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乱!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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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无其事点点头,风雪太大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步行送小熊去医院的。但是我认为邢万零说来就一定会来,而且是马上。
果然,半夜,空旷的屋内就响起了刺耳的,源源不断的门铃声,一听就知道毫无耐心的人站在门外。薛诚然打开了门。
大雪轰然而入,伴随著时刻能把人吹倒的狂风,能见度不超过十米。我上前搂住薛诚然。
站在门外的,如此壮阔背景之下(就像美国电影大片)的就是一脸得意的邢万零。我当时只想直接把门“碰”的关上。
“你不是来探病的,你是来做怪的。”我没好气,但是并不生气。
“你现在也好好的啊,我来当然就不是探病了。”他诡笑。
薛诚然突然断续说话,眼神茫然,我顺著他的视线望向门外。
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中,能见度不超过十米,但是那个东西──庞大到无法看不见。
薛诚然吞了口水:“军用……直升飞机……”
言归正传,总之,我没了安宁日子可过,就连平日里躺在薛诚然膝盖上的时光,也彻底覆灭了。
白成为邢万零加了一块方塘,邢万零的手稍稍抖动,方塘掉了。
邢万零要去捡,白成说不用了,就捡了起来,交给房东,房东的眼神莫名一闪。
“房东先生,这里的蔷薇什麽时候才能再次绽放呢?”我抬头问道。
他露出善意的微笑:“很快,到了初春,蔷薇就开始冒尖了。这里的蔷薇品种与大陆不同,这里的蔷薇对春天非常敏感。”
我满意点点头,又问邢万零:“最近律师事务所的事务怎样了?”
“啊……还好。”对面的人这样回答。
我将茶杯用力放下,发出清脆一响,邢万零的肩剧烈抖动了一下。
“玩够了吧,邢──”我却不看对面的男人,而是抬头看向房东先生“万零先生?”
“我就说,他肯定不出五分锺就会识破你们。”白成的语调明显是在幸灾乐祸,“露出马脚了,双胞胎。”
房东先生──邢万零!的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问我:“你怎麽发现的?”
“很简单。”我往薛诚然的杯子里加块方塘,他茫然的盯著我。
“就像这样,我向诚然杯子里加方糖时,即使他不想要,也不会出於本能的一闪,而邢万零却本能的惧怕了对於他来说本该毫不陌生的白成。”邢万零也会惧怕什麽──那样的场景让人看了绝对恐怖。
“而且,就算是方糖掉了,以邢万零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去捡,而如果弄掉方塘的是邢万零,白成也不会那麽热心去帮忙。因为你们根本就是孽冤家。”
邢万零的嘴角抽搐了,很好,我暗道。
“没错,邢万零很懂这个小岛的背景知识,所以我问他蔷薇时他回答的非常完美。但是──当任何一个人问真正的邢万零‘你的律师事务所最近怎样’时,他的回答一定都是以‘哼哼哼哼’或是‘哈哈哈哈’为开头。” 那可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旗下的公司都给我了,就是那个律师楼除外,他自己私藏宝贝著。
“致命的一点──有邢万零在的地方就一定有恶作剧在。我说的对吧?舅──舅?” 我的称呼让邢万零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最後,”我拉起薛诚然,准备远离这些打扰我宁静心情的老男人们,以简短的话语结束我许久没有磨练的逻辑,“邢万零先生,拜托下次不要学房东先生的温暖笑容,你的阴笑,只会让人折寿而已。”
我得意的听著者身後客厅内的大吼,搂住薛诚然的肩膀:“走,补眠去。”
如果说邢万零夫妇是不受欢迎的人的话,那麽现在这为来人就是更是我现在不想也不能见的人。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萧先生和孟白的出现是为了什麽。抓我回去继续折磨我,还是又想出了什麽新花样?
萧先生依旧是自信的笑著,他打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一定会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不计他的利用,不计他的霸占,不计他的毫不在乎,为他铺平前方的红地毯?
孟白又有什麽资格再次摆出“一切都是为了你”的脸?不管我要什麽,不管我在乎什麽,他只是一味的夺走他认为不该留的,塞给我要了就会致命的。就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萧先生身边我的痛苦,他依然是把我从众人中抽离,放在萧先生的笼子里。
我想我是该生气的,我该向离开他们时一样的骂,然後撇出一切东西叫他们滚。但是我没有,没有恼怒,没有逃,只是没有感觉的让他们坐下,叫仆人上茶。
似乎面前的人与我毫无关系,心,我告诉自己的心,不要再痛了,他果然就没有再痛。
“再不回去,你的圆桌武士们怎麽办?”萧先生的声音依然是那麽好听,但是不再足以动摇我。
我端著茶杯看著窗外,大雪之中,薛诚然正和小熊打雪仗,邢万零和孟白也参与了其中,状况惨烈。邢万零把孟白的领子里倒满了雪。
“扬……”
作为报复,孟白把邢万零压倒在地上,实施体重惩罚。拜托,要上演春宫戏也别影响孩子嘛。薛诚然也纵容他们,在一旁笑著,小熊则吵闹著也扑上去。
“扬,扬……”
“什麽”我有点不耐烦,但是还是保持没有表情的表情回头看向呼唤我的孟白。
扬,曾经他这麽刻意呼唤我的时候,都是我最最脆弱最最无助的一刻,现在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心痛的安慰,只不过是停止我的懦弱,停止我破坏他心中的萧扬。
我的没有表情让他一愣,也许来之前他曾想过,也许我会怒骂他,也许我会见都不肯见他,甚至也许我会若无其事的原谅他,但是他错了。虽然我原谅了他,或是说一开始我就应该谅解他,都已经是过去了,不重要了。
在诚然的膝盖上,我像是突然长大了。我突然懂得什麽叫做坦率的去爱去恨,坦率的对不再爱的人保持冷漠。
若是从前的我,只要是尚有一点用处的人,我也不会冷漠以待,而是保持适当虚伪的热忱,把对方当作东西,留做备用吧。
“那样不仅是不尊敬别人,也是伤害了你自己。”诚然曾经这麽说。
诚然,诚然,我何时开始,满脑子都是他了呢?
我再次把视线投注窗外,他们真的玩的尽兴吗?诚然的表情时时偷偷瞄向屋内,他一定是担心,谁叫我非要把他们轰出去,“孤军奋战”呢(这绝对不是我说的,是出自最近正在猛背成语的小熊)。
感觉到身侧的视线,我再一次正视两位不速之客。
“扬,我说过的,单纯的人是没有办法在你身边一辈子的……”孟白似乎担忧道。
没错,当初他就是这样评价我的妻子的,可是苍天在上,如果小熊不死,我有信心与她一生都不会分离。就像诚然对他的妻子的爱,若不是病魔,又怎麽能轻易分开?
我想与谁共度一生是我的事,我没有将这句话吐出,因为没有用。一个是一生都不会爱我不会了解我的人,一个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并不是他心中理想的我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我的寂寞。
我突然发现这两个人惊人的相似,就是他们眼力的萧扬,是同一个人,但不是我。
我的头脑好久没有这样转动思考复杂的东西了,不习惯了,所以干脆不去想。
萧先生在看著窗外闹成一团的众人,回头一笑,竟是狡诈之色:“你爱他吗?那个我给你的人?”
我想起了与薛诚然之间的一段对话,我告诉他我娶妻子只是为了孩子,并无感情,他却抽了我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耳光,然後怜惜的说:“傻瓜,怎麽会没有感情?你谈到她的时候你知道你是什麽眼神吗?充满了温柔和懊悔,这样的眼神,怎麽会没有感情?”
“怎麽会没有感情呢?”我竟然失神的脱口而出。
萧先生突然大笑,我警戒的望向他,他却异常高兴的将一只手臂搭在靠背上,嘲笑道:“小扬,真意外你会说你爱他。”下一刻他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与他对视,我发现他闪烁的愤怒与不甘。
“你不是爱我的吗?虽然──你从来没有勇气说”他笑著,异常残忍。
我深深叹气,迎接他的目光:“是的。我是爱过你,但是──现在不会了。”
“哦?为什麽?”我的下巴被捏紧了,很痛。面对考问的目光,我的直视变得越来越难。
“被你磨平的。萧先生,”叫了十几年的称呼,此时突然变得酸涩,“你不要的东西,就还给我吧。”拿了全部爱你,我又能得到什麽呢?所以,让我试图去爱上别人吧。
他却自信的一笑:“你会回来的。”
他走了,带著孟白。
我望著曾经如此至爱与信任的人,再次走出我的世界,我颓丧在深深的沙发中,诚然走过来,轻轻抚摩我的头。
好冰冷的指尖,却总是试图温暖我,我捧住,凝视,苍白骨感。明明不爱我,为什麽在无数个夜里被我拥抱的时候从来不会反抗,而是牢牢抓住我的背呢?
在高潮的时候喃喃:“不会离开你,不会抛下你。”这样的话语,即使是因为同情或是感激,也足够满足我的心,那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什麽的心。
现在的我什麽都没了,除了温暖我的这个人。但是,我怎样能守住这一切?邢万零能帮得了我一时,能帮得了我一世吗?
“你会回来的。”一句多麽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只能像藤蔓一样,拼命抓住那苍白的救命的主干。
夏日一夜之间吹醒了小岛,蔷薇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盛开,我和薛诚然来到这个岛上已有半年了。
夜里,当月亮映照在蔷薇的泪水那一刻,我眼前的那一双眸子,竟也闪亮。
当我情动之时,深深贯穿他的时候,他却被身下的蔷薇刺的皱了眉。
可是,我顽固的不肯放开。我不放我不放不放──
他安抚著我,屡顺我的头发:“为什麽哭了?”
为什麽?答案不能说。
因为当我身下抱著他恨恨欺负他的时候,心里却止不住陡然想起那个男人,这蔷薇的火红,年年如此,岁岁不败。我对红色的记忆,是怎麽也逃不过那价值连城却被我抛弃的十岁生日礼物。
那个礼物,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怎能敌过诚然为我而流的火红的滚烫的液体?
我再爱不过的男人,这个苍白得让人心惊的男人,这个疼我安慰我的男人,却每每在心中被那个可憎的男人的身影代替……
“诚然……诚然!”我一遍又一遍呼唤他的名字,确认在我身下的是他,他却在一次次的深入之下,被我折磨著吐不出只言片语。
“诚然……”
我想我的背已经顶到了天空,因为天空压下来的时候,我觉得背後好重好重。
“诚然,”我陡然停止,看著他,抚摩他紧皱的眉头,“不要离开,发誓永远不要离开……”我就像个耍赖的孩子,咬住糖果不放。
“怎麽会呢?”诚然脸颊流下心痛的泪水,“如果离开了你,你怎麽活下去?不会的……”
“诚然……诚然……”我的爱,我的命。
“永远不离开你……即使你厌了,你倦了,我也不走,陪在你身边,怎麽舍得你,你比小熊还需要我……永远不会……”
诚然,你知道吗?你的眼里已经不像从前。那时是理解却也是鄙夷,现在你的眼里,漫溢著心疼和爱。
你爱我吗,诚然?
我欢喜这个答案,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