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祭 作者:天兰水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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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渠只能隐隐能够看见其底,阴冷的风从其中吹了上来,不时发出呜呜的响声,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个半山腰上的沟壑虽然不是很深,但其坡度却是异常的陡峭。如果就这样直直掉下去不送命也差不多了。
“拉住我的手!”双脚卡在一处较为牢固的地方,庄天宇伸出手对着正死命抓着沟边一丛杂草的凌霜喊道。
使命地握着崖边一小撮草丛,双手因为太用力指节之间已经有点发白。悬在半空中的身子丝毫着不了力,双脚在半空中挣扎着,不时踢下一小块蓬松的小碎石,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支点。感觉到身体的力量正在一点点地消失,酸痛的双手似乎已经快支持不住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头上突然传来那熟悉的声音,身子猛的一软,耳边风声骤然响起,凌霜脑子里像灌水似的一阵空白,任凭身子掉了下去。
“为什么要放弃?”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自己整个身子被一个人紧紧抱在了怀中。就在凌霜正要掉在地上的时候,庄天宇及时地抱住了她,身子却狠狠地摔在了布满碎石的陡坡上。
毫无疑义的,两人就这样直直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宽阔的肩膀死死护着凌霜那娇小的身体,在不断和地面小石块摩擦中,庄天宇尽量让自己承受更多的接触,锋利的尖角已经把他背部划出了无数道口子。他自己甚至都能感觉到鲜血与石块接触时凉凉的感觉,身子却越发冰冷起来。脑子里只有一定要保护怀中之人的执念,神志慢慢迷糊了起来。就在接近坡底的时候,急速下降的速度让他不可避免地撞上了一块迎面而来的大石,脑子只觉得轰然一声,双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
阴冷的狂风肆无忌惮地扫荡着一切,黑沉沉的乌云裹着阵阵巨大的闷雷声袭卷而来。漫天的大雨倾盆而下,洪水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咆哮着。往日的城镇已经被大水所吞没,只留下那高高的天台半隐半现的在浪花中沉浮着。天地之间全是一片汪洋,涌动的水浪打着旋儿翻滚着,一眼望去,染满眼帘的全是流动的大水,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悬空在这充斥着暴雨洪水的天地之间,庄天宇愕然不已。从张开眼睛以后看见的就是这荒凉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又无比的真实。冷冽的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豆大的雨滴毫无顾及的敲打在他的头上,一阵阵的生痛。这陌生奇异的场景让他不知到底身在何处,迷茫不已,但又不敢擅动分毫,就怕一个不小心跌了下去,那可就是死无全尸了。
这时,脚下的的洪水慢慢旋转了起来,原本存在的小旋涡就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渐渐向这边汇集。旋转的水面带起了阵阵的波纹,就像用刀片割划出了一条条的立体纹路似的。翻滚的波纹不时涌现出白色的浪花,蓝白相间的水涡就像一个巨大的雪球,越滚越大,就连在其正上方的庄天宇也感觉到了那因为高速旋转而带动空气发出的呼呼声。虽然感觉到了旋涡中心对自己越发强劲的吸力,但是他却因为另一股不知道的力量依旧没有移动分毫。
突然,一声尖锐的吼叫声毫无预兆地从旋涡中心响了起来。那震撼心灵似的声音让庄天宇全身一阵颤抖,还没有来的及回忆这仿佛很熟悉的声音从何而来,他就惊恐的发现脚下还在不断扩大的旋涡似乎有了点异常。原来越来越深的中心部分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错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升了起来。相比之下就好象整个旋涡都在向水中凹陷一般。直到水涡直至被中间涌起的水柱填平,庄天宇才敢肯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水纹荡开了它最后一圈涟漪,天地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洪水停止了它的咆哮归于平静,天边的乌云似乎也累的一般挂在天际等待着什么。狂风也停下了它的脚步静静凝听着什么,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可在这寂静的背后,他却感觉到一股不安在涌动着。
脚下的大水显然并没有真正停止它的异变,短暂的宁静之后,慢慢的,一个水泡从水底深出升了上来,啪的一声在平静的水面炸开了花。接着一个,两个……无数的水泡竞相从水底冒了上来,前仆后继的相继爆开。水面就像瞬间沸腾了似的,白色的水花一股一股涌了上来。翻滚着的水浪越来越高,就像火山爆发的岩浆似的喷出了老远。就在水浪快要接近他的脚底的时候,那声响彻心扉的怒吼又从心底涌了出来。
在动撼天地的巨大吼声中,那看似静止的乌云又害怕地翻滚起来,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搅拌着浑浊的天空,使得乍明乍暗的天际更加的昏暗不清起来。整个水面也不安了起来,浪花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动着,那极赋节奏此起彼伏的白花就像在吹奏着一曲颂歌,迎接着什么的到来。空气中弥漫一股危险的气氛,凝固的空气让庄天宇呼吸也不由急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股凝结的水柱突然从水面的浪花之中冲了出来。慌乱之余的庄天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觉眼前一个恍若熟悉的动物头像对着自己迎面冲来。在一声巨吼之后,巨大的冲力带着冰冷的洪水一下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那撕裂般的感觉让他一下狂叫了出来。
第十章 山村
“啊——”
“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看着满头大汗的庄天宇尖叫着睁开了眼睛,那原本洒脱的眼眸里尽是惶恐与不安,似乎在梦里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凌霜下意识地用沾着热水的毛巾擦了擦他布满细汗的额头,安慰着说道,那轻柔的动作就像在拭擦着自己的一件珍宝一般,让刚刚从梦中惊醒的庄天宇一阵错愕,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黄粱美梦。
发现床上人那呆滞的目光,凌霜还以为他还沉浸在她所不知的噩梦当中,不由略带担心地看着他说道:“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这是村长的家里,可以放心的。”
“是……是吗?”庄天宇破天荒的害羞起来,径直躲开了凌霜那关切的眼神,略显结巴地问到。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密了,她故作镇定地拿下了手巾,站起身转过背对着庄天宇在装着热水的盆里拧了起来,不过一张白皙的俏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恍然若失的庄天宇偷偷瞧了瞧那秀气的背影,一下又想到了梦中那奇异的场景和那最后那条长长的似乎代表着某种东西的水柱,使劲摇了摇有点发痛的脑袋,逃避似地打量起了所处的地方来。
这是一间不太大的房子,朴素的布置甚至可以称的上简陋。房屋的围墙用一种浅黄色的砖块堆砌成,一个小小的窗户开在唯一的一张土炕对面,一朵朵的乌云不时从窗外飘过,让对阴沉的天气已经烦躁到极点的庄天宇一阵皱眉。除此之外,也就一些日常用品,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哎哟。”也许是在炕上待的太久了,庄天宇正想起身活动活动,却不小心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左手还打着绷带,看来是不久前滚下山坡时受的伤。
“这里的郎……郎中说只是一点皮肉伤,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在国外长大的她显然对郎中这种职业不太熟悉,只大概了解到是本地人对医生的一种称呼,拗口得向着正看着左右微蹙眉头的庄天宇解释到。
“哦,那就好,我想出去走走。”庄天宇听见伤势并不严重,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对着凌霜说道。
“好的,我陪你出去吧。”想到他的伤也主要是因为自己才造成的,凌霜自己觉得有义务照顾他到完全康复为止,一向性格独立的她因此主动地提议道。
“哦……”庄天宇心里跳了跳,不敢再多说什么,草草应付了一句推开门走了出去。
时近傍晚,往常的晚霞早被那一片连绵的乌云所代替,阴沉的天空已经黑了大半,不少的小屋里已经亮起了油灯。这是一个平静的小山村,阡陌交错,远里尘世的喧哗,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安详。一栋栋的土房错落有致的排布在这不大的山间空地,矮矮的房屋外表都抹满了草泥,给人一种古朴的感觉。一些青苔已经爬上了墙面,微微龟裂的墙体似乎在述说着历史的变迁。在一些比较大的屋墙上,还雕刻着一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虽然从外表看不出它们到底是什么,可那种生动的感觉还是传递了当时的一些信息。
现在正是晚饭时间,每家每户都升起了袅袅轻烟。一些调皮的小孩正在泛着黑泥的小道上嬉戏玩耍着,那无忧无虑的稚嫩笑声在天边回荡着,仿佛又把人带入了那回忆的童年之中。看着陌生的两人,孩童们眨着可爱的眼睛盯了盯他们,相视一笑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玩乐了起来,只是下意识地远远避开了他们。
仔细观察了一下一些房屋的基石,庄天宇摸了摸那硬硬的墙壁。在那些隐约看见的图画旁边,还或多或少的有一些规则的符号,似乎是一种未知的语言一般,对这些图片做着诠释。
“有什么发现吗?”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个老人家,凌霜看着他东瞧瞧西瞅瞅的样子,忍不住问到。
庄天宇摇了摇头,摸着那由长方形或者正方形砖块砌成的土墙,无奈地说道:“这里的房屋构造确实比较原始,使用的还是土坯砖和草泥,而且和现在所用的工艺不同,如果没有猜测错误,这里的建筑至少也是商周时期的。但是说就这些原因,应该还够不成老头一定要来这里的吸引力吧……”
凌霜只是耸了耸肩,对于他说的这些她还有点听不懂。主修生物技术的她对于其他事物,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更别说这些东西了。
“呀,小伙子,你醒了呀。”这时,那个向导突然在不远处叫住了两人,拿着一个手电高兴地走了过来一边说道:“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村长也确实见过那次那个人,你可以再去问问。”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庄天宇闻言欣喜地说道,不过看着向导背后的包袱又略带诧异地问到:“咦?老乡,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呵呵,是呀,老伴在家里还等着呢,而且这段路我就是闭着眼睛都能认得,没有什么危险的拉。”向导爽朗地回答到,丝毫看不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他这样回去真的没有问题吗?天已经快黑了。”望着向导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手点那微弱的光亮似乎还在眼前晃动,凌霜有点担心地问到。
“没有问题的。”庄天宇淡淡一笑,对着旁边的凌霜略带深意地说道:“远方那盏等待的灯足以照亮他前方的路途,彼此的期盼成为了联系两人的绳索。如果我们能够理解他们之间的羁绊,也能安全的到达那边的尽头,那可是心的归宿。好了,我们回村长家吧,肚子也有点饿了。”
耳边还回响着庄天宇那低沉的话语,原本不羁的他却说出了一种能够直达她内心深处的话语,让毫无准备凌霜一下楞在了原地。
“理解吗?”望着那越来越阴沉的夜空,凌霜喃喃地说道……
“村长,谢谢你招待呀。这个是什么东西?”坐在村长家里那破旧的木桌上,油腻的桌面反射着墙角的灯光,印照在桌边的几人脸上,多出了一分温暖的感觉。
拿起前面盘子里放着的有点像烧饼一样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