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作者:纳兰容若-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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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若能集全江湖之力,也不愁捉不到这个强盗。”知府点头道。
大夫人叹了口气,慢慢道:“也许不止是全江湖之力,还要带上朝廷之力呢!”
知府只一怔,立刻醒悟过来:“对了,听说镇南王苦心搜罗到一只千年何首乌要呈献给陛下,在送往京城的路上,被人劫了。只因此事不是发生在本官治下,查访盗匪之事,非本官之责,所以本官并未多加关注,莫非,亦是此人所为。连贡品都敢劫,朝廷的确不会放过他。”
二夫人哼了一声,忽道:“只怕不止秦国一国之力,就算是别的国家,也会出手对付他。”
看到知府脸色茫然,大夫人忙解释道:“那人在药库之中抢走的药材,有一批是还没有付过钱的极品人参和熊胆。”
知府恍然大悟:“那是庆国的东西。”
极北之地的庆国,拥有天下最好的人参和熊胆。这种最珍贵的药材,是所有的权贵富豪都需要的,越是生活得好的人,越不愿意面对死亡和病痛。
只是各国之间,互不通商,庆人是不能在别国卖人参和熊胆的。
庆国又是苦寒贫困,迫切需要财富。于是庆国女王让庆国最杰出强大的女武士们,押运着价值千金的名贵药材,分赴不同的国家,把药材交给各国的大药商,由他们贩卖提成,得回的金钱用于补充国库。
所以一听说是人参和熊胆,知府立刻就想到了庆国。
二夫人点点头道:“那批人参和熊胆也是刚运到我们这不久。据说,押运的人,是庆国极厉害的女人。我们打了收条之后,她就走了。照惯例,半年之后,才会押着下一批货,来结这一次的帐。药库被抢之后,二叔作主,让人星夜快马追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庆国来的女人,并说,神农会所有的名贵药材都被抢走,没法子付这笔货的钱了。二叔说,庆国女人,都是从蛮荒之地来的,心思很直,脑子也笨,不会想到已经和我们交割过了,就可以找我们要钱要债,只要被我们引导一下,就会认为是那个强盗抢走了女王的钱、国库的钱,所以她们现在应该正赶回来,想找那个强盗算帐呢!”
知府点点头,会意道:“听说庆国的女人都非常善战,押送的既是国内最强的人,想必能与那强盗一争。赢了固然好,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庆国女人打仗一向是不死不休的,只要她战死了,以庆国人有仇必报的性格,必会不断派出国内高手来报仇雪恨。那强盗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对付庆国那么多在冰天雪地里,天天跟狗熊虎狼搏斗的女人们。以秦楚燕魏之强,都不愿意和庆国起干戈,他一个草莽强盗,又如何应付得了。”
二夫人抬起头来,遥望斤外的浩浩长空,目光中有仇恨也有期待:“这个时侯,那几个庆国女人,应该已经听到了消息,正在日夜兼程地往江临府赶。”
第三部 三国争锋 第十九集 深入秦境 第三章 神医疗病
许漠天的船队正在日夜兼程往秦境深处而去,很快就要经过江临府了。
开始的时侯,他们是用马车来送容若夫妻二人的。一路之上,各地官府,热情接待,照顾周到。
各种秦地的特色名菜、小吃,送入车中,楚韵如无心饮食,却总要留几样,盼着等容若醒来时,让他尝尝鲜,开心地笑一笑。
各式小玩意、小饰物,也被送进来,一概被楚韵如弃置在一边。
每到一个地方,她只会催促许漠天找大夫来。
许漠天也确实非常上心地,让地方官员,把各地名医奇药都送上来。不过,收效并不大。大部分人完全没弄明白容若因为什么害病,有些方子吃下去,不是上吐下泻,就是腹痛如绞,也不知道是大夫太没用,还是大夫下的药,正好和容若中的毒相冲。
每次容若因庸医受苦,楚韵如就用杀人的眼光狠狠地瞪着许漠天,明显是怪他无用。
许漠天头大如斗,闷了一肚子气,自然发作到办事不力的地方官和大大小小的郎中大夫身上。吓得沿途地方官,闻许大将军召而色变,那些郎中大夫,一听说要上船给贵人治病,人人面无人色。
当然,也还是有几个有些本事的大夫,献上些祖传的祛毒强身的方子或灵药,容若服下去后,病痛稍减,清醒的时侯,渐渐多了,有时还能强撑着和楚韵如说笑几句。但到此地步已是极限,身体无论如何谈不上大好。
纵是如此,已足够让楚韵如喜出望外。许漠天也暗中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要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把这个人安全护送到京城,不致半路暴毙了吧!”
因为容若醒的时侯渐渐多了,有时也颇为不耐马车颠簸,许漠天即刻下令改走水路,调用了当地水师的船队,只耽误了半天就重新上路。
容若、楚韵如,以及许漠天都住在主舰上,倒也安然舒适。
有了专门的宽大舱房,许漠天为了让楚韵如不致感到单调烦躁,派人购买了上好的瑶琴洞箫、玉石的棋子、珍版的书册,送入舱中。又让地方官府选了两个伶俐的丫餐,一名春花,一叫秋月,跟在旁边,帮着楚韵如端汤递药,照顾容若的起居。
楚韵如这些日子实在过于劳累,再加上看这两个丫头倒也老实本分,便也没有拒绝她们的亲近帮助。
大船顺水顺风而行,一路倒也顺快方便。
容若醒了的时侯,从不怅然哀叹,更不做忧愁之状,倒爱拉着楚韵如下棋闲聊。
楚韵如一来受不了他弱得可怕的棋力,二来也不愿让他伤神,总是不允。
容若便依在榻上,让春花、秋月打开了窗子,让江风吹过来,以便舒畅心怀。但隔着窗,看着一路江水依依,岸上行人如织,不免有些遗憾,自己这可恶的身子,居然挑在这个时侯毒发倒下来,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上岸嬉戏,了解秦国的风土人情,却什么也干不了。
楚韵如担心他的身子,怕他吹多了江风不好,又怕一直关着窗,空气太闷也伤人,只得给容若身上又加了一层被子。
容若笑道:“我哪里就这样容易被冻死了,你就是爱操心。”
楚韵如但笑不语。
容若这些日子整日缠绵病榻,全身骨头都快锈了,有心走走跳跳,一来身子发软,二来有楚韵如按着管着,也不敢乱动弹,每天就只是在床上,或坐或卧,在心里数羊,郁闷得要命,整天就想找点事儿打发时间。不知不觉,眼睛又往棋盘上溜了。
楚韵如看得好笑,伸手摘了瑶琴在手:“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容若喜笑颜开,拍掌道:“好极了,我都快闷得生霉了。”
楚韵如轻轻一笑,抚琴拨弦,琴音和着江风而起,乍听便有温柔之意。
她先是凝眸望了容若一眼,才启唇轻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四周的风声水声、舱外的人声浆声,倏然间沉静下去,只剩她轻美的声音,回绕于天地之间。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唱的是不舍分离的歌,目光只深深凝视容若,指下轻拢慢揉,七弦齐动,琴声应和着歌声,直直打入人心。
最后一句唱到:“乃敢与君绝。”
天地间,忽一片寂静,舱外也是沉寂良久,仿佛船上士卒,都已沉沉醉去。
正负手站在甲板上的许漠天,亦是神思悠悠,被那舱中传出的清越琴曲、柔美歌声所动,久久不能回醒。
直至前方传来呼唤:“将军。”
许漠天注目看去,前方一叶小舟正挡在船前,上立一人,遥遥施礼,正是自己事先派出去,快马加鞭,日夜赶往京城的李良臣。
“快上来。”
李良臣也不耐慢慢上船,直接一跃而起,轻轻落在甲板上。
许漠天不等他喘口气,已是急问:“怎么样,皇上可派了御医前来?”
李良臣苦笑了一下:“将军,只怕是不成了。宫中最好的四名太医全都失踪了,还有太医馆的藏药,也遗失了一大批,皇上现在派人把其他的太医都保护起来,关在宫中,不许离开,所以无法派来相助,只能让大人沿途令地方官寻访名医,并尽快赶往京城。”
许漠天万分震惊:“怎么会有这种事?当朝太医,居然无故失踪,藏在宫里的灵药,怎么竟会消失?”
李良臣神色无奈:“说来我也不信,可是我在京城还听到了更让人吃惊的事,镇南王献给皇上的千年何首乌,被人在上千名护军之中,强行抢走,动手的只有一个人。另外,听说全国各地,不管是民间、官府,还是江湖,都不断传出名医被掳,灵药被劫的消息。”
“怪不得。”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许漠天磨着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怪不得这一路上让地方官找些医术好的大夫过来,这些官员都像天塌了一样为难,怪不得看病的大夫数不胜数,就没一个有用的。原来真正医术高明的人,早就被人先下手为强给劫走了。
许漠天心中正觉愤怒,舱门忽的一开,春花急急走出,远远就对着他行了一礼:“将军,容公子又晕过去了,出了一身汗。夫人问,将军能不能找点有用的大夫过去。”
许漠天觉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傻子也听得出楚韵如这问话中的不满和气愤,可怜他也同样很无辜啊!都怪那莫名其妙,专捉神医、抢灵药,十恶不赦的家伙。
叹了口气,许漠天强抑心头的无奈,把心中的疑问抛开了。
毕竟查案抓人都不在他的权限内,他所要负责的,仅是把一个活着的容若送到京城罢了。
“去把刚到船上自荐的那个姓关的郎中叫来。”
给容若治病的大夫中,关远鹏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当官的捉来、衙役们押来,而是自己看了悬赏榜寻来的。
此人年约五旬,青衣素服,五络长髯,飘飘然竟还有些出尘之气。
或许是他的外形看起来,还值得信任,或许是这种自荐的行为,让人相信他的确有些真本领,许漠天还是抱着期待的心情,把指挥任务交给李良臣,自己亲自领着他走进了容若的舱房。
为防着河风侵人,窗子早关死了,门也在人进来之后,迅速关上了。
楚韵如守在容若床前,头也不回:“病人在这里,你要仔细诊脉。”
关远鹏却站着不动。
许漠天微微一皱眉:“关大夫。”
关远鹏淡淡道:“如果夫人不让开,恕在下医术还没有神到可以遥遥治病。”
楚韵如这段日子,见了无数大夫,初时还抱着期待的心情,对郎中们客气相待,谁知一次次失望、一次次伤心,甚至多次见到容若被郎中开出来的药,整治得上吐下泻,被郎中扎下的针,治得痛楚难当,令她这旁观者心痛欲绝,渐渐地,希望全变成了绝望,见了大夫,自是满心火气,哪里还会客气。
这次,她也没想到,这位大夫竟然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这么一句带点训斥味道的话,她微微一愣,这才往一边让开,口中犹道:“你要小心看诊,若能让我相公好转,许将军自有重赏,若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