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味书屋 > 历史军事电子书 > 读史有学问 >

第53部分

读史有学问-第53部分

小说: 读史有学问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些,却是为祸甚大,不易平定。

  景帝平时就有削藩的想法,这次晁错提出来,他就把晁错的奏章交给大臣们讨论。大臣们慑于晁错的权势,没有什么人敢提出异议,只有詹事窦婴,极力阻止。窦婴虽无很高的职位,但因是窦太后的侄子,有着内援,才不惧晁错,敢于抗言直陈。因有窦婴的反对,削藩之事也只有暂且作罢。晁错不得削藩,便暗恨窦婴。

  不久窦婴就被免职。原来,景帝的弟弟梁王刘武来朝觐见,窦太后特别喜欢自己的小儿子梁王,所以,景帝也就曲承母意,格外优待自己的这个胞弟。母子三人同席而饮,景帝在酒酣耳热之际,竟说自己千秋万岁之后当传位给弟弟梁王。窦太后听了很高兴,梁王虽口称不敢,心里也着实得意。这话偏让一边侍候的窦婴听见了,他跑上前来,直呼“不可”,并强迫景帝罚喝一杯酒,收回成言,结果弄得刘武、窦太后很不高兴。第二天,窦婴免官,窦太后也将他除去门籍,不准进见。

  晁错见窦婴免职,就又复提前议,准备削藩,正在议而未决之时,正逢楚王刘戊入朝,晁错趁机说他生性好色,簿太后丧时亦不加节制,仍然纵淫,依律当处死,请景帝明正典刑。刘戊确是不尊礼法,不敬长贤,荒淫无度。楚国的几位贤士如穆生、申公、白生等人相继离去,就是因为在簿太后丧事期间,他仍是偎红依翠,不思哀戚。太傅韦孟等人讽谏不成,都相引而去。现在被晁错抓在实处,不能不认。只是景帝宽厚,未忍加刑,只是把他的东海郡收归皇帝,仍让他回到楚国。楚国既削,中央便搜罗赵王过失,把赵国的常山郡削了去,然后又查出胶西王刘卯私自卖官鬻爵,削去了六县。晃错见诸侯没有什么抵制,觉得削藩可行,就准备向硬骨头吴国下手。

  正当晁错情绪高涨的时候,突然有一位白发飘然的老人踢开门迎面走进来,见到晁错劈面就说:“你莫不是要寻死吗?”晁错一看,竟是自己的父亲,晁错连忙扶他坐下,晁错的父亲说:“我在颖川老家住着,倒也觉得安闲。但近来听说你在朝中主持政事,硬要离间人家的骨肉,非要削夺人家的封地,外面已经怨声载道了。不知你到底想干什么,所以特此来问你!”晁错说:“如果不削藩,诸侯各据一方,势力越来越强大,恐怕汉朝的天下将不稳了。”晁错的父亲长叹了一声说:“刘氏得安,晁氏必危,我已年老,不忍心看见祸及你们,我还是回去罢。”说完径直而去。吴王刘濞听说楚、赵、胶西王均被削夺封地,恐怕自己也要遭削,便要起兵造反。

  当初刘邦封刘濞时,就曾告诫他勿反。刘濞是刘邦哥哥的儿子,刘邦曾带他征讨过陈豨,刘濞孔武有力,骁勇善战,军功卓著。平定陈豨后,刘邦就封刘濞为吴王,封赏之时,刘濞伏身下拜,刘邦忽然发现刘濞眼冒戾气,背长反骨,就料定他必反,直言相告说:“看你的样子,将来恐反。”惊得刘濞汗流浃背。刘邦又抚其背说:“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莫非就应在你身上?为汉朝大业计,还是不要反!”现在,刘濞果真派使者联络胶西王刘卯、楚王刘戊、赵王刘遂及胶东、淄川、济南六国一起造反。

  吴、楚等七国起兵不久,吴王刘濞发现公开反叛毕竟不得人心,就提出了一个具有欺骗性和煽动性的口号,叫做“诛晁错,清君侧”。意思是说皇帝本无过错,只是用错了大臣,七国起兵也并非叛乱,不过是为了清除皇帝身边的奸佞大臣。

  景帝一听到叛乱的警报,立即召集群臣商议,晁错平乱心切,居然不合时宜地提出要景帝御驾亲征。景帝问道:“我若亲自出征,谁来留守都城呢?”晁错说:“臣当留守都中。陛下应出兵荥阳,堵住叛兵,徐僮一带,不妨弃去,令他们自生骄气,自减锐气,然后一鼓可平。”景帝听后,未加理睬,忽然想起文帝临死前告诉他的一句话:“天下有变,可用周亚夫为大将。”便命周亚夫为太尉,领兵出征,周亚夫并无推辞,领命而去。不久又接到求援的告急文书,景帝想起窦婴忠诚可嘉,便派人持节前去征召。窦婴还记着前嫌,不肯受命,经景帝一再督责,才拜命而出。

  窦婴正要发兵,忽有故友袁盎来访。袁盎曾是吴国故相,到了晁错为御史大夫,创议削藩,袁盎才辞去吴相之职,回国都复命。晁错说袁盎私受吴王财物,谋连串通,应当坐罪,后来景帝下诏免除了他的官职,贬为庶人,袁盎故此对晃错怀恨在心。他见到窦婴说:“七国叛乱,由吴发起,吴国图谋不轨,却是由晁错激成。只要皇上肯听我的话,我自有平乱之策。”窦婴原与晁错不睦,虽是同朝事君,却互不与语。听了袁盎的话以后,窦婴满口答应代为奏闻。

  袁盎当时身为庶人,不能晋见皇帝,只有通过窦婴这条门路,才能奉特诏见到皇帝。景帝一听袁盎有平叛妙策,正如雪中送炭,立即召见了他。当时,晁错也正在场,向皇帝汇报调拨粮饷的事,袁盎本想陷害晁错,在这种情况下,袁盎的言谈举止亦可奉为经典。景帝见袁盎即问:“吴、楚等七国造反,你有什么好办法平定叛乱呢?”

  袁盎并不显出庄重的样子,而是随口答道:“陛下尽管放心,不必挂怀。”景帝有点着急,他不想听这种大而无当的理论,想听具体办法,又问道:“吴王倚山铸钱,煮海为盐,招诱天下豪杰,若非计出万全,怎肯轻易发兵,怎能说不必忧虑呢?”

  袁盎抓住景帝的心理,并不谈及实质性问题,而是进一步促发他的好奇心。袁盎说:“吴国只有铜盐,并无豪杰,不过是一群无赖子弟,亡命之徒,乌合之众,如此一哄为乱,实不必忧。”景帝真的着急了,说道:“你来难道就是跟我说这些无用的话吗?”

  袁盎这才说:“臣有一计,可使平叛。只是不得外人与闻。”景帝这才真正打起精神来,连忙屏退了周围的人,但晁错还在。袁盎十分清楚,如果当着晁错的面说出自己的计划,晁错必定会为自己辩解,景帝肯定下不了决心,到那时,不仅杀不了晁错,自己肯定会被晁错所杀,所以,他才一步步地把景帝的情绪调动起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人,他说:“我的计策是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听到的!”

  说完这话,袁盎的心悬了起来,如果景帝认为晁错不必趋避,又逼着自己说出计策,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好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皇上终于对晁错说:“你先避一避罢!”袁盎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对景帝说:“陛下知道七国叛乱打出的是什么旗号吗?是‘诛晁错,清君侧’。七国书信往来,无非说高帝子弟,裂土而王,互为依辅,没想到出个晁错,离间骨肉,挑拨是非。他们联兵西来,无非是为了诛除奸臣,复得封土。陛下如能诛杀晁错,赦免七国,赐还故土,他们必定罢兵而去,是与不是,全凭陛下一人做主。”说毕,瞪目而视,再不言语。景帝毕竟年幼识浅,不能明辨是非。听了袁盎这番话,令他想起了晁错建议御驾亲征的事,越觉得晁错用心不良,即使未与七国串通一气,也仍另有他图,当即对袁盎说:“如果可以罢兵,我何惜一人而不能谢天下!”

  袁盎听后,十分高兴,但他毕竟是老手,为了避免景帝日后算账,他先把话栽实,让景帝无法推诿责任。袁盎郑重地对景帝说:“事关重大,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景帝不再理他,只是把他封为太常,让他秘密治装,赴吴议和。

  等袁盎退出,晁错才出来,他也过于大意,明知袁盎诡计多端,又避着自己,所出之计应与自己有关。但晁错过于相信景帝,见他不说,也就置之不问,只是继续陈述军事而已。

  晁错还以为景帝并未听从袁盎的计策,岂知景帝已密嘱丞相陶青、廷尉张欧等人劾奏晁错,准备把他腰斩。

  一天夜里,晁错忽听到敲门声,急忙看时,原是中尉奉诏前来,传御史晁错即刻入朝。晁错惊问何事,中尉只称不知。晁错急忙穿上朝服,坐上中尉的马车。行进途中,晁错忽觉并非上朝,拨开车帘往外一看,所经之处均是闹市。正在疑惑,车子已停下,中尉喝令晁错下车听旨。晁错下车一看,正是处决犯人的东市,才知大事不妙。中尉读旨未完,只读到处以腰斩之刑处,晁错已被斩成两段,身上仍然穿着朝服。

  景帝又命将晁错的罪状公布,把他的母妻子侄等一概拿到长安,唯晁错之父于半月前服毒而士,不能拿来。景帝命已死者勿问,余者处斩。晁错一族竟被全部诛戮。

  晁错族诛,袁盎又赴吴议和,景帝以为万无一失,七国该退兵了,但等了许久,并无消息。一日,周亚夫军中校尉邓公从前线来见景帝,景帝忙问:“你从前线来,可知晁错已死,吴、楚等愿意罢兵吗?”邓公直言不讳地说道:“吴王蓄谋造反,已有几十年了,今天借故发兵,其实不过是托名诛错,本是欲得天下,哪里有为一臣子而发兵叛乱的道理呢?您现在杀了晁错,恐怕天下的有识之士都缄口而不敢言了。晁错欲削诸侯,乃是为了强本弱末,为大汉事世之计,今计划方行,就遭族诛,臣以为实不可取。”景帝听罢,低头默然。

  袁盎来到吴国议和,吴王当然不许,反把他囚禁起来,好在他宁死不降,总算有点气节。后来经人相救,逃回长安。诛杀晁错一事虽由袁盎提议,却是景帝一手办定,又兼袁盎拒不降吴,不便加罪,景帝只好让他照常供职。

  晁错不仅是替罪的羔羊,还是用来祈祷平息叛乱的祭品,这一切,都源于他的书生本质。他死得确实冤枉,完全是一场政治、军事与权谋斗争的牺牲品。

  在封建官场惨无人性的争斗中,充斥着机诈、残忍、嫉妒、仇恨和愚昧,一味正直前行的人往往会在这台恶魔般的机器里被碾成齑粉。

  晁错的悲剧也是由他的性格所致。只知忠诚,却不知忠须有道;只知为国家着想,却不知自谋生路。锋芒太露,不知迂徐婉转;触人太多,不知多结善缘。如果不改其性,即便当时不死,也决不会长期立足于汉廷,因为只靠一个人一时的信任实在是很不牢靠的!

  当然这决非说人应当圆滑诡谲,了无棱角,而是从把事情做好这一角度出发的。拿削藩为例,如果渐行其道,分割削减,而不是骤然削封,逼迫各诸侯团结一致对付皇帝,恐怕不致于激成一场祸国殃民的叛乱。

  至于晁错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人”,实在难说得很,但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敢作敢为的人,是一个书生,那是毫无疑问的,这样的人不得好死,在封建史上实在是常见的事。 


7忠国与忠君

  在中国古代,好像总是说家、国一体,君、国一体。家、国是否一体姑且不论,起码君、国并非一体。否则,那么多的爱国之士惨遭封建皇帝的疑忌和杀害又作何解释呢?

  其实,在传统社会里,君、国一体本是理想状态,其实际情况往往是国为公而君为私,国是天下人的国,而君是一人的权、利之私的君。所以,在很多情况下,往往“忠君”未必是“爱国”,而“爱国”也并不一定是“忠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