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江湖 (3)-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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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哥!”
刹那间,两人四目传情,心意相通,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只感到对方的心在“砰砰砰”热切地跳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寻轻声道:“清妹,你为了帮我而不跟师父回去,你,你待我真是太好了。”
杨清惠望着张寻,说道:“寻哥,其实你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有多快乐!”说到后来,她双颊羞得绯如桃红,头低了下去,声音更是轻得几乎不能听见。
张寻顿时被一种幸福的感觉淋透了全身,他真想上前拥抱杨清惠,可终于控制住了自己,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声音道:“清妹,这屋子没门,外边风大透进来,我们进你屋里去吧。”
汤清惠柔顺地点点头,与张寻一起进到了隔壁屋内,但仍然害羞地低着头,不敢看张寻。张寻坐在她的对面,将遇见言宜泠和听言宜泠所讲述的故事原原本本他讲给她听,随后又道:“当我告别言阿姨,匆匆赶回‘鹅池’而见不到你时,真不知有多急。后来我想回客栈,可还是不见你。正要再出去找时,没想到‘星爷’见他的手下杀不死我们,竟亲自动手了。若你师父和你再晚来一步,我只怕已死在他的手上了。”
这时杨清惠终于抬起头,轻声道:“其实师父将我带走,见不到你,我又何尝不急,好在我缠着她定要回客栈一趟,真是谢天谢地。”
张寻道:“清妹,你师父是怎么碰到你的,她为什么一定要把你带走呢?”
杨清惠叹息一声,道:“这说来话长了,与我师父的身世经历有关,待我以后慢慢告诉你。你现在等不到况大叔,下一步准备怎么办呢?”
张寻道:“在这等况大叔时,我也曾觉得若等不到他真不知以后该怎么办了。现在碰到了言阿姨,倒使我下了决心,我要去宝石谷寻父亲。”
“去宝石谷?”
“是的,我师父庄守严和言阿姨都说我父亲有可能去宝石谷,无论如何我也得去宝石谷看一看。”
“我从宝石谷出来时,并没有你父亲这样一个人呀,再说况大叔呆在宝石谷多年,他也没说你父亲在呀。”
“可况大叔陪你父亲找你已出谷多年,这些年中宝石谷里的情况他也不知。而且父亲不知去宝石谷的路径,或许被困在路途之中也未可知。总之我得一路寻过去,到宝石谷看一看才放心。”
杨清惠听张寻语气坚决,便道:“好吧,我陪你去。可惜我出谷时年纪还小,记不得回谷的路了。”
张寻道:“本来况大叔知道路径,可他现在不知去了哪里。不过你父亲曾送给况大叔一张去宝石谷的地图。据说这张图就在况大叔的‘万灰山庄’中,我们即刻出发去蓬莱‘万灰山庄’找一下,若能找到,便可去了。”
“可是况大叔今天虽然没来,要是明天赶来找你呢?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蓬莱,岂不跟他错过了?”杨清惠有些担忧到说。
张寻听了点点头,沉思片刻,决定道:“我们等三天,若是三天后况大叔还未出现,定是另有意外不会来了,我们就去‘万灰山庄’。”
三天后,依然未等到况寂的张寻和杨清惠从绍兴出发,向东前往临海的明州。因这一路途太过遥远,由陆路赶往蓬莱将太过劳顿。张寻虽寻父心切,但考虑到杨清惠体质较弱,所以决定两人先去仅需一天路程的明州,再由明州坐船经海路直达蓬莱。
两人赶早出发,中午休息,傍晚再赶路。胯下马快,天黑前就进了明州城。当时明州乃重要的港口,与广东的广州,福建的泉州齐名。城内来来往往的,多是水手和商人。
张寻和杨清惠找了客栈住下,当晚就打听是否有船去蓬莱。可接连数日均无收获,不免有些焦急起来。
一日,客栈老板兴冲冲跑来,对张寻道:“张公子,好消息。东房住进一个布商,他要将一批杭州的丝绸和纱布贩卖到山东去,雇了一条船,目的地就是蓬莱,现在正装货呢。”
张寻一听,谢了客栈老板,忙去东房找布商商量搭船。那布商倒也爽快,说船上多两人又不会沉的,还可说话解闷,便答应让他们后天一早随船出发。
解决了船的问题,张寻心情轻松,不禁对杨清惠道:“清妹,明日一天无事,我们不妨去普陀山一游。听说普陀山法雨寺求的签特别灵验,我想去求一签,看我寻父是否顺利。”
杨清惠幽幽地看了张寻一眼,道:“好啊,反正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普陀山位于明州近旁的莲花洋中,乃中国佛教名山。因《华严经》记载:“观自在菩萨至普陀珞珈山。”普陀便成为观音菩萨现身说法的圣地。五代时日本僧人慧萼从五台山奉观世音像回国,因风浪所阻,在潮音洞上岸,首建“不肯去观音院”,或为普陀山佛教寺院开山之始。宋神宗元丰三年赐建普陀山“宝陀观音寺”,并将普陀各宗佛教统一归于禅宗。宋嘉定七年,又赐“圆通宝殿”匾额,正式规定该山为观音菩萨道场。从此,普陀山与安徽九华、四川峨嵋、山西五台并称为四大佛教名山。
普陀山最著名的为普济、慧济、法雨三大寺。
这一日,普陀山佛徒云集,香烟袅袅,梵钟与海涛相呼相应,热闹非凡。张寻和杨清惠来到法雨寺大雄宝殿的求签处,却见人潮拥挤,等候抽签者甚众。而且多是三步一跪,五步一磕上来,跪破了膝盖、磕破了额头的虔诚信徒。张寻心想若排队等候,只怕明早就赶不上开船时间了,只能对杨清惠道:“今日签看来是抽不成了,我们就许个愿吧。”
杨清惠道:“好的,既然这里的签灵,那么许的愿也一定是灵的。”说着便朝如来佛像盈盈下跪,轻磕了三个头,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
张寻学着杨清惠的样,下跪、磕头、合什、心中默默说道:“佛主啊,只要您帮我找到父亲,令我父子团聚,又能助我手刃星爷,为师父、真怜和柳墨林妹妹报仇,再让我和清惠永远在一起,永如现在这般快乐,我就一定前来还愿。”
待张寻起身,杨清惠仍然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嘴唇微微而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起身,见了张寻,突地双颊绯红,低下头去。也不知她在佛主面前许了甚么愿。
第二天,张寻和杨清惠搭乘布商的船驶离明州,往山东蓬莱而去。两人均是第一次坐海船航行,不禁倍感新奇,由船头跑到船尾,又由船尾奔到船头地观赏大海。可大海除了一望无际的海水,还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只看得半日,两人就觉厌了,回到布商为他们腾出的舱房中休息。
如此过得一日,张寻忽对杨清惠道:“清妹,记得那日我问令师为何一定要将你带走,你却叹息一声,说这与她的身世经历有关,待以后慢慢告诉我。现在海途漫漫,倒正可细述其中缘由。我总不明白你师父心肠为何那般硬。”
杨清惠秀眉微蹙,似乎不忍将此事说出,但终于又叹息一声,声音低沉地道:“我师父原是福建邵武一个大户人家的独养女儿,是个从小不曾出过闺楼一步的千金小姐,可她喜欢偷偷阅读《西厢记》、《牡丹亭》这类的书,很向往外面的世界。她的父母对她虽然宠爱,却也颇为严厉,绝不许她抛头露面。但在十六岁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改变她一生的事情。
“一天师父正在梳头,忽闻院子里一阵嘈杂,说是进来一个贼,已被打伤,要到处搜查。师父想到走廊上去看个究竟,打开门却发现楼梯口倒着一个双腿受伤的俊美男子,那男子见到师父,蓦地眼睛一亮,恳求师父救他。师父虽然害怕,但对这陌生男子却不知为何有着莫名的好感。她扶男子进屋,将他藏在床底下,又抹干净了血迹。
“师父的父母未见女儿救人,看看没事,就令护院武师守在阁楼下保护。师父为了给那个男子治伤,故意弄破了自己的手,要了许多药,为男子包扎腿上的伤。
“到得晚上,师父又想办法支开了护院武师,让那男子从容逃走,但她的心却也随着他一起飘走了。
“过了十多天,那男子养好伤,果然又来见她。这次他熟门熟路,没有再被发现。而师父见男子冒险前来,对他更是倾心,不久就失身给了这个江湖上称作‘赛潘安’的张玉郎。
“张玉郎见时机已到,就说外面传言师父的母亲有一对千年碧玉簪,乃稀世之宝,欲一睹为快。当时师父的一颗心都已在他身上,便毫不犹豫到迈出闺楼,到母亲房中找来了那对千年碧玉簪。
“张玉郎待碧玉簪到手,立时要将它拿走,师父跪下求他,说别的一切都可给他,但这对簪子是母亲的嫁妆,乃传家之宝,却不能拿去。这时张玉郎露出了本性,说他上次来就是为了偷这对碧玉簪,只因路径不熟,又不知碧玉簪藏于何处,才未得手。可为了讨好‘绿袖楼’的一个名妓,他非得到这对碧玉簪不可。所以又冒险进来,利用了师父的感情,才终于得手,说完便扬长而去。
“师父此时已有身孕,见张玉郎竟是这样的人,顿时晕了过去。待她醒来,觉得自己已无颜再见父母,就留下一封绝命书,偷偷跑出去投河欲自尽。”说到这里,杨清惠长叹一声,接着道:“但天可怜见,师父被下游一对摆渡的老夫妻救了。她去鬼门关转了一圈,又觉腹中孩子无辜,便不想再死,但又无脸回家。那对老夫妻没有儿女,心地又好,就收留了她。
“本来师父可以平平静静地在渡船中渡过余生的,可冤家路窄,一天张玉郎竟然慌慌张张地到此摆渡,见到师父便花言巧语地说他很后悔,希望师父能原谅他。
“其实他只是想暂时住在这偏僻的地方,以躲避江湖中仇家的追杀。可师父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心一软,想孩子就要出生了,总不能让他一出世就没有父亲,于是就原谅了那可恨的张玉郎。
“开始张玉郎表现还不错,师父也顺利地产下了孩子,可不久他故态复萌,常到二十里外的小镇上去寻花问柳,以至被他的仇人发现一直追踪到渡口。
“张玉郎的仇人是武功高强的七兄弟,他们有个八妹,被张玉郎始乱终弃,以至自杀。而他们的父亲因女儿之事当晚便气得咳血而死,他们的母亲因伤心哭得双目失明,不久亦死去。七兄弟对张玉郎恨之入骨,变卖了家产到处找他,终于在这渡口将他团团围住。
“张玉郎虽然害怕,但诡计多端,趁七兄弟一个疏忽制住了他们的老四,扬言若不放过他,就杀了老四。其余的六兄弟立即将刀架在摆渡的老夫妇、我师父和出世不久的孩子头上,想利用他们要挟张玉郎。
“谁知张玉郎为保自己性命,凶性毕露,发出两支袖箭杀死了摆渡的老夫妇,并说他是不受要挟的。七兄弟若不立誓放过他,就立即将老四杀死。七兄弟想摆渡的老夫妇乃无关之人,张玉郎总不会置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于不顾的,于是仍不肯松口放他。可张玉郎为了自己的性命竟丧心病狂地一箭将自己的孩子射死,又一箭射向师父,想让七兄弟无人质可要挟。
“师父见张玉郎如此没有人性,竟将自己的孩子杀死,顿时晕了过去。眼看又一支袖箭要射到她的心口,突然有人一剑将袖剑打落,却是我太师父救了她。
“太师父的武功出神入化,一剑杀了张玉郎,带走了师父。从此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