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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大吃一惊-第31部分

小说: 大吃一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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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我妈看到我不但不思悔改,还明目张胆地大量地往家里买刀具,她蓄积在心里的多年的怒火来了一个总暴发,她不但把我的刀子扔得满世界都是,还扇我耳光,并且歇思底里地跟我吼什么,如果我还要在家里继续待下去,就必须把所有的刀子扔了,如果,我要刀子,那么她就跟我一刀两断,断绝母子关系,让我滾出家门,从此永远不要再回去……”

  我说:“老人吗,生完气就过去了,你还真犟着不回家?”

  他说:“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我住院都是用的化名,就是不想让她找到我……”

  我的内心,再一次被一种莫明的兴奋激荡着,我不知,是不是所有的犯罪者都如我这般的好运?就像一个手气好的简直挡不住的人,摸一轮是好牌,再摸一轮还是好牌,摸到最后,那牌竟好得不能再好!也像一个中了头彩、又中了头彩的人,你怎么才能掩饰住你内心的惊喜和激动呢?我的全身产生了一种颤栗,我的手不能自持地微微地抖着。我控制着自己的内心,好像很为他着想地说:“要不这样吧,我那儿还另有一套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没住的地方,就暂时住那儿,等老人消了气,你再回去……?”

  我知道王尛他不可能拒绝我的安排,除此,对于他,还有好过这样的安排吗?

  我把王尛安顿到了我跟前妻曾经生活过的那栋房子。我让他安心在那儿住着,我说我会帮他买他雕塑需用的所有刀具。他可以一直住到完成了他的雕塑作品。

  王尛:“一定是我前世修行的好,要不,怎会碰到你这么好的人!”

  我对他微微一笑。

  他不知我笑里的含意。我也不可能告诉他我不是好人。所谓的好人和坏人,实在是人对人的太相对的一种认识。

  他哪里知道,我在他跟我谈他的身世他的收藏刀具的那个嗜好和被他妈妈棒散了的雕塑时,我的大脑就像一台进入自动修正程序的电脑,它快速地修正着原计划中有欠缺不完美或是不明了的那些部分。

  当我独自一人行走在城市的春夜里时,我真不知是该感谢上帝还是苍天!王尛,他简直就是上帝或是苍天赐给我的。我想,人类的思想如果是流水,那么,它沿着一段沟渠向前流,它明了它身在的沟渠,但不一定明了那未经的。未经之途是我们不好预想也无法把握的,即使预想,你也真得不能企望它们能与你预想的完全相吻合。遇到沟壑,水毫无选择,水必然的纵身跌进去,水在跌入深渊的过程里慢慢地蓄积自己,直到满溢,它才有继续向前流动的资本。思想的流程更是险象环生,它其实也像水一样,无法规避即成的流程,但它可以在蓄积里进行新的调整。调整之后,我已确知我的思想一路乘风破浪正驶向彩虹的高处……

  有一首歌里唱道:我相信在彩虹的高处,有某一个地方,蓝鸟愉悦翱翔,鸟儿们穿越彩虹高处,可是为何,独独我不能……?

  我羡慕穿越了彩虹高处的那些飞鸟,我一直就梦想能做那样的一只飞鸟。我为何不能做到?我能。我似乎已经隐约看见了自己那对待飞的翅膀……

  我耐心地等着唐出院。这期间,我常去看王尛,给他送去必须的生活用品,并跟他一起制作那尊题为“珍惜生命”的雕塑。我在跟王尛一起动手制作那尊雕像的时候,心里边平静极了,我甚至忘记了我是谁?在干什么?我是多么愿意跟一个完全不知我底细,又对我心怀感激和信任的人永远不存戒备地待下去,一直待到人生的尽头……

  可是,我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底细这两个字眼的刺激。

  底细,就像一池清水的下边藏着的污迹,一旦生成,你就很难把它们清除干净。

  生活中,它等同于我们通常所说的短处。因为,如果你没有短处,一生都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也就无所谓底细不底细了。可是,任何一个人,无论你多么的圣贤,你都不可能清白透底没有污点。一旦有了污点,哪怕一丁丁点,它也足以污染你的一生。因为那污染是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的,就像你在餐桌上吃饭,菜汤溅到了你的身上,是你自己不小心把菜汤溅到身上的?还是其它原因?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洁白的衣服被那油渍所浸,你用什么清洁剂也不可能让那一块洁白如初。你可以扔掉那衣服,可是,你无法扔掉的是衣服被污的那一份懊恼和气极败坏。而正巧就有一个人看到了你发生的那一切,世界之大,能看见你把衣服弄脏了的人不多。那是你的机缘还是你衣服的机缘?你扔掉了衣服,可你无法扔掉那双曾盯视着你发生那一切时的一双目光。

  还有一种情况,你没有扔掉那件衣服,你遮遮掩掩地穿着它。一个人,他从你的遮遮掩掩里猜测你怀疑你,因为他的眼睛仿佛有某种透视的功能,他能隔着许多的东西透视到你内部的那点污迹。这个人,比那个直接看见了你的人更令人厌恶。

  唐就是我憎恶的这一种人。我知道,其实即使没有唐这样的人,即使没有人看见你也没有人怀疑你,无论你把那件衣服扔了还是穿着抑或是藏起来了,你都确知你曾经把你一件洁白的衣服弄脏了。你自始至终都不会再从那种闹心里解脱出来。

  没有人想故意把衣服涂抹脏。脏了这件事的发生情形有很多种,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造成的,都不能再挽救衣服被污的事实。

  衣服的被涂抹只是我的一个借口,我想说的其实是生命的被涂抹。生命的被涂抹比衣服的被涂抹要悲哀得多。我是无数次在心里假设生命也如一件衣服那样该多好啊,污了可以再换新的。生命,对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

  我知道我没有机会重新来……

  后来,我一直嘲笑自己,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可伤情的?

  4

  好在唐出院了。我知道唐破不了案那份心痛远超过他身体的病痛。对于唐,找不到隐在背后的我,他怎么可能在医院里住得安心呢?

  唐让我再一次找回了伤情前的那个自己。我又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跟踪和等待。

  我发现,唐有时也跟那些警察一样脱不了俗,我看着他跟那个叫乔的搭档在胡同里一会分一会合地转游的时候,心里不免生出一些嘲讽。那时候,我的心里是平衡的,因为我可以端着一杯浓浓的咖啡,在暗黑处,高高的,远远的,像看一部冗长的、毫无情节进展的、乏味至极的电影那样,看着那两个警察苦苦地对我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搜寻。而我呢,仿佛是那个放电影的人,我掌控着电影的长短和情节的进展。当然,我有时也像一个摄像师,不厌其烦地拍摄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身边周围发生的一切也不时会扑入我的摄像镜头里,有时,我也无法预知每天会发生什么情况,但,我的内心没有一天不蠢蠢欲动着,像波平浪静的大海,表面看似平静,它的内里可能正蕴积着更巨大的冲动。

  那个叫姚尧的女孩子的出现就像是平静的海面上陡然刮起的一阵狂急的颶风,颶风不但卷走了我心中仅存的那点平衡,也一下子搅乱了我一向以为很周正的计划,同时,还颠覆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理智和冷静。

  唐和姚尧一起出现在胡同里的时候,就像有人强行往我的眼睛里灌眼药水,由于用力猛,那眼药水便沿着我的鼻腔一直流到嗓子眼儿,我被那眼药水的苦所呛,苦浸透到心里,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无法正常的呼吸。

  可能是爱情和婚姻留在我心中的惨痛太痛,当我看到姚尧跟唐走进了那个小院,我就恨不得把什么都统统撕毁。我必须要亲手毁掉唐的爱……

  毁掉唐的爱,就是毁掉唐的幸福。我不能忍受唐幸福。

  姚尧的老上厕所让我已知了姚尧身体的秘密。那个时期,我听说市内出现了一个男扮女装潜进女厕所骚扰女性的变态狂,在警方没有抓到那个人之前,我打定主意混淆一下警方的视线,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唐将生不如死。

  没有人能阻止我这么干下去。我将在唐的生不如死里把玩我在这场较量中获取的胜利者的快感。

  接下来的关键就是等待时机。而其实我在做出决定和付诸实施之间只有一个短暂的间隔。我不知唐跟姚尧间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之间就像风云的一种变幻,令人捉摸不透。可是,我没想我竟无意中捉到了那个女孩子单独一个人行走的机会。

  她是来找唐的。她在唐的门口停了一会,敲门,没人应。她就向着最东边走,然后,她反复地漫步在她跟唐先前那许多个夜晚曾经的路上……

  需要说明的是,我没有像那个变态狂一样先潜入女厕所,变态狂是针对不确定的对象,而我是有确定目标,我只能等着我的目标先进入,我还不能即刻就跟入,我必须还得待机,因为我不知那里边是否还有第三人。即使没有第三人,我随后的跟进也有一个时间的把握,早了,她还没蹲下,晚了人家站起来了,或是我正进入的时候有人迎面或是背我而行,都可能使我的这一次谋刺泡汤。我其实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把握。我的冒险系数远大于那个变态狂。我一直拿不定主意我是不是真要冒这百分之一的险?

  她竟然一边走,一边埋头不知在给什么人发短信!可是,当我看到她竟鬼使神差般步进厕所的一刹那,我就像临战前服用了兴奋剂的运动员,一下子就进入了最佳的实战状态。而且

  那一时刻,我知道了什么叫胆大妄为!我认定那是我得以动手的唯一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握住了那仅有的百分之一!

  可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慌乱,是乱七八糟的那种慌乱。我骑着车子逃离那个现场的时候,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视着我,我的背火辣辣的痛。

  我把车子扔到了一个街角,然后,我步行去了星巴克咖啡馆。我要了一杯当日咖啡走上二楼,坐在了临窗的那个位置。这是唐喜欢坐的地方,也是我喜欢坐的地方,我最初跟踪唐的那些日子,就是看着唐一离开,我便踱进来,在唐的余温还没散尽的椅子里坐上一会,感受唐坐在这里的温度和思想。我一直想弄明白唐是怎样的一个人?唐在想什么?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

  事实上,我从来就没弄懂唐,也不可能弄懂,除非我能进入唐的内心,而一个人是不可能进入另一个人的内心的。

  人的内心,一定像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黑井里盛着不同颜色的水,水有深有浅,水里肯定也有许多我们见所未见的生物,它们先知先觉,遥感着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和死是一张牌的两面,它们操控翻那张牌的节奏。我们都想抓到它,然后控制它,控制了它就是控制了我们自己。可是,那深井中的每一滴水中都住着万千的生物,那里没有供我们可借的光,我们无法在暗黑里加以辨别,哪一只手是我们的主宰?

  钟声一声一声浑厚地穿透玻璃和音乐传进来。那是教堂的钟声。我不知那钟声为何在我的心底一下又一下地下沉着,然后,像盛满了水的巨大的水桶,桶里装着我的主宰,忽悠一下,又一下,好像即刻就要把我心里的那个主宰提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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