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涉外事件秘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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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知道的溥杰的异国婚恋(10)
这些战犯、战俘都知道,对他们的处理,既有国际法准则,又有国际惯例,只要他们放下武器,遵守战胜国的指挥和命令,人身的安全是可以有保障的,而且在一定的时间之后,还会有被遣返回国的希望。这些战俘已有五年在苏联战俘营的经历,他们对国际法中的战俘规定,已经研究得很细很细,只要离开苏联,他们被遣返回国的期望,就指日可待。相反,如果战俘不遵守战胜国的法令,或者是恣意闹事,都会受到战胜国的严厉制裁。
我们相信,这批战俘不会闹事。但我们事先还是做了万无一失的警卫安排。
为配合完成这一引渡使命,东北公安司令部下令派出了一些公安持枪战士,到绥芬河执行接收战俘的任务。
当时,我们的警卫方针是:“内紧外松、绝对保密,不使战犯发生错觉,不让群众知道情况。”据此精神,我们不能把移交战俘的现场,弄得像个刑场,如临大敌。
当时,我们在边境绥芬河还要给这批战俘和苏联移交代表留下一个这样的印象:新中国是个稳定的国家,是个致力于建设的国家。但是,为了防止在移交过程中发生意外,为防止那些在中国杀人不计其数的刽子手闹事,或者是为防止他们兽性大发、铤而走险,我公安司令部负责人在火车站周围安排了警卫岗哨,并下令处于战备状态。因此,在战俘移交过程中,谁也看不到像电视剧描写的那样,一排一排的解放军持枪警卫的森严场面。
伪满洲国各大臣和将领在被引渡回国过程中,精神上是有些紧张、有些害怕。据某大臣事后说,当时他们也不知道中国共产党会怎么处理他们,是像对待地主那样,先批斗、后枪毙,还是被发配到边陲流放,心里都没有底。他们带着重重疑虑,从苏联火车下来后,就四处观察,走了一百多米的步行路程,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反而在心里增加了几分安全感。他们看到的是,在车轨之外20多米外,站了几个人,有一个苏联押送代表苏军中校,有两个穿中山装的中共人员,还有在中国列车车厢门前的一个列车员。所见到的中国人,都看不出有什么敌意。这和当年日本关东军押送犯人的情景完全不同。
然而,在某电视剧里,却把这些伪大臣、伪将领们描写得像胆小如鼠的草包。其中还传说有这么一段故事:有一个伪满大臣一登上中国的火车,就吓得直哆嗦,还没等找到座位,就吓得尿了裤子,还大声地向持枪的解放军报告说,他尿裤子了!
编制这类耸人听闻的所谓历史故事,无非是要博得观众一笑。可作者想没想到,活着的那些当事人,看了这一电视,会有什么反应。有一位改造好的伪大臣说:“我们是有罪,应以法论处,何必如此丑化我们呢?与其这样丑化我们,还不如一枪崩了我们,不更痛快!”
其实,这些人当中有文有武,虽说他们并不都是有觉悟的人,但也都不是一群大字不识的草包。虽说他们在懵懵懂懂地摸着石头过河,但他们都不是一群一文不值的傻瓜,其中有的人也很有学问。因此,还不至于在吉凶未卜的情况下,先吓得尿了裤子。
再者,这些伪大臣、伪将领虽然在伪满时代,做了多年养尊处优的高官,养成了骄奢淫逸的习气,但他们大都是些经过风浪、碰过惊险的绿林好汉。他们有的人出身行武,有的人出身土匪、红胡子,有的人本身就是老一代东北军的军阀。他们都是些不怕死、玩过命的深山大王。这些人怕什么?什么也不怕!什么死亡风险啦,什么万炮齐轰啦,这些玩意儿对这些人来说,是小菜一碟,有何可惧!他们有的人虽然没有动过刀,没有动过枪,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历史经历,但他们都不是一些省油的灯,而是一些出卖过老祖宗、出卖过人格灵魂、出卖过国家资源的老油子。他们都是一些遇事不慌、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就是这一类的人物怎能在被移交回国的过程中,会流露出窝窝囊囊、贪生怕死的样子呢?
因此,硬把这些人描写成胆小如鼠、吓得尿了裤子的样子,纯粹是瞎掰。
我和溥杰均在现场,都没看到、也没听到有谁受吓而尿裤子的事。
尤其是在一部电影里,虚构了末代皇帝厕所自杀的场景,让人无法忍受。
所虚构的故事是这样:时间是这批俘虏被引渡的路上,溥仪带着一副深色眼镜,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提着一个中型皮箱,步调沉重地走进了一个宽大的厕所。当溥仪走进去时,厕所里传出了一声喊叫:“皇上上吊自杀了!”接着有几个伪满大臣,也陆续走进厕所,有些人也慌慌忙忙地在厕所门前进进出出,一场混乱。在这一片混乱的气氛中,有个大臣说出了皇上自杀的原因,说什么“皇上本想留在苏联,不想回国。今天既然已经被押了回来,他就以死不从”。
这个故事弄得很玄虚。究竟溥仪上吊了没有?自杀身亡了没有?是怎么又活了过来?谁也弄不明白;各伪大臣在厕所跑进跑出,是在干什么?是进去看热闹?还是去救人?谁也弄不清楚。
这故事给人一个总的印象是,溥仪出自对新中国不了解、不放心,对苏联把他引渡回国不满,而走进厕所上吊自杀的。换句话说,新中国这场引渡,把溥仪的小命差点给断送了。
这种推断式的故事,对执行引渡使命的人来说,颇有压力。
我所知道的溥杰的异国婚恋(11)
事实上,根本就没发生过溥仪上吊自杀的事情。
溥仪这个人不是一个有胆量、有勇气、敢于自杀的人。如果他因为皇位旁落,或是皇座完蛋了而感到前景无望,就想自杀的话,那么,他这一生恐怕早就死过几次了。他在年近半百的时候,又被虏到了苏联,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接连发生,一些自杀的理由,不断出现,可他都挺了过来。这次被押送回国,谁也没逼他,谁也没惹他。他却要上吊自杀。谁相信?这位末代皇帝也是经历过风雨的顶尖人物。他面对这一崭新的客观形势,情况还没弄清楚,就先步入黄泉,用意何在?
如果说溥仪出自“怕”或出自“惧”,而想了断自己,这也太低估了这位敢于出卖老祖宗,敢于向日本军国主义集团投靠,敢于坐上伪满皇帝宝座的溥仪了。
溥仪此人的思想,在改造之前,就其根源和体系说来,是属于帝王将相、唯我独尊的范畴。他自认为是神仙下凡,是真龙天子,他的话就是法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天意。天下人谁也不能伤害他,谁也不敢伤害他。他本人也不容许受人欺辱,更不会遇到一点点挫折就想驾崩归天的人。
假如溥仪真要自杀,他也下不了这个手。他没有这个勇气,因为他连个苍蝇都不敢打。既不敢杀生,何敢灭己呢?况且,他要自杀,也对不住他爱新觉罗的老祖宗啊。因为爱氏老祖宗给他的使命是,要支撑住老祖宗给他留下的江山——大清国家。祖传的“家业”被推翻的大趋势,他也奈何不得,但这好端端地“家业”落到人家手里,他怎么会甘心呢?怎么会俯首听命呢?因此,他不管处在何时何地,他满脑子里想的是“复辟”,想的是收回失去的江山,想的是恢复他的王位。有人硬说,溥仪在引渡过程中绝望了,想上吊自杀。这不是他当时的思想,不是他的本意。因为他真的就这样窝窝囊囊地一死,还有什么脸面,归天去见他的列祖列宗。
如果溥仪上吊发生在苏联境内厕所里,但苏联押送代表就根本没谈及此事;如果是发生在绥芬河车站厕所里,那就更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因为,在绥芬河火车站里,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厕所,更没有像故事里描写的那种高水准的、规格高的大厕所。况且,在苏中双方移交战俘的时候,我们已明确下令限制:这批战俘从苏联火车下来,严格按照指定路线,步行200米的路程,直上中国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在这中间,不准许任何俘虏去火车站上厕所。
溥仪刚坐上中国火车时,急切想摸摸车上的情况,以窥测火车的去向。他曾问过厕所是在前边,还是在后边。实际上,他是以上厕所为名,走过去看看有什么反应,车厢里有什么“动静”。他走到这节车厢的前头,转了一阵,也没上厕所,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一两天的旅途,溥仪也去过几次厕所,却没出现有任何找机会自杀的迹象。
溥仪怕死,他不想死是一贯的。不想死对他来说,不难。只要不自杀就不会死的。但是,如果军事法庭一旦判他死刑,或者是把他交给农民批斗,就难逃一死。这两种死,都是他无法抗拒的,无法挽救的。这也是溥仪最担心最关心的事。于是,溥仪在登上中国火车之后,就千方百计地想从各方面了解中共对他的态度,是把他先送进法庭,或是先交给农民批斗,还是网开一面。他希望从押送人员嘴里得到的是,可以不死的信息。因为他不想死,他要力争活着。
火车离开绥芬河不久,溥仪在车厢里转悠的时候,偶尔听到有人低声说:“上边来了!”他很高兴,似乎回到中国,又有人称他“皇上”了。同时,他看到几个大臣们又说又笑,嘻嘻哈哈,还和中共的押运兵(小王)拉得很熟。当小王走开之后,这几个大臣更是谈笑风生,比在苏联打麻将的时候还坦然、还自在。这一气氛对溥仪的影响不小,好像他和死神也拉开了不少距离。接着,他的情绪也有了变化,胆子也壮了起来。
溥仪从车厢厕所回来之后,主动找陆曦谈了一次话。这次谈话,使溥仪多少也摸到了一点底。至少他知道,在火车上会平安无事。于是他便采取了走一步、看一步的办法,先吃好、再睡好,醒了以后再说。因此,溥仪被押送到抚顺的路上,连想自杀的念头,都不会有的。
某电视剧里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溥仪乘坐的这列战俘火车,要经过不少大小火车站,才能到达目的地。而所到的每个车站,人们可以看到一个这样的场面:军警森严,一排排解放军,全副武装,手持带有刺刀的三八大盖枪,如临大敌。在铁路沿线上,还有巡逻军警三三两两走来走去。
火车站上这样一个恐怖场面,威慑力又这么大,任何一个俘虏,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要说想趁机溜出车厢,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飞出火车站。
就在这么一个军警如林、毛骨悚然的火车站的站台上,却演出了一场场阶级斗争的大场面。
在靠近火车的一个大站台上,有一大群农民,有的手持锄头,有的拿着扁担、铁锹,还有的拿着红缨枪,呼呼啦啦地拥了上来。为首的农民头目,还哇啦哇啦地嚷着什么,农民们也在喊些什么。
当火车进站之后,农民们顿时静了下来,似乎要看看火车里都是些什么人?
火车门一开,下来的竟是溥仪和几个伪满洲国的大臣。这时,就在这一片寂静的火车站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农民们的吼喊声。为首的农民大叫一声:“他就是皇帝,他就是康德,就是他!”他这么一叫,农民们跟着就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有人喊:“就是他!没错,就是他!”有人喊:“打死他!打死他!”
我所知道的溥杰的异国婚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