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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龙女新篇-第11部分

小说: 龙女新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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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他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些接受新式教育的人,不都是不相信这些的吗?空气十分纯净,闻不出一丝蛇妖的气息,也许我的嗅觉在变成人的那一刻已经退化了。 

只有一个行动维艰的老者看守着雷峰塔,我们敲了许久门,他才一瘸一拐地走来应门。 

打开门后,他看了我们一眼,沙哑着嗓子说:“你们来了?” 

我们一起点头。 

他向后退了一步,“那就进来吧!” 

我与章正秋对视一眼,他知道我们会来吗? 

他蹒跚地向着塔侧的一个小屋走去,边走边说:“去登塔吧!” 

章正秋笑道:“真是一个奇怪的老头。” 

我笑笑不语。 
…janeadam 

回复'39':每登上一层台阶都感觉到塔身的震动,这样败旧的一座塔居然还耸立不倒,真是个奇迹。 

终于登上最高一层,太阳已经隐没不见,那一日惊鸿一瞥的阳光似乎就是为了让我最后看一眼雷峰夕照。 

青山白头,只为了一夕飞雪,这千年多的时光,却无法使我老去分毫。面前是熟悉的湖光山色,我曾与柳毅泛舟湖上,现在他又在何处? 

一只飞鸿在雪上落了一下,立刻又展翅飞起,不知去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记东西。 

伫立不动,听见寒风呼啸而过,章正秋说:“到底是不是你杀了阮织云。” 

此时他站在我的身后,我凭栏而立,我感觉到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他会不会将我推下塔去呢?那一刻,我居然产生了这种想法。 

我回过头,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爱上了这双眼睛。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能够一直看到我的心底。可是他看不到我的心底,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普通人,我不同,我已经活了千年多了。 

我微微一笑,正想开口。塔却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远处传来几声炮声,他脸色发白,回首张望,塔身震动地更加厉害,我无法立足,几乎翻过栏杆跌了出去,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我们两个抱做一团,滚在地上。 

几秒钟后,剧烈震动的塔终于“轰”地一声向下坍塌,他紧紧地抱着我,任凭砖石砸在自己的身上。我努力从他的肩头探出头去,不远处是支持塔身的中轴圆木,虽然那木头也已经朽坏,却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我立刻推着他向那方向滚去,塔终于完全塌了下来,我们却滚到那圆木之旁,被圆木支持住的一个小空间,容纳了我们两人的身体,虽然无法出去,却总算避免了被砖石砸死之讹。 

他额上流出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我脸上。这地方几乎不能容我们转动身体,只能安静地倦伏。 

我说:“雷峰塔倒了。” 

他苦笑:“我们运气很好。” 

我微微一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 

他叹了口气:“很难说,也许大家会因为白蛇的传说而不愿清理雷峰塔的废墟。如果这样,我们支持不过七天。希望七天之内,会有人来救我们。” 

我默然,我不同,不要说是七天,就算是七十天,七百天我也不会死。可是他会死,没有水的情况下,他只能活七天。 

我紧紧地抱着他,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他真地不同了,千年前,他的身体是冰冷的,龙是水族,生来冷血,体温又怎么可能高呢? 

我说:“不用怕,那个老头,他知道我们在里面。” 

他苦笑了笑,默然不语。 

我们安静地等待着人们的救助,然而并没有人来。枪炮声稀稀落落地响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孙传芳的军队进了杭州城,雷峰塔却刚巧倒塌,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个个自危,坊间传说也许这个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我不饿,但大概三四天后,他却已经无法支持,我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会死吗?他会死在我的身边吗? 

我笑问:“你吃不吃人肉?” 

他没有回答,他已经无力回答,我说:“你吃我的肉吧!这样你就能活得长一些。” 
…janeadam 

回复'40':他不语,我把肩头凑到他的嘴边:“要不你就喝我的血吧!我的血也许比一般的人血更有营养。”营养这个词是我新学的,大概是这么用的。 

他微微侧了侧头,用虚弱地声音问我:“为什么你没有事?为什么我已经奄奄一息,你却还和几天前一样?你不用吃喝也能活下去吗?” 

当然,我在古墓中住了千年,不吃不喝,不也一样活下来了吗?可是你却不会明白,我不是白蛇,我曾经是一条白龙。 

有人翻石的声音传来,我精神一振,推了推他:“有救了。” 

他全无反应,头无力地垂着,他死了吗?不,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心还在跳动。 

终于有一丝光线传来,我拼命大声叫:“救命啊!救救我们。” 

我听见清理废墟的工人之间的对话:“天啊!这下面居然有人。” 

“不会是白娘子吧!” 

“你发什么疯,白娘子还要人救吗?” 

“怎么知道?这雷峰塔下压的不是白蛇又会是谁呢?” 

章正秋没有死,但他被关进医院的时候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我不同,我活蹦乱跳,医生检查了我以后露出惊异不安的神情,他当然会惊异,我是一个不死的人,只是被困在塔下几天,又能奈我何? 

章正秋的伤不重,在调养了几日后,也恢复了元气。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去了千年前的旧居,那湖畔的小屋如今已经成了楼外楼酒楼,以西楼宋嫂鱼闻名天下。 

我去吃了一顿宋嫂鱼,到了嘴里只觉得酸酸的,酸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章正秋的病有了起色,他却不急着回上海,每日在病房中发呆,现在的杭州是个乱世,人人都往上海跑,只有他对于外面的事情一丝一毫都不放在心上。 

他不放在心上,我也更不会放在心上,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我的了,我觉得我只是一个意外的介入者,我的时代早已经死去了。 

他可以行动后,忽然说要去江边。我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终于要绝断了。他和千年前不同,千年前的他,不会象现在这样优柔寡断。 

江边很荒芜,更加没有人烟。 

虽然下了雪,但江水可没有结冰,深深黑黑的,我的叔父还在这江的深处吗? 

他说:“我那次问你的问题,你可想明白答案了?” 

我微微一笑:“你自己可想明白了?” 

他淡淡地说:“我想明白了,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回头看着他,“其实你早就知道答案,阮姐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是我将她推下去的。” 

我终于明白阮织云为什么在最后的一刻将我推开,宁愿自己坠下楼去,因为活着的那个永远是在下风,而死的人却占着上风,又有谁能与死去的人相比呢? 

他默然注视着我:“可是她告诉我的并不是这个,她告诉我你不是人,我本来不相信,如今我终于相信了。” 

“你相信了?” 

“难道你是人吗?如果你是人,为什么被困在塔下的时候,你完全没有事?” 

我忍不住大笑,这真是挺滑稽的事情,我还清楚地记得柳毅对我说的话,他说:你到底是什么妖孽呢?你对我说你已经是一个人了,可是这个世上有不会变老的人吗?你到底是什么妖孽? 

我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呢? 

“你猜得不错,我确实不是人,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我故意眨了眨眼睛。 

我指了指雷峰塔的方向:“我是一个蛇精啊!也许就是那条被压在雷峰塔下的蛇精。” 

他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慢慢地退后两步,我绝望地看着他后退,虽然是两步的距离,却如同天涯般遥远。如今我总该明白了,他虽然长着一张相同的脸,可早已经不是那条紫色的龙。 
…janeadam 

回复'41':我曾经以为命运会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其实命运什么都没有给我。 

他的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他的口袋里藏着什么。我跨前一步:“你别后退,我虽然是蛇精,可不会害你。” 

他又后退了两步,右手终于伸出来,原来他带了一把枪,他用枪指着我:“你别再前进了,别再过来,否则,我会杀死你。” 

“你会杀死我?是因为我把阮织云推下了楼,还是因为我是蛇精呢?” 

他一下茫然,为了什么?“当然是两者都有,也许……”也许会有别的原因吧? 
也许那就是他再次降生的宿命吧?! 

他没有说,他不明白,他虽然在我指引下一点一点地写下了龙女的故事,可是他不明白他自己曾经是那条紫色的龙。 

我仍然向前跨了一步,“你真会杀我吗?不会吧?” 

他咬着牙:“别再向前了,我会开枪的,我真地会开枪的。” 

那就开吧!我继续向前逼近,他向后退,一直退到一棵树前,退无可退,可是我还在向前逼近。他的手开始颤抖,我知道他要忍不住了,他现在是一个普通的人,普通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他不再是龙族,只有龙族才有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气度。 

夕阳如血,大江奔腾,玉露凋伤枫树林,这凄然,古今皆同。 

又向前跨了最后一步,枪声响起时,天地咸惊。我凝住不动,他的手仍然向前举着,枪口冒出一缕青烟。我略垂了垂头,看见胸前白色旗袍上的一朵血花。 

这一枪应该是正好穿过了我的心口,我感觉到心底的凉意,却不觉得疼,鲜血迫不及待地涌出,随着鲜血的流离,生命也在慢慢地离开我的身体。 

我会死吗?我不是长生不死的吗? 

忽听远处万马奔腾之声,我们一声悚然回首,江潮来了,一线潮水势不可挡,我已经有千年没有见到这种盛景了。 

我回首一笑:“你还记得吗?很久很久以前,你对我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为了一个命运而活,现在我终于相信了。等了千年,原来我等的还是这一天。” 

他惊疑地看着我,我向着江边走去,潮水越来越近,叔父在潮底吗?当我跃向江潮时,听见身后的叫声:“那迦!” 

他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我不是什么龙雪晨,我是那迦。 

回首间,他孑然一身立在江侧,夕阳如血,大江奔腾,玉露凋伤枫树林,这凄然,古今皆同。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janeadam 

回复'42':八 

一九四五年,章正秋从上海提篮桥监狱刑满释放,他是因为谋杀罪而被控入狱的。 

在狱中的二十年光阴,他已经迅速衰老,虽然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却如同六七十岁的老者。 

一九三一年,日本人的炮火使他的一只右手残废,如今这手虽然还存在,却不能使力,终日颤抖不停。 

他搭乘电车到了大马路,街上的报童一边跑一边叫着当日的新闻,他听到了日本人投降的消息,不过这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二十年前,他活跃在上海滩的时候,日本人还不象后来那么猖獗。 

到底是二十年时光了。 

在经过八仙坊的时候,他看到房屋出租的消息,他是急需租房的,因为二十年的时光,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那家人出租是亭子间的最顶层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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