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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大吃一惊-第6部分

小说: 大吃一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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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事实?那就是,凶手,他,他不是我和乔以及我们开会时所确定的:作案的凶手他应该是个男性。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说,那是一个女凶手?这是我的意识里第一次这么大胆地跳跃出来的想法,这想法令我浑身冷颤……

  而我的理智告诉我,切不能按照臆想行事。我开始从姚尧的死出发,寻找与姚尧的死相关的线索。如此,逊当然是我首要怀疑的对象。

  而当我去找逊的时候,姚尧的养母告诉我,姚尧遇害的那天晚上,逊就失踪了。

  9

  逊为什么就失踪了呢?逊的失踪是偶然呢还是必然?我不能设想逊将姚尧杀害的那个过程。逊干嘛要杀害姚尧呢?由爱生恨?那恨不足以杀害至亲啊!“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那种毁灭和自毁吗?他作案的刀具呢?它们,难道也和逊一起消失了吗?那么,它们曾经的痕迹是否也一并都能消失得了呢?可是,逊有那么专业吗?逊懂得将那种锐利刺入肺动脉造成人的窒息而无力呼救和反抗的凶残和歹毒吗?那得具备怎样的一种冰冷和一种恶到极至的老谋深算啊!细较起来,逊就显得稚气和情绪化且全无成府了。我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诗人顾城在新西兰的一个小岛上斫妻自缢的惨剧。

  记得他在“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那首诗中写道,“我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我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一片天空/一片属于天空的羽毛和树叶/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最后,在纸角上/我还想画下自己/画下一个树熊/他坐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坐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发愣/他没有家/没有一颗留在远处的心/他只有很多很多/浆果一样的梦/和很大很大的眼睛”,完全是孩子的思维和幻想,那种纯洁稚嫩的温情,触动着每一个易感的心灵。

  早年, 我最喜欢顾城的那首“来临”:

    请打开窗子,抚摸飘舞的秋风    夏日像一杯浓茶,此时已澄清    再没有噩梦,没有蜷缩的影子    我的呼吸是云朵,愿望是歌声

    请打开窗子,我就会来临    你的黑头发在飘,后面是晴空    响亮的屋顶,柔弱的旗子和人    它们细小地走动着,没有扬起灰尘

    我已经来临,再不用苦苦等待    只要合上眼睛,就能找到嘴唇    曾有一只船,从沙滩飘向陡壁    阳光像木桨样倾斜,浸在清凉的梦中

    呵,没有万王之王,万灵之灵    你是我的爱人,我不灭的生命    我要在你的血液里,诉说遥远的一切    人间是园林,覆盖着回忆之声

  它述说了一个纯净美好同时被爱神赐福的“人间园林”,飘溢着永恒的爱和宁静的空气。可有谁预料日后,它们竟成为覆盖于诗人和爱人身上的深黑的棺木……

  没有人能说得清,这个世界到底还将发生多少的出人意料和突如其来。

  无数的人和事,被无数的新的人和事所覆盖。覆盖有时不留痕迹。一场远在伊拉克的战争会将全世界人的目光从一个人一件事的身上迅速移开,一个人的死,和一场战争中丧生的人来比,变得微不足道。那个伊拉克儿童挂在脸上的泪滴像汪洋中的巨涛,澎湃着所有善良和爱好和平人的心。可是,姚尧的死,一遍又一遍刷新着闯到我心页上的纷飞和喧哗,什么也不能阻碍我将寻找凶手这件事停下来。

  4月1日,愚人节。香港影星张国荣坠楼自杀了。这个日子离姚尧的被害相隔了许多天,我找遍了逊可能藏匿的所有地方,包括精神病院和收容所。这个时期,满世界又都被对张国荣的一片哀悼所覆盖,而又有多少人把他们的心留给他们自己或是他们可纪念的人呢?人的心变得日渐枯萎和孤独,许许多多的人莫名地随着张国荣的纵身一跳而跳,我也不知那纵身一跳的身影里是不是有逊?

  我在有限的几次辨认里,没有看见我要寻找的逊。

  乔和刘柳时常会在黄昏时分到我的小院坐一坐。我们三个,相对而坐,默默地不说一句话。每回,我都看见刘柳的眼眸中满含泪花儿。刘柳已经正式分配到了我们警队,她本来可以在队上当内勤,可是,她硬是要求留下来继续未完成的案子的侦破,我知,她一定是为了姚尧。

  每回看到刘柳我都想哭。刘柳让我无法不想姚尧,我又看见了先前,在我的那间小屋里,姚尧转过头来复又露出她那一副不驯的神情盯着我说,“我觉得先死的肯定是我……”

  多么宿命的一句话啊。而这样的宿命在它发生之前又有几人能解呢?我后悔我的愚钝,我后悔我不能做到先知。

  那天,送走了乔和刘柳,我走进了临街的老家肉饼店。在那里,我意外地遇到了李林。我看着李林,想起了姚尧被害的那天在巷子里与李林的遇;想起了先于姚尧离开公厕的那个令我充满疑虑的背影;还有他的那双内科医生的手,它让我想起在那个深黑的夜晚,我的眼前浮现的与一双内科医生的手有关的那些散碎的意象:那双手拿着一张又一张肺上有阴影的X光片不停地翻换着……

  所有的光片不知在什么时候像秋天的叶子一样脱落了,剩下肺上的那片片阴影像树干醒目地凸显在我的眼前……

  这些意象,它们在当时和现在,暗示给我什么?

  “嗨,唐,你在这儿愣什么神儿。”李林狠狠地捶了我一拳,才把深陷在重重疑云中的我捶醒过来。我一定是极不自然地冲李林咧嘴笑了笑,因为李林见我冲他一笑,不由得向后面退了一步。他说:“你笑得怎么那么难看,不会是“非典”了吧?”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从李林嘴里听到“非典”这个词。我说:“什么典不典的?”他说:“我请你吧,一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李林跟我都聊了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的脑子里满布着李林在那个连环杀人案中作案的全部可能性。李林住在医院的新知楼,几个案子现场都是以李林所在的医院为中心向四面辐射的,发案地均在这个圆周之内。它说明什么?是凑巧的吗?它是否说明李林可以随时随地作案,然后,随时随地地撤离,又不会过多地引起别人的怀疑?李林是呼吸内科医生,他太懂得肺在人体中的功能和作用,他深谙肺动脉的准确位置和肺动脉被深刺之后的重症反应。几个案子,无一不透着案犯极具专业的作案手法,三个案子,应该是同一个具有专业水平的人所为,李林太符合条件了。只是,李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的动机何在?

  10

  我开始跟踪李林。

  我发现李林下班后并没有回他的新知楼,他在医院北面的那个胡同里还有一处平房,有点像我住的那个院子,独门独院。

  我记得H省的那宗悬而未破的系列杀人碎尸案,犯罪嫌疑人的目标均为20岁左右女性,奸杀后碎尸,然后分散抛尸。所抛地点大多选在城市的外环路上。刑侦技术专家们经对所抛尸体的查验,发现,犯罪嫌疑人对尸体的肢解和切割极其专业,那应该是一个外科手术专家的杰作。五省市联席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对犯罪嫌疑人有一个达成共识的分析:犯罪嫌疑人应该是一个专业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即使没有独门独院也一定是单身一人独居一室,因为肢解尸体是一定要有一个独立封闭的场地的……

  可是,往往是特别有条件的案子却成悬案。

  我在远远的一个角落里躲着,那个角落刚好即可以隐藏我自己,又可以观察到那个院落的一切动静。我不能确知我对李林的跟踪对案子的侦破是否有帮助。困为对李林的怀疑也全都是一种直觉和猜想。虽然我深知,直觉的东西有时特别害人。可是,我不会放弃任何捕捉的信息。那信息,就像猫闻到了老鼠身上的气味……

  刘柳?刘柳怎么会出现在李林的屋门口呢?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没等我回过味来,李林已经跑出来迎接刘柳了。我像被钉子钉在了那个角落里,一动都不能动。

  难道是乔和刘柳也发现了李林有疑点?乔这是放“线”钓鱼?可,这四外周,却并无乔的影子啊!

  我是多么替刘柳担心啊。

  我在那个大门口徘徊复徘徊,我想拍门把刘柳叫出来。几次举手又几次将手放下。我不能……我的心里乱得一塌糊涂,刘柳是我的视线里的一场节外生枝,我不知该怎样将这突生的旁枝剪除,而又不使这旁枝受到丝毫伤害。

  我又踱到了原来的那个角落里。心情沮丧地倦缩着,目光迟缓而呆滞。我想不明白刘柳为什么会到李林这儿。我想刘柳她一会就出来的。我等到刘柳出来再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迟。可是,刘柳她一直没有出来……

  夜里下起了雨,雨丝一点一点沁凉地浸透肌骨,我感到了只有在冬天才能感受到的那种彻底的寒凉。

  这一夜,我甚至忘了姚尧,忘了自己因何到了这里。我满心的期望就是等待刘柳的出来。

  我是那么的在乎她!这种在乎就是在这一夜的雨的浸泽中以及这漫漫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等待中生出来的。

  姚尧说:“奇怪,你怎么会选我?你一开始选的不是刘柳吗!”

  “牛柳?我说你说的是铁板牛柳吗?那不是一道菜吗?我怎么要一道……”

  我曾经是那么漫不经心地把刘柳比成“牛柳”,我当时如此地忽略她,简直一点也没有怜惜和疼爱的心。然而,现在的这一刻,它们像一捧盐被抛撒在旧日的创口上,那是一种莫名的疼痛啊。

  我更怕刘柳身陷某种险境。

  天亮了。雨停了。

  先是刘柳走出了那个红漆的大门,然后,是李林。

  我看着他们一起走过了我。

  我在那个角落里沮丧极了。其实,我才像他们的一场节外生枝。

  我先找到了乔。乔说:“你搞什么鬼呀,一脸的青紫。”我跟乔要了一大杯茶灌下肚,身子才渐渐有了暖和气儿。

  我说:“乔,我找你有事。”

  乔说:“天大的事也得先把衣服换了呵。你夜里干嘛去了?把自己浇成这样!别忘了你那只破肺可还没好利索呢。”

  我换了乔全套的行头。身子才彻底地感到了舒爽。

  乔很郑重地坐到我的面前,我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了。我单刀直入地问乔:“你跟刘柳没什么吧?”

  乔说:“唐,你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我和刘柳能有什么,刘柳,人家有男朋友。”

  我一听,一下子就从床上跳起来。我说:“乔,你知道那男的他是谁吗?”

  乔说:“人家女孩子的事我怎么好多打听呢。”

  我说:“乔,我真希望刘柳跟的是你而不是李林。”

  乔说:“李林?哪个李林?是不是给你看病的那个李医生?要真是人家,那得说刘柳这个小丫头还挺有眼力的。人家李林长得多帅呀,一笑,像发仔呗?”

  我干咳了一嗓子,我说:“他妈的,乔,我也有同感。”

  “ 可是呀,乔,假如李林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这回轮到乔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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