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引+1番外 作者:叶嘉(杀手,神医,晋江2012.06.15完结)-第4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应了一声便帮着将饭菜酒水收拾起来,和赵菲刁洛一起回了赵家。
******************************************************
将白术与参香打发回房休息之后,赵菲去赵老爷房中瞧他睡得正安稳,便带上门走了出来。
夜色已晚,赵宅的仆人大多已经歇下了,四下一片安静。走过庭院,风声沙沙,赵菲停下脚步坐在有些凉的栏杆上瞧着大红的灯笼发愣。
没过一会儿,身后有人为她披上一件披风,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偏首笑得煞是好看:“飞飞,你是不是很难过?”
赵菲垂下眼帘,淡淡地说道:“会啊,只是他们总是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何苦拉着他们陪我受罪……”
下人就是下人,何必如此宽厚。刁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也明白这话不能在赵菲面前提,他忽然想起什么不禁嗤嗤笑了起来。
赵菲不解地看着刁洛。
刁洛笑得眉眼弯弯,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样岂不是更妙,日后只剩下你我两人了。”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清香,也许是药香也许是花香,刁洛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只是歪着头看着赵菲,气氛平和静谧。
赵菲淡淡地笑了笑,转过头仰起脸看着院中的蔷薇架,没有言语。
刁洛眼神微微黯然,愣愣地看着女子的面容,半晌才认真地说道:“飞飞,你这段时间背负得太多了,何必如此呢?这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看开点岂不是更好?”
赵菲明白他的意思,半晌才笑了笑,说道:“刁洛,你说要想开些,可是你瞧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瞧着别人一个个地离开。”邱先生已经离去,白术与参香已经成亲,然后是……
“来来去去,何必太在意。”刁洛静静地说道。
“可是,刁洛,若是来来去去都不在意的话,你为何在这里,我又为何在这里,白术与人参香又何须陪我在这村子中受苦。”赵菲说道。
刁洛轻蹙眉头,半晌才叹道:“你说得也是,只是有些事情是你无法改变的,为何不看淡点?”
这话原是她曾经的想法,只是如今她无法再这么想。赵菲自嘲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刁洛如湖水般温柔的眼眸,认真地说道:“你说的我何曾不懂,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能够看得开,不过是离去罢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爹从小就说——爱得深了,便是生死也难以隔开他与娘,所以不用太过伤悲。”赵菲垂下眼,平静地说道。
刁洛听着心中一紧,生死么?若是死了,如何去爱?!他的脸色不由发白,想起了那些永难忘却的痛苦记忆,不由伸手紧紧地攥住赵菲的手,那温度让他有了些许安心。活着就好!
赵菲并没有理睬他,径自说道:“我曾经以为那是真的,可是后来我明白了,若是爹不伤心,那么为何会一个人在书房落泪,他只是……不想我悲伤罢了。”
“阴阳两隔,永难相见,多少的遗憾再也无法弥补,多少的喜悦他也不知道了。”赵菲平静地笑了笑:“更何况,当你剩下的只有那么多的时候,失去一丝一毫都能令人崩溃。”
第57章 情何以堪
赵菲神色平静地看着大红的灯笼在风中投下长长的影子,摇摇晃晃,明明暗暗。夜风掠过院落,什么也没有带走,反而留下了一院子幽幽的清香。
此处位于南疆与中土交界之处,山峦众多,山清水秀,四周多的是草木繁花,常年的香味沁人心脾,着实是个安然度日的好地方。
只希望,身边的人能够一直都在吧……
赵菲的神情太过淡然,让刁洛心中莫名有些慌乱,他紧紧地攥着赵菲的手,无数话语涌上心头却什么也无法说出。
能说什么呢?言语是如此的苍白无力,飞飞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她也会倦,而他似乎只能在一旁等候着她的停歇。
刁洛望着赵菲良久,最后垂下睫毛闭上眼睛将头抵在赵菲的肩膀上,低柔的声音中带着百般难辨的情感:“无妨,飞飞,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永远,是什么……
赵菲略带迷茫地笑了笑,素净的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冷意:“刁洛,人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浮生红尘,疲倦不堪,有什么能够留到最后呢?
赵菲素来冷淡,清醒地瞧着世间事,为人处事自有自己的方式,也正是如此,江湖人传言她性情古怪。
只是,再冷淡的人也有浓烈的情感,当第一次遭遇爱恋时候,她也曾放纵自己沉沦于情愫中。只是没想到,正情深义厚之际,恍若惊天之雷一般,无数风雨呼啸而入,两人相依的情景,曲家乍亡的惊慌,逃难的艰辛,这些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那一场爱恋,随着曲家一起湮灭,随着那场劫难一起让她痛入心扉。被恋人伤害的痛与亡家之痛跗骨相依,就像那血肉连在一起,让她无法去回忆。
对于曾经的爱恋,她不悔,只是……只是心有余悸了。
她性情清冷,但是情感并非比别人少一分,平生第一次爱恋落得当日的境地,让人情何以堪!
随后逃难来到南会镇,遇上了真诚老实的李昭,原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背弃她的,只是……他没有变心,却因为利益背叛了她。世间诱惑那么多,有几人能够坚持到最后,这是多么令人寒心的事实呵。
第二次的情感,代价是邱先生的惨死。每一场爱情都与劫难相随而至,怎不让人心生怯意?
如今,刁洛说永远,可是一辈子那么长,爱能坚持多久,永远有多远,她已经没有了信心。到现在的境地,她已经不是承欢膝下的孩子,曲家的灭亡,邱先生的惨死,赵老爷的日渐虚弱,只余下她来支撑这个岌岌可危的家,给活着的人遮风挡雨,她无法无畏无惧地任性了。
刁洛抬起头来,望着微风中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她的神情淡然,瞧起来仿佛平静如水,可是眉宇间的沧桑已经掩盖不住。
她毕竟还是被伤到了……
刁洛握紧她那双冰凉的双手,眼中带着一丝黯然和痛惜,可是面容上却露出温柔和煦的微笑:“这次我没有骗你,骗过一次之后,代价是我无法承受的……飞飞,你可以试着歇歇,试着相信我。”
赵菲不语,她也希望能够无畏无惧地去信任,只是那段惨烈日子让她不自觉地退却了。
刁洛痴痴地看着她,神色渐渐惨淡下来。
月过中天,庭院中树影斑驳,风过庭院,花廊藤蔓上的花朵纷纷落在两人身上。赵菲漆黑的长发在月下乌压压地闪着幽光,触手之际只觉沁凉。
赵菲的容貌素净,若单论容貌只能算是姿色平平,只是胜在肤如凝脂和气质清冷,让整个人瞧上去清雅绝伦。她没有美艳的姿色,也无明丽的容貌,性情亦非活泼,可是也许正是因为她的清冷,让人觉得平和安心。
刁洛凝视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只觉待在她的身边,便能感觉拥有了所有,愿意平和地渡过百年。
心中爱恋如潮水般难以自抑,可是又觉悲凉难过。刁洛静静看着那张干净的脸,眸色渐渐变深,尘念涌入心头。他为人向来自私,歹毒刻薄,若想要一样东西就决计不会畏首畏尾,可是如今她明明在触手之际,却只能相望……
想到这里心内,刁洛心中忽然有了丝阴郁。他凝视着赵菲好一会,心中一狠,忽然大力揽过赵菲,抚开她的头发,俯身深深地吻了上去,温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
赵菲神情依旧淡然自若,可是脑中却是乱糟糟地忘了反应,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只觉恍惚。
曾经的夜里,他们在月色下深情拥吻,那时候他的视线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地意乱情迷。
开始是甜蜜情深,后来是绝望黯然,因为那时他的衣衫上已经带着脂粉味,那是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他的香味。
绝望如斯她也没有开口言明,希望给予他信任,希望那脂粉味并不代表着背叛。可是最终,事实是触目惊心的。
刁洛说那是另有隐情,他是逼不得已,只是,如果真的有爱,怎么忍心这般伤害她?
不管是多么困难的境地,只要有爱她可以无怨无悔地坚持下去,可是刁洛选择的不是共担危险,而是心伤……
又能重新拥她入怀,刁洛心中激动起来,那些心痛悲伤沉入了心底,脑子里满满地只记得现在他眼帘中的女子,乌压压沁凉的长发,还有那双清澈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睛。
已经太久没有触摸到她了,刁洛紧紧地拥着怀里的女子,痴醉的同时心底又有些焦灼。怀里的人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怔在那里。刁洛心里焦灼不安,害怕她会抗拒,见她似乎愣住更是加深了吻,唇舌交缠,气息交融。
刁洛本就擅长这些狐媚的手段,又不想让赵菲抗拒,更是温柔似水百般风情地缠着她。轻柔而魅惑地吻着她,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狐媚的眼睛中氤氲上一层水气,眼光潋滟得令赵菲恍恍惚惚地觉得他们似乎还处于一年前,那时候他深情款款,而她心底也是充满爱意的……
*********************************************************************
灯笼在风中摇晃着,那明明暗暗的光与那月光一起洒在庭院,落下树影斑驳。在无边无垠的月色间,花廊藤蔓上那粉嫩的花朵静静地绽放。
多美的夜啊……赵菲恍恍惚惚地想着,可是却又觉得这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刁洛双手紧紧地缠着赵菲,动情地深吻着她,温柔中带着一丝安慰的味道,于是愈加缠绵。怀里的身体是温热的,提醒着他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多好啊,她还活着!
正值情浓时,却不妨赵菲猛然伸手推开了刁洛,霍地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立于风中神色有些狼狈。
刁洛微微愣住,眼中波澜暗涌最后只是垂下眼,手上似乎还能感觉到上一刻肌肤接触的温度,如今却又是空虚。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赵菲站在那里心里如有百般滋味,半晌平息了心内的暗涌,她无声无息地叹了口气撇开了视线,抬步正要离开的时候,身后的人有些急切地唤道:“飞飞。”
赵菲回眸瞧去,只见刁洛露出一丝温柔得令人沉醉的笑容,他凝视着赵菲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飞飞,你太苛责自己了。没有人责怪你,因为那些从来就不是你的错。秦敛加害曲家不是你的错,邱先生的死也不是你的错。你不应该替秦敛与李昭背负着罪责,也没有人愿意看到你对这一切负罪。”
赵菲怔住,眼睛竟是微微一湿,她模糊地笑了一声,不管他的言语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他习惯于揣摩人心思,能够了解她心思的,一直都是他吧……
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呵……
凉风卷袖,赵菲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开口淡淡地说道:“我明白,如今我所想不过是走好日后的路罢了。”
刁洛正欲说话,赵菲打断他:“你不用多说,人斗不过天,也斗不过生死,我早就明白了。”
沿着花廊走回屋内,厅堂中的的烛烧了半宿,烛泪已经一层层地围着灯芯,赵菲走过去轻轻地吹灭了烛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进屋之前,她远远地望向庭院那处,皎皎月光洒在花廊的藤蔓上,而那人就坐在那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