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拾芳录-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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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士本也是非常意外,原来这个老头就是颜兴啊,当年请的家教老师已经是小有名气了,不过没有象近几年般声名大振,特别是当了书法协会长后,开了多个成功的展览,使得收藏家疯狂抢购。虽然对自己作品有信心,现在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会护短了,如果是这样子,那胜负又是当另论了。
不料颜兴一捋花白胡子,摇头说:“两位此言差已,若是书法之境如此随便,我劝二位还是投笔从贾吧!”他的言语暗讽俩个人口不对心,象个生意人,做事圆滑而光考虑最有利的利益。
听得俩个副会长脸上阵红阵白,蠕蠕不语。周围能听懂者甚少,郑士本就是能理解的人之一,不禁心里暗乐:真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颜兴脸上一整,招手让颜尹过来,颜尹脸露笑容,亲切地叫:“爷爷!”
颜兴严肃地说:“你跟我学字多年,应该记得我教了你多少次了吧,落笔时候切诫心浮气燥、心猿意马,你看你写的那篇碑记,落笔的力度、角度和形态千疮百孔,错漏百出,整篇看起来就象一堆杂碎混在一起。”
颜尹的脸色顿时一片发白,然后是变成一片酱红色,估计如果地下有个洞他会立刻钻进去。
颜兴不理继续说:“反过来,你看看这篇,就全幅看,好比一个温良谦恭的君子。不卑不亢,和颜悦色,在那里从容论道。就一个字看,疏处不嫌其疏,密处不嫌其密,只觉得每一笔都落在最适当的位置上,不容移动一丝一毫。再就一笔一画看,无不使人起充实之感,立体之感,有时候有点儿像小孩子所写那样天真。但是一面是原始的,一面是成熟的,那分别又显然可见。总而言之,就是所谓蕴藉,毫不矜才使气。功夫在笔墨之外,所以越看越有味道。”
能够得到此老这么高的评价,郑士本感到非常地惭愧,虽然他在学到书法的那天起,就无时无刻地在练习写字,就算在写字板上也是运用了书法的笔法,所以从功力来说比颜尹要深厚得多了。
不过刚才写字的时候,他突然运转了逆天心法,逆天心法就是二十四字真言,既是练功的导引方式,同时也是写书法的最佳指引。他运行真气的时候突发灵感,于是将平时练习得最多的王羲之大家的作品运用而写,每写一个字就象吐纳了一次真气似的,这个作品是属于悲情的,所以郑士本回忆起自己悲惨的雷劈经验,在孤儿院几个月感受到的人情冷暖,被郑家收养后遭到邻居歧视讨厌的苍凉,以及偶尔一个人面对空房子时的孤独。感情贯注之下,落笔如有神,唰唰地连写,一笔直下而没有丝毫的停顿。执笔收官,签下了自己的落笔之时,自己的真气运行也随之收工。头顶百会穴突然散发出一股清凉,使得郑士本顿时神清目朗,自知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周围的学生听到后,虽不太明白个中精妙,但是也知道郑士本的书法优势胜出,于是高一的学生又鼓掌又欢呼。
当郑敏拉着郑士本来介绍的时候,颜兴揉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半天,还是无法同当年记忆中的那个小黑炭头相联系起来,不过他尤为高兴的是这个取胜他孙子的竟然是自己无意间指点过的孩子,也算是传人吧,孙子输给徒弟不算丢脸,捋着胡子呵呵欢笑。
当俩个副会长知道这个男生也是曾经学自颜兴时,霎时不住转口夸奖颜兴后继有人,郑士本的天才横溢。
惹得老少俩个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唉,这两个马屁精!
第二卷 快乐时光 第四十六章 酣斗 上
尝试对于描写各种比赛的一些粗浅理解,欢迎大家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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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级胜了书法一场,归主任在陈单的示意下赶紧制止同学们的喧哗,进入了第二轮的国画比赛。
郑士本的书法作品早就被颜兴紧紧地装好拿着,说是要给一些书法大师观摩一下以便确定是否有人喜欢,副会长则市侩地表示如果能够有人收买将会赚到一大笔钱哦,郑士本当然是权当笑话一笑而过。
桌面上铺着新的宣纸,而旁边的桌子站了一位胖胖的男生,肥头大耳,可是一抓毛笔和站立的姿势,如同一棵高崖上的松一样巍然不动,使得郑士本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气势,有点实力气派!这个就是一中的国画老师高丰生的高足-高三五班的赫连祖?
这个比赛的立意由在场的美术老师出:一个站立的人,环境自己拟定。
俩人沉吟了一下,同时染墨下笔,没有多久便停笔,已经退休的国画老师赫连生颤悠悠地由看台的主席上下来,同时看得还有俩个目前学校的权威美术老师。
三人先看赫连祖的画,只见一个文人微作揖,一个牧童遥指前方,远处是一个村子的远景,村子的一角伸出一小片的花影,整个天空则是灰蒙蒙似若下着毛毛雨。栩栩如生的神态,正是蕴合杜牧大诗人的千古佳句《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恩,不错,神韵也有了。”高丰生点头称赞,俩个美术老师则是拍手赞成。
因为前面颜兴对郑士本的书法评价甚高,所以高丰生不敢小觑他,连忙过来看他的作品。
也是一个古代的诗人,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双手附在背后,抬头远望,一条险江从狭窄的高峻两岸蜿蜒急流而下,在诗人视线交集的地方形成了又宽又广的河道,一丝的帆船黑影连于河水与天际之间,近处的景物都很清晰,随着距离的渐远景物渐渐模糊,而到最远的地方简直是水天一色了。这副画几包含了山的多与重,水的急而缓、小而宽,地势的险与雄、人的观望与离别之愁。既象李白大诗人的“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境界,又似乎有他的“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的离别情愁。观众看到这画时,好象有两种的感觉在重合,一种是游人坐在轻舟上感受过那三峡时的急险和自然界的神奇,另一种则是友人立于高山险崖目送挚友的依依不舍,而这两者是承上启下,互为呼应。真是令人互相玩味,不能自已。
“妙!奇!绝!”是三个裁判画家各发出的一字感言,分别从两种意境中的感受以及结合在一起的表现张力提炼出来的评价,而这个评价已经将两幅画的高下立分。
郑士本刚才作画时联想到他本身两种真气的运行方式而作出的抽象表达,逆天心法就象那条由小至大的河流,自己就象那孤帆远影不断经历万重山的不同境界;而逸天心法,则是将自己如同送别的诗人一样抽身在外,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船只的变化,从而蕴含观天地之变化逸天的境界。
能够从书法中领悟真气的运行方式,又能从画中感受两种不同真气运行方式的本质,这当中仿佛有一双慧眼在牵引着郑士本似的,而这个感觉则来源于头上百会穴不断溢出的丝丝清凉,透过眼睛,看穿画像背后的玄机。郑士本呆住了,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很久才醒过来的郑士本发觉,拍醒他的凶手赫然是凶巴巴的李大小姐,她瞪着他没好气地说:“笨蛋,裁判都走了,顺手牵走了你的涂鸦作品!”。
郑士本有些哭笑不得,是不是这些裁判都这样,席卷胜利者的作品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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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胜两场,高一的学生实在是激动:原本想着郑士本强于武的方面,想不到文的方面却是连连告捷,那么接下来的斗智-围棋是否延续这一神奇呢?
期待!期待!真是期待!这是所有观众观看两场文斗后的唯一感受。
两张桌子撤掉了一张,在剩下的一张摆上了一个精致的棋盘,黑白两盒棋子的分放两边仿佛昭示着陈单和郑士本的对抗。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金边小扇子的陈单原本示意郑士本执黑子先行,可是郑士本表示要白子的时候,陈单眼中感受到他选的含义:我永远都是光明、正义的一方,而你则是黑暗的一方,第一个子的下就是由你来下。
陈单眼中射出一股的狠色,但是他是一个非常深沉而虚伪的人,外人看上去还以为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呢。
俩个人坐在桌子上下棋,而旁边的裁判在大声唱棋,另外一个裁判立刻在主席台下方的巨大围棋板上放上相应的鸡蛋大的棋子,以便让看台上的观众可以远远地就看到他们走棋的思路。
陈单从四五岁就表现出围棋的天赋,十二岁就参加了业余段位的考试,本来可以考上职业的段位,可是他的父亲亲自掐断了他的爱好,为他选择了从政的道路,从而在他心理上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和变态的玩弄心理。既然不能下棋了,就将人如棋子来玩弄,满足自己对围棋的嗜爱,所以从小到大都以玩弄阴谋来控制人的游戏,而这场文武大赛就是他精心策划的又一个大型棋局。
郑士本当年学下棋是为了度过那枯燥的时光,所以他对围棋的定位就是打发时间的游戏,常常是自己与自己作对,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推算出来,然后以各种方式的策略下子,然后又站在对手的位置来思量所有的进退路,所以每次自娱的时候,发觉有千百种取胜之道,同时也有千百种失败之路。
在漫长的八年时间里,除了开始的时候练习过钢琴,以后因为不断的搬家,所以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就只有围棋、毛笔、书籍、写字板和纸,围棋就是看书看得疲累的时候娱乐自己的游戏。郑敏尝试要跟他下的时候,发觉无论她悔那只棋,新下的那招棋还是导致了失败之路,所以后来就发誓不跟这个笨哥哥下了,由得他左手对右手算了。
在后来的人生里,每当郑士本回忆起悲惨的童年时,之所以没有成为智障自闭儿童,全赖于有围棋的锻炼作用。围棋作为一门科学,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开发智力,启迪思维,锻炼头脑,陶冶情操。在围棋的对弈中,包含着形象思维、逻辑思维的创作,它能增强机械记忆和理解记忆,它能提高人们的计算本领。所以这也是郑士本在没有上过小学和初中,仍然可以凭着自学参加中考,并且获得优异成绩使得一中破格录取的根本原因。
现在陈单跟他斗的就是这种自古以来最根本的智力运动。
陈单带着残忍的微笑,布下了十面埋伏的杀局,只见郑士本这个‘楚霸王’在小战役上节节胜利,可是从大的方面已经入局,口袋慢慢收紧,很快地就要将他逼到了乌江,学那楚霸王自刎那样,自动认输。唰地打开金边扇子,悠悠地摇扇,一边悠哉游哉地品着乌龙茶。
而郑士本则是拿着他写字板的电子笔,不断地旋转着,下子犹犹豫豫,很多时候好象都不知道要放哪里。使得在附近观看的郑敏大为着急,她隐约觉得局面对哥哥很不利,可是观棋不语,这是世间的规矩,只能干着急。而一些稍微有些围棋基础的同学则是兴高采烈,因为郑士本局面大好,杀得对方丢盔弃甲啊,所以大部分人都认为郑士本赢定了,只有部分棋艺较高的人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作为裁判的老师则是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左冲右突的郑士本终于杀到了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