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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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天霖道:“既是如此,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当下由方云飞带路,三人鱼贯向前走去,因为傅玉琪武功全失,行动异常缓慢,三人足足走了一刻工夫才到。
陆天霖转脸望去,只见“髯神判”正蹲在一块紧靠山壁的大岩石前面,手中拿着一支松枝,不住摆来摇去。
他虽有一身极高的武功,但因听觉失灵,是以陆天霖等到了他身侧,他仍无所觉。
傅玉琪仔细看那大岩石中间,果然裂开了一条一道三尺长短,一尺宽窄的石缝,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正左奔右窜,企图跃出石缝,但均被“髯神判”用手中松枝给挡了回去。
陆天霖从身後摸出那盛藏“人面蜘蛛”的玉盒,打开盒盖,又随手折了一支松枝,撕下一片衣服,把左手重重抱住,拿着玉盒,左手松枝疾伸而出,企图把那“人面蜘蛛”按住,把它赶入玉盒之中。
无如那“人面蜘蛛”十分灵快,虽在数尺之地,亦可闪来窜去,躲避陆天霖手中松枝。
这件事,看上去很容易,但事实上,相当困难,因为出手必得有一定的分寸,不轻不重,才可收效,轻了无法按制得住,重了又怕把它按死。
他一连出手了十几次,才算把它制服。
虽然“圣手医隐”早已有备,左手上已包很厚的布,但他神情,仍是十分紧张庄肃,要知唐一民这“人面蜘蛛”之毒,久已流传武林,只要一被咬伤,必死无疑!陆天霖纵是豪气干云的大侠,也不觉有点暗自惊心。
他足足花去一顿饭之久,连冒被咬危险,才算把“人面蜘蛛”赶回到玉盒中。
第九回
玉盒一掷旷绝蛛毒毙巨蟒
金针三举侠医妙手挽沉疴
他合上盖盒,长长吁了一口气,丢了手中松枝,取出一方手帕,擦着脸上汗水,笑道:
“这毒物果然灵巧,如不是它自投罗网,跑到这石缝中,恐怕真还没办法捉得住它。”
方云飞道:“现下既已捉到,只馀下替玉琪疗毒啦,不过琪儿所受,是‘金翅蜈蚣’腹毒,全身没有伤口,不知如何才可吸除他体内之毒。”
陆天霖被他问得怔了一怔,暗自忖道:“不错,琪儿身无外伤,绝毒完全分布在内体部位、脉穴,这‘人面蜘蛛’又是奇毒之物,咬一口必然要死,自己虽精医理,又常常采药在深山下大泽之中,对各种毒蛇的毒性,虽然了若指掌,但对这‘人面蜘蛛’却无法测断,因为此是绝无仅有的毒物,其毒究竟如何?他也弄不清楚,……”
要知傅玉琪伤在内腑,肌肤表皮既无破裂创口,又无红肿之处,总不能把“人面蜘蛛”
放在玉琪口中,吸取内腑毒气,陆天霖虽然是名播江湖的一代侠医,但一时间也难想出办法。
正当几人相顾为难的当儿,突闻一阵腥臭之气,随风飘来,紧接虎啸猿鸣,响彻山谷。
陆天霖转脸望去,只见自己几人立身的山谷口处,站着那位长发披肩的盲目怪人,右手横握竹杖,满脸肃然之气,他身後盘着那两条剧毒绝伦的赤练蛇,四只长臂猩猿,金刚般分站在他的身侧,六只黄毛黑纹巨虎,仰首低吼,十二只虎目闪动着凶光,注视着四人。
方云飞一松腰中软鞭扣把,抖开十三节亮银软鞭,探臂把身侧的太极铁牌捡起,交到陆天霖手中。
原来“圣手医隐”在入洞之时,把兵刃交给了方云飞代他拿着。
就在方云飞抖出腰间软鞭的时候“髯神判”也跃折了一根核桃粗细的松枝,用掌削去枝上松叶,挡在傅玉琪前面。
陆天霖担心方云飞忍不下胸中愤慨,因为那必然会激起长发盲目怪人的怒火,事情如果一闹僵,势难免一场火拚,那盲目怪人武功虽然诡异难测,但现有“髯神判”在此,足可和他一争高下。
那几只巨虎猩猿,虽都是异常高大的猛兽,但他自信和方云飞联手拒挡,还可以把那四猿六虎挡住,最讨厌的还是他那两条赤练毒蛇,不但全身都带剧毒,而且灵活无比,眼下傅玉琪武功已失,走这崎岖的山道,就有些感到吃力,自无法逃避这蛇、猿、巨虎的追袭,就目前情势而论,只有避战一途……。
他心中念头还未转完,那盲目长发怪人已阴沉沉的喝道:“原来你们是有计划的大举犯山,来人竟还不少。”
陆天霖听得莫名其妙的一怔,继而忽有所悟,原来这盲目怪人竟误会他们和刚才和他动手那少女是一党,故而才有此问,心中暗自忖道:“这盲目怪人的确是不可轻视,竟能单凭耳闻,能分辨出对方众寡,如非有极精深的内功,实在不易办到。”
突然,他心中一动,暗道:“如被他辨闻出我和三弟声音,必然要讨取‘人面蜘蛛’为了免去这一层夹缠,不如来一次通权应变,他既误会我们和那少女一党,何不将计就计的来冒充上一次。”念转意决,立时转身,低声对方云飞、傅玉琪,道:“你们不要开口,听我说话行事,此虽有欠光明,但可免去一层麻烦。”
“圣手医隐”久走江湖,能说各地方言,声音一变,用关外口音,答道:“不错,我们来东岳‘红叶谷’只要找‘东岳散人’唐一民,既‘东岳散人’不在,我们也不愿和你这身有残缺之人动手,快些把你那蛇兽带走。”话至此处,突觉不对,因为“髯神判”也是身有残缺之人,不觉转脸望了“髯神判”一眼。
幸好,他听觉失灵,并未闻得陆天霖的话,仍然目注着那长发盲目怪人身後两条赤练蛇,似乎他亦看出那是两条绝无仅有的毒物。
陆天霖暗叫一声,惭愧,继续说道:“你不要认为你所带的几只猛兽长虫,都是凶猛绝毒之物,其实,也算不了什麽。”
那长发怪人果然被陆天霖维妙维肖的关外方言蒙骗过去,阴恻恻的笑道:“几只猩猿巨虎,也许不能挡得几位,哼!可是我这两条赤练毒蛇,却是当今之世稀有毒物,几位不信,不妨一试。”
陆天霖听他口气,已软化了不少,故意冷笑一声,道:“刚才你已和我们那位师妹动过了手,你是不是能够胜她,大概你心有数,如再藉仗几只猛兽毒蛇,拦路刁难,可不要怪我们下手狠辣了。”
那盲目长发怪人,果被“圣手医隐”几句话镇住,沉吟不语。因为刚才他和那半裸少女动手,被人赤手空拳打败,心中仍存惊悸,是以听得陆天霖几句话後,心中有些害怕起来。
陆天霖看他沉吟不语,正待再说几句,把他吓退,忽见那长发怪人身後,转出来一颗巴斗大的蛇头。
方云飞不自觉讶然失声,叫道:“啊呀!那一条大蟒,又……”
他这失声一嚷,那长发盲目怪人,已然辨听出声音,陡然一扬双眉,怒道:“啊!原来是你们两个,前天被你们哄骗那女娃儿,施展诡计,逃出了‘红叶谷’竟仍敢留在这附近捣鬼。”话刚落口,右手竹杖在地上一顿,盘据他身侧的两条赤练蛇,咕咕两声大叫,陡然由地上窜起,蛇麟在月光上闪起耀眼的红光,疾箭般直向陆天霖扑去。
“圣手医隐”吃了一惊,右手太极铁牌呼的一招“拒虎门外”向左侧攻来的毒蛇扫去,左手探入怀中,去摸那强烈的迷魂药粉。
方云飞抢前一步,手中十三节亮银软鞭一个“泼风盘打”扫击向右面攻来那条毒蛇。
陆天霖知那赤练蛇,奇毒无比,不要说被它咬中,就是被鳞角擦伤,也难医疗,是以,那一牌扫击,运足了劲道,铁牌带着一阵强烈的金风,把左侧袭来的赤练蛇震退到七八尺外。
就在他击退左侧毒蛇的同时,方云飞的十三节亮银软鞭亦斜飞而至,击在右侧一条蛇身上面,他这一鞭,也是运足全力施为,健腕一振,鞭稍倒卷,缠住蛇身,右腕用力一弹,内劲骤发,呼的一声,把那赤练蛇抛了一丈多远。
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工夫,两人刚把两条赤练蛇击退,那盲目长发怪人已急纵而至,手中竹杖一举,呼的一杖,迎头劈下,陆天霖大喝一声,右手太极铁牌一招“回风弱柳”反扫竹杖。但闻那长发怪人阴恻恻一声冷笑,握杖右腕一沉,避开陆天霖一牌反击,竹杖忽变“风扫落叶”横击下盘。这一招变得快极,避袭还击,连续一起,幸得“圣手医隐”知他杖法诡异,早已全神戒备,一见他竹杖下沉,立时仰身向後一窜,退出九尺。
盲目长发怪人,又是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如影随形般疾追而上,振腕一杖“笑指天南”
点奔小腹。
陆天霖在仰身窜退之时,已收回太极铁牌,蓄势待发,对方竹杖出手,立时挥牌扫击。
但闻波然一声竹铁相击之声,那盲目怪人手中竹杖,被陆天霖弹震起两三尺多高。
经过这一杖交按“圣手医隐”心中顿时有数,这盲目怪人只是杖法诡异难测,如凭真功实力并不比自己深厚多少,胆气一壮,放手抢攻,尽展生平所学,把一只数十斤重的太极铁牌舞得呼呼生风,刹那间,牌影纵横,排山倒海般反击过去。
那长发盲目怪人被陆天霖一抡急攻,抢去先机,虽有诡异绝伦的杖法,一时间也施展不开,交手十几回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此际,那两条赤练毒蛇,经过一阵休息,又恢复昂首吐舌神态,四只猩猿,和六只巨虎,也不时长啸怒吼,一个作势欲扑。
那条巨大毒蟒,亦缓缓把下半身卷盘起来,足足有丈馀方圆大小,蟒头昂起数尺,红信不停伸缩,两眼绿光闪烁,口中发出咕咕的叫声,看上去实在吓人。
“髯神判”看巨蟒已作成扑击之势,知道发动在即,他虽知那两条赤练蛇,绝毒异常,但究竟体积不大,对付得法,不难除掉,猩猿巨虎,虽然凶残,但凭几人功力,足以对付得了,最可怕的还是那条罕见的巨大毒蟒,不但毒重,而且皮坚力大,刀剑难伤,如待它发了野性,几人处境就危险万分,必须要早些想个法子对付它才好。
心念一动,立时欺身而上,手中松枝呼的一招“力劈华山”直向那盲目怪人劈去。
“髯神判”功力何等深厚,这一击又是全力施为,力道非同小可,那盲目怪人,似是已觉出厉害,闪身让开袭击,不敢用竹杖左扫右打,眨眼连攻七招。
那盲目长发怪人,避开一击之後,忽的又纵身扑上,手中竹杖左扫右打,眨眼连攻七招。“髯神判”虽然身负绝学,但也被这七招诡异的快速的招术,逼退了三步。
这时,那两条赤练蛇下半身已卷成一个圆罗形,昂首吐舌,蓄势待发,口中仍不住咕咕大叫,斗大的蛇头,忽伸忽缩,两道绿光闪闪的眼睛注定陆天霖等停身之处,看样子即将扑击过来,再加猩猿厉啸,巨虎怒吼,更托衬出这深夜寒山的阴森恐怖,直似置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髯神判”封避长发怪人的七杖快攻之後,立时凝聚内力,把手中一段松枝舞个呼呼风响,五合之後,已把长发盲目怪人笼罩在棒影之下。
他心中本有很多事要对陆天霖一说,但苦於口不能言,那盲目长发怪人,功力虽逊他一筹,手中竹杖之招术,却是变化难测“髯神判”虽把他圈入一片棒影之中,但却一点也不敢大意,只有在对方攻势略松之际,用手势告诉傅玉琪。
傅玉琪和他相处十馀年,对大师兄手势中各种含意,都能意会出个八九成来,但因他一面对敌,致不能作详尽的表达,又是忽断忽续,害得傅玉琪不得不集中心神去猜想意会。
这当儿,陆天霖已从怀中摸出那强烈的迷魂药粉,拨开瓶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