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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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逃跑。周祖鎏和张团副跑在大队伪军之前,拚命地打他们的马。
鬼子没跑,还在拚命抵抗。这百把个鬼子更不放在骑兵们的眼里了,几百匹马如人无人之境,鬼子一个个被砍翻,终于支持不住也溃散了。
骑兵大队刚要转向西岭冲去,岭上的敌人已经冲了下来。广田骑在洋马上,率领着他那小小的马队,“喳”的一声,冲进了骑兵大队。
“喳!”另两个鬼子步兵中队从岭上冲下来,冲进了骑兵大队。
“杀―哇―啊!”林支队也从岭上冲下来助战。
巳经溃散了的那一中队鬼子又折转身来加人了战斗;周祖鎏圈回他的马,带着他的溃军也嗷嗷叫地杀回来了。
战斗越来越激烈了。骑兵大队的战士们象一群猛虎,在鬼子群中往来冲杀,马跑得还是那么快,那么灵便,但都在喷白沫了;人还是那么晓勇,那么精神,但喊声减弱了,他们现在只好把力气集中在手上,不能再叫嗓子耗费精力了;刀还那么耀眼,但都红了半截,而且有的卷了口,有的豁了牙。
大队长许哲峰纵马扬刀,左砍右劈,勇猛无比。冲杀了一阵,觉得刀有些不得劲,翻腕一看,吃了一惊,刀口已经砍成锯齿了。这时鬼子骑兵已剩下不到二十名,还在笨熊似的乱窜。许哲峰想找鬼子骑兵换刀,正要纵马冲去,一个鬼子骑兵从左前向他斜冲过来,两马相近,那鬼子刷的一刀横劈下来。许哲峰提马窜开,让过那一刀,圈转马跟那鬼子追去。那鬼子一时圈不回马来,向前瞎冲。许哲峰抽出驳壳枪照那鬼子后脑叭的一枪,那鬼子喷出一口血水,抛掉了刀,仰在马鞍上死了。许哲峰坠身拣起刀,复鞍骑正,又砍杀起来。
鬼子骑兵虽少,在广田督战下,都作“困兽之斗”,只拚不让。许哲峰又急又恼,大喊道:
“同志们!先把鬼子骑兵消灭掉!分工包打,一个班圈一个鬼子,圈住就干掉他!”
“冲啊!把鬼子骑兵圈住!别让他跑了!”骑兵们按照许哲峰的命令向鬼子骑兵包围,冲杀。
鬼子骑兵立刻就陷入了绝境。许哲峰用日语喊道:“日军士兵们!你们没有活路可走了!赶快投降!投降可以免死!”
“巴嘎!”广田发觉许哲峰是个指挥官,就睁着血红的眼,纵马舞刀,恶狠狠地猛冲过来。
“哼!”许哲峰一见广田,也怒火中烧,挥刀放马对冲过去。
许哲峰与广田两马相对,冲离五六米时,都突的停下了,枣红马和大洋马同时一声吼,同时扬了下前蹄,又同时后退了三四米,都把身子矮了下去,伸展开腰和颈,急促地喘着粗气、喷着白汁。许哲峰的脸绷得铁紧,广田的脸剧烈地颤抖,两人切齿怒目对视了一眼,都举起了刀。
“喳―!”广田一抖缰,大洋马狂吼一声,前蹄一起,后蹄一蹬,猛地跃起,窜扑过来。
许哲峰伏马不动。待大洋马窜起,欲落未落,四蹄尚未完全着地的当儿,他突一紧缰,枣红马一声吼,四足腾起,猛扑过去。
广田只见一道寒光扑面而来,他急一闪身,人让过了,就听噗的一声,大洋马的屁股挨了一刀,大洋马号叫一声,突的一撅子,把他倒撞了下去。马也倒了,广田的左腿正好压在马身下,抽动不得,刀已经抛开好远,他两手使劲抓泥,右腿拚命地踢马。
许哲峰急忙圈回马头,见两个鬼子步兵正在救广田,他降慢驰速,一旋身拾起了广田的刀,插入刀鞘,催开马刷的一刀,“啊!”救广田的一个鬼子给砍断了腰。许哲峰想再回马冲杀时,广田已被另一个鬼子救跑了。许哲峰有了两把新刀,精神倍增,又冲入鬼子群里斩杀起来。
刘杰双手端枪,信马由缰,笨手笨脚地胡闯。他看到前面有一个鬼子跪着向骑兵射击,便朝那鬼子打了一枪,巧!雨点滴在香头上,打中了,鬼子哼了一声,倒下死啦。刘杰一高兴,纵马冲到鬼子身旁,就旋身下去取枪,谁知他的手脚现在不灵活了,只抓住那死鬼子的一条腿,抖了一下就撒了手。他刚要伏鞍骑正,一个伏地射击的鬼子,猛地跃起,直奔刘杰刺来。这时,不知是那位同志马到,手起刀落,那鬼子腰一扭完了蛋。刘杰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儿。
鬼子骑兵已经被歼灭了一多半,鬼子步兵还在拚命抢救骑兵。洼地上只见刀光血影,枪炮声都稀疏了。
周祖鎏团和林支队都被八路军骑兵的神勇吓破了胆,跑得远远的,爬在洼地四周向骑兵大队胡乱地射击。这对骑兵大队很不利,马上有顽抗的鬼子,周围有伪军放冷枪,四面受敌了。这时候,东岭上的九团发起了猛烈攻击,全力支援着骑兵大队,但守在西岭上的牛子汉团拚死命地抵抗。两个战场相隔虽不到一千米,就是打不到一块儿来。
鬼子的战术又变了,叽哩哇啦地一阵叫,都爬在地上用枪刺和伏射来杀伤骑兵大队人马。战斗越打越对骑兵大队不利,他们想往岭上冲,去接应九团,广田在岭上布置了密集的火力,冲了一阵,不成;一掉马头,又向周祖鎏团冲去,伪军四面围得紧,冲了一下,也没冲出去。
许哲峰有些着急,催马跑向方炜。当他和方炜在并行慢驰时,便围上来二十多个骑兵,警戒保护。
“怎么打?老方。”许哲峰问道。
方炜抹抹汗,坚定地说:“就这么打下去,粘住敌人就是胜利!”
“我看咱们再不要冲击伪军了,冲散了伪军没有多大用处,鬼子是敌人战斗力的核心,把它弄垮了,伪军自然也就垮了。”
“说得对,哲峰,就这么干。不过,鬼子都趴在地皮上,刀砍不着他们,得想办法破破才行。”
“这我有办法。”许哲峰一抖马继,向前冲去,冲开两丈多远,他又回过身来说:“老方,你讲几句话吧,现在部队需要新的力量。”
许哲峰向前冲走了。方炜便在马上大喊道:
“同志们!后续部队马上就到了!我们要用更大的战果来迎接兄弟部队!现在集中力量打鬼子,先把鬼子打垮里坚持就是胜利!拖住敌人就是胜利!同志们,冲啊!”
“冲啊!”
“冲啊:”
已经相当疲乏的骑兵们,听了教导员的话,精神突然振奋起来,紧跟大队长,勇猛地向鬼子冲去。
许哲峰冲进敌群,一旋身,右脚挂住搭蹬,左脚勾住鞍峰,上身倒挂下来,右手扬刀,左手趁劲,枣红马猛冲直前。一个伏地射击的鬼子刚要开枪,枣红马到,许哲峰翻腕一刀,嚓!鬼子背上着了一刀,头一歪死了。许哲峰骑正了马,大喊道:
“同志们!用拖刀!扫地刀!”
骑兵们一个个金勾倒挂,扫地砍杀,杀得鬼子爬的爬,滚的滚,哇哇大叫。
刘杰也学着骑兵们的样,拖身下去,他拿的是一支步枪,乱舞一阵,什么结果也没有。他再骑正马,打枪,扣了几下,子弹没了,急得不知该怎么办。
许哲峰一见刘杰还没回去,真火了,从刀鞘里抽出一把日本刀,递给刘杰:“你快给我冲出去!向东北跑,找小朴掩护你,听到没有?你要再不回去,”举刀在刘杰面前一晃,吓唬道:“我劈了你!”说完,又纵马冲走。
刘杰愣了一阵,一扬手,扔掉了枪,又扬刀杀敌。看到前面不远有个鬼子趴在地上打枪,他急忙旋身倒挂,纵马过去,一翻腕就是一刀。当!刀砍在鬼子的头上,卡在钢盔里,刘杰猛拉刀柄,马跑得大急,扑通!摔下了马。他慌忙爬起来,还没立稳脚,那受伤的鬼子,头上带着刀,一脸血,端着枪对刘杰刺来。刘杰着了慌,连忙一闪身,鬼子刺空了一刀,晃了晃,转过身来又刺。幸好这时候小朴来找刘杰,一刀结果了那鬼子。
小朴圈转马头,责骂刘杰道:“叫你回去你不回去!马都骑不住还要当兵?一个伤鬼子对付不了还打仗?”
小朴伸手拉刘杰上马,“上来,我送你出去!”
刘杰抹抹脸上的汗水,眨眨眼,定定神,紧张得满睑通红。在小朴快要拉住他的时候,他猛一缩身,飞起右腿,照小朴的马肚上踢了一脚:“去你的!别这么瞧不起人,你也有个头一回!”
小朴的马受痛猛冲直闯,收缰不住,跑远了。
“大黑子!大黑子!”刘杰用手掌卷作话筒,喊了几声,大黑马得、得、得,跑了回来。他从死鬼子的头上拔出刀,跳上马,又扬刀参战去了。
鬼子被骑兵大队杀得七零八落。广田为了维护“皇军”的尊严,下决心要拚掉骑兵大队,要创造步兵在平坦地上歼灭骑兵的奇迹。他一面指挥着鬼子,一面催逼着伪军。伪军冲进来一些,打了几枪又向外跑,又逼进来一些又向外跑。广田非常恼怒,“巴嘎!”一声吼,用马刀劈死了几个伪军。这一来,伪军吓得都离他远远的,伪军指挥官又都混在士兵群里见不到影儿。广田气得狂吼大叫,他仿佛觉得自己是一包正在燃烧着的火药,他要烧掉一切,甚至烧掉自己。失败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但他还要拚,他把希望寄托在东洋武士和徐州的援兵上。他浑身抖得象快挨刀的鸡一样,眼红得都快要滴血了。
“巴嘎!”广田再次催马冲了进来,指挥鬼子作战。他用效忠天皇的话鼓励他的士兵,用马刀威胁他的士兵,他和他的部下都在拚死挣扎。
突然,西北方向出现了八路军的大队步兵,漫天盖地的直扫过来。
广田骑在马上,看着那急冲而来的大队八路,颤抖的手使劲握着刀柄,颤抖的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海里痛苦地闪过一个念头:“失败了,撤退吧,赶快撤退!”
然而,广田还没来得及下撤退命令,形势就迫着他撤退了,岭上的九团突破了牛子汉团的防线,伪军全线崩溃。
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九团从岭上直泻下来,象突然爆发的山洪一样,漫野直下,横扫直扑,展开暴风雨般的进攻。鬼子伪军立脚不住,纷乱西窜。广田在他部下的保护下,换乘了好马,狼狈不堪地奔入他那败退的队伍。
“冲啊!”
“冲啊!”十分疲乏的骑兵大队,连队形都没整顿一下就转入了追击。
步骑并进,猛追溃敌,枪声连天,烟尘滚滚,向西漫卷而去。
刘喜派鲍三豆子回村来办公事,他支派走了送饭队,又着手组织担架预备队,在预备队集合之前的空隙,溜到刘大娘家里说故事来了。
刘家的大厅里挤了一屋人,象听神话似的听三豆子说今天的战斗故事。
“咱们村可出了人物啦!”三豆子指手划脚地说:“大娘,你老人家福气好呀,刘杰今儿个为全村争了大光了……”三豆子有声有色地叙述他和一部分民工,怎样站在齐王祠观战,怎样借了八路的千里镜,千里镜又如何神通,从千里镜里又怎样看到骑兵大队的冲杀动作,八路如何顽强,小虎子如何勇敢,鬼子伪军如何溃逃。说得大娘笑逐颜开,说得听故事的人个个眉飞色舞。“那刘杰简直就是小罗成转世,咱们都看迷了。外村的民工都说,‘唷!那穿黑夹袄蓝夹裤骑乌骓马的毛头小伙子是哪村的?怎的这般有种?夹在八路军里,敢跟鬼子打仗?还打得这么好!'咱们村的民工就一仰脖子,一瞪眼:‘哪村的?除了咱刘家郢还能出这样的好小伙子!’”
三豆子说得听故事的人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