“什么诗?”易建明懒懒地斜倚在蔺今的肩膀上,把玩他耳后的一小绺头发。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蔺今轻轻念着,最后几句却被倏然间冰凉的嘴唇堵进了喉咙里。易建明有些恼怒地咬破了他的唇角,血液渗入口腔,舌尖尝到类似铁锈的味道,伤口刺痛,复又被男孩的调皮的舌尖轻柔刷过,酥酥麻麻。
“大叔!难得气氛那么好,不要跟我念这样丧气的句子,古人都是这样喜欢伤春悲秋的无聊。”
易建明难以自制地把蔺今压倒在座位上恶狠狠咆哮,随即凑近,不分章法地啃噬男人裸露出的脖颈和下颌。
渐渐地,蔺今的身体过电似的痪软下来,灼热的激|情被慢慢挑起。
他喘息着按住对方四下作乱的后脑,少年长长的发丝倾泻在自己的颈窝里,柔软得似一匹绸。
“别这样,啊……不念……就不念,你说……嗯……念什么……就念什么。”
熟知欲望的身体渐渐不受控制地仰起,向炽烈亲吻碰触的嘴唇接近,呐呐不成言的句子仿佛哽咽的破碎呻吟。
易建明闻言停下动作,望着身下的蔺今,男人的脸上已经染上淡淡情欲的色彩,一抹绯红爬上眼角,眸子在霓虹的映照下居然是苔绿色的幽幽闪着光,无辜而又脆弱的眼神孩童般天真可爱。
邪邪地对男人笑笑,倾身下去用双唇轻啜他的耳垂,一只手灵活地挑开他的拉链,身体的确要比言语诚实许多,蔺今那里果不其然已经慢慢地抬起了头。直接抚摸上去,感受到掌下的器官轻微的搏动。蔺今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仰起脖颈,倒抽一口冷气,少年再次吻住他的嘴唇把男人的呻吟喘息及冲口而出的咒骂统统吻了回去。
“呵呵,大叔,我其实更爱你跟我念,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易建明坏心眼地轻骚动手下柔嫩的肌肤,五指合拢一齐动作。
蔺今睁大眼睛,入眼的是漫天闪烁的星星,空气里少年的气息挥之不去,他亦只能在情欲蓬勃的快意里艰难地、战栗地、满腹委屈又满心欢喜地、同这个令自己无法抗拒的少年靠在一起,颤抖着,向他同样灼热的部位伸出手去。
巨大的快乐宛若被插上了翅膀,载着身体腾空而起,所有的感官都模糊略去,天地间,只余下那只调皮的手和轻柔的唇抚慰着自己,一直引领着自己攀升到宇宙的无极。
离回到地面不过十几米的距离,蔺今终于忍受不住释放在男孩手里,易建明也喘息着喷薄在蔺今的指尖,两副身体交叠在一起,沾满Jing液黏黏的手指也紧紧握在一起,他们相视微笑,剧烈地喘息。
午夜十二点,礼炮在天际炸向,漫天的火树银花,不同的颜色的光线从不同方向穿插来去组成绚烂的图案,花团锦簇的明丽,一片呼啸而过的投影,空中流下无数金色的落焰,明亮犹如白昼,末日般辉煌华丽,悲壮的美丽。
越来越接近地表,已经可以听到游人的喧嚣,无数的人群和蔺今一样在仰头观望。易建明的脸在灿烂焰火的照耀下散发着花朵般的艳丽,那些几欲灼伤眼球的焰火在他身后轰然炸响,蔺今凝视着他的眼睛,变换着色彩的瞳孔,白皙的肌肤被刷上了一层嫣红,活色生香的尤物。
终于落地走出小舱的时候,两个人无力地靠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欢呼,他们慢慢地往回去的方向走,周围同样也是走在回家路上意犹未尽的人们,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聊着盛大壮美的烟火,动人心弦的歌谣节。没有谁注意到大明星蔺今。
一大片的林荫道地面上满是被风吹落的叶子,水杉羽状的树叶踩上去如地毯般舒服,蔺今把男孩的手指包裹在掌心。
很安心的感觉,夜风袭来,暖黄的路灯轻柔得似乎要发出叹息。易建明拥住蔺今,他的声音,潮湿的,愉悦的,像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水泥地的台阶上。
“大叔,”他低低地说,“我今天真的好开心。”
“我也是。”蔺今揉揉男孩头发,两个人相视而笑。
不管明天会怎样,和心爱的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是多么幸福。
没有认识易建明之前,除了演戏,蔺今只是一个了无生趣且沉闷的男人。大约习惯沉默的人,多是被长期寂寞的疏离感打垮,很久都不想在人前说半句话,包括接受采访,给新片做宣传。恨不能做个聋子,关上耳朵也闭上嘴巴。
或许是与疏离感长久的对峙和厮磨容易使信心流失,失去积极交流的耐性。除却戏剧,蔺今亦只能长久的维持一种姿态和方式在生活里,他严以律人而暴躁易怒,极端完美主义。时间久了,没人再敢靠近,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对自己厌倦不已,可想要改变的时候,却发现周围所有人早已惶恐着后退远去。
直到,遇见了易建明。
再一次想起那首诗,千百年前的古人,对他的爱情的最好注解————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仰头望天,星空已经显得遥远而模糊,月亮隐没在云层之下。不知道此时此刻,在这个城市里,又有多少人同他一样沉浸在爱的甜蜜与无望里……
Jarry盯着高楼对面蔺今的客厅,一片漆黑,他还没有回家,这么晚了,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你很担心蔺今?”若儒给他倒了一杯水走过来。
“不知道,只是有点在意。”
Jarry习惯性地摸摸头发,手指从头顶一直掠到耳垂下,长发早被剪短了,依然还是不习惯。指尖触摸到那条柔软的围巾,于是解下来交给对方。
“送给你的。”
若儒接过围巾,湖绿色的,很柔软,没有任何的花纹印饰,简单的样子,上面还残留着Jarry的体温,暖暖的。
“我去了拉萨,在八廓街看到它觉得适合你,就买了回来。”
灯光下的男人似乎又变瘦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衬衣,领扣没有系上,露出骨感的脖子。
Jarry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从西塘那夜缠绵之后,他就逃去了西藏,现在想来,或许不仅仅只是为了逃避蔺今,或许也是为了逃避面前的这个人。
可是还是被他找到了,不得不承认,当他在机场捕捉他的笑脸,心底是多么的欢喜。
“那里美么?”若儒磨挲着围巾轻轻问,他低着头,从Jarry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望见裸露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很美。如果你去一定是相机咔嚓个不停。”
从箱子里翻出数码相机交给若儒,若儒一张张翻看,一片又一片湛蓝得要滴出水的天空,辽远草原上的羊群,肃穆庄严的寺庙,表情虔诚跪地祈祷的圣徒。
Jarry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自己去了西藏,他很想问他是否有收到那张明信片,却始终不敢开口。
男人垂首的表情总是那么温柔,他翻看着自己的旅行照片,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若儒最喜欢的事情便是摄影。有假期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出去踏青,用相机把每一个让他想起什么的时间标上一个记号,然后E…mail给Jarry看。
某个黄昏苍茫的暮色,翩然起飞的鸟群,某一丛在寒风里萧瑟枯黄的芦苇,一束从小贩手里买来已有些许颓败的黄|色雏菊,某个午后突如其来的大雨。
但是他从来不拍任何人。除了蔺今,可那也是Jarry想要他去做的。也许这显示出贯穿他内心的一种孤独。这些照片有厚厚一叠。全部储存在他们两个人的电脑里。
如果某一天硬盘被烧掉,或者按下Delete,那么这一切便灰飞烟灭。如同拿着一张银行卡去取款,却发现卡里所有的钱都被别人取走。心里的空洞只有自已清楚。曾经纠缠的喜与恨都在心头与现实生活里一笔勾销,都不存在了。
但是那些往事又怎么会同硬盘里的照片一样可以轻易地删除掉呢。Jarry禁不住想。
“真的是好美!”
若儒望着照片上绚烂的风景,不断地发出惊奇的叹息。透过这一张张图片,他几乎可以嗅闻到高原特有的山泉和雪莲的气息。
面前的Jarry似乎有点不一样,他送围巾给自己,给自己看旅行的摄影,却唯独不谈也不问蔺今。没有愤恨也没有怒意地和自己安静地坐在一起。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人么?他的脸上堆满疲惫和倦意,跟自己说话时候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怜惜的小心翼翼。
想到两个人认识的这十几年,最初的相遇相识,脱俗别致,清新甘甜,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前去。逐渐奢望能进入到对方的世界,心底开出温柔美丽的花朵,天与地都开始融化温暖。但是自己还是太贪心,过于靠近,却控制不了力度,被贪恋切割得遍体鳞伤。
烟雾散开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什么也没有。清风细雨,暮鼓晨钟。时光是流水,滑过不留下任何痕迹。那一刻只有自己爱得发狂。自以为捏紧了对方的手,拳头松开,才发现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停留。
“我后天打算先回美国。”Jarry嗫嚅着,双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
“是么?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若儒的反应很平常,他把相机交还给他,表情平淡,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不用了。”Jarry摇摇头,忍不住有些失落。
“今晚留下?”若儒对于他的拒绝毫不意外。
“不了,我回酒店。”Jarry把有些神经质颤抖的双手藏到背后,他想,我应该立刻离开,立刻,马上。
若儒一直送他到电梯口,
“放过蔺今,也放过你自己好么?”若儒终于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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