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80-没有清朝的历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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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 (1) 第十七章
不好,我这话说的过于直白了,反让王观礼有些警惕自己了,这话不明显是提防着我么。
“呵呵,小人这信,确实的很。大人不需提防,小人此来并非前来试探或者受人之托,有什么蹊跷,实是真心想助大人一臂之力,日后在京城上、在地方上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做买卖的人么,当然是门路越宽越好了。”
“哦,不知公子认为本官有何事需要帮助呢?” 王观礼仍是不置可否。
“大人也明白,这选拔京官的事一向是朝野内外焦点,斗争非常激烈,这礼部主事虽说没什么实权,却好歹也是升迁必经之路之一,所以也马虎不得,正如大人所说,这大明内外想做这个位子又有资历又门路的不知凡凡。大人虽然也有人照顾提携,但为求稳妥,不是也要在各处多走些门路多下些功夫不是,这各处都要好生报答,依这过去的情况看,这银子只怕是流水般的花出去。大人为官清廉,积蓄有限,只怕有些为难。小人不忍见大人一身正气一身才华空豪此百里之地,无以施展,所以愿助大人!”
“哦?不知公子这如何助呢?”要说王观礼对这礼部主事一职不是志在必得那都是自欺欺人之谈了,他做梦都想回到京城,在天子脚下做事,只要得了这礼部主事一位,勤勤勉勉干上几年,出些成绩,再有老师提携,哪天被圣上注意到了,立时跻身为一部主持,一方大员也未尝不能。那里毕竟是天子脚下,无论做出什么来都容易被圣上知道,不像这嘉善,就是有个什么了不起的功绩,京察弄个治绩特异免考的官评,这三年一升、六年一迁的不知要到何时才有可能执掌一方。
自打接到老师书信以后,自己就在梦里都不塌实,总梦见这位置被别人抢去了。正如这钟子启所言,论资历、论门路能做这位子的人多的是,自己虽有老师提携,但真要想稳妥了,还需广投门路,不过这无论是老师那里的谢意还是别地方的投送,都要不少金银,自己这一来当官时间太短,二来要顾着名声也不敢贪贿,一时半会之间真是束手无策。听这钟子启所言,似乎对京里的门路都极为熟悉,又愿意以金银襄助,虽不知他究竟为何,也是忍不住要一问。
“不瞒大人,在下在京里虽也有些门路,却不便为大人张罗,只怕反有可能弄巧成拙。所以唯有黄白之物可以襄助。”说到这里,故意一顿,打量王观礼的神色,果然他脸上有些许失望之色。
“不过这却是可以,一次性拿出,白银,八…千…两,来资助大人!!”钟子启故意把这八千两白银说的极缓极重,他已经从钟文清那里打听过了,时下这御史出巡,推荐一个州县官升迁做个知府知州也不过收个两三千两,便是有得为布政司副使出为一道的也不过收个四五千两,这京官虽然不能和地方上比,不过这王观礼本身就有强援和那没什么靠山的一般地方官不大一样,况且礼部主事毕竟不算什么肥缺,这一万两拿去应该是可以增加不少胜算了。
王观礼听到这白银八千两眼睛立时一亮,有了这许多银子,那本来还怕难以打动的几个相关的大臣这下也应该就有了希望了,再加上自己老师,算算应该是差不多了,心里立时兴奋不已,眼前立时便见一金光大道自钟子启的袖子里伸出来,直通京城。
钟子启看他的神色已是动了心,便不再言,只静静喝茶。
王观礼兴奋了一会儿,清醒了过来,看钟子启不再说话,知他在等自己的决断,心里却又忧郁起来,他给自己这许多银两,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再说和他也不熟,他又为何呢?自己这礼部主事,对当官来说肯定是一升迁之途,对钟子启,只怕没什么用处,既无油水可捞又无实权,那他想要什么呢?
想到这,他不由又重新打量起钟子启来,这人看上去二十五六上下,操着一口京片子,又带点山东口音,倒像是个常在北京混的人物,一张有些发黄的瘦脸,颧骨高高鼓起,罗汉眉下一双凤眼,看着有些臃懒的神态,真盯着你看的时候又是闪闪发光,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不过说到这神态,却不像个做生意的,更像是个稚气未脱的读书人,尤其是一笑起来,酒窝浮现,更现纯真,却坐在这里和自己谈贿官的事情,这感觉,说不出来的怪。
盯着钟子启看了一会儿,钟子启却权当不曾知晓,依旧低着头在那慢慢品茶。
琢磨了半天,不得要领,看看钟子启这神色动作是不打算说什么了,只好开口问道,“钟公子,我一个礼部主事,无权无逝,你想要什么呢?这八千两对你来说虽然不大,也不是个小数?为何?”
钟子启将茶杯慢慢搁在桌子上,缓缓地道:“我说我别无所求,大人定然不信。但我还是要实话实说,这礼部主事对我来说,的确帮不上什么忙,既无实权也无采购之事项,不过我钟子启为人,一向豪爽,既看准大人前程无量,就不怕为了日后冒风险。话说回来了,大人日后身居高位,若是能念着交情提点一二,钟子启自是感恩不尽,若真是无力襄助,钟子启也绝不后悔毫无怨言。出门在外,多个朋友终归是好的,大人你认为呢?”
“呵呵,钟公子说的有理,是这么回事,无论官场商场多个朋友终归比多个敌人好,没想到今日竟能结识钟公子这样豪爽之士,足慰平生!从今以后,公子既是我王观礼的朋友,若有驱驰,敢不尽力乎?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咱们就学古人也来个以茶代酒,干了这杯!” 王观礼说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不过这心里总还是觉得钟子启的话不尽不实。不过不管了,只要他不是害我的,这银子先拿了再说,等升了官以后这也难再见几回了,到时真要有个什么事情求上门来,不甚为难的我就帮你一次,算还你人情,若真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嘿嘿,看看再说吧。反正这没凭没据的你也难奈我何。想着,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钟子启也一饮而尽,“呵呵,我就喜欢结交像大人这样的朋友!”,又想一想,觉得这戏作的更足一些更有威慑力,“以后和大人说不定同朝为官,到时也互相有个照应,只希望大人到时候莫忘记我?”
王观礼手指一颤,“噢,这么说钟老弟以后也是同道中人了?能不能先透露个老哥一声,你这从是何处高就啊?对了,还不知老弟什么出身?”我说怎么这钟子启这么上劲,原来他也早打点好了要做官了,听他这口气,只怕还是一个部的,无怪乎啊,这分明就是想拉我结党了。
“呵呵呵,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敢胡说,待有了眉目一定首先告知王兄。小弟不才,只是个举人,跟王兄这两榜进士那是没得比啊,这日后只怕还要王兄多提携!”
王观礼听了,脸上微微浮现一丝轻视之意,瞬即又掩盖了下去。“呵呵,这说得哪里话,为朝廷效力,哪还分什么进士、举人,今圣天子在位,以义微之才,自有扬眉吐气之时,只怕为兄的到时追马难及呢,怎么敢说什么提携不提携的,没准还有仰仗的时候呢,呵呵,真有了那天,还望义微莫忘了为兄才好啊。”
钟子启知他这是在胡扯,刚才他那神色自己又不是没看见,这大明朝进士和举人的出路可是天壤之别,尽明一代,内阁大学士一百七十多人,翰林出身的占了十之九成,而这翰林又是都是进士中的三甲出身,以至有谚语说,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举人以及贡生出身的都被贬为浊流,虽也有独挡一面者,也非广西、云贵不能也,其余的要么做个小京职,要么给你个偏远小县的正官或者教职,便是治绩再为优异,也是难有出头之日。就是平日为官,同一宽也,在进士则为抚字,在举人则为姑息。同一严也,在进士则为精明,在举人则为苛戾。所以这些举人出身的州县官大多自暴自弃,裹足毁裳,息心仕进,你说这都没心思当官了,能当好么。
这崇祯皇帝倒是对这个情况有所了解,想扭转弊端,便来了个下令只从州县行取科道,不分进士举监一体考选,本意不错,但一执行却只是加剧了催科弊政,那些进士出身的州县官基本都分在嘉善这样的好地方,收粮收税倒也不难,况且那科道美职也都是他们的,别人抢不走,所以大多都像这王观礼,虽然不干什么事情倒也不怎么太苛求百姓,现在这无论进士、举人只要催科得力都能晋升,却是凭空多了许多竞争,也开始苛刻起来,老百姓能不更受罪么。
流离 (1) 第十八章
尤其是那举人出身的大多分在贫瘠之地,为了能升官便更是玩命的搜刮百姓以求能够交上和嘉善这样富裕县份相若的粮税,那些地方老百姓本来就穷,这么一来,还不是更没了活路,看看李自成、张献忠起兵的米脂不就是个典型的举人当县官玩命搜刮以至官逼民反的么。哎,可惜这虽然有人看得见也敢提,崇祯这只要面子不要江山的皇帝却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死不悔改,这大明的灭亡,与这不能说没有些干系。
钟子启想想,便不由的叹口气,摇摇头。
王观礼看在眼里,以为他是在感叹这举人一途到底没有进士出身升迁来的容易,心里暗笑,嘴上却忙着安慰,眼下还要靠他的银子呢。
钟子启也假意欢笑起来,于是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也真是其乐融融。
看看中午时分近了,王观礼又留钟子启吃饭,钟子启推辞一下,也就应了,在席上钟子启才发现这王观礼不胜酒力,连自己都不如,无怪乎刚才要搞什么以茶代酒。
吃了一会儿,看看王观礼有了些酒力,钟子启便借着酒力,拍排胸脯,“王兄,这银子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没问题!不过我听说京里还要派巡抚下来考察你一番,这嘉善富裕,再加上今年的税粮也才刚刚开始,也不易看出什么名堂来。那剩下的就是吏治、狱查了,这说起来,我倒觉得有件事情你要赶快处理了免生祸患!”
“哦?却是何事,快请义微道来。”
“就是那戴闵生的事情,他这事情可是棘手,若是清查下去,必然是门生、弟子、亲戚、朋友的牵连甚多,没个一年半载的难以定罪结案,而且容易被人抓把柄,攻击王兄办案不力拖延过久,或者以此事体事关重大,非不清理不以正视听的名义让王兄必须查清了才能离职,那可就要把你滞留此地,以致白白错了这大好时机了。”
王观礼边听边点头,酒似乎也清醒了许多,“义微所言极是,我也有虑及此,可这戴闵生的案子非不完结不能交代,这人又是个做过官的,不能随便用刑,偏偏他对大明律令熟悉的很,死不认罪,徒呼奈何?”
“其实不难,我看各方面的意思,关键不是要治他的罪而是要堵他的嘴,能做到这条就算结了,若是能让他自非所学,便更是大功一件,对王兄此次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