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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伊拉克,在死神脚下挣钱-第24部分

小说: 伊拉克,在死神脚下挣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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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刘磊也赶来了,态度强硬,迅速和他吵了起来。这个家伙拿出了《小兵张嘎》里胖翻译的劲头:“你们把垃圾扔在我门口,我喝几瓶臭啤酒还给钱?”
  没等刘磊和我回敬他,英国绅士ROB抓住了他:“你不付钱别想走。”说着一推一搡,就把他扔在地上。这小子骂骂咧咧,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可能是英国绅士ROB长得比较和善的缘故,这个厚脸皮在被他教训了两天之后又来了。这次我们干脆不准他拿酒。可是看不住,一转身他就偷偷拿了。
  于是我转身找了G…MAN,告诉他,那个小子是伊拉克警察,喝酒不给钱,你帮我把他轰出去,顺带帮我把以前的钱要回来!
  G…MAN最讨厌的就是喝酒不给钱:我他妈这么猛的人都老实给钱,你个小破警察神气什么!他晃悠着就站起来走过去,边走边问我,这小子喝了多少?
  “大概三四十罐酒。”我实在记不清了,这大概就是G…MAN他们一天的量。
  G…MAN走上前去,半生不熟地冒出一句阿拉伯话和他问好,“塞拉马里空!”说完把他抱住,大大咧咧地问道:“你是伊拉克警察吗?”
  那小子看过来一个美国壮汉,当时就愣住了,一听问话,马上就条件反射说了实话:“不是啊。”G…MAN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早知道如此,和你小子废什么话,便拎小鸡一样拎住他,“你喝酒不给钱吗?赶紧付钱!”
  假警察痛苦地掏遍了周身口袋,搜出3000个第纳尔,对我赔笑道,“剩下的下次付给你……”
  我知道他没钱,厌恶地挥挥手。G…MAN一瞪眼,把他赶走了,从此他就再没有来餐厅过。后来阿木迪告诉我,这个家伙叫加法,真实身份是警察的天敌——小偷。不久后,这个家伙偷了巴哈的摩托车,被奥马抓住了,狠狠打了一顿。再后来,就天天看见他拄着个拐杖从我们门前慢慢走过——右腿被枪打断了,大概这辈子是不能再吃阿里巴巴这碗饭了。


我眼里的外国人 5。小费风波


  阿木迪是史密尔的外孙,江森的儿子,才14岁,经常来跟我玩,打听一些国外的新鲜事。我每次调侃说他爸爸是阿里巴巴,因为给阿木迪买的东西特贵。他也不为他爸爸辩护,从这一点上,我看出他正直的一面,所以我邀请他来帮我。在伊拉克人中,找一个正直能干的服务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阿木迪虽小,但在很多方面都比大人做得要好很多。
  有一天夜里,正是忙碌的时候,我坐在厨房里等厨师做菜,阿木迪抹着眼泪进来了,塞给我一张单,哭着说,“这是我今天的最后一张单。他们说伊拉克人不好,这个单我不做了,我要回家。”
  我一听着急了,这个点正忙,“你小子可不能跑,你还有小费没拿呢!”
  “不要了,不要了!”阿木迪边哭边跑了出去。
  我正在纳闷,门外大厅里一个就餐的美国女人进来了,看见我就问:“小家伙阿木迪呢?”我说他哭了啊,怎么回事?
  美国女人吃了一惊,“啊,他哭了?”然后迅速追了出去,把阿木迪找了回来,死乞白赖地安慰他。阿木迪只是哭,就是不说话,一会儿趁大家没看住他又跑回家里去了。
  这下让那个美国女人很被动,临走她掏出了20美金的小费,一定要我转交阿木迪。第二天阿木迪来上班,我给他,他死活不要。临到中午营业,那个美国女人和她的同伴又来了,我过去把20美金还给她,告诉她,阿木迪说你侮辱了伊拉克人,你的钱他不要。真正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听说这个女人和她丈夫保尔都特别喜欢阿木迪,想把他带到美国去念书,他们经常用各种诱惑劝说阿木迪,或许这次过分了点。
  还有一次,麻烦也是因阿木迪而起的。那次来了4个美国公司的人,喝醉了开始打打闹闹,一把抓住阿木迪,指着我问他:“我给你的小费,你是不是给了Nicky?”
  阿木迪很护着我,说了句“没有”,扭头跑掉了。那4个家伙以为是小阿木迪怕我,顿时有了除暴安良的心思,一下围上来把我挤在中间。我当时正拿着一把生锈的破菜刀在裁纸。一个老美不乐意了,一把抢过我的小刀,抓起我的手,用小刀扎在我的手心上,大声质问:“你为什么拿阿木迪的小费?”
  4个家伙都喝了酒,我哪里受过这种欺负,当时又急又痛,眼泪都快下来了,一再告诉他们,我没有拿小家伙的钱。这时候,旁边的人也开始围上来,把他们拉开。我低头一看,手心被这4个家伙扎出了血。心里一阵委屈,躲在厨房,哭了出来。
  没多久,刘磊下来,看见我眼睛红红的,问清了事情的原委,拉上我和阿木迪就去找那4个家伙算账。4个家伙这会儿大概清醒了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刀扎我的家伙掏出了50美金要塞给阿木迪。阿木迪一甩手走了。他又把钱塞给我,我也没有要。刘磊拍拍我的肩膀,看着他们:“你们打伤了人,不是赔钱就可以解决的!”
  4个家伙讪讪地笑着,一边说明天带我上医院云云之类敷衍的话,结账跑了。第二天,他们并没有来。


我眼里的外国人 6。英国绅士和意大利小气鬼


  我曾经接到的最大宗小费,来自英国绅士劳伦斯。他来自英国驻伊机关。一个寂静的夏日午后,他一身西装整齐地来我们餐厅,说要包场预订了一个60人的派对,10美金一人,60人包场,酒水另计。从营业额上来讲,这样的一场包餐最多做到1000美金,而当时正逢我们生意红火,做散客接纳反而可以做到近2000美金——考虑到派对的广告效应,我们还是同意了。
  下午进餐时,劳伦斯叫来了两个美女雇员,搬了张桌子坐在大门口,守着花名册开始,签一个名,收10块钱。不到7点,人就来齐了,60多个穿戴整齐的英国人斯文地吃着饭。等吃得差不多了,劳伦斯端着一杯红酒上了桌子,兴致高昂地开始发表演说,谢谢这个谢谢那个,谢谢餐厅主人提供的良好服务,谢谢厨师做的中国美味……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英国绅士的彬彬有礼,说一句话,要敬三次酒。
  临走,劳伦斯非常满意地把我拉到一边,塞给了我200美金小费。我捏着200美金,边上奥马和祖拜的眼睛里都放出了绿光,我笑着抽出100留给厨房,剩下的,奥马50,祖拜40,阿木迪10块,分了个干净。
  有了这次经验,奥马开始热切地盼望老外再开派对——终于在一个月之后盼来了一个意大利军官。这个家伙领子上缀着两颗金星,长得矮矮肥肥,有点像墨索里尼。在奥马期盼的眼光中,他走进了院门,找到我,说他今晚有个非常重要的宴会,要和他们的美国英国盟友开派对。
  这个家伙拿了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抬头问我,能否包场?我看他的点菜标准,估计这小子不会太大方,就婉转地提出,我们可以为你划出专区。这个矮胖子不甘心,继续问,可以自带酒水吗?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一下就凉了——想想派对的广告效应,还是OK吧!
  到了晚上,呼啦啦来了50多人。奥马惦记着独吞小费,把阿木迪赶到一边接待散客,自己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跑前跑后。那个意大利胖子军官则点头哈腰地给他们的美英盟友倒酒。
  这样折腾到夜里11点,宾主尽欢。意大利人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把账目结了。此时,奥马不失时机地搓着手站到了他面前——这个意大利人也意识到,要付小费了。
  这个胖子哈哈一笑,拍拍奥马说:“谢谢你,明天我会送给你一件礼物,让你有个惊喜!”
  奥马一分小费没捞着,看着阿木迪接散客反而收入了几十个美金,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第二天的“惊喜”上。
  到了第二天,这个意大利人还真来了,掏出一张帕瓦罗蒂的CD塞给了奥马。奥马看着这个玩意儿,脸色就变了,看着CD封面上写满了意大利鬼画符,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也许这上面全是帕瓦罗蒂、多明戈等大腕签名,好价钱呢!
  这时候,那个意大利军官看着奥马困惑的眼神,得意地笑了,用浓重的意大利口音英语告诉奥马:“这上面写的是我们意大利驻伊军队的全体军官签名。我不能给你颁发勋章,这个签名CD代表着我们全体意大利驻军对你的感谢……”
  奥马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意大利人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走出院门,愤怒的奥马就把这写满意大利军官签名、代表着荣誉的珍贵的CD给掰断了。


我眼里的外国人 7。借酒浇愁


  10月14日爆炸案发生后,我们的生意转入低潮。我每天无事可做,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每个周一的上午,都会有一个美国老头晃晃悠悠地来喝酒。我很怀疑这个老哥们儿是从头天夜里就开始通宵喝酒的,否则很难解释为什么每次来都是醉醺醺的。
  这个老头每次一进院子,看见我原地打转,就满嘴酒气地和我拥抱,然后醉醺醺地安慰我:“别想太多了!”
  这个老家伙在美国某个公司任职,周一是他的例休,每次来都喝得醉醺醺,还非常热情好客地请我和厨师一起陪他喝,我常常不忍拒绝他这种好意。有一次,傍晚时分,这个老哥喝高了,肚子也饿了,叫了一盘春卷,吃了没两口,看见我们的厨师在一旁的桌子上玩笔记本电脑(生意清淡,厨师也开始打游戏了),兴致勃勃地端了春卷上来非要请厨师的客。厨师天天炸春卷,早就不厌其烦了,这会儿不好拒绝,只好说了几声“Thank you”,把盘子撂在一边继续玩游戏。这个老哥看厨师不吃,以为是没调料不够味,又晃晃悠悠地端了一碗酱油过来,走到近前,一个趔趄,全洒在了笔记本上。
  这下搞得老头十分惭愧,连连表示要赔偿。我们一再重申没事没事,他也就当没事了。不过从这件事情之后,他也再没来过。想来多半是回国了——不知在美国,他是否还能找到一间固定的酒馆每逢周一前去买醉呢?
  绿区是整个巴格达最大、环境最好也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战争后期,常有美军士兵被换防进来轮休,甚至来治疗战争心理疾病。我曾经遇见过两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士兵,穿着少见的数码沙漠迷彩,跑来喝酒。他们是从绿区之外来的,一看见冰柜里如此之多的啤酒,大为兴奋,吊儿郎当地哼着军歌,从桌边扭着屁股去冰柜拿酒,一次一瓶,一口咬开瓶盖,然后又一口把瓶盖咬成半月形,塞进瓶子,看着它缓缓沉下,然后欢呼一声,扭着屁股又回到桌前。就这样,一次一种,整整喝了一天,把我们冰柜里的啤酒尝了个遍。
  到了下午,这两个哥们大概是喝高了,非常兴奋地跑去尿了尿,然后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开始表演空翻。二楼的女孩子看得稀奇,发出了热烈的赞叹。两个兵抬头一看,如沐春风,表演得更加卖力。
  另外还有一次,来了三男一女4个兵。这几个家伙晚上才来,喝了没几杯,领头的家伙就拉住我,指着旁边的女兵问我,楼上的房间是否能借他一间,他已经3个月没有“SEX”了。我看着他苦恼得快要抓狂的脸,同情地告诉他,哥们,我们楼上的房间没有门锁,玻璃窗巨大,实在不适合你干那个事……
  这个兵非常遗憾地喝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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