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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无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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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引人深陷其中。
  尉少臣抽回那把属于自己的剑、焚雪送的剑,然后直接坐在焚雪面前,像是有点懊恼自己向他低头低得太快似的,俊朗的脸庞酡红,瞪视的双眼底闪过一抹狼狈。
  「你会不会离开这里?」尉少臣的声音宏亮地回荡四周。
  「我听得见。」而焚雪总是慵慵懒懒地细声回答,永远让尉少臣分不清他到底是中气不足,还是存心敷衍?
  「回答我!」没看见我正在生气吗?
  「不会。」如此远离尘世之处,他找不到第二个地方比这里更适合退隐。
  尉少臣似乎欲言又止,藏不住事的眼神犹疑不定,思索着该如何适当地开口。
  焚雪斜睨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启口:「你想离开?」
  尉少臣脸一红,心虚地叫道:「我……我没说!」
  焚雪淡笑了声,不以为然地说:「都十年了,回去只是多此一举。」
  「你知道我要回去尉龙府?」尉少臣惊愕得瞠大了眼。
  「你现在说的。」
  「我……」尉少臣真是气结!
  「十年来他们都没找过你,现在你突然回去,有何意义?」焚雪放柔了声音,恍若叹息。
  「他们是根本找不到我!」尉少臣大声反驳:「就像江湖上没有人找得到你一样!除非你自己出现,否则根本没有人找得到你!」
  「我已经有你,何必再出现江湖?」他淡声说,却重重地震撼了尉少臣。
  「什……什么?」尉少臣脑袋一顿。
  焚雪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犀利锐芒,快得尉少臣根本来不及捕捉。
  「你已经承诺放弃一切,尉龙府对你来说只是个心头上的包袱。」过于平淡的语气,却总能轻易刺激到尉少臣的情绪。
  「是你剥夺了这一切!」尉少臣怒吼:「我会信守我的承诺!没错!尉龙府是我的包袱,所以我要去确定这个包袱能不能够完全放心的拋下!」
  焚雪冷冷地望着他,他的眼神虽冷,但尉少臣却在他深沉的注视中看见──那沉淀在他眼里深不见底的哀怨……
  尉少臣持剑起身,别过身去背对着他。彷佛是在逃避那样沉郁的眼神,焚雪那种眼神就跟他的笑容一样,每每让自己一看就会莫名觉得心很痛。痛什么?他完全不明了!
  这十年来他有无数次想逃回家的冲动,都被那股亲血仇的愤怒给留了下来,但是十年后的今天,他却发现自己对复仇的心态越来越淡化,这不可以!绝不允许!
  十年的锻炼够了吧?够久了吧!孩子时的他没想那么多,现在他长大了、懂事了,所以他必须要回尉龙府一趟,看看娘好不好?奶娘好不好?确定她们都好,他就可完完全全放下所有,专心一志地报仇。
  「我非去不可!」他简直是赌气地说。
  「我不希望你去。」意外地,焚雪如此回答他。
  他真的根意外!尉少臣一回过头,却没料到焚雪已经站在他身后,所以在他一回头时,几乎迎面撞上焚雪的脸。
  心跳得莫名急促,尉少臣摸不透这样慌乱的心情是什么?
  「我不要你去。」
  「为……为什么?」尉少臣傻眼。焚雪居然强调了两次!这是连他教自己武功的时候都不会出现的语气。
  焚雪深深地看着他,看得他连呼吸都跟着紊乱不已。尉少臣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甚至心中居然也在期待他会说些什么,结果焚雪只是稍稍退了一步,然后淡声启口丢了句──
  「没必要。」
  尉少臣差一点就因为满腔莫名其妙的期待感落空而重重地岔了气,他没好气地转身就走,气呼呼地嚷道:「我就是要回家!你不准离开这里就对了!」尉少臣走得很慢,真的很慢。
  该死!他不是一向精力旺盛、脚程飞快的吗?难不成是因为没吃晚餐所以走不动了?慢吞吞的到底在干什么呀?他真是被自己给气死了。
  「自后山走出离枫谷,越过东南方的天问崖,穿过白纹瀑布,就会到楠槐山。」焚雪的声音随着晚风送入他耳底,由软变沉、由轻变冷。「我只给你十天的时间。」
  尉少臣猛然回过头,迎上那双冷然的眼。
  「如果十天内我回不来呢?」
  「我会找到你。」严酷的口语,不容质疑。「你不会希望我再出江湖的。」
  尉少臣明白,若让他再踏入江湖走动,只会引来许多无知的武者挑衅,然后枉死在他剑下而已。焚雪从来不会主动惹事上身,他所有的麻烦都是他人的欲加之罪,因为输不起,所以恼羞成怒。
  十年来他没杀过任何人,尉少臣最清楚不过!所以如果要制止杀戮再生,唯一的方式就是不让焚雪再入武林。
  「我会在十天内回来。」尉少臣坚定地回道,同时跨步向前,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十年来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我希望十天后,你给我一个答案。」
  焚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要杀你,是因为我爹!而你要我杀你,为了什么?」
  「死。」他现在就回答。
  「我不相信!」尉少臣瞪眼。
  「我想死。」他冷静得让尉少臣心痛。
  「为什么?」
  焚雪看着他的眼神在变,似乎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眼波转化,其实他也在害怕,害怕太直接面对尉少臣这双明亮的眼,他的独占欲会让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能死在自己最完美的剑下,才是人生最完美的终结。」
  「你已经走火入魔!」尉少臣紧蹙着眉说。
  「焚雪……」他轻声细语。
  尉少臣一愣。
  「我杀了你父亲的绝招,就是──焚雪。」
  尉少臣睁大了眼。
  「此招让我一夕白发,体质骤变。」焚雪冷冷一笑,既残酷又狂野。「走火入魔还不够,王者需要的是极致的疯狂。」
  他为了成为一个最出色的剑者,付出了极沉重的代价!不是他冷眼观世,亦非他冷血无情,而是尝透了身心最极剧的痛苦,看透了世间冷暖无情,他厌了,也觉得腻了。
  王者都是寂寞的,找不到可敬的对手更寂寞!
  所以活着变得很无趣,死了又显得太没价值。
  再所以他跟「那个人」才会立下那个约定,只为了证明他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他其实很矛盾,而且很孤独。然而自从尉少臣变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的人生才有了目标!他要将这套完美的剑法流传下去,然后完美地死去。
  但是他却又开始矛盾!尉少臣是个武学奇才,但是他心如明镜,单纯直率近乎天真,爽朗直接简直愚蠢……可这不就是他最可爱之处?
  尉少臣太可爱了!可爱到一见到他那蠢样,就会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想笑,多贪看一次,对他那份隐忍的狂念又更加深一重。
  孤独了太久,一旦拥有,就像野兽,到死都要霸占着,绝不放手!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为什么?」尉少臣紧拧着浓眉看着他。
  他早已习惯焚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言语,而自己总是把那些话解读为古怪任性的胡言乱语,但是此刻焚雪的眼神又太诡异,看得自己心跳失速,到现在都无法控制。
  「要你牢牢记住,你是我的人!除非杀了我,否则你永远是我的俘虏。」
  冰冷的指尖覆上那张发怔的年轻俊脸,薄润失色的唇片贴上因震愕而微启的软唇。熨贴的火烫那么炙人,失控的举动震碎了彼此心神。
  尉少臣浑身僵直,瞠大了眼看着突如其来与自己唇片相贴的那张绝色艳容,所有的挣扎几乎在瞬间崩溃。
  他不懂这样的动作称之为何?但是他很清楚当焚雪冷冷的嘴唇贴在自己唇上时,他的身体瞬间爆发而出的热火,已经烧融了他所有佯装的防备。
  眼对眼,彼此沉浊的呼吸间,气氛尴尬。尉少臣坦荡直接地注视着那双眼,努力地想在那双他永远穿不透的深沉眼眸中看见属于人性的一面。
  「这是什么?」
  焚雪躲不过他炽热的眼,竟有些恍神了。尉少臣发现了,所以他双手一扣直接抓住焚雪微颤的肩头,就像他落水时在水面下的十指交缠,此刻他又感受到焚雪失控的眼神。
  到底这样灼热的目光泄漏了什么?只有焚雪才知道,那是深埋在他心深处最狂放的妄念,是野兽的一面!
  他可以轻易地挥开这箍制,但是他选择站直了身子,任尉少臣将自己抓牢。总是过于低温的身体,此时透过尉少臣的掌心传递出灼烫的热流,就连火堆都烧不暖的体温,现在他居然觉得好温暖……
  「吻。」
  「为什么吻我?」
  「因为想吻你。」其实很多时候,焚雪比他更任性。
  尉少臣已经习惯他这种诡异的说话方式,他懒得去理解那么深,他只想知道──
  「这也是你想教我的东西?」
  「随你怎么认为。」
  「那我吻你,你会不会拒绝?」
  「不会。」
  很好!尉少臣倏地将他扯进怀里,既熟悉又陌生的拥抱,扎扎实实地撞在一起!修长的五指没入银丝如瀑的华发里,只手环住他单薄纤瘦的腰,尉少臣这才发现他真的是没几两肉,难怪他总是轻飘飘的像一抹没有实体的幽灵。
  如果吻是一种本能,那么自然地随着本能而起的后续动作又是什么?尉少臣学着他紧贴着自己的嘴唇,不自主地辗转吮舔着那片湿冷薄润的软唇,唇齿不经意地相碰,激发了另一阵奇异的想望。
  试探似的伸舌轻画对方贝齿,引发出更强大的震波,他可以感受到焚雪轻颤的身体已经泄漏了内心的反应,像是鼓舞着他再更深入的试探。
  于是浅浅的唇齿碰触之后引发了更强烈的索求。没有人懂得应该怎么做,却没有人想退缩。交缠的软舌烧出一团旺盛的火,就算只是一个吻,他们也倔强的不肯罢休!
  明明入秋后的夜风已显得寒凉,为何此时身体竟随着挑绕的唇舌缠腻而变得燥热欲焚?
  愈发浓烈的激吻已经让两人几乎忘却了所有,所有痛的、恨的、挣扎的,已经碎成随风飘逝的粉末。
  十年的光阴到底造成了什么?他们对彼此要的是什么?此时谁都说不清、理不透了,似乎一直以来彼此不约而同共同维持的那份压抑也瓦解了。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对对方的想法都不再单纯,只是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强烈!强烈到仅是短暂的分离,都会让彼此心碎得发狂。

  第四章

  十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段过程而已,但为什么仅仅是这一段光阴,就足以让他几乎要遗忘过去所有的曾经?
  他和那个人在离世的深山大雪中学成绝世剑法,为了要证实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他们约定十年后再来比试。而这十年,各自去磨练自己的剑法。
  所以焚雪开始在武林中游走,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响名号,人云亦云之下成了一道传说。然而遇上尉少臣之后,他毅然决然地带着尉少臣退隐,只为了要将己身绝学倾囊相授,因为他不确定在跟那个人决斗之后,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来?
  虽然他很自信,虽然他骄傲如昔,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已经荒废了十年的光阴。十年,他一心一意都放在尉少臣身上,自己还是不是人人传说中的剑王,他已经不确定了。
  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能不能活下去更不重要,他从来就没在乎过自己的生命!就连他练就这身绝世的武艺,也得不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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