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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江山向左,江湖向右 作者:水月漪云(晋江2014.7.05完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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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公主看向明德皇帝厉声道:“便是他的母亲,是香茹,你没想到吧,冯义杀死的那个人竟然会是香茹。”

  翡翠公主的凄厉的狂笑声混杂在风雪中,像是一股逼人的怨气扑面逼来,阴寒而冷酷。

  廉王似是被这个消息怔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

  他只见明德皇帝正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远处,云娘还在疯癫的傻笑着。

  “冯义他怎么会杀死香茹,香茹又怎么会到无悔峰下?”廉王嘎着嗓子问道。

  翡翠公主看了廉王一眼道:“当年,香茹本是去救我的,她买通了看守,和我互换了衣裳,她让我乘夜色赶快逃走。她还和我说,等天亮时,大王子发现被锁在这里的人是她时,自然便会放了她。谁想,她还没捱到天亮,就碰到了冯义,冯义就是你派去的索她命的索命鬼!”

  翡翠公主厉声控诉道,她眼前似是又见了那日冯义的匕首捅进香茹的心口那一幕。

  廉王的脸色不知是因激动还是悲伤,突然变的煞白,他颤声向翡翠公主问道:“香茹她走前,可有什么话留下?”

  翡翠公主的狂笑声已停止,她想起了香茹香消玉殒前交代过的话,她脸上的神色显的无奈而疲惫,

  香茹渐渐冰冷的手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香茹向她苦笑道:“公主,你莫要悲伤。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便是香茹背叛你的报应。今天香茹能为你去死,也是上天给我的赎罪的机会……”

  “公主,看在香茹伺候你多少年的份上,我的那两个孩子……”

  说到此处,香茹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公主,事到如今,我哪里还有脸来求您,可是,我的那两个孩子……”香茹不再说话,她只是不停的掉眼泪,香茹断气时,眼里还含着泪。

  那天,翡翠公主连夜离开了万愁山。

  在去中原的路上,她碰巧遇到了身中巨毒的玉面雪鹰。

  当时玉面雪鹰身中的巨毒早已行遍全身,药石难救,雪鹰临终前把“雪满楼兰”的秘籍托付给了她。

  她花了十年时间才炼成了秘籍上的武功,她炼成“雪满楼兰”的那天夜里,连夜骑着快马,赶了一夜的路,把冯义从万花楼妓女的被窝里揪了出来,手刃了他。

  翡翠公主的声音冷漠的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萧瑶看了禅位台一眼,向烟儿示意道:“看来这蚌和鹬还要再斗上几天,咱们这渔翁也就要再等些日子再来捡便宜了。”

  烟儿轻笑道:“娘娘妙算!他们那个逃得了!”

  烟儿搀扶着萧瑶从金銮殿顶轻轻跃下。





第64章 流年与狗
寒风把地宫门口的帷帐吹的像舞女的水袖一样伸缩摇摆。

  地宫外的雪已经下了半寸厚,李燕柔皱起了眉头,看来她那从地宫外逃走而不被追踪的计划是彻底不能实现了。

  李燕柔回到地宫时,林冲已把外面的袍子脱下来,盖在了曼陀公子身上,他俯身正想要抱起曼陀公子。

  李燕柔皱眉向林冲抱怨道:“我们现在自顾尚且不瑕,你还要带着他逃命?”

  林冲看了李燕柔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曼陀公子抱了起来。

  李燕柔气的直跺脚,却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林冲披在身上系好。

  然后轻声在林冲耳边嘀咕道:“幸而那曼陀公子是个男人,她要是个女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林冲瞧了看向李燕柔,大方的笑道:“为了让你不吃醋,还是由你来抱这曼陀公子好了。”

  李燕柔白了林冲一眼道:“我还有东西要带,可腾不出手来抱他。”

  李燕柔说着打开了地宫里的一只大木箱子,木箱子里立时冒出一个人头来。

  原来雪鹰和小鹏王爷大战时,李燕柔便趁机把准备开溜的流年捆了起来,藏在了地宫的箱子里。

  李燕柔把流年从箱里子拎了出来,向林冲炫耀道:“地宫里一时没有那么多引路的火把,我便想到了流年,流年天生一双夜眼,让他来给我们领路,林冲,你说我想的这个法子好不好?”

  林冲赞赏的冲李燕柔笑道:“果真聪明,但不知你是如何想出来的这种法子?”

  李燕柔眼睛泛着光说道:“你可记得,我家附近有个算命的,叫铁嘴刘瞎子的。我爹常请他进翰林府喝茶的那个。”

  林冲努力的想了想,道:“就是那个领着一条黄狗的刘瞎子,他常举着一个布幌子,上面写着“铁嘴断命”的那个?”

  李燕柔点头道:“不错,就是他。不知你可知道刘瞎子为什么出来算命要带着一条狗?”

  林冲答道:“自然是防别人因他是一个瞎子,便赖他的帐,欺负他。听说他那条黄狗大黄可是条有名的忠犬!”

  李燕柔侧着脑袋笑道:“不错,不过这次你只说对了一半。有一天,我爹请刘瞎子到府中喝茶,喝完了茶天色已晚,我爹便吩咐大管家挑着灯笼出门送刘瞎子回家,谁想刘瞎子冲我爹连连摆手说道,这可真是瞎子打灯笼,瞎子我不摆这个排场。有大黄在,瞎子我走路安全的很。说完刘瞎子冲门外吆喝一声,大黄便领着他走了,果真比打灯笼人的行的都要快。”

  林冲笑道:“难道你想把流年当大黄使?”

  李燕柔揪着辫稍质问道:“难道不行,流年难道比不上大黄?”

  林冲点头笑道:“从某些方面来说,流年确实比不上大黄。”

  李燕柔不服输的争辩道:“流年的那双夜眼,可比大黄好上十倍,再说,人又怎么会比不上一条狗。”

  林冲笑道:“有些时候,人的确比不上狗。大黄对刘瞎子的忠诚,流年对你我却未必会有。”

  李燕柔吹了吹指甲轻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只要流年对他自己还是忠心就好了。”

  林冲只听得流年闷哼了一声,流年脸面上已让李燕柔的指甲划了一道。

  李燕柔瞅着流年脸上的那道血痕道:“只要你这一路上,像大黄一样忠诚,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流年看了李燕柔一眼,只能心里暗自叫苦,在流年心里,李燕柔就是一只浑身长着硬刺的刺猬,和她碰上了,是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的。

  曼陀公子在林冲怀中轻轻动了动,此时她已完全苏醒过来,她咬牙忍着胳膊上的伤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曼陀公子细细听着李燕柔和林冲的对话,最后决定,自己还是装昏迷的好。

  曼陀倚在林冲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她闭着眼睛把林冲想像成另一个人,那个人和林冲生的一模一样,虽然生的一模一样,但在她心里,这两个人却又大不相同。

  可是,他喜欢的那一个,她总也得不到,这个现在离的这样近,能不能代替哪一个呢,曼陀公子在心里自己和自己商量道。

  商量的结果却是这个绝对代替不了那个,为什么不行呢?两个明明生的一模一样,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有八九分相像,曼陀公子又在心里问另一个自己。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一个不是那一个。你想得到的本是那一个。”一个声音在心里说道。

  曼陀公子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心道:“你为什么总要喜欢你根本得不到的那一个呢!”

   





第65章 各怀心事
林冲、李燕柔一行人走进地宫的暗门。

  暗门是通往天外天的地道的。

  地道越进越深,里面空间越来越狭隘,越来越阴暗,后来,简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流年的一双夜眼在一片漆黑中,渐渐泛起幽幽的亮光来。

  流年此时脖子上套着一条环形的绳索,他的双手被两条牛筋做的绳子紧缚在背后,绳索的另一头就拴在李燕柔手腕上。

  李燕柔在进地道前,把那地宫门口那块张扬的黄色的帷帐扯下了好大一大块来,把能搜罗到的火把全包在了一起,伏在了肩膀上。

  在李燕柔心里,背上的这几只仅有的火把,一定要在万不得以时才能拿出来做救急使用。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她倒情愿一直背着这几只火把走出地道。

  这几只火把现在在李燕柔的心里就是所有的安全感所系,黑暗在李燕柔心里永远留有一个可怕的阴影。

  那年李燕柔只有九岁,父亲李文垦上朝去后,三天没有踏进家门。

  第三天晚上,家里来了个陌生的男人,和父亲身材差不多,脸面也相似,他自称他便是是李文垦。

  李文垦是李燕柔的父亲,李燕柔敏锐的辨出眼前的这个陌生人根本不是她的父亲。可是母亲却一定要让她喊这个陌生人父亲,她怎么都不依,于是她哭啊,闹啊,她怎么都不肯承认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那天夜里,母亲把她关进了一个黑暗的地窖里。

  “要么一辈子待在这没有光明的地方,要么,现在就出来做个乖女儿,我不逼你!路还是由你自己选!”母亲把地窖的盖子盖上时叹息着说道。

  李燕柔在地窖里哭哑了嗓子,可母亲的心却仿佛是铁打的。

  李燕柔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待了十天,她想象着父亲故事中的妖魔鬼怪正在暗处张牙舞爪的看着她,李燕柔在角落里瑟缩成一团。她心想,那些躲在暗处的坏蛋们一定正在商量那个先出来咬她一口。

  她瞪着眼睛,竖着耳朵,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第十天母亲打开地窖的盖子再来问她的时候,她终于屈服了,她见到了久别的光明。

  林冲正抱着曼陀公子跟在李燕柔后面,不时的指点着流年地道的路该怎样行进,何处转弯,何处布有陷阱,因为这一行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是把地道的地图谙熟于心的。

  但林冲现在觉得他也没有多大把握能走出这条黑暗、悠长的地道,他总觉得,地道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却总是辨别不出来。

  曼陀公子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她没有像流年一样生有一双夜间会放光的夜眼,但是她夜间视物却比常人要好上许多。

  此时,曼陀公子已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觉得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在作痛,最要命的是她现在觉得腹中饥饿难耐。

  曼陀公子又想起了她八岁那年,中原与滇国的那场大战,滇国战败沦亡,王室的成员都被装进囚车里运往中原。

  曼陀公子晚上偷偷的从囚车里溜了出去,她在中原的街头上流浪了半年多。

  她曾经为了买到一个果腹的馒头,第一次去酒楼上去偷有钱人的东西。

  她第一次当小偷的经历,回忆起来真是颇不愉快。她被那个穿锦缎的中年人当场抓住,那个人扬言要把她卖到秦淮河的花船上去当雏妓。

  那个失主就是如意山庄的老仆,季老头子。

  她在季老头手里像只猫爪下受伤的小麻雀一样拼命挣扎时,廉王从那个酒楼的一个雅阁里遗弃着方步走了出来。

  廉王满脸慈祥的低下头,他告诉曼陀公子,他说他很欣赏她那双手,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孩童,可以从老头子身上偷走钱袋子,这便足以表明,她是一个难得的可造之材。

  曼陀公子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廉王,她大声说,我不想当贼,我只是饿的很,我只想找点钱买馒头吃,能吃饱的时候,我不想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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