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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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继妍吐吐舌头,又说:“可惜比我小,不然介绍给我当男朋友多好啊,挽着这样一个男朋友多满足虚荣心哪!”
“那你那个李某人怎么办?你考虑过人家的感受没有?”常继年含笑侧着脸看向她。
“嗐,这年头,一脚踏几船早就什么不是新鲜事儿了。”常继妍不以为然,大咧咧地甩甩头。
“就是,现在有点资本的女孩儿有很多都是这么干的,这位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当然要从一打男人里面挑一个最好的嫁啦。”魏炜一乘机献媚。
常继年苦笑,额头滑过一大滴隐形冷汗:“我怎么感觉,自己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脉搏了?”在场的学生都大笑起来。他用手指点一点魏炜一身边的那个男生:“黄启发,你的语音回去还是要加把劲练习,别紧张,爱biang就诶赢(爱拼就会赢)。”
“藏老西说地话系森么意希啊?”黄启发小声问魏炜一。
“阿发,你是潮州的吧?”
“系啊,你好厉害嚯,我一急不好意西梭给你听呀,你增么鸡到滴?”周围的学生都小声笑起来,黄启发的脸慢慢红透了。
“别看黄启发同学一直默默无闻的,其实他一直都很努力,我听说他为了学英语都翻烂了一本英文字典了,真不错,有穆旦的精神呢。穆旦是诗人也是个翻译家,他也是英文系毕业的,他上大学的时候背烂了好几本英文字典。真正出类拔萃的翻译家,其实都有点诗人的特质,穆旦写的诗歌是极好的。王道乾写诗非常少,可是他的诗也是极好的。大家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找些他们的诗来读一读。”常继年不动声色替黄启发瓦解了尴尬。
他想了想,又说:“你们俩关系好像还挺不错的嘛,这样吧,魏炜一,你和黄启发两个人一起做搭档练口语怎么样?”
“好呀好呀!”黄启发正求之不得,要知道,整个班上就数魏炜一的发音最标准,很多人争着要跟他搭档呢。潮州的学生都是些特别努力的学生,从那以后黄启发每天早上六点就去敲魏炜一的宿舍门,两人一起出去吃早餐然后练口语了,搞得嗜睡如命的魏炜一差点神经衰弱。
唉,干脆杀了我得了,被迫吞下了苦果,魏炜一心想,这个常继年怎么那么像绯村剑心啊,杀人之前总要长篇大论地讲道理?相比之下,魏炜一更喜欢他的妹妹,常继妍自然是没有她哥哥醒目的,可是她身上有种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活泼自在劲儿,让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放松。也真是怪,两人虽然是孪生兄妹,可是在性格气质上的差异竟然会这么大。
常继妍朝学生们挤眼睛:“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哟,瞧我哥教你们教得呕心沥血的,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辛苦的,就凭他那副脸盘儿,找哪个富婆包了没有一辆宝马开?”
“去、去、去,死丫头,人来疯,说话没个正经,吓坏我的学生。”
“真的!嘻嘻,我要长得跟你这么美丽,早叫大款给包了。可惜……老娘我命苦啊……”常继妍嬉皮笑脸地说。其实常继年气度端雅持重,实在是跟那些被人包的面首八竿子打不着。
魏炜一回到宿舍,一想起常继妍是怎么气常继年的就想笑,觉得这个姐姐真好玩儿,人又漂亮,还替自己报了“大仇”。
Home; sweet home。
一提起回家,魏炜一就头皮发麻,可是,这个星期,他必须回去,他老爸魏金水这个周末特地请了一个英语教授来指导他的专四考试。魏炜一虽然不愿意,心里也有点暖意,那臭婆娘尽管吹了这几年枕头风,可是老头子对自己还是很关心的。
魏炜一家住花园小区的第一层,有个小花园,种着鲜丽的玫瑰和月季,本来挺赏心悦目的。却见张姨平日里梳得齐齐整整的白发,今日乱蓬蓬的,还低着头在大门口哭天抹泪的,魏炜一心里了然,唉,果然这一回家就准没有好事儿发生。
“什么事儿啊,张姨?她又怎么难为你们了?”魏炜一把张姨瘦小的身子轻轻搂在怀里,柔声地问。
他那后妈,本来就是当年魏炜一母亲重病时家里请的一护工小保姆。初二的时候,魏炜一死了妈,他爸爸却把这个保姆的肚子给搞大了。这女人性格小鼻子小眼的,到底上不得场面,一朝得势,行为举止都流露出一种扶正丫头的张狂,平日里没事儿就爱坐在厅里嗑瓜子,嘴里还没个停地数落着保姆和清洁工。清洁工何姨、一个星期来一天的花匠和这个做饭的张姨,都是魏炜一死去母亲手下用的老人了。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当然恨不得远远打发走,贾雨村还发配了那沙弥呢,这个小保姆一登堂入室,更是恨不得“改朝换代”,平时没事也要鸡蛋里挑骨头,好叫这几个人自己“知难而退”离开,可是何姨和张姨舍不得她们从小带大的魏炜一,花匠舍不得他的花,竟然都委曲求全地留了下来撑到了今天。
“唉,我老太婆沦落到今日也真是‘折堕’咯,想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怎么会这么为难我们,你妈哪里给过我们一点气受?她也不看看自己算是什么东西,‘三分颜色染大红’,你爸爸当初也不知是怎么迷了心窍了,找了这么个又懒又刁钻的‘搅屎棍’,搞到现在‘家嘈屋闭’……”张姨一边说一边掉泪。
“她当然要‘染大红’的啦,她不染以后不就没机会染了嘛。张姨别哭啦,再哭就不靓女的啦。”
“阿一出去跟人学坏了,这样笑话我老太婆。”张姨嗔笑道。
“您也哭累了,就坐在这花园的小凳上歇歇吧,等我上去帮你应付‘那只嘢’吧。”
他一打开门,还没走进大厅,就听见他后母那中气十足而又尖利的骂声,真像是《金锁记》里的曹七巧在另一个时空里复活了:“今天做的饭真的是很难吃,我觉得——真——的——很!——难!——吃呀!我看张姨也真是老糊涂啦!我吃芹菜都吃出头发丝儿来啦!也不看看我现在是双身子,哼,老魏怪罪起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他那后妈坐在沙发上,双腿跷着抖得跟擂鼓似地,一边拍着桌子在骂。这女人刚来他们家当保姆的时候,人也长得甜静,长腿小蛮腰,纤小畏缩的有点楚楚可怜,算是有几分姿色的。一结婚她就生了个女儿,这刚过了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人就像一下子着色了还膨胀放大了数倍,看起来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她爱穿鲜亮刺眼的颜色,大红橘黄荧光绿孔雀蓝之类的,每日里不出家门也戴一身黄澄澄的金首饰,脸吃得横宽的,粗眉毛和眼睛都爆出来,身子是一种看起来有点坚硬的肉墩墩的肥胖,看起来竟有点横眉怒目的,有点悍厉的凶相,笑起来也还是媚媚的,可是竟有点笑里藏刀的感觉了。
“姐姐,我回来了。”魏炜一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这女人今年刚满26岁,大的女儿都已经五岁了,现在她又怀了第二胎。她出身小门小户的人家,可有野心又精于算计了,她故意把户口留在乡下不迁到城市来,是因为头胎生了女儿,想再生个儿子把持住这个家的。魏炜一也知道这女人也属于“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脸上热乎装得大方可是心里尖薄容不下人的,吃过她一回亏,魏炜一知道这个“事儿逼”是得罪不得的,所以脸上也是尽量对她亲亲热热笑嘻嘻的,免得自己惹了她,她又拿着张姨他们发泄。
那是她和魏炜一父亲刚结婚的时候,她乡下的亲戚来了,她指挥张姨给他们端茶倒水,自己翘起双腿翻着眼睛,说跟魏炜一父亲出去旅游,丢了两个手机,一共价值8000块钱:“反正当时我也没看,才八千块的东西,谁稀罕?这不,老魏又给我买了新的,最贵就是这个款了。”魏炜一在旁边听到,一直不停地在忍笑,他生母在世时说过,这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帽暴发户的行为。结果被他后母看到了他的表情,当晚就偷偷对魏炜一父亲说,魏炜一顽皮,气得她动了胎气肚子痛,他父亲用一根鸡毛掸子没头没脑把魏炜一打得满屋乱蹿鼻血直流。饶是魏炜一以后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她还没事就爱背地里在魏金水面前说魏炜一坏话,连挑事儿带拨火儿的,弄得魏金水越来越讨厌儿子,这两年他们父子的关系越来越差。
“姐姐不好生气的,气坏了小弟弟,你可怎么跟我爸交待?”魏炜一给她倒了杯蜂蜜水。
“哼!这些人,又老又懒的,早就该换了!”他后妈柳春兀自还在撅唇鼓腮的。
魏炜一想说,事情不要做得太绝,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人可都是他过世的母亲一直用下来的人,可转念一想,提起他母亲来,他过世的母亲可是又美丽又是大学老师,他后母没准会因为深深自卑而老羞成怒,可能更要变本加厉地背后折磨那几个人了。
他只能换了一种策略:“这几个人,都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现在他们也老了,手脚不免慢些,姐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计较了。”
柳春矫揉造作地哼了一声:“既然是一一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柳春很不喜欢自己的大女儿妮妮,魏炜一常常看见妮妮穿着脏衣服拖着鼻涕坐在角落里,他就常常带些零食、小玩意儿之类的给她,妮妮就像小尾巴一样黏他。前阵子,柳春却借口怀孕怕吵,把妮妮送到乡下去了。这次回到家,魏炜一见不到妮妮,有点担心柳春娘家的人重男轻女对孩子不好。
要说这个柳春,真的是又懒又刁。如果何姨半个月不来打扫,家里的蟑螂就会横行无阻,还只只肥美得赛小龙虾。跟魏金水结婚后,她一度嫌魏炜一碍事,想方设法打发他到寄宿学校去,可是魏炜一当时不肯。于是那柳春想出一个很狠的主意,魏金水总是公务繁忙不在家的,她有本事自己对着一大桌鸡鸭鱼肉,吃不完直接倒掉,只给魏炜一乘半碗饭,捞点耗油加几条青菜,把他关在自己房间里吃饭。魏金水一回家,她马上态度又完全不同了,吃饭的时候,搂着魏炜一直给他夹菜。张姨也就是因为那时常常背地里给魏炜一做好吃的,才被她视为眼中钉的。
可就在最近这几年,魏炜一感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变得很微妙,以前她对自己是对付肉中刺似地,明里高高捧着他暗里踩得他翻不了身,现在对他却是热络得不得了。魏炜一难得回家一趟,她一看见他就远远绽个笑,拉着他嘘寒问暖个没完,没事就喜欢进他的房间,扯着娇滴滴的腔调没话找话说,一坐就老半天,还老摸他的脸。魏炜一总是讪讪笑着拿开她的手,心里别扭死了也害怕死了。其实,他对女的压根没感觉,初中的时候,他就心中有数了,可是这回事儿,他一直谁也没敢告诉,连他死去的亲妈也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后来父亲告诉他原委,南莱族,是一种稀少的海上民族,在唐朝的时候就开始流入中国了。如今,在中国和海外都有不少南莱族人。为此,中国各省的南莱族人都自发编撰了族谱。
一般来说,南莱族人,分成两个等级。“黑鲛”“白鲛”和“金鲛”“银鲛”。“黑鲛”和“白鲛”为各方面条件比较普通的南莱族人,“金鲛”和“银鲛”则是外貌和智力方面比较出众的南莱族人。“黑鲛”和“金鲛”的鲨鱼形胎记在上臂,“白鲛”和“银鲛”的鲨鱼形胎记则在脚踝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