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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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两人目力大异常人,二则那蜘蛛网又是悬空而结,毫无阻碍视界之物,藉繁星微弱之光,亦可看个大概。
夜风吹响起阵阵松涛,天际推悬出一轮明月,霜华似水,照澈大地,山峰上的积雪,经那月光一照,反映出一片片银辉,远远望去,那层层重叠的山峰,真似琼砌玉堆。
在月光照耀下,那一片蛛网也闪起缕缕银辉。
陆天霖望望当头明月,低声对方云飞道:“看月色,已是三更过後时分……”一语未毕,蓦听一声清脆的笑声,和两声狂怒的叱喝,挟在松涛中遥遥传来。
两人警觉的闪隐在暗影中,双目凝神,向左右张望。
只见东北方疾奔来两条黑影,闪电般激射而来。
方云飞低声对陆天霖道:“大哥,如果那两条奔来的黑影是人,必然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
陆天霖道:“不错,可是‘东岳散人’的威名,震荡着江湖,十数年来,除了‘玉昆仑’白涛为青衣龙女唐凤君一段情爱牵缠,在东岳接挡唐一民三剑,流传於武林之外,从未再闻东岳传出过什麽纷扰,此地距‘红叶谷’不过数里之遥,什麽人胆敢在这捣乱……”他话还未完,那两条疾奔而来的人影,已到了十丈以内,前面一条人影倏然止步,转身待敌。
这时,月明如昼,来人虽还有很远距离,但已可看清楚的分辨出衣着体态。
前面一人,长发齐腰,裸臂光腿,上半身用一条围巾裹着双胸,下体也只穿一条短裤,身材窈窕,赤手空拳,夜风吹飘着她裹胸围巾,陆天霖看清来人之後,不觉一呆,几乎失叫出声,原来这人正是陆天霖等要找的,那半裸玉体的女人。
後面紧追之人,身着黑色长衫,手持竹杖,乱发披肩,正是“红叶谷”中那位盲目怪人。
这两人,追逐在此地现身,实大出陆、方两人意料之外,陆天霖轻拉一下方云飞衣角,示意不让他出声,摒息凝神,隐身观变。
只听那半裸玉体的女人,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声音,说道:“我不过看在你残缺份上,不愿和你动手罢了,你这样紧追不舍,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那盲目怪人先冷笑一声,答道:“好狂妄的口气,老夫虽然双目失明,哼!可是还不愿和妇女之辈动手,奶快将偷窃之物交还,留下姓名,老夫就放奶走去,以後的事,自有唐一民找奶清算,老夫不愿在‘红叶谷’外和人动手。”
那半裸玉体的女子,咯咯一阵娇笑,道:“‘东岳散人’又怎麽样吗?别人怕他十三式伏魔剑法,可是我却不怕……”说此,微微一顿,声音忽转冷漠,接道:“我这次寻来东岳‘红叶谷’就是要找他结算三十年前一笔血债,哼!你认为你们那‘红叶谷’设点花树阵式,和养几只虎猿,几条毒蛇,就可保万无一失了吗?其实那些畜牲毒虫,又能派上甚麽用场,在我眼中看来……”
盲目怪人陡然一声怒吼,打断了那少女的话,一扬手中竹杖,喝道:“奶是什麽人?老夫活了五十多岁,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等放肆!”
那半裸少女,又是一阵咯咯的娇笑,道:“像你那等残缺的人,自然是不知天外有天,告诉你姓名,你也弄不清楚,你既然一定要和我动手,不妨先试几招再说。”
盲目怪人已狂怒难耐,手起一杖,当头劈出,竹杖挟着破空风声,力道极是强猛。
隐身在暗处的陆天霖和方云飞,都不禁为那半裸少女暗捏了一把冷汗,两人在“红叶谷”中已见过那盲怪人的身手,杖法诡异,极难招架,这女人绝非他敌手,如果被他一杖打死,琪儿下落,再也没法追查,两人一样心意,不约而同的暗中运功戒备,只要看出那半裸女人遇险,立时就出手解救。
哪知两人白操了心,只见她身形一晃,忽的斜转了大半个圆周,不但让开那盲目怪人一击,反而藉一闪之势,大转身向敌人身侧欺去,两条玉臂并出,一上一下,分击那盲目怪人前胸小腹。
这一招不但变的迅快,而且奇幻至极,大出一般武学常规。
盲目长发怪人手中竹杖,被封到圈外,一时间想收回甚是不易,眼看被那半裸玉体女人双掌击中,陡见他仰身向後一跃,退出去七八尺远。
他虽是双目失明之人,但应变之快速,身法的灵活,使暗下观战的陆、方两人赞叹不止,不知他这一身武功是如何练成?
只听那半裸身体的女人口中咦了一声!双掌忽的一变,展开快攻,掌势如狂风骤雨,招招击取那盲目怪人要害。
那盲目怪人手中竹杖,也施出奇幻凌厉的招数,和那半裸身体的女人抢攻。
这是一场惨烈异常的搏斗,竹杖玉掌,在月光下交织在一起,看得人难分敌我,目迷五色。
方云飞忽的一拉陆天霖,低声说道:“大哥,慧儿那位瞎师叔的武功,我们已经领教过,合咱们两人之力,也难和他攻拒到五十招以上,而这半裸身体的女人,武功似乎还在慧儿那瞎师叔之上,看起来必是大有来历的人物,但在江湖之上,却从未闻得有这样一位人物,大哥见识广博,可知这女人来历吗?”
陆天霖摇摇头,道:“近年江湖之上,虽然起了不少新人,但却未闻得有这样一位女人……”他话还未完,骤闻一声娇叱怒吼,夹杂在一起传来,两条盘旋交搏的人影,倏然分开。
两人还未看清楚场中情形,已响起那女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道:“你已被我用三阴绝户掌神功,击伤体内穴脉,如果养息得宜,大概还可活上半年,但必需放弃习练武功的念头,如不听我良言忠告,妄想以你本身那点微末内功,打通遭伤脉穴,只有促使伤脉恶化,早死一途,念你是身有残疾之人,所以我才手下留情,留你一个活口。”
那盲目怪人突然冷笑一声,接道:“哼!好阴毒的用心,奶认为老夫会上奶这女娃儿的当吗?”说完,转身向来路奔去。
隐在暗处的方云飞听得十分不解,正待问“圣手医隐”忽觉左肩被人一按,全身完全隐入那山石後面。
原来他因看那盲目怪人和那女人交手,不知不觉间,已把头伸出那隐身山石之外,他警觉的收住了到了口边的话,转脸一看,不知何时“髯神判”已从那崖壁间突松处下来,到了两人身後。
方云飞感觉“髯神判”按在自己左肩上的一只手,似是在轻微的抖颤着,心头暗暗惊奇。
他仔细的向“髯神判”脸上望去,果然发觉了他面色有异,须颤动,神情激荡。
突听身侧响起女人轻微叹息之声,山风飘送来阵阵醉人的幽香,敢情那半裸身体女人,已到了几人停身的大石旁边了。
这时“髯神判”和陆、方三人都隐在那大石後面,只能闻声,不能见人,无法看得见那半裸女人,突竟做些什麽?何以忽然发出长叹之声?
三人屏息凝神,动也不动一下,是以,那半裸女人虽身负绝世武功,也不知身侧大石之後,隐藏有人。
她长叹一声之後,转身沿着山壁,向前走去,月光照着一个修长窈窕的半裸玉体,风吹飘着她裹胸围巾和长长的秀发,这等深夜,寒风如剑,但她却毫无畏寒之意。
这当儿,她已绕过陆天霖等藏身的大石,三人已可看清楚那雪肤玉肌,因为距离很近,故而看得十分真切。
只见她仰面望着天上明月,走得十分缓慢,似是有着很沉重的心事一般。
陆天霖细看她裹胸白巾,在月光下闪起片片银辉,随探手入怀取出那缕白丝,映月一照,果然也闪起银光。
只见那半裸身体的女人,走在山角拐弯之处,忽的一弯腰,隐去不见。
方云飞吃了一惊,暗想:这女子难道是什麽鬼怪精灵不成,那地方一无林木,二无乱草,除了有入地之能外,怎麽能骤然隐去不见?
陆天霖一时间也被那女子骤然间消失身形的举动所惑,不禁微微一怔。
但“髯神判”却看得十分清楚,只苦於口不能言,无法给两人解说。
山风呼啸,月华似水,三人又等了一盏热茶工夫,仍不见那半裸少女现身,随起身向那少女隐失的山角处走去。
三人走得很慢,而且都运集了功力戒备,生怕那半裸体的女人,陡然现身袭击似的。
陆天霖偷望了“髯神判”两眼,不但看出他全神戒备,而且神情还异常紧张,心中顿生疑窦。
第八回
笑语新愁娇嗔原为示爱意
心创旧事黯然惊呼走妖姬
他曾目睹“髯神判”力斗“东岳散人”那一场罕见的激战,当时他虽遭对方刺伤,愤而投剑一走,但脸上神情,仍然一片愤慨,并无紧张惊惧之意,以“东岳散人”之威名,就不能使他惧敌怯战,何以此刻会流露出惊惧紧张之色?
他心中虽觉出个中必有蹊跷?但却不便探问。
转瞬之间,已到那半裸女消失身形山角,方云飞抢先一步,绕过一块丈馀高低的拦路山石一看,不禁失声叫道:“我还认为她有升天遁地之能,原来如此。”
陆天霖转脸望去,只见那巨石之後,有一个高可及人宽约二尺的山洞,一则那山洞过窄,不易发现,再者这块崖边突石,正好把洞口挡住,非到跟前,无法看见。
此际,月色溶溶,银辉铺地,四外景物,清晰可见,绝峰积雪,溪水仰月,别有一番幽奇风光,只是三人心中都悬念着玉琪安危,无暇欣赏。
陆天霖细看那石洞,在深入数尺之後,即向右面弯去,由洞口向面望去,一片漆黑,如不冒险深入,自无法探知那石洞中的隐密。
这一阵,三人都沉默着,但六道眼神,都望着那二尺宽的石洞,似乎都在想着什麽心事一般。
这样足足有一刻之久,方云飞忽然回顾陆天霖一眼,低声道:“大哥,你把琪儿那支银笛借我用一下。”
陆天霖似已预知了他要那支银笛的用途,淡然一笑,把太极铁牌往地上一放,道:“你去看着那‘人面蜘蛛’我入洞去查看一下。”话说完,取出银笛,正待入洞,忽见“髯神判”一晃身,抢到了洞口。
他回身蹲下在地上写道:“此女武功奇高,两位不可涉险入洞。”
陆天霖用手中银笛,写道:“玉琪极可能被此女所掳,我入洞见机而作,当尽量避免和她动手。”
“髯神判”还待阻挡,陆天霖却一皱眉头,又接着写道:“我自有克敌之法,但请放心就是。”写完,微微一笑,侧身进入石洞。
方云飞本想追随而进,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他身怀奇烈的迷魂药粉,那少女武功虽高,但在骤不及防之下,绝难躲过,想至此处,心中忽的一宽,翻身奔到那崖壁突松之下,去监视那“人面蜘蛛”。
且说陆天霖入洞之後,异常小心的贴壁而入,他刚才目睹她力败那盲目怪人经过,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出太多,如凭真本领和人动手,绝难胜得,只得故技重施,从怀中取出那强烈的迷魂药粉,倒出少许藏入右手指甲中,左手执着傅玉琪的银笛,沿壁而入。
这座石洞,相当曲折,而且两面石壁的距离,亦不很宽,至多可容两人并肩而过。
他一连转了七八弯,突觉前面一亮,他很小心的向前走着,一面全神戒备,只要那女人出现,立时把藏在指甲中的强烈药粉向她弹出……。
这时,双壁间的距离,逐渐的宽了起来,光华也愈走愈强,又转了一个弯後,形势陡然一变。
狭长的石道,忽的宽了起来,形成一座数间房子大小的石室,一种莹晶碧光,从那石室透出。
他屏息凝神,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