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英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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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一起。愿上帝支持正义的一方!
坎宁安将军此刻紧张极了,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假若德国人不在我们设计好的战区——加布尔萨拉作战怎么办?假若隆美尔避重就轻,攻击我们的步兵师怎么办?此时此刻,坎宁安才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为了这宝贵的第一次联合作战的胜利,为了这些匆忙纠集到一起、仓促进行了训练便走上战场的数万士兵的生命安全,为了英国在全世界面前的声誉,也为了夺取这像滑铁卢一样伟大的胜利,坎宁安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雨水冲击在卡车和坦克铁甲上的砰砰声,像炮轰一样的炸雷声,令坎宁安不断想着这场战斗,战斗。。
凌晨6时,第8集团军以装甲车为先导,浩浩荡荡地向利比亚德军后方开去,“十字军”作战开始了。到晚上6时,坎宁安发布了第二天的行动命令:确保预先布置的作战阵地,并向比尔古比和卡普措派出强大的侦察部队。这条苍白无力的命令,反映出坎宁安的困惑。“怎么回事?部队已经行进一整天了,德国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第30 步兵军军长诺里打破了指挥部的沉寂。
“不急,再等等看,”坎宁安说。他在上午已从集团军总部赶来。
嘴上这样说着,坎宁安心里比谁都急。没有顽强的抵抗,没有局部的反击,迄今英军已突入利比亚纵深50英里,还没碰上德军装甲兵的影子。
“我怕别不是我那预言不幸而被言中,”诺里忍下住又说道。
坎宁安当然不会忘记制定计划时,诺里说的这句令他心惊肉跳好长时间的预言:“占领加布尔萨拉未必会吸引隆美尔投入战斗。”
部队已将营地设好,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在周围散步,在闪着火星的汽油灶上野炊,甚至有人在荆棘当中踢足球,不时地传来一阵欢笑,一阵哄闹。
坎宁安真羡慕他们,他们不必为这种事操心。尽管作战对他们是残酷的,但毕竟还有战斗间隙,还有闲暇,因而他们还能保留一份闲情逸致。德方死一般的沉默掀起了阵阵不安。。此刻隆美尔在什么地方?由于暴风雨和飞机故障,隆美尔在从罗马返回的途中耽搁了两天,18 日刚回到利比亚,第二天上午,他坐在自己的司令部里,带着轻蔑,阅读着有关英军发动进攻的报告:“这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英军的一次小规模侦察袭击。不要大惊小怪的。”他随手将报告置于一旁,对前来报告战况的非洲装甲军新任军长克鲁威尔说道。
“司令阁下,各种可靠情报和迹象足以表明,这是英军的一次大规模反攻,必须引起我们的充分重视。”克鲁威尔试图说服总司令。“那么好吧,既然是大规模反攻,请你说一下,英军的进攻方向在哪儿?”隆美尔依然带着轻蔑的神情。“报告司令,可能在南面。”昨天一天,含糊不清的报告和谣言四下飞,军长实在搞不清进攻方向在哪。
隆美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军长,你干这一行时间不短了,难道不知道军语中不允许有‘可能’‘大概’这样的字眼吗?战争是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不是靠打哑谜、猜谜语能取胜的。”
“不管怎样,空军已发现1650 辆敌军坦克在前线一带集结。侦察袭击不
可能动用这么多兵力。”克鲁威尔在做最后的努力。“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不能排除敌军从南面侧翼包围我们的可能,我已和我的参谋长拜尔林商量过了,决定让第15 装甲师处于待命状态,把腊芬斯坦第21 装甲师的一个坦克团派往加布尔萨拉。”“我们决不能惊慌失措,”隆美尔怒气冲冲地说道,“不能让腊芬斯坦把坦克团派往南线,我们不能过早向敌人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隆美尔这一招真是歪打正着了。仅仅由于他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英军的下一步行动开始偏离计划了,诺里少将决定插入加布尔萨拉纵深地带,派一个装甲旅进攻离德军后方仅10 英里的重要高地锡迪—雷日弗,这一下不愁隆美尔不进行抵抗;另外两个装甲旅则进攻位于加布尔萨拉和古尔古比之间的目标,按计划,这3 个装甲旅是作为主力布署在加布尔萨拉一带,迎战出现在那里的德国非洲军的,现在却被分散使用了。
“报告总司令,前线有消息说锡迪—雷日弗已被英军一个装甲旅占领。”副官手持文件夹进来说道。隆美尔不耐烦地摆摆手:“这类消息你可直接转达克鲁威尔将军。我现在主要策划进攻托卜鲁克的事宜。”“可是,司令,”副官犹豫了一下,“这样一来,英军有可能完成对我们的合围。到那时后果不堪设想。”“我早说过,敌军的插入目标有限,并非为了解救托卜鲁克。”副官快快地退下了。英军发起进攻的第三天,克鲁威尔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决定把非洲军的全部兵力集中用来轮流对付英军的3 个装甲旅。他向两个坦克师的指挥官——贵族气派十足的冯·腊芬斯坦将军和精神抖擞的纽曼—西尔科将军进行了简单的部署:“我命令你们全力进攻加布尔萨拉,决不能眼看着敌人顺利推进到托卜鲁克。”
当天下午,在加布尔萨拉的第4 装甲旅孤军奋战,同德军第15 装甲师展开激战。到下午6 时半英军第22 装甲旅赶来时,第4 装甲旅已被迫向南撤退。随着夜幕的降临,战斗停止了。德军按照他们的惯例,就地宿营,英军也按自己的习惯撤离战场。
这一仗使坎宁安振奋起来。克鲁威尔既没有摧毁第4 装甲旅,也没有向第8 集团军的交通线进击。另一方面,坎宁安此刻已在加布尔萨拉附近集结了2 个装甲旅,他认为决定性的坦克战已经发生了,他已赢得胜利。经过头两天的焦虑和失望之后,一股成功的喜悦涌上心来。他轻松而果敢地下达了第二天的作战命令:第4 和第22 装甲旅拂晓以后尽快进攻德军装甲部队,如对方撤退便实施追击;托卜鲁克驻军实施突围,同锡迫—雷日弗的第7 装甲旅相连接;第5 南非旅前去支援锡迪—雷日弗。
铃。。,一阵电话铃声,把睡梦中的克鲁威尔吵醒。听筒里传来隆美尔焦急的声音:“是克鲁威尔将军吗?我刚收听到开罗BBC 广播电台的广播,英军的确是在西部沙漠展开了一次总攻,目的在于消灭驻非洲的德意军队,情况很严重。。。”
克鲁威尔听着,哼、哈地答应着,心想,这只老孤狸,总算清醒了。
“我命令非洲军的两个装甲师天一亮即沿着英军原来的行进路线,从加布尔萨拉向北开往托卜鲁克。你们的目标,”隆美尔在电话中焦躁地喊道,“是占领锡迪—雷日弗的机场。”
英军第7 装甲旅在这个机场上已有部署,目的是打破隆美尔的包围圈,进入托卜鲁克。
根据隆美尔的指示,克鲁威尔下令,第21 装甲师连夜行军加入第15 装甲师,然后,两师向北和西部移动,从后方攻击第7 装甲旅。德军这次调动,正好同坎宁安的命令相吻合,成全了英军司令的“胜利”心愿。
天刚亮,两支德军装甲师动身去摧毁第7 装甲旅。第4 和第22 装甲旅追击了一阵,便兴高采烈地报告说,德军装甲部队已全面撤退,上午8 点45分,诺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坎宁安。坎宁安感到一阵轻松和喜悦,他立即下令第8 集团军全线出击,追击“逃敌”。
胜利的幻觉越来越令人愉快了。当天晚上,前线联络官来到坎宁安司令部报告说,已击中170 辆德军坦克,德军装甲部队七零八落地向西逃窜,英军装甲兵正在追击,将其切成两段。4 小时后,坎宁安看到一份第8 集团军战况报告:德军60 辆坦克在锡迪—雷日弗被包围。
实际上,那一天的战况是,隆美尔亲自率领一支临时拼凑的部队,阻止了托卜鲁克驻军的突围;锡迪—雷日弗的第7 装甲旅在两支德军装甲师的攻击下,仅剩28 辆坦克。
第二天,英、德双方在锡迪—雷日弗机场展开一场大厮杀。德军密集而猛烈的炮弹不断向机场倾泻。英军第7 装甲旅仅剩10 辆坦克了。非洲军的坦克趁机冲进机场的环形防线,并在2000 码的距离内开炮、骤然迸散的灰尘和火焰比比皆是,英军顽强地坚守着,炮手射出的可怕的炮弹,准确无误地落入敌人堆里,击退了德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事后,德国官兵也以敬佩的心情赞扬道:“英国炮兵是陆军中训练最棒,指挥最好的一个兵种,这些炮手的优秀素质在锡迪—雷日弗一带的殊死战斗中得到了充分证实。”
下午,英军第4 和第22 装甲旅匆忙赶来援助,混乱中无法统一协调作战目标,只能透过硝烟和尘土看见一辆德军坦克就打一辆。德军的反坦克炮给英军造成重大损失。
天黑了,英军被迫南撤。锡迪一雷日弗机场落入隆美尔手中。在燃烧的车辆和火堆的闪光中,英军损坏的火炮倒在一边,突然爆炸的炮弹闪现出的火光,隐隐映出德军装甲部队那巨大而奇异的幽影,正向后撤的英军延伸过去。
英军失败的消息终于传到第8集团军司令部。坎宁安不安地读着这份令人沮丧的报告:开战时拥有129辆坦克的第7装甲旅现在一个坦克手也不剩了;最初有158辆坦克的第22装甲旅仅剩30辆;第4装甲旅情况不明,德军趁其主力投入混战之际,摧毁了它的司令部。
坎宁安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他知道,他实际上已输掉这场决定性的装甲战,而这正是“十字军”计划的基础。
“司令,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站在一旁的准将参谋盖洛韦问道。
半晌,坎宁安没答话。最后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主要任务是摧毁隆美尔的装甲部队。我们带着这个目标投入战斗,后来却发现没有完成任务的手段了。我们只剩30多名坦克手了。”
“司令,事情还没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我们并不是一点取胜的希望都没有了。我们可以重整旗鼓。”盖洛韦显然不仅仅是在安慰他的上司。参谋人员纷纷点头称是。
坎宁安不语,只是摇头叹气。
一封注有“急件”字样的电文送刊奥金莱克手中,请求他立即前来讨论战局。说自了,就是让总司令来决定,第8集团军是继续进攻,还是重新整编组织防御。
翌日中午,英军第8集团军各路指挥官聚在诺里的司令部开会,他们已经议论了一会儿了。这些将军们在打击侵略者的战争中施展着自己的才华和智慧,但也难免有失策的时候。他们认为根源在那“20年的休战”中。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将才。他们欣赏勇敢和果断,认为这比智慧与才华更重要。他们决心要像他们的祖国在1940年期间那样,以顽强的意志力战胜目前这场灾难。
盖洛韦直言不讳他讲明了集团军的处境和坎宁安的态度。
“看来坎宁安已经在考虑中止战斗了,”第13 军军长戈德温一奥斯汀少将,一个性格直爽的将军,从盖洛韦的介绍中得出结论。
“那么,你对撤往埃及是怎么看的?”盖洛韦问道。
奥斯汀亮开他那著名的洪钟般的嗓门,极度厌恶地回答:
“我根本不会让弗赖伯格和他的新西兰师取消他们的进攻——这是绝对不可想象的。”
奥斯汀对于坎宁安的状态一点都不感到吃惊。开战初期他们相遇时,他就感觉到坎宁安对肩负的沉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