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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历史通俗演义--明史演义 作者:蔡东藩-第102部分

小说: 历史通俗演义--明史演义 作者:蔡东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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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室,便是觉昌安的女孙,努尔哈赤的从姊。觉昌安恐女孙被陷,偕塔克世率兵往援,协守城池。成梁不能克,尼堪外兰诡往招抚,城中人为所煽惑,开门迎降。阿太章京及觉昌安父子,竟死于乱军中。叙述源流,简而能赅。努尔哈赤年方二十有五,闻祖父被害,大哭一场,誓报大仇,乃检得遗甲十五副,往攻尼堪外兰。尼堪外兰屡战屡败,屡败屡走,及逃入明边,努尔哈赤遂致书明朝边吏,请归还祖父丧,及拿交尼堪外兰。明边吏转达明廷,明神宗方承大统,不欲鏖兵,便许归觉昌安父子棺木,并封努尔哈赤为建州卫都督,加龙虎将军职衔。努尔哈赤北面受封,只因尼堪外兰未曾交到,仍遣差官往索。明边吏也得休便休,索性拿住尼堪外兰,交给与他。他斩了仇人,才与明朝通好,岁输方物,可见努尔哈赤原是明朝臣子。一面招兵买马,拓地图强。
  其时辽东海滨,共分四部,一名满洲部,努尔哈赤实兴于此。一名长白山部,一名东海部,一名扈伦部。扈伦部又分为四,首叶赫,次哈达,次辉发,次乌拉。叶赫最强,明廷亦随时羁縻,倚为屏蔽,称作海西卫。叶赫主闻努尔哈赤崛兴满洲,料他具有大志,意欲趁早翦除,遂纠合哈达、辉发、乌拉三部,并及长白山下的珠舍哩、纳殷二部,又去联络蒙古的科尔沁、锡伯、卦勒察三部,共得三万余人,来攻满洲。哪知努尔哈赤厉害得很,一场战争,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大败亏输。各部陆续降顺努尔哈赤,只叶赫靠着明朝,始终不服。明廷屡发兵帮助,且遣使责备努尔哈赤。努尔哈赤心甚不平,就背了明朝,自做满洲皇帝,筑殿立庙,创设八旗制度,屏去万历正朔,独称天命元年。作者虽著有《清史演义》详述无遗,然此处亦不能尽行略过,故挈纲如上。过了二载,努尔哈赤竟决计攻明,书七大恨告天,详见《清史演义》。集兵二万,直趋抚顺。降守将李永芳,击死援将张承荫、颇廷相、蒲世芳等人,辽东大震。
  大学士方从哲,保荐了一个人材,称他熟悉边情,可任辽事。看官道是何人?便是前征朝鲜,讳败为胜的杨镐。杨镐姓名上,加了八字头衔,已见保举非人。神宗遂起镐为兵部尚书,赐他尚方宝剑,往任辽东经略。镐到了辽东,满洲兵已克清河堡,守将邹储贤、张旆战死,副将陈大道、高铉逃回。镐请出尚方剑,将两逃将斩首示众,新硎立试,威风可知。随即四处传檄,令远近将士,赶紧援辽,自己恰按兵不动。次年新春,蚩尤旗出现天空,光芒闪闪,长可竟天。都下人士,料有兵祸。偏大学士方从哲,与兵部尚书黄嘉言等,迭发红旗,催镐进兵。镐不得已统兵出塞,幸四处已到了许多兵马,叶赫、朝鲜也各来了二万人。当下派作四路,分头前进。中路分左右两翼,左翼兵委山海关总兵杜松统带,从浑河出抚顺关,右翼兵委辽东总兵李如柏统带,从清河出鸦鹘关,开原总兵马林,与叶赫兵合,从开原出三岔口,称左翼北路军,辽阳总兵刘綎,与朝鲜兵合,从辽阳出宽甸口,称右翼南路军。四路兵共二十多万,镐却虚张声势,号称四十七万,明是外强中干。约于季春初吉,至满洲境内东边二道关会齐,进攻赫图阿拉城。努尔哈赤亦倾国而来,凑足十万雄师,抵敌明军。杨镐徐徐东进,每日间四遣侦骑,探听各路消息,忽有流星马报到,杜总兵至吉林崖,被满洲伏兵夹击,中箭身亡,全军尽覆了。镐大惊道:“有这等事么?”未几,又有败报到来,马总兵至三岔口,被满洲兵乘高奋击,大败而回。佥事潘宗颜阵殁了。镐越加惶惧,连坐立都是不安,暗想两路败亡,余两路亦靠他不住,不如令他回军为是。迟了。遂即发檄止刘、李两军。哪知李如柏最是没用,甫抵虎栏关,闻山上有吹角声,疑是满洲兵杀来,不待檄到,已先逃归。独有大刀刘綎,深入三百里,连破三寨,直趋栋鄂路,被满洲世子代善,改作汉装,混充杜松军士,捣乱綎军。綎不知杜军已覆,遂中他诡计,一时措手不及,竟死敌手。前二路用虚写,后二路用明写,笔法矫变,惟证以《清史演义》,觉得此处尚是略叙。叶赫兵伤亡大半,朝鲜兵多降满洲,马林奔还开原,又由满洲兵杀到,出城战殁,弄得杨镐走投无路,只好没命的跑回山海关。小子有诗叹道:
  不才何事令专征,二十万军一旦倾。
  从此辽东无静日,庸臣误国罪非轻。
  杨镐到此,势不能诡报胜仗,只好实陈败状。毕竟明廷如何下旨,且至下回再详。
  
  张差一案,是否由郑贵妃暗遣,明史上未曾证实,例难臆断。惟郑贵妃之觊图夺嫡,确有此情。内监庞、刘等,遂隐承意旨,欲假张差之一击,以快私意,以徼大功,然则谓非衅自贵妃,不可得也。神宗始终惑于女盅,故疑案叠出,不愿深究,阳博宽大之名,阴济帷房之宠,彼王之寀、何士晋、陆大受辈,得毋太好事乎?然内变尚可曲全,外患不堪大误,杨镐以伪报获谴,乃犹听方从哲之奏请,无端起用,欲以敌锐气方张之满洲太祖,几何而不覆没耶?明清兴亡,关此一举,作者虽已有《清史演义》,格外详叙,而此处亦不肯略过,书法谨严,于此可见矣。

  第八十一回 联翠袖相约乞荣封 服红丸即夕倾大命
  却说杨镐覆军塞外,败报上闻,盈廷震惧。言官交章劾镐,当下颁诏逮问,另任兵部侍郎熊廷弼,经略辽东,也赐他尚方宝剑,令便宜行事。廷弼奉命即行,甫出山海关,闻铁岭又失,沈阳吃紧,兵民纷纷逃窜,亟兼程东进。途次遇着难民,好言抚慰,令他随回辽阳。有逃将刘遇节等三人,缚住正法,诛贪将陈伦,劾罢总兵李如桢,督军士造战车,治火器,浚濠缮城,严行守御。又请集兵十八万,分屯要塞,无懈可击。满洲太祖努尔哈赤,探得边备甚严,料难攻入,遂改图叶赫。叶赫兵尽援绝,眼见得被他灭亡了。详见《清史演义》,故此处只用虚笔。
  神宗仍日居深宫,就是边警日至,亦未见临朝。大学士方从哲,及吏部尚书赵焕等,先后请神宗御殿,召见群臣,面商战守方略。怎奈九重深远,竟若无闻,任他苦口哓音,只是闭户不出。半个已死,哪得长生。未几,王皇后崩逝,尊谥孝端,又未几,神宗得疾,半月不食,外廷虽稍有消息,未得确音。给事中杨涟,及御史左光斗等,杨、左两人特别提出。走谒方从哲,问及皇上安否?从哲道:“皇上讳疾,即诘问内侍,亦不敢实言。”杨涟道:“从前宋朝文潞公,问仁宗疾,内侍不肯言。潞公谓天子起居,应令宰臣与闻,汝等从中隐秘,得毋有他志么?内侍方说出实情。今公为首辅,理应一日三问,且当入宿阁中,防有他变。”从哲踌躇半晌,方道:“恐没有这条战例,奈何?”涟又道:“潞公事明见史传,况今日何日,还要讲究故例么?”从哲方才应诺。实是一个饭桶。越二日,从哲方带领群臣,入宫问疾,只见皇太子蹀躞宫前,不敢入内。杨涟、左光斗,时亦随着,瞧这情形,急遣人语东宫伴读王安道:“闻皇上疾亟,不召太子,恐非上意。太子当力请入侍,尝药视膳,奈何到了今日,尚蹀躞宫外?”王安转语太子,太子再四点首,照词入请,才得入内。惟群臣待至日暮,终究不得进谒。
  又过了好几日,神宗自知不起,乃力疾御弘德殿,召见英国公张维贤,大学士方从哲,尚书周嘉谟、李汝华、黄嘉善、张问达、黄克缵,侍郎孙如游等,入受顾命。吴道商时已罢去,故未及与列。大旨勗诸臣尽职,勉辅嗣君,寥寥数语,便即命诸臣退朝。又越二日而崩,遗诏发帑金百万,充作边赏,罢一切矿税,及监税中官,起用建言得罪诸臣。太子常洛承统嗣位,是谓光宗,以明年为泰昌元年,上先帝庙号为神宗。总计神宗在位四十八年,寿五十八岁,比世宗享国,尚多三年。明朝十六主中,算是神宗国祚最长,但牵制宫帷,宴处宫禁,贤奸杂用,内外变起,史家谓为亡国祸胎,也并非深文刻论呢。独下断语,隐见关系。
  话休叙烦,且说光宗登位以后,因阁臣中只一方从哲,不得不简员补入。从哲籍隶乌程,同里好友沈,曾为南京礼部侍郎,给事中亓诗教等,趋奉从哲,特上疏推荐,并及吏部侍郎史继阶。光宗遂擢沈、史两人为礼部尚书,入兼阁务。初官翰林,尝授内侍书。刘朝、魏进忠皆弟子,既入阁,密结二人为内援。后来进忠得势,闹出绝大祸祟,好一座明室江山,便被那八千女鬼,收拾净尽,当时都中有“八千女鬼乱朝纲”之谣,八千女鬼即魏字。这且到后再述,先叙那光宗时事。从前郑贵妃侍神宗疾,留居乾清宫,及光宗嗣位,尚未移居,且恐光宗追念前嫌,或将报复,因此朝夕筹画,想了一条无上的计策,买动嗣主欢心。看官道是何计?她从侍女内挑选美人八名,个个是明日善睐,纤巧动人,又特地制就轻罗彩绣的衣服,令她们穿着,薰香傅粉,送与光宗受用。另外配上明珠宝玉,光怪陆离,真个是价逾连城,珍同和璧。光宗虽逾壮年,好色好货的心思,尚是未减,见了这八名美姬,及许多珍珠宝贝,喜得心痒难搔,老老实实的拜受盛赐。当下将珠玉藏好,令八姬轮流侍寝,快活异常,还记得什么旧隙。八姬以外,另有两个李选侍,素来亲爱,也仍要随时周旋。一选侍居东,号为东李,一选侍居西,号为西李。西李色艺无双,比东李还要专宠。郑贵妃联络西李,日与她往来谈心,不到数月,居然胶漆相投,融成一片,所有积愫,无不尽吐。女子善妒,亦善相感,观此可见一斑。但郑贵妃是有意联结,又与寻常不同。贵妃想做皇太后,选侍想做皇后,统是一厢情愿。两人商议妥当,便由选侍出头,向光宗乞求两事。光宗因故妃郭氏,应八十九回。病殁有年,也有心册立选侍,只对着郑贵妃一面,颇觉为难,怎奈选侍再三乞请,也只好含糊答应。不念生母王恭妃牵衣诀别时耶?一日挨一日,仍未得册立的谕旨,郑贵妃未免着急,又去托选侍催请。可巧光宗生起病来,旦夕宣淫,安得不病?一时不便进言,只好待病痊以后,再行开口。偏偏光宗的病,有增无减,急得两人非常焦躁,不得已借问疾为名,偕入寝宫,略谈了几句套话,便问及册立日期。此时光宗头昏目晕,无力应酬,禁不起两人絮聒,索性满口应承,约定即日宣诏,命礼部具仪。可恨贵妃老奸巨猾,偏要光宗亲自临朝,面谕群臣,一步不肯放松,煞是凶狡。光宗无可奈何,勉强起床,叫内侍扶掖出殿,召见大学士方从哲,命尊郑贵妃为皇太后,且说是先帝遗命,应速令礼部具仪,不得少缓。先帝遗命,胡至此时才说。言已,即呼内侍扶掖还宫。从哲本是个糊涂虫,三字最配从哲。不管什么可否,便将旨意传饬礼部。侍郎孙如游奋然道:“先帝在日,并未册郑贵妃为后,且今上又非贵妃所出,此事如何行得?”遂上疏力谏道:
  自古以配而后者,乃敌体之经,以妃而后者,则从子之义。故累朝非无抱衾之爱,终引割席之嫌者,以例所不载也。皇贵妃事先帝有年,不闻倡议于生前,而顾遗诏于逝后,岂先帝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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