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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恐怖马戏团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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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辆车上有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身边坐着一位扮演英帝国化身的女郎。马车装
饰得十分华丽,线脚处还镶着金叶,后面大多数的马车都是如此。拉车的马都异常
强健,有的是两匹拉一车,但大部分是四马一车。队伍中包括装有动物的笼子、花
车和许多漂亮的马车。每两辆中间走着颇具异国风情的动物,或是作某种滑稽表演
的小丑。这里的免费演出似乎远远比马戏团的表演更精彩。最后是乔治勋爵的专车,
金碧辉煌,仿佛要举行加冕典礼似的。不过,说最后还为时尚早,因为真正最后到
达的是一辆透明的玻璃马车,车里有灿烂夺目的皇家御用珠宝,看来是仿制品。

    桑格粗鲁地向我打招呼,问我住得是否满意。他说:“你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马戏团来了个新人,乐队这些日子总有点不和谐。乐队
从来没有指挥,我看该找个指挥,让他们合作得好一点!”

    我对他改进乐队的做法表示赞同,哪知这又不得体了。他不悦地咕哝了一声:
“哼,干你要干的事去吧,我得忙去了!”

    我决定观看第一场表演,以把前一天晚上没看到的补回来,但同时又想留点神。
我得告诉读者,下半场表演比上半场更精彩。就像桑格后来所说的,这是一场马戏,
以独幕剧的形式上演,剧名为《迪克。特平去约克》。所有演员都参与扮演角色,
驯马师饰迪克。特平,宾波饰他的滑稽朋友。特平骑着一匹漂亮的黑马绕场疾驰,
竭力把各种马戏技巧都运用到自己的表演中来。由于马鞍被盗,所以他只得骑在光
马背上从伦敦赶到约克。因为没钱,他只能纵马从收费口的上方跃过去!挡住他的
是一辆真马车,最后他不但跃了过去,还成功地躲过一名刽子手的追捕。

    节目如此精彩,直到最后许多马匹都出来绕场致意时,我才注意到桑格说的那
位乐队指挥不仅已经到了,而且立即投入了工作。他又瘦又高,留着讨厌的黑色小
胡子。他有力地挥舞着指挥棒,说实话,乐队在他的指挥下效果似乎好了许多。

    宾波为我们准备好了烤奶酪和面包片,照他的话说,这也算是一顿饭了。他是
个聪明伶俐的家伙,我们相处得相当不错。现在他又该穿上那五颜六色的小丑服,
准备下半场的演出了。趁他用氧化锌涂白面孔、用壶底灰抹黑眉毛的时候,我在驻
地徘徊,以期找到线索和破案的灵感。

    在下半场演出的过程中,我多半时间在搜寻可疑线索,却一无所获,因此我决
定还是进场再看看演出。迪克。特平的精彩表演已经过半了,我坐在后排的一个座
位上边看边想。突然,乐队一次意想不到的改变节拍将我从沉思中唤醒。原先配合
特平马戏表演的《快乐的英格兰》乐章冷不防变成了刺耳的行军曲,简直把我的耳
膜都要震破了。

    还有更让人吃惊的呢。一股湍急的水流突然冲下帐篷,长驱直人,仿佛是从天
而降的暴雨。观众们这下子可吓坏了。

    迪克。特平从黑马贝思的背上跳下,大声喊道:“女士们,先生们,不要慌。
这只是在演戏!”然而,这自然不是戏。

    我冲出帐篷,发现帐篷四壁的帆布虽然被水湿透了,但却呈现出奇怪的焦黑状。
有许多顽童提着水桶,举着消防水泵,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盛水工具。

    原来,这里的大火和大水相隔不到一分钟。有人放火烧帐篷,另外有人组织了
一支名副其实的少年消防队。想到这里,我环顾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却
发现小丑宾波的身影在几辆马车后一晃就不见了。我叫道:“宾波,宾波!”

    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立刻就在我身边出现了,身上穿的是那套特平剧中滑稽
角色的表演服。我说:“宾波,说老实话,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纵火犯呢。”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我,医生,但我还不太明白这几分钟里发生的事。”

    我告诉他,我看见一个穿着他杂色小丑服的人影一晃而“过。他说道:”一定
是有人想让你认为我是纵火犯。我得去马车那儿看看我的戏服是不是还在。“

    等我们俩赶到一看,宾波漂亮的小丑服还挂在原处。他说:“一定是哪个无赖
拿去用了一会儿。”

    我答道:“不是这件。那家伙在泥水里跑,肯定会把小丑服弄脏的。我们要找
的是另一件,与这件一模一样的另一件。”

    宾波干脆地说:“我只有这一件,是乔治勋爵本人送给我的。他还说世上再没
有第二件这样的戏服了。”

    这表明马戏团不仅有敌人,还有少年卫士,他们的消失和出现一样迅速。我把
这事告诉了桑格,可他却急不可耐地要回到他的大篷车,举行记者招待会解释关于
火灾的事。

    当晚我躺在床上,难以人睡,烦乱的脑子里似乎有一千种想法。那些少年消防
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又跑到哪儿去了?谁放的火?为什么有人想要嫁祸宾波?为
什么乐队突然奏起不同的节拍?最要紧的是,我该不该和歇洛克。福尔摩斯联络呢?
自与他分手后,确实发生了不少事。终于睡意上来了,可没过多久,就被宾波的四
处忙乱给吵醒了。他正在为第二天一早去坎伯利做准备。

    一到这个繁荣的小镇,我不禁怀疑这个地方是否有足够的观众来坐满桑格的帐
篷。但这位老板告诉我:“我们在这儿的生意一向很好。耶特利和克劳索恩等附近
的几个村庄都会有人来观看,还有居住在不远处的农场主也会把工人带来以示犒劳。”

    可是游行过后,桑格又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挥着又一张密码般的恐吓信,其风
格与我们先前看到的两张完全一样。

    有翅膀的坠地。飞不起来了。还不快滚!

    我发了份电报给在贝克街的福尔摩斯,大致内容是大火被及时扑灭,以及我自
以为能够破译刚刚收到的这封恐吓信。

    他回了份电报:“我很忙。尽你所能。祝好。福尔摩斯。”

    我觉得“翅膀”暗示着“飞”,“飞起来”令我想起在空中摇荡的高架。这些
措辞启发我联想到音乐民谣《勇敢的空中飞人》。

    当我往帐篷里窥视时,发现宾波仍穿着游行时的服装,正从高架上下来。于是,
我小心谨慎地考虑下一步行动。我向他招招手,而他却消失在化妆间的帘子后面,
怎么也追不上。然而,几分钟后我回到我俩共住的大篷车,正看见他在脱小丑服和
卸妆。我径直向他问道:“刚才在帐篷里我看见你爬下高架时,你干吗躲着我?”

    他茫然地望着我,由于脸上涂着白色的氧化锌,要作出这种表情并不难。“华
生先生,我刚刚游行回来,没去过帐篷附近。你随便去问谁吧。一直都有人看到我。”

    我决定冒险向宾波吐露恐吓信的秘密以及对高架事故的担心。他一边把脸盆里
的水往脸上泼,用毛巾擦去漂白剂,一边说:“如果我们向任何人发过警告而又检
查设备的话,今晚事故就不会发生了,你也就没机会查出真凶了。其实,你可以将
事故推迟到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不过,我倒有一个办法,既不会打草惊蛇,也不
会造成危险。”他确实聪明,我很高兴向他说了这事。他说道:“可以警告空中飞
人注意安全,并要他们绝对保密。他们没必要为此冒生命危险。准备一张网,只在
表演这个节目时使用。尽管他们常吹嘘可以不用网来作保障,我相信他们这次会同
意的。”

    我沉吟片刻。“不把这事告诉他们,而在临表演前张好同难道不更好吗?”

    他摇摇头。“如果他们掉进网时姿势不对,后果会和直接摔在地上一样严重。
但如果他们有准备的话,那就会万无一失了。”

    这主意不错,我决定一试。但怎样做才能不打草惊蛇呢?我问宾波,马戏团里
是否有空中飞人表演用的拉网之类的东西。他说有一个,曾经在上一季的飞人表演
中用过。“它放在进口附近的那辆绿色的道具搬运车里。”

    不过,知道东西在哪儿是一码事,想办法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派上用场又是
另外一码事了。但最后,我和宾波终于商定了一个方案。

    小丑向我解释怎样拉网,“先固定四根短柱,每个角上一个,再用拉索把整张
网拉紧。几个熟练的人三十秒钟就可以完事。我们可以先把它藏在观众的位子底下,
到时候再打开。我认识几个靠得住的帐篷手,这事可以让他们干。你只要给他们发
信号就行了。”

    当然,我觉得有义务把此事告诉桑格。这位勋爵开始有点犹豫,后来也渐渐觉
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他说:“华生,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会妥善行事,除了几
个可靠的工人外,保证没人知道。”

    当天晚上,当卷毛狗在台上疯狂地蹦跳完回到后台,领班立即宣布空中飞人表
演开始。他刚说出“不用拉网!”就被栅栏边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打断了。那人
神情苦恼,坚持道:“不行,这种表演没网可不行。兄弟们,拉网!”这时,乐队
指挥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认真轻敲指挥棒,乐队奏起了快节奏的伴奏曲。正如宾
波所说的,半分多钟网就拉开了。这时乔治勋爵出来了,戴着大礼帽,拄着手杖,
同突然冒出来的这些人指手画脚地争辩着。不过,很快他就耸耸肩,示意领班继续
演出。这位马戏明星重新又报了一次幕,这次当然没说不拉网。

    飞人们快速爬上高架,轻松自如地表演起那些常规动作。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
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表现出很大的惊奇,但还是平静下来了。然后,当那位驯马师飞
人从一个高架飞往另一高架时,由于手抓的力量过大,横木塌了下来。我当然知道
他不会为此而惊慌失措,可是观众们却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许多人甚至被下坠的飞
人吓得站了起来。当他稳稳地落进网中,翻了一个筋斗,观众更是喘着粗气,不过
这回是放松的气息了。

    演出完毕,一大群记者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要采访桑格,而他却对刚才的事应付
得异常轻松自如。“几个星期来,我一直恳请万巴德飞人兄弟使用拉网。不过,正
如你们看到的,今晚是地方当局使我幸运地免除了承担事故的责任。我们避免了一
场悲剧。这次事故是由于设备被人蓄意破坏而引起的,但万巴德已经向我保证,这
类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因为他今后会在每次演出前亲自检查。所以,今后我们不
会再用拉网了,除非地方当局坚持要我们这么做。”

    一名咄咄逼人的记者说:“乔治勋爵,关于你刚才所说的情况,我已问过市政
厅和警察局,我敢说地方当局没有介入此事。他们从来没有对危险的空中飞人表演
作出过任何地方性的规定!”

    桑格根本不理睬他。“先生们,我还要准备下一场的演出呢。所以,对不起了
……相信我。”他目光冷峻,仿佛在考虑自己的正事。

    桑格请我去他的大篷车,用银壶为我沏茶,瓷杯上还画有直立的狮子。“华生
医生,我得祝贺你,你的推断和你的朋友歇洛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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