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绝-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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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阳略一沉思,便道:“好!侯爷稍待。”于是穿衣爬了起来,梅若冰有些不依地拉着他的衣袖,耀阳低头亲了她一下,低声道,“冰妹,我很快便回来!”
当下穿好衣服,将床上帐幔放下遮住梅若冰,开了房门,朝站在门外的姬昌行礼道:“侯爷,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姬昌笑了笑道:“公子且和本侯出去走走吧。”
耀阳不明白姬昌找他到底是什么事,见姬昌这么说,也只有跟着向外走去。
这时,夜幕早已低垂,一轮圆月挂在天上,清光无限。
耀阳随着西伯侯慢慢向前走着,西伯侯时而抬头看月,时而长吁短叹,偏偏不与耀阳说一句话,耀阳满腹疑问,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侯爷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么?”
“唉!”西伯侯终于止步长叹了一声,道,“公子觉得这殷商天下的大势到底如何?”
耀阳不知姬昌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便道:“这个……小人自幼粗野,对这些不大懂。”
“耀公子大智若愚!”姬昌看了他一眼,道,“如今殷商纣王昏黜,整日沉迷于酒色,造肉林,作酒池,群臣上谏,便又造炮烙、虿盆之刑,朝中的忠诚之士纷纷遭其惨刑,且宠信奸小之辈,让费仲、尤浑这等小人把持朝政,令得八百镇诸侯纷纷反抗,天下大乱,群侯吞食,大王居然全不在意,只是派崇侯虎这等小人消灭反抗之人,却不知崇侯虎狼子野心,另有他图,唉,大商天下危矣。”
耀阳听西伯侯畅谈天下大势,且眼前局面居然了如指掌,不由大为叹服,道:“侯爷无须担心,以侯爷至德,西岐定然太平无事。”
那知姬昌听到他这句话后,更是一声长叹,娓娓而述道:“公子有所不知,你这几日经过之处,见民众皆各安其生,便以为西岐真的太平无事,却不知西岐早已存在颇多隐患,本侯或生或养有百子之多,且各有文韬武略,但这也造成了他们谁也不服谁的脾气,本侯在或还能压制他们,但是本侯这段时间被大王囚禁在天牢,伯邑考曾与本侯说,西岐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本侯已然被害,众子谁也不服谁,各自为政。唉,虽然目前还是隐忍不发,但这有如支撑整座殿房之柱基,一旦出现一小道裂痕,天长地久,裂痕越来越大,终有一日会令整座殿堂也会随之而毁。”
耀阳见他把西岐说这么笈笈可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却听得姬昌又道:“如今天下大乱,耀公子身具不世之才,不知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耀阳心中一动,姬昌的话正触动了他的心思,他自天牢救出姬昌,原来就是要依靠他做一番大事,但同时又想先寻到自己最亲的人倚弦,加上不明白姬昌这么问到底有什么意思,便道:“耀阳生来便是一凡俗小子,能有什么鸿图大志,只希望找到失散的兄弟,那就是上苍最大的庇佑了,除此之外,再无他求。”
姬昌眼中猛露精光,直直盯着耀阳,耀阳给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心中正暗自嘀咕之际,谁知姬昌竟然一言不发,一撩长衣,当他的面屈尊半跪了下来。
堂堂天下四大伯侯之一的西伯侯竟然给自己下跪,耀阳不由吓了一跳,也连忙跪了下来,道:“侯爷这是做什么,折杀小人了,侯爷快快请起。”
姬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道:“本侯恳请公子可以助西岐一臂之力!”
耀阳忙道:“侯爷请起,只要侯爷吩咐,耀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姬昌这才站起来道:“如今我西岐正是多事之秋,内忧外患,加上我这次私自逃离朝歌,不日便会有大军前来讨伐西岐,如果公子不相助的话,西岐危矣。”
耀阳听得心头一动,姬昌提出来的要求正是他所要达成的,就在这一刹那,他几乎便要脱口答应,但还是硬生生忍住,问道:“可是侯爷为什么认定我能解西岐之危呢?”
姬昌遥望天上群星点点,道:“本侯自幼通晓阴阳八封之术,公子其貌相大异常人,凤睛龙鼻,猿臂熊身,天庭饱满,玉堂神光朗照,定然决非常人,异日必然大有作为,故而本侯才求公子助我解西岐之难!”
耀阳听得半信半疑,如果自己真的有如此有相貌,为何以前所有相师都说自己与倚弦是十生十死,九死无生、孤苦夭折之相呢?就连那姜子牙也这么说!难道说自从自己重塑肉身后,整个人不但改了样子,连运道也改变了不成?
想到这里,耀阳不由兴奋莫名,如今西伯侯把如此一个建功立业的良机摆在自己面前,怎么可以轻易放过,便适时应道:“侯爷放心,只要我耀阳能做到的事,便决不会让侯爷失望。”
姬昌大喜,胸中宛若去掉一块大石,喜道:“如此一来,本侯就放心了。”
倚弦与幽云两人一路飞出蜀山剑宗,来到荒寒落寞的冰原极地,皑皑冰雪,漫漫无垠。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与身边佳人,倚弦登时觉得与幽云之间的距离近了许多。幽云却自顾自一路疾赶,四处飞掠去寻找元都的行迹,丝毫不理会倚弦,冰冷如斯使倚弦每每望而却步,心中早已藏匿许久的话始终无法说出。
两人就这样一路行去,不住飞遁掠纵,半日有余便踏遍了这蜀山剑宗周遭方圆百里的地方,雪崖冰壑,岩洞兽穴,无一不到,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心事重重的幽云这才想起临走时师尊叮嘱的话,当下停下脚步,扭头对倚弦冷冷道:“易公子,临下山前师尊曾对幽云说过,若是以明剑玄心佐以龙刃诛神,或可感应到元都体内元真剑的本元剑灵,毕竟此人修炼剑宗秘法数百年,相信怎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洗去本体经脉的剑灵痕迹。”当下将元真剑的剑灵禀性以及如何感应之道一一告知倚弦。
倚弦听到幽云好不容易开口说话,却又是为了寻人之事,心下禁不住十分失望。但随即想到既然能够借此让幽云略作休息,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下爽快道:“我尽力而为……仙子请稍等片刻。”
幽云也不理会他,自顾走到一旁打坐,趁机恢复方才一路疾行所耗之元能。
倚弦讨个没趣也不着恼,闭上双眼将神识思感全副沉入明剑玄心之中,缓缓催动体内的龙刃诛神。霎时间,方圆数百里之内数百道剑灵感应由龙刃诛神映入他的神识之中,倚弦心中震惊万分,原来此法竟然这等奇妙,当下从其中搜索幽云所述元真剑禀性的剑灵,这着实让他头痛了一番,最后他的思感烙印终于锁定一把禀性与之相似的剑器。
他缓缓睁开眼睛时,幽云正站在那里冷冷盯着他,倚弦也不多说怕她恼怒,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找到,然后转身飞向空中。
倚弦与幽云随着龙刃诛神的神识思感一路西去,行不到数十里的路程,两人忽见前方不远处,道道异芒激射冲天,隐约传来叱咤激斗的声音,更时不时传来扰人心神的诡异呼啸。
倚弦猜想定是蜀山弟子发现元都踪迹与之发生冲突,因为他感应到元都就在附近,转首望向身边佳人。幽云也正是如此想法,早已催动身形直射激斗之处射去。
两人破开云雾,那呼喝声越来越响,其中诡异难听使人发狂的咝咝厉啸更加清晰。奔得近了,透过夜雾,隐隐约约瞧见十来人在雪原中激斗,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具尸体。众人中间有两人背靠背紧贴一起奋力抵挡,周边七八名黑衣人穿梭重叠,不停进攻。
倚弦与幽云两人凝神查看,见不是蜀山弟子,心中登时大为心安,但眼见周边众人以多欺少,心中不由又起了不平之意,当下飞身靠近,准备看个仔细。
在距离十余丈处,倚弦终于看清这围斗的数人,各个都是法道修为颇高的人物,尤其是周边的数人,俱是一流高手,举手投足之间所发出的攻击威力之强,令人瞠目。
倚弦曾在九离魔族的“琅寰洞天”遍阅魔宗典籍,虽然未参透其中奥义,但对于魔宗元能特性以及施展特徵,都已有一定了解。此时目睹众人游斗虽不过些许工夫,却已瞧出周边的数人虽然衣服一致,但并非同是魔门的一族高手。
倚弦心中疑窦丛生,正寻思间,忽听幽云惊道:“受击两人是当日炼狱顶上离开的元象与元杵前辈!”
倚弦浑身一震,仔细瞧去,见被围攻的人果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两兄弟,心中登时大怒,恼恨魔宗奸邪不守诺言,当下祭出龙刃诛神,长啸一声直射战团而去,幽云紧随其后。
魔宗众人发现有人接近,当下跃出一人远远喝道:“不管两位是那边的朋友,我圣宗在此处理本门事务,还请回避!”
倚弦身在空中,朗声喝道:“你们这些魔宗妖孽,不守诺言,小爷正要教训你们!”隧又对元象、元杵两人呼道:“两位前辈莫慌,晚辈前来相助!”
说罢,倚弦也不再与对方废话,挥动掌中的龙刃诛神,就近向那发话的魔人攻去,幽云也不逊色,如一朵清理脱俗的莲花一般飘荡到战圈当中。
一阵兵器交鸣之声乒乒响起,火星激溅中,魔宗众人如鬼魅般穿梭,手上兵器齐齐飞舞,将倚弦等人团团围住。一道青蓝色冰焰〃呼〃地从龙刃诛神剑尖喷出,登时击中一名黑衣人前胸,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抛去兵器朝胸前掩去,还未触及全身已变做冰晶,混乱中被人一撞〃咔啦啦〃地碎裂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又有两个黑衣人凄声惨叫,一个全身衣裳寸寸破裂,皮肉翻飞,鲜血激射,体内蓦地长出无数绿色的藤蔓,转瞬间被藤蔓绞死。另一个脑顶迸裂,鲜血、脑浆以及其他液体如喷泉飞涌,冲天怒射,红白黄绿交相混合,四下洒落,原来是元象、元杵两人奋起神威做出最后一击,然后身躯中了数击,轰然倒下。
魔宗众人穿行交错,虽因折损三人而面露惧色,却也未曾退缩,凝神守念继续激斗。
倚弦心中焦急,与幽云两人双双护住元象兄弟,奋力激斗。可就在此时,倚弦脚下的雪原寒冰忽然碎裂,四散激射而出,一道人影伴挟着凛冽剑气玄能冲射而出,直逼倚弦而来。
骤生变故,场中众人均是一愣,倚弦却在最短时间做出及时反应,或许因为龙刃诛神的缘故,他早已发现此人正是早已埋伏附近的元都,但却不曾料到他会躲在冰下偷袭。
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避开剑劲,却见元都一剑偷袭倚弦不成,掌中利刃掉转方向,余势不减直指幽云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幽云哪曾想到背后会有剑劲忽袭,猝不及防之下,剑心感应虽让她堪堪躲开一剑重击,但“元真剑”所蕴剑气已然悉数袭入她体内,幽云闷哼一声,娇躯向后倒飞出去。
倚弦哪曾料到元都是此声东击西之计,睚眦欲裂地怒吼一声,龙刃诛神已然化作一道紫龙怒击而出,元都一击得手并不恋战,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登时遁去。
倚弦这一剑并非针对元都而去,下意识的他早已预料到元都下一步的行动,元都不过想让他们无力追击而已,是以倚弦这一剑乃是针对一众魔宗黑衣人所放。幽云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却与倚弦仍然相当默契,黑衣人众惧怕“龙刃诛神”,再看元象兄弟已然倒地不起,也就相互打个招呼,纷纷飞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