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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大吃一惊-第12部分

小说: 大吃一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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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揣摸和研究这其中的每一个字,那些字里行间,透示给我以怎样的信息呀!

  “据说,以这种方式下手,如果手法巧妙的话,受害人根本没有感觉,而爱斯基摩人的手法一向很巧妙。凯恩斯被刺后,走了五十英尺才倒地身亡。”

  “但他可以弄到一把刀,还可以把它磨得很锋利。他还有些生理学的知识,知道用刀捅人的哪个部位……”

  生理学知识?一个人被刺,走五十英尺才倒地身亡。那么这个人遭刺的部位不是肺部又能是别的哪里呢?

  这本书,是被一个人刻意来读的呢,还是偶尔得到?如果是刻意研读,那么,就不能不怀疑那个人的刻意性了。而是否每一个读这本书的人,都将成为我的怀疑对象呢?那样,我不就太显神经质了吗?可是,我不相信世间万事万物的遇,都是偶然的。我相信命运里的定数。我不是无缘无故地怀疑李林的,同样,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地在李林那里遇到了这两本书的。它们,肯定潜藏着某种运数,那运数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等着我的破译。

  我被某种兴奋熬昏了头。我瞪着眼等着天亮。而天亮时,我却因过度兴奋而至疲劳,以至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醒来时,我知已错过了李林出发的时间。我打李林的手机,永远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靠在床边发呆发愣的时候,依稀记得梦中的一些情景,好像是在我住院的病房,出出进进的都是护士那虚虚渺渺的身影,一些红外线的光,照着她们手里争来抢去的什么东西……

  那极像是我以前曾见过的一个情景。或许,当时当地,我沉在自己的病痛里,并没把那一切当作一回事,所以,它们才那么虚虚渺渺地透着一种不真实。可是,我的目光一下子就停在了那个小伙子空着的床位上……

  那个小伙子?那个提前出院的小伙子!

  那两本书,不就是他遗在床铺底下的吗?李林不就是从那两个收拾病床的小护士手里拿走的那两本书吗?

  我约了乔,我们在医院的大门口集合。

  乔说:“你瞧你这急风急火的,怎么啦?”

  我说:“你还记得我住院时同病房的一个小伙子吗?”

  乔说:“你住院,我们只是去看你,你又没有让我们记那小伙子!那小伙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

  乔说:“唐,你别一惊一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16

  我说:“我们必须要找到那个小伙子。”

  我一边走一边跟乔说了我所有的疑虑。

  乔说:“这也并不能就肯定是他。”

  我说:“无论是不是他,我都要找到他。先找到这个人再说吧!”

  我以为找到那个小伙子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只消查一下病人的病历档案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可是,按照病历档案上的地址去找,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那个病历档案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和乔陷在死胡同里。

  一个人,他不可能像水蒸气那般来无踪去无影吧?他就真的是水蒸气,那也总有个挥发散去消失的场吧?

  我不知在诺大的北京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我一直期待着李林能有电话给我。虽然我不知李林能否反馈给我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我还是给李林关着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短信上留言说:那个整天愤愤不平提前出院的跟我同屋住着的小伙子,你的病人,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请速跟我联系。

  然后,我跟乔还有刘枊,我们三个,心情沮丧地在大街上闲逛。我们的心中万分的落寞。后来,我们终于发现是大街上人丁稀少。连长安街都是空空荡荡的。往日的像河水一样密集的车流仿佛一夜间突然都消失了。天安门广场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空旷。

  在王府井那条繁华的步行街上,除了几个附近住着的居民在打羽毛球,再无人踪。倒是步行街两旁伫立着的那些雕塑,仿佛这寂寞之中的一点生气。

  这里每年都要搞好几次雕塑展,平常没有时间来看,即使有时间来看也是人挨人人挤人的,哪有这一刻的这般清爽。我说:“咱们看看雕塑吧。”

  刘柳说:“你还挺有闲心,我可看不下去。”

  乔说:“死抠案子不一定就能把案子破了,有的时候,破案的灵感全来自不着边际的外部!对了,唐,你记得吗,我们过去看过的美国的一部侦探小说,好像那个侦探就是在看画展的时候,从一幅画锁定了要找的罪犯的!没准呀……?”

  我说:“去吧去吧,你别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儿。那是小说,是文学作品,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巧事美事等着……”

  我想说哪有那么多的巧事美事等着我们,而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无意间瞟到了那个雕塑:上帝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创意呢!

  我愕在那里。乔和刘柳不知我看到了什么,他们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女人的裸体,在女人的身体上插满了刀具。也就是说,女人的身体是用刀具插成的。我注意的不是那满身的刀具,而是插在肺部的那四把刀!唯有那四把刀的刀柄上涂了红色,象征血迹。

  我们不约而同地奔过去,看到雕塑的底座上注着雕塑的标题是:热爱生命。作者姓名:王国庆。

  我不知为什么死活认定了这个叫王国庆的跟那个消失了的小伙子就是同一个人。

  第二天,我们找到雕塑展办公室,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后来传达室的老头告诉我们,他们办公室的一个人家里有人得了非典,就把他们全都隔离了。

  我们想从雕塑展办公室得到王国庆的个人信息的希望就这样落空了。

  乔说:“上次咱们在医院查到了那个小伙子叫苏十一,这次这个叫王国庆,我看,肯定又是一个假的不存在的人!咱们还是……”

  我打断了乔的话,我说:“乔,你不觉得这两个名字之间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吗?其实即使一个撒谎的人,他撒谎也找他熟悉的东西做参照。苏十一和王国庆之间,不是存着某种心理的暗示吗?叫十一和国庆的,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习惯,一定是在十月一日国庆节这天出生的。而为什么叫苏十一和王国庆呢?能不能这样猜想,苏可能是他母亲的姓,而王可能是他父姓。国庆或十一,要不就是他爸爸的名字,要不就是他妈妈的名字,但绝不会是他本人的。这样,我们把所有叫国庆的人都查一遍,然后重点找出家里有苏姓的。如此,我就不相信找不到这个人!”

  我们从市局户籍管理处的微机里竟然调出了上千名的叫王国庆的。然而,在这上千名叫王国庆的人中,配偶有苏姓的却是少而又少了,这样,我们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这个王国庆。

  户籍档案上显示,户主 王国庆 1949年10月1日出生……

  之妻 苏言, 1951年7月7日出生……

  之子 王尛 1976年7月28日出生……

  而王国庆已于2000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

  按照户籍上的地址,我们找到了王国庆的家。这是一片老楼区,楼里的老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如今住着的许多人都是在附近做生意的外地人。当我们还没走近楼道就闻到了一股奇臭味,刘柳说像猫死了发出的腐烂臭味。乔说,猫她姥姥腐烂了也没这么臭。我对这味道却有一种不祥的判断,我说,这更像是人死了发出的腐烂的臭味。刘柳张大了嘴不敢说话了,乔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我们已经站到了王国庆家的门口。那道门紧闭着,其实不用敲我也知里边没有活人。因为当我站在那个门口的时候,我已知那奇臭正是这间屋子发出来的。刘柳不敢近前,她躲在楼道的一角开始呕吐,我也想呕吐,可是它们淤积在我的身体里不肯出来。我让乔迅速通知法医和技术员来出现场。

  那个现场是我当刑警以来所没有见过的,屋子的过道里躺着一具女尸,尸体的周围满布着蛆蛹的壳,屋子里还在爬动着的是第三代蛆了!法医用手一捧一捧捧开那些蛆时,我无法再看那具尸体,那是王国庆的妻子王尛的妈妈苏言的尸体。

  我在屋子里寻找我想找的东西。我想,那间充满了各种刀具的屋子一定就是王尛的了。

  那些刀具闪闪发亮。它们,就像是从世界的各个角落被一个人招集到这间屋子里集会似的,它们的精细和漂亮也是我前所未见的。可是我没有心情欣赏,我想找到沾有血腥的那几把……

  这时乔走到了我的身后,乔说:“唐,法医在死者的背后发现了一把刀……”

  我说:“那就对了!”

  乔说:“唐,你什么意思?”

  我说:“当时,我看到那个雕塑的肺部有四把刀我一直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四把刀存有某种暗示的话,我们只知有三把刀跟三个凶杀案有关,而那一把,是否预示着还有一个现场我们不得而知。现在,这里,就是我们不知的那一个现场。”

  “你是说,王尛,他,他杀了他的亲生母亲?他疯了?”

  “对。是他杀了他母亲。也许是他失手。比如因为什么事跟他的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失控状态下,他失手将他的母亲刺死了!我甚至想,他并没有有意去刺他的母亲,可能他在激愤中在他的母亲背后顺手甩出了一把刀子,那把刀子应该扎在门上或是墙上,可是没想到恰好就扎进了他母亲的背部,背部的肺动脉……”

  “如果真如你所推断的,那么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用假名字住院了!”

  “乔,重要的不仅仅是这一点,我在想,一个人在极度的恐惧中也会高烧不退的。那么,他守着他的母亲的尸体,在极度的害怕和恐惧中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刀子扎在肺部人就死了,他其实并不知他得了肺炎,他去医院看病是不想就这么死掉。医生让他住院,他没来得及多想就用了他母亲的姓和他父亲的生日做他的假名字。他住院期间一定是一直想弄明白这个问题,他买有关的书籍研究,他向医生们探讨,可是没想到他的高烧一直不退……或许,后来,对呼吸内科的主任李林,他即恨他解释不了他的疑难,又恨他治不好他的病。甚至在潜意识里,他想做一些类似的实验,以证明他的母亲的死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你是说,姚尧她们,都死于他的这样一场实验?”乔不解地问。

  “如果起初的一起是实验,那么后来,就是一场场嫁祸了!”

  “嫁祸李林?”

  “为什么不呢?那是一种精心的嫁祸,这种嫁祸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他只要了解了李林的活动规律和作息时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实现。我们不正是在他的暗示里开始去怀疑李林的吗?”

  “可是,他没有想过,我们找到了李林,他的马脚离我们不更近了吗?”

  “再狡猾的犯罪分子,他能想到第一步第二步甚至第三步,可他往往忽略掉最不起眼的一些小细节,比如遗在病床下边的那两本书,比如他选用的那些假名字给我们留下的线索,比如那个雕塑,多好的题目啊,热爱生命。那也是他在不经意中留给我们的踪迹!”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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