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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八·二三炮击金门-第40部分

小说: 八·二三炮击金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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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被吹上了天,列为国民党“十大武功之一”后于台北圆山忠烈词,以浮雕壁画作纪。其实,胡琏心里最明白,若没有那一场大雨,上帝也难保佑!
    一年之后,整十一师恢复十八军番号并扩编为十二兵团,由黄维率领,杀向淮海战场。副司令胡琏因父丧请假离军前,殷殷以“不能被围”向黄将军郑重留言,然不久,黄维即被刘伯承诱入口袋,包围于安徽蒙城的双堆集。国民党史书至今对黄维仍众口一片微词,都说,若是胡伯玉挂帅国军硕果仅存的精锐就不会被共军包围了,云云。对时间之未来,任何人都可发挥想象力预测展望,但对于已经翻过之历史,任何重新翻一次的想法全然失却意义。其实,被围与否同黄维或胡琏均无大干系,只要最上面有个蒋某人在南京瞎指挥,十二兵团早晚要在一个什么“集”被围住的,此所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在老部队即将倾覆之际,胡琏的表现相当卓越,他乘坐小飞机降于双堆集简易机场,与黄维共策战守,与袍洋相濡以沫。
    此举与国民党军众多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将军相比,确让人有耳目一新不同凡俗之感,“对领袖忠贞不贰”也经受了一次疾风板荡的考验。据说,当胡琏以其“超人的机智和勇气”落地之后,十二兵团“全军腾欢,士气大振”方得以“在弹尽援绝的状况下,艰苦撑持了十五天”然而,再多降几个胡琏也没有用了,整十一师——十八军——十二兵团——蒋介石最后一支嫡系主力彻底覆败的命运已经被决定。巧得很,将双堆集突破口炸成一片火海的解放军指挥员,正是九年后在云顶岩上受命喊“开炮”的那个石一宸。
    四十余载过去,博闻强记的石老将军对我回忆道:
    1958年“八·二三”是我第一次指挥炮击金门,也是我第二次指挥炮击胡琏。第一次炮击胡琏是在淮海战役的双堆集。
    胡琏把他王牌中的王牌所谓“老虎团”部署在双堆集东面,工事很坚固。二野六纵缺少重武器,打了几次没有打下来。野司要我带三野三纵八师二十三团前去担任主攻,专打“老虎团”
    对胡琏的十八军(整十一师)我们相当熟悉,其特点是狡猾求稳,不走险招,曾多次交锋,均未达成全歼,这一回,冤家路窄,该是同他彻底算总账的时候了。
    部队到位后,彻夜进行近迫作业,把交通壕延伸到离胡琏“老虎团”
    前沿只有几十米的地方。 我们又集中了十几辆坦克和数十门105榴炮,38式野炮、 4。2英寸重迫击炮,炮弹充足,火力强大。战士们还发明了一种炸药包抛射筒,电影《大决战》再现了这个玩艺,其原理和“二踢脚”爆竹差不多,第一响把一个三、五十斤重的炸药包从简中甩出去,飞行一、二百米,落在敌人阵地上爆炸。缺点是准确性很差,优点是威力比炮弹还大。每个攻击连队都有十几个这样的土造抛射筒。
    攻击令下,我们密集的炮弹、炸药包下雹子一样猛砸过去,“老虎团”
    阵地上顿时开锅,我从了望孔看出去,破碎的铁丝网、砖头瓦块夹杂着敌人残缺的肢体,一会儿飞上去,一会儿落下来,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真称得上翻地三尺,火烧连营。然后,打信号弹,冲锋!战士们冲上去,突破口一带根本就没仗打了,如入无人之境,敌人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被震晕了,炸懵了,端个扫帚,都能逮小鸡似地抓俘虏,多少年都没被吃掉的敌人吹得天花乱坠的“老虎团”霎时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黄维很快被抓到。胡琏搞了一辆坦克,乘着天黑人杂,钻个空子跑掉了。算他命大,很可惜。
    胡琅仓皇爬上坦克之际,一颗手榴弹在不远处爆炸,他背部负伤,血肉模糊。
    坦克载着他落荒而逃,我军大队人马潮水般涌向战区,竟无人理睬这辆迎面而来的逆行坦克。还有不少战士“礼貌友好”主动为其让路,胡琏得以侥幸走脱。辗转被送到上海虹口天主堂医院,由于救治及时,共从背部手术取出大小弹片三十二粒,有几粒与肺、心“仅一纸之隔”但终未触及命脉,胡琏休养数日,举手投足如初,遂以“更加饱满的战志和坚不可摧的信念,重新投入剿灭匪祸的战场”
    既没有被送往抚顺战犯管理所去苦熬铁窗,又从死神的手心里安然滑脱,南京城看见胡琏者无不道贺称奇:伯玉兄岂止命大,简直是命硬哩!从此,“胡老头”
    更为“蒋老头”所赏识、所倚重。
    胡琏向“总统”面献“重整旧部,续为国用”之策。“总统”当即任命胡琏为第二编练司令部司令,于新到的美援武器中,为其拨足三个军的装备。胡琏不负倚重,即日起程,前往江西,收拢残部游勇,并独出心裁,提出“一甲一兵,一县一团,三县成师,九县成军”的特殊征兵构想,仅数月,得新兵四万。举着在双堆集彻底覆亡的十二兵团的灵幡,又出现在国军的序列之中。
    解放军高级军事机构,很快于敌营垒中重新发现十二兵团番号。战场上,此类被全歼又再度恢复之敌, 即便延用“王牌” 标签,一般均不堪一击,战斗力与其“前身”不可同日而语。故对敌新组建之十二兵团,未予足够重视。
    悲剧恰恰就发生在这“不够重视”上面。叶飞的三野十兵团在千里入闽先下福州又向厦门发起猛攻之时,胡琏的新建十二兵团也从江西退至广东的潮汕一带。胡琏的任务原本是保卫广州,眼看四野攻势犀锐,为保存实力,乃从汕头悉数登船,其回撤方向无非是海南、台湾、金门三地。十兵团情报部门已侦知胡琏正在海上,不排除会驰援金门,但最后判断敌去台湾的可能性为大。此时,金门岛上只有敌李良荣二十二兵团二万余惊弓之卒,十兵团遂下决心,挟大破厦门之余威,一鼓作气再攻金门。
    胡琏开始确是要回撤台湾的,航至半途,接获台北电令,“去金门与李良荣换防”方掉转船头,向金门进发。胡琏船队刚刚驶抵料罗湾,解放军在古宁头的抢滩登陆也已打响,守方一个未走又来一个、平添数万新锐,而攻方仍在按原计划实施操作,势大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交战之初,胡琏对胜负之数并无把握,双堆集的教训太深刻,他不敢再冒空降敌前的风险,坚持蹲在船上指挥,以防不测。后来,发现解放军船只被焚,后援不继,已成孤军,才下决心弃船登岸,实施更大规模的反包围反冲击。金岛三天大血战,胡琏以伤亡几乎相等的代价,吞咽了解放军登陆部队三个加强团近万人。无可否认,这是国民党军于三年内战中被整师、整军、整兵团地消灭了八百万人马之后,唯一一次歼灭性的胜仗,古宁头名副其实地“大捷”
    了,“大捷”于蒋氏政权风雨飘摇危如垒卵之际。胡琏,很像一个在最后一分钟乘乱破门的球员,使败方未被剃光头,为惨败挽回了一点面子。
    胡琏终于“凯旋”他的“胜利”使台湾旷日持久地为之陶醉、为之倾倒。
    据说,也有一些一直大败与“胜利”二字无缘的将领如汤恩伯胡宗南辈,出于眼热不服的心态于背后窃议:古宁头不过打赢了一场遭遇战,算什么“料敌如神”胡伯玉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小子,就是他妈的命好。
    ※      ※      ※      ※      ※
    命大、命硬、命好的胡琏,无可争议地戴上了“金门王”的桂冠。“总统”两度委以重任,要他到金门担当戍边大任。前后共八载,胡琏在金门不辞辛苦持之以恒地干一件事:深挖洞、广积粮、多贮弹。他在回忆录中写道:
    每当笔者伫立在太武山顶环顾四野,便觉杀气腾腾,上冲云霄。“料敌从宽”古有明训,而且一定要计算到敌必来攻。金门孤悬海上,并没有盘弓弯马的余地,一场大战,必然是硬碰硬的重量级拳击赛。因此便想到了一句江湖术语:“能打不如能挨”小说隋唐演义中裴元庆挨不了李元霸的三大铁锤,怎能当得上隋唐第三条好汉的头衔。“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早已是高峰的垂训,年来我军对此已有不少成就,但在方法上应再商讨。“马其诺”、“齐格飞”型的钢筋水泥堆积,终究是软化在希特勒、艾森豪的重磅炸弹之下。在我们的地区内,石山嶙峋,黄土深厚,穿山甲的故事,土行孙的神话,触发了我们更多的灵感,于是尽最大的可能,把有关设施,向地下作广深的掘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以继日,便是七百三十多个工,成千累万的人力加上机械,其效率是惊人的,“有恒为成功之本”很快就达成了预期的作为。
    胡琏每日开山凿洞不止,终于构筑了完整的环岛防御体系。“金门王”伫立北太武之颠,俯视全岛,喜上眉梢:
    环岛纵深防御体系由前沿基本阵地、中间阵地、核心阵地组成。水际滩头设有绵密的障碍物,如轨道砦、铁丝网、围墙、阻绝壕、地雷场,水下设三列雷阵。前沿阵地筑建地堡群,防御支撑点,反空降高堡等。
    纵深地域高地上,筑有大型坑道,配置大口径火炮阵地。各式高射兵器,组成了高、中、低立体三层对空防御火力。以平射、侧射、反射火力构成了三面三层火墙。基本上达到了“岛屿要塞化”、“驻地战场化”、“战场堡垒化”及“一人一坑”、“一车一坑”、“一炮一坑”要求。
    金门防卫部的核心阵地是由巨大、广阔的“中央坑道”构成。它的南、北、东三面贯通,汽车可以进出,内有31条支坑道,126条屯置弹药、物资粮食的副坑道,总长7000米以上。其中的“擎天厅”平时可容三千人开会欣赏歌舞表演,战时搬走座椅,即成可容纳三百张病床的地下医院……
    山颠之上的胡琏陡生出万千豪迈,慨叹道:
    金门的存在,对毛共政权称霸逞雄,真乃一大讽刺!
    此刻,他尚不知,若干天后,又是差那么一丁点,他亲手营造的铁壁金汤,险些成了他自己的莫大讽刺。
    又一次死里逃生,胡琏心有余悸对恭贺者们哈哈哈道:你们别总夸我命大、命好啦,这一回,可是多亏了咱们的“俞大部长”哩。
    3
    8月22日夜,台湾“国防部长”俞大维飞抵金门。
    关于中共究竟将先打马祖还是先打金门的问题,俞大维每每同参谋总部的意见相左,坚决把“宝”押在金门上面。参谋总部执意要派一师海军陆战队增援马祖,俞大维颇不以为然,对总统直言道:“三星期之内,中共必打金门!”说得蒋某人满脸狐疑也不知究竟该听哪一方意见才是。俞大维并不同高级将领们争执,他的做法是偏不去你们派兵增援的那个马祖,要了架专机直飞金门巡视。无巧不成书,到达翌日,战争的突发便印证了他的预言大师的才华,也让参谋总部的那帮庸才恨不能在脚下刨个坑把脸埋进去。
    俞“部长”一向作风深入体恤下情,用毕早膳,立即乘车至金门水头,换乘小艇,驶发大担、二担。司令官胡琏等均在码头送行,并和俞大维相约:“部长辛苦,今晚六时,我们在翠谷水上餐厅为您接风洗尘。”
    俞大维微笑承允。
    预言大师只能预卜历史运行的大势,而不可能洞悉运行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事后,俞大维不无几分懊恼地说:我早已料到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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