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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迷侠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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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他放开了她的手,继续向东走去。
  “谢谢你救了我,”她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的背影,平静地叮嘱了一句,“不过,分手之后,请忘掉我。”
  “当然。”他没有回头,举起手,做了一个“保重”的姿势。
  她站在街角,一直目送他走到下一个街口,方转身离去。
  ……
  “咣当!”
  “关家娘子,这是什么?”
  “咸鱼。”
  “啊……不必……药钱实在没有就赊着罢,年终结账也行啊。”
  “年终结账也是咸鱼,还不如现在就给你。”小个子女人将一个沉甸甸的藤筐从肩上放下来。
  那藤筐有水缸一般大小,足以将她自己全部装进去。
  老金坐在柜台边,叹了一声道:
  “听我说句丧气的话,关家娘子。这孩子又瘦又病,我看是指望不上的,还不如捐到庙里,或许还管得了他几顿好饭呢。”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心疼了。谁说他没指望……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她温柔地看了一眼在怀中熟睡的儿子。
  已经五个月了,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长大,还像一只刚生下来的小猫一样闭着眼蜷在布兜里。稍有一丝风吹草动他就会发烧咳嗽,然后一病几天,喂什么都往外吐,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样子也叫活着?不出一年就把全家的积蓄花个精光……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管用么?”
  “那可就得问您了。您是大夫,这针不都是您老给扎的啊?”
  “我那点三角猫的功夫,只能治人家头疼脑热,惭愧。”
  “您还有别的法子么?”
  “没法子了,过一天是一天罢,想开点儿。哦……对了,前天镇子里来了一位方大仙,被村东的张家请过去三天了,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看这孩子大约是……咳咳……中了什么邪了……依我看,叫大仙来驱一驱也好……”
  “多少钱一趟啊?”
  “一百文一次罢,倒不贵。只是需要一头猪,当然……酒水是不能少的。”
  “那您还说不贵?猪没有,咸鱼可不可以?”
  “人家北方人,不吃这个。”
  “哦。”她沮丧地叹道。
  老金也是渔民,早年曾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到“外面”逛过,算是村子里惟一见过世面的人。旺季捕鱼,淡季开了个小铺,卖点杂货和药丸。村子小,四处山深水大的,大伙儿有点头疼脑热都来找他。他扎针拔火罐,样样在行,渐渐的,也就把他当成了大夫。
  “要不这样也行……”老金瞟了一眼女人细小的腰肢,吞吐了半晌,道:“我家堂客去年没了,不如你嫁给我……那头猪我替你出了……你儿子的病也只管交给我……包他多活几年……”
  他今天只有四十岁,一点也不算老。人家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女人,他左看右看都不如眼前这个成天找他开药的关家娘子。相中的就是她那一副甜蜜蜜的嗓子和细挑挑的身子,还有那一手好渔技。这女人一下水,打的鱼比村子里最强悍的小伙子还多一倍,娶了过来,一定是个能干的好当家。
  不过,人们都说,关月的脾气也挺大。生了这个男孩之后,变得更加惹不得。村子里一大群后生,打了鱼后都喜欢聚在西头晒鱼场里以调笑过路的女人作耍。偏偏关月每天都要从那里路过。
  她只给胆子最大的小罗取笑过一次。之后,大伙儿见了她,都很客气地问好,不敢多说一个字。
  那一次,她打了小罗一记耳光,小罗的头第二天就肿得跟猪头一般。
  过了一个月,涂了好些膏药,那肿才全消下去。
  过了整整一年,小罗才心有余悸地回到晒鱼场。见了关月就老实地垂下头,全然一副驯服的样子。
  众后生心中暗忖:这小个子女人身手好生了得,平时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老金偷偷地看了一眼关月,见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心中不禁一喜。
  “大叔真会开玩笑!”关月笑着道。
  “我是认真的。”老金笑逐颜开地道。
  “为了儿子嫁人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关月一双眸子忽然刀锋一般地扫到他满是麻子的脸上,直瞪得他一身冷汗,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只是也要嫁个像样儿的。大叔……您家不会趁人之危罢?”
  本地村话喜欢尊称别人为“您家”。
  住了一年,她已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本地方言,早将自己以前的口音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这个……咳咳……哪里哪里。”老金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这咸鱼您家要还是不要?折成铜钱也怪麻烦的。要不,您以后就不用做咸鱼和熏鱼了,我都给您家包了,好不好?算是药钱。”
  “这个……咸鱼我自家已有几大缸子了。”老金皱起眉头。
  “那就给你铜钱好了。”关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串钱,虽然一串就是一百文,她还是认真地把每个铜板从头到尾地数了一遍。
  “药我已经包好了。一天喝一次,一共是一百零八个铜子儿,收你一百,那八文就算了。”
  人情不成生意在,买卖照做。老金面子过不去,却又不想让人家说他斯负孤儿寡母。一把将钱接过来,数也没数,便扔到柜台下面的小簸箕里,摆出一副生意脸。
  “那就谢谢了。”关月提着药,抱着怀中熟睡的儿子,朝门外走去。
  “等等。”老金忽然叫住她。
  她站住。
  “最好带他到镇子里去给邱大夫瞧瞧……诊费是贵了点,但人家是坐堂的大夫,经常出去走动,见过世面,只怕有法子。”看着这女人孤零零的背影,老金不禁又多起一句话来。
  从这里走到镇子要走两天的山路,翻过两座大山。山里有狼有豹子有毒蛇。平日就算是大白天,也要七八个男人结伴才肯同行,一个女人家还带着个生病的孩子,哪里有这个胆子?
  关月转身望了眼村后耸立着的群山,苦笑。
  就算是划船从江上走,也要六个时辰才能遇到一个大镇子。
  大镇子里什么都贵,一年挣下的铜板还不够半天的房钱。
  “谢谢大叔,暂时没有钱,钱攒够了一定去。”她扭过头,难过地咬了咬嘴唇。 
 
 
 
  
 第十八章 江湖快报
 
  屋内虽还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盆,三月灿烂的阳光已经从菱花窗格中明晃晃地射进来。院内庭花含蕊,四处一片盎然的春意。
  木玄虚泡好新茶,翘着二郎腿,携着茶壶,走出屋外,坐在院子当中的藤椅上。
  他几乎已快忘了这种悠闲地晒着太阳的日子。
  经过了三年非人非鬼的逃窜生涯,他早已明白,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自由清白的生活更让人心安理得。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脚边的一丛粉红的石竹上。几只紫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道法自然。”
  他忽然想起了这句师傅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他至今仍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何以能如此残忍。
  更想不通他整日以面具示人,会是什么滋味?
  他忽然感到,原来离自己最近的人,竟也是如此陌生,似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些别人无法了解的事。
  他宁愿相信那个成天陪着他练功,给他讲授《南华真经》的铁风才是真实的铁风。
  日影在花间缓缓地移动,远处湖面上飞鸥点点。
  山中猿声凄哀,风吹树杪,沙沙作响。
  天籁是如此美妙。
  他合上眼,正准备静静地享受伤愈之后的第一个晴日,门忽然被敲开了,唐潜施施然地踱了进来,道: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他没有转身,只把旁边的一把藤椅拉过来,放到自己的身边,笑着道:“莫非阳光也有重量,不然唐兄何以感觉得到?请坐。”
  唐潜笑了笑:“阳光倒没有重量,不过,阳光很温暧。”
  他的竹杆已碰到了椅子,自己却并没有坐下来:“我特地来告诉木兄,你的伤虽已全愈,但最好不要轻易出谷。”
  “哦?”他怔住,“为什么?”
  “此事我也觉得蹊跷。那日杀了铁风之后,我就写了个贴子遣人送到焚斋先生那里,希望他老人家能将此事收入最近一期《江湖快报》,以便召告武林。这样,你方能安全出门。”
  “我正要多谢唐兄!”
  “可是,唐芃方才告诉我,刚出来的快报上竟对此事一字不提。”
  木玄虚“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眉一拧,道:“我亲自去一趟,问问焚斋先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潜一把拦住他:“这事不那么简单。大门外只怕还埋伏着要擒你归案的人。”
  木玄虚道:“公门里应当有结论罢!”
  唐潜道:“公门是按惯例行事,结案要一步一步地来。此案首发在武当山区,元凶已毙,尸体早已被埋入乱葬岗。想必所有公文都已转到本地县衙。叶临安也早已办别的差事去了。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抓不到。”
  木玄虚苦笑:“这么说来,官司虽已了结,我的罪名却还背在身上?至少江湖上的人对此事一无所知。”
  “差不多,不过你不要着急。我们正在想办法。”
  木玄虚拍拍唐潜的肩,道:“你自己的伤……”
  唐潜笑了笑,道:“不碍事。不过,你师傅的那招‘夜气浮山’着实厉害。幸好我身边有个不错的大夫,所以好得很快。”
  木玄虚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有能耐,连慕容先生那么固执的一个人都肯帮你。我一直以为你们俩是死对头哪……”
  ……
  “公子,我们到了。”马夫“吁”地一声勒住马,大声对车内的唐潜道。
  “多谢。”他跳下马车,正要掏出竹杆探路,那马夫已不放心地跟了过来,将他的袖子一拉,道:“客栈往这边走。”
  他苦笑。
  虽是个瞎子,他并没有糊涂到不认得门的地步。何况这里自己早已来过多次。但热心人如此之多,他亦无法,只好又说了声“多谢”,又道:“不必,我认得路。”
  那马夫迟疑了一下,放开手。仍然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
  他只好继续苦笑。
  门外人声嘈杂,刚走到街口,一个温和的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请问,阁下可是唐潜唐公子?”
  完全陌生的声音。
  他站住,转过身,道:“不错,正是区区。阁下是……”
  “贫道鸿羽,武当门人。”
  熟识掌故的江湖人不会不认得鸿羽——铁风的师兄——武当派的第二号人物。鸿羽大约是武当诸长老中脾气最为温和谦让的一位。莫看他身材矮小,貌不惊人,当年曾以三十三式太乙乾坤掌横行江湖,只凭一双肉掌,一夜之间便抄了关东悍匪的窝子。如今虽已年过花甲,慕名投师者仍是源源不断。是以他的徒弟亦比其他长老多出几倍,只可惜杰出之士不多。据说全因此人过于心软,不忍痛责之故。
  唐潜恭敬地一揖,垂首道:“原来是鸿羽道长,晚辈失敬。”
  鸿羽淡笑:“不知公子现在可否有空?贫道有几位朋友正候在听风楼二楼雅座,想与公子一聚。”
  他心中微觉诧异,只得款款答道:“道长乃一代宗师,晚辈得望颜色,已出万幸,乃复叨扰盛酌,何以克当?”
  鸿羽将他的手臂一拉,朗笑一声,赞道:“小娃娃说话很是客气,贫道喜欢,不必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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