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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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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婉君见他追问情由,又涕泪两行地哭泣起来:“九哥哪里知道军统对你的暗杀计划?我从上海来香港的时候,赵理君他们只要我在暗中替他们寻找和辨认你,却不许我在你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姓杨的特务不仅要把我的脸给脸蒙上了,而且又让我非戴上眼镜不行。昨天早上,他要我到诊室里去,以求诊看病的为名,用枪来刺杀你的呀!可是我……呜呜……”    
    王亚樵见余婉君哭得伤心,心里对她当前的处境越加同情。叹息说:“原来他们把你当成了行刺我王某人的女杀手了?”    
    余婉君哭泣着点头:“九哥,正是如此。军统上海区的特务们派我到香港之前,只要我配合杨二楞,以父女的身份,侦察到你的落脚点即可。然后再向上海发报,他们另会派出人马,对你进行刺杀的。可是,我们到了香港以后,杨二楞发现你就住在太平山上,每天又去铜锣湾法国医院探视夫人。这时候,这姓杨的特务就想利用我来立一个大功了。于是他改变了向上海发电求救兵的计划,一定要逼迫我向你下手。这就是昨天晚上,我在路上看见你时,为什么要遭到杨二楞怒骂的原因了!”    
    王亚樵气得脸色煞白,恨恨骂道:“原来昨天晚上,他就逼你在路上向我开枪?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开枪呢?”    
    “他是担心杀人后无法逃出,所以逼我当刺客杀手。”余婉君想起她来香港后的种种遭遇,心里就百感交集,泪落如雨地说:“可是,我怎能向我心爱的人开枪呀?他就是逼死我,我也万万做不到的。所以,昨天晚上,姓杨的又对我施加压力。他说,如果今天再不能将你杀死,他就一枪先把我结果了。所以,我万般无奈才又去了法国医院的。”    
    王亚樵心里感动:“婉君,真让你受苦了。原来你为我受了那么多不堪忍受的折磨。今天下午,你们再次上山,莫非也是那个杨二楞的计划吗?”    
    余婉君点头称是:“今天上午,在法国医院没有行刺成功,他回到酒店里,再次逼迫我向你下手。他说如果我不下手,就说明我和你是同伙,即便回到上海,也会押进提蓝桥监的。我没有办法,只好随他上了太平山。这次如果不是你的保镖将杨二楞围上了,那么,我当真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死在他手里?”    
    “是的,他已经说了,如我不肯向你下手。那么,他就会当场开枪把我打死,然后他再向你开枪。好险哪,幸亏你们识破了杨二楞。不然,我们就不会在香港有相聚的日子了!”    
    王亚樵听余婉哭诉着。心里对她到港前后的艰难处境,已然深有了解,心里更加感念她对自己的深情与坚贞,叹息一声说:“婉君,今生和你在香港会面,也是我们的缘份了。从此你就和我们住在这里好了。等亚英她出院归来以后,就让你们拜个姐妹,也好遂了我的一桩心愿。”    
    “亚英姐她会容我?”    
    “会的,一定会的。亚英从前就知道你我的关糸,我从上海逃到香港以后,早将我俩的关糸,如实告知于她,她对我俩的关糸倒也是同情的。”    
    “那就太好了。”    
    “婉君,你可记得在我离开上海之时,你也给我留过几句诗吗?”王亚樵这时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来,里面有一张洁白小纸片,递给余婉君说:“你看,我逃出以后,曾经经历过一场出生入死的闽变,可是你的这张诗笺,我却仍然保存着呢!”    
    “真没想到呀!”她见了那写有小字的纸片,又忍不住落泪了。原来纸片上她写的诗句是:    
    此地别燕丹,    
    壮士发冲冠。    
    昔时人已没,    
    今日水犹寒!    
    王亚樵看了余婉君一眼,两个情种竟又相拥而泣起来。


第十三章 孙凤鸣行刺前后第二次庐山刺蒋又无疾而终(1)

    转眼到了1935年夏天,香港酷热无雨。    
    一年前,王亚樵已从太平山搬到深水湾。这里位于香江南岸,景色宜人。大海的浪涛之声,时时会飘进他新租的一幢临海小楼里。从他的小楼窗口,可以遥见东南方那隐没在云岚深处的熨波洲小岛。风光秀丽的浅水湾又近在咫尺,更重要的是这里远离香港和九龙岛上那烦人的喧嚣。王亚樵所以把家搬到深水湾,另一层深意,当然是为防备戴笠再从南京、上海派特务飞港,前来寻找他的踪迹。为接受前次刺客险些将他暗杀在香港太平山的教训,王亚樵搬到深水湾以后,深居简出,甘当寓公。一般港人当然决不会知道一代大杀手,竟然会隐居在此。    
    “九爷,华克之先生又到香港了!”8月里的一天,许志远忽然来到小楼上,向王亚樵报告一个让他心里振奋的消息:华克之忽然从上海飞到香港。    
    在过去一年里,王亚樵虽然在港隐居当寓公,可他无时停止对蒋介石的行刺方案。去年春天,他也是在这里策划了一个对蒋介石的行刺新方案,和他一起商议这个方案的,只有华克之一人。那是王亚樵从福建回香港以后的又一重大举措,他知道华克之虽然年轻,在当时只是个青年,但王亚樵知道华克之很可能就是共产党。所以,王亚樵那时已把自己最终杀掉蒋介石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有胆有谋的青年人身上了。在深水湾的秘密住宅里,他曾和华克之策划过许多行刺蒋介石的方案。    
    “由于我们有了一次在庐山刺蒋的失败教训,所以这次再对蒋行刺,一定要百倍的小心,千万不能再发生前次在庐山上那样,开了枪却又放跑了蒋的蠢事了。”王亚樵对    
    华克之认真地说:“蒋介石现在的情况,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他身边的侍从室人员也变得更多更精。据说蒋连身边的侍从人员也信不过,他不时更换新人。所以,再用老办法刺蒋是行不通的。”    
    “那么,就采取炸弹引爆的作法如何?”华克之也感到再次赴庐山行刺蒋介石,确是大伤脑筋的事情。    
    王亚樵急忙摇头:“不行不行。前次我们在北火车站上,不是吃过一回亏吗?连宋子文都不吃炸弹,更何况蒋光头呢?他现在是受了惊的免子,听到一点反常的声音,都会吓得要跑。所以,炸弹是千万使不得的。”    
    华克之忽然计上心来,提出个大胆的主张:“九哥,你可知蒋介石有假牙吗?”    
    “自然知道。他那假牙几乎每天都要更换的,听说他的假牙,都是宋美龄请人专门在美国为他订制的呢。”    
    “我的主意恰恰就在这里。九哥,既然他有假牙,咱们为什么不可在蒋的假牙上打打主意呢?”    
    王亚樵对华克之这大胆设想也一度感兴趣,但是,他认真想了许久,还是将头摇了摇说:“你是说想来个狸猫换太子的办法?预先在一个假牙里装好定时炸弹或者毒药,是吧?可是,这样的办法我们行得通吗?在假牙中暗装毒药倒也绝妙,难的是如何能将这假牙,送到蒋的身边呢?你要知道他身边有那么多警卫,一付假牙要经多少人的手?你我都无法知晓。只知最后还必须经过宋美龄这一关。你想,如果我们的假牙即便能买通关糸送了进去,那么也会被宋美龄一眼识破的。因为她知道美国制的假牙是什么尺寸,可是我们知道吗?”    
    华克之仍不服输:“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想法收买蒋身边的人?譬如他身边有那么多侍从和副官,还有一些女佣、厨师、司机、甚至是理发师。这些人中如果我们能有一个自己人,那就有机会对他采取其它手法,致蒋于死地啊。”    
    王亚樵说:“这些主意,我又何偿没想过呢?可是,都是无法做得到的。这是因为现在的蒋介石,早不是从前上海的小瘪三了,他把自己当成了皇帝。所以就会有无数道关卡横在他的面前。至于他身边的佣人,我想也是收买不来的。因为任何人都会想到刺死蒋的后果。即便可在内部杀死这卖国贼,那么又如何能逃得出来?所以,咱们还是要想个更妥善的办法才行。而且对蒋行刺的人,一定要是我们自己的人,不是依靠金钱收买到的杀手,那样的人是靠不住的。”    
    到了4月间,华克之又一次悄悄来到王亚樵的深水湾住宅。这次,华克之提出的行刺方案,同样大大出于王亚樵的意料之外,而且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和赞许。    
    “九哥,我回去以后,又想了许久。”华克之显然是位善于动脑筋的青年人,他的精明与胆识都体现在他对刺蒋计划的周密思考中。他在海水的涛声中,悄悄将自己几天来想好的主意,说给王亚樵听:“我想,刺蒋的最合适人选,既然在他身边人中不能考虑。那么,只有在那些可以在名正言顺情况下走近蒋介石身边人中寻找目标。而这些可以接近蒋的人员中,最好的人选当然是医生和护士。但是,医生和护士也不会受我们的指挥。还有一种人,就是新闻记者了!”    
    “记者?”王亚樵暗淡的眼睛忽然一亮。    
    “是的,九哥,我想过了。记者是可以在特殊情况下走近蒋的惟一正当职业了。”华克之说:“因为记者要去蒋的身边采访,拍照。这就是其它职业都无法做得到的,而记者这种职业,我们不一定要去花钱收买,我们自己就可充当记者呀!”    
    “好!”王亚樵坐在那里想了许久,终于将手在桌上一拍,连连叫绝:“亏你想得出,到底是还有知识的文化人。也就是说,你本身就可以充当记者,是吗?”    
    “正是此意。”华克之点点头:“不但我可以当记者,而且我的几位朋友,如孙凤鸣和张玉华、贺光坡都是文化人,我们当一个杂志社的记者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我们现在没有找到这种职业的机会,特别是在南京这个地方,当记者也不容易。”    
    王亚樵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说:“在南京找一家报馆,让你们几个都成为记者,怕是不大容易。可是,我们如果自己办家报馆,不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华克之大喜过望地叫道:“九哥,如果我们能开一家报馆,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在南京办报馆需要有房子,要有营业执照,还要经过南京中央宣传部的批准才行。可是,我们有这个能力吗?”    
    “这个能力我有。”王亚樵自信自负地将胸口一拍,说:“要办成这些事,不就是需要一笔直钱吗?钱的问题,我可以找李济深和陈铭枢这些西南反蒋派的将领们去想想办法。既然他们那么憎恨蒋介石,那么希望我们去行刺蒋某人,就让他们出一笔开报馆的钱,估计不会有大问题。至于在南京搞到国民党中宣部的批文和营业执照,我想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因为胡汉民先生现在就在香港呀。我可去找一找他,我相信胡汉民和蒋介石形同水火的关糸,他决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十三章 孙凤鸣行刺前后第二次庐山刺蒋又无疾而终(2)

    下午,一辆小轿车从深水湾王宅大院里悄悄驶出来,随王亚樵一同进城的,是他跟随多年的贴身保镖赵士发和戚皖白。现在,当王亚樵听许志远报告华克之来港的信息以后,一个最强烈的愿望就是希望马上见到他。    
    因为在李济深、陈济棠、陈铭枢和胡汉民等几位反蒋大员的鼎力支持下,以一个以华克之为首的“晨光新闻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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