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4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突然感觉不对劲,往前探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水草河土”!
是谁?!是我们当中的?!我感觉心脏被人拧了一下,血液呼地蹿上去。
老于慢慢把头缩回来,没言语,崔哥和小川伸头往显示器上看去,我连忙盯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希望能看出来什么。
要么是这个电脑还被别人动过!要么就是他们三个人当中的一个!是谁?!
他们一齐张大了嘴,我没在谁的脸上看出异样,这时他们又都转过了脸来,往其他三个人的脸上不住地瞄来瞄去。谁也不说话了,各怀心事。
过了几秒,老于打破尴尬:“崔哥……你这电脑……都谁用过?”
“就我,你们三个,还有小蓓……再没别人啊!”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别的,崔哥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适时地盯着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个也都在打量我。我连忙说话:“看看那些登陆过的用户名,看看有没有咱们之外其他人的。”
一边说着,我居然有些心虚起来,好像这一切就是我干的似的。
老于转过身,在下拉的“用户名”一栏里一个一个核对登陆名,希望找到一个陌生的登陆名,但遗憾的是,除了我们四个及小蓓的登陆名,就是那个“水草河土”了。
没有其他人,到底能是谁?会不会……那个河坟里埋的并不是“水香”本人,“水香”并没死,是她来发帖的呢?可她又怎么进到崔哥寝室的呢?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处在朦胧的黑暗中,身边的亲哥们一个个突然让我有了距离感——在得到最终答案之前,我得自己提防着点儿,还不知道是谁,但别哪天我突然栽在谁的手里了!
想想也确实奇怪,学校这么大,得病的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我们四个的照片会上论坛,而不是其他人。我越想越觉得心里发空。
老于没再登陆,直接点进了学校论坛的一个灌水的版块。放假了,近两天的发帖数应该很少,而今天当日的只有一个。只几秒钟,蓝色的进度条打开了——一个怪异的帖子标题排在了帖子列表的最上面。
那是一长串零碎的笔画,横竖撇捺什么都有,当时我们根本顾不得看是什么意思,直接就点了进去。
又是照片!照片上是李晓冉!她翻在地上,瞪着两只大眼直朝天看,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嘴里汩汩的鲜血冒了出来,把地上散乱的头发全泡红了,我仔细一看,半截舌头藕断丝连地吊在嘴外面!
我这人见不得出血,赶忙后退几步扭过头去,老于保持住最后一丝冷静,用鼠标把照片下面的空白地方一罩——但是这次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时小川突然指着画面的一角喊道:“你看!看这!我写的!”
情 人 塔
鲁迅东路
那照片里面是我不认识的一个男的,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两手用力按在浴缸两侧,头往上撑着,双眼鼓了出来,好像想奋力挣扎出去但被人死死按在里面,喷头的水正好喷在他头上,他头发精湿,嘴角吊着一小块被水冲得发白的肉——那是他的舌头!
我们齐看过去,只见李晓冉的头歪向右边一侧,血涌出来后被她的脸和头发挡在了,右侧左边的地上没有血,却散落了一张纸,折叠了几下,纸上有一行字清晰地显露出来——“你也准备分手吗”——红色的!正是小川的笔迹!
“是李晓冉撕下来的?她为什么要撕?为什么她会先死?”老于喊道。
这时候,好像四周突然静寂了很多,一种熟悉的声音又不见了!
我们四个一起明白过来,回头就扑向那只表——又……又停了!
崔哥一把扔下表,抓起电话就打,几秒过后——“喂?!小蓓吗?!是小蓓吗?!”
那头终于有了微弱的回应,崔哥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大声朝电话喊道:“没事就好!你爸你妈今天在不在家?!”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你在家等我!我现在就过去!”说完他就挂掉电话。
“今天我不能去了!我得去看着她!你们马上去!千万别耽误了!”他扭头朝我们几个说,然后把那块表塞到我手里,“这个!先拿去修了!把发条上满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拿起钱包就飞跑出去。
寝室里顿时剩下三人,我脑子里一团乱,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那手里嚓嚓走响的表,就像一个随时引爆的炸弹,我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只想一把扔掉它。
老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句:“帮我把窗打开。”然后又一下一下刷新刚才那个页面。
小川过去推开窗,又赶紧跑回电脑旁,三个人盯着显示器,一直在流汗。
我不时看一下屏幕右下角的系统时间,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耗过去,终于没过几分钟,又一个新帖子冒出来了。
老于点进去,果然又是一张照片!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探头去看了一眼,结果立刻后悔了——那照片里面是我不认识的一个男的,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两手用力按在浴缸两侧,头往上撑着,双眼鼓了出来,好像想奋力挣扎出去但被人死死按在里面,喷头的水正好喷在他头上,他头发精湿,嘴角吊着一小块被水冲得发白的肉——那是他的舌头!舌头上冒出来的血把整个浴缸灌成一个红色的染缸。
老于哆嗦了一下把手松开,鼠标上全是汗。
“是李……李晓冉的新男朋友。”小川很不情愿地说,
下……下一个是谁?我盯着手里的表,它还在走。
老于像根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过旁边一个杯子,把里面的水“咕咚”一口喝干。
“快快快!修表去!”老于一边说着一边把电脑的电源插头直接拔了下来。
我们跑到寝室里套上衣服裤子,然后就冲了出去。
我紧紧攥着那块手表,跟着他们两个一阵狂跑,远远看见学校小卖部那条街有人影了,跑近一看,钟表铺开门了!
我们一头扎了进去:“师傅!修表!”
那师傅认出又是我们,咧嘴一笑:“又来了?”
“不开玩笑!师傅你快看看!发条的头掉了!你看还能不能上弦了?”我把表两手递给他。
“怎么又是这块破表?你们要它干什么?”他看看表又看看我们,“文物啊?”
“你快点!先看看能不能修!”老于急了,“我们有要紧事!多少钱都行!”
那修表师傅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低下头来,熟练地把表的后盖打开,然后拿过一个放大镜夹在眼睛前面,往那盘复杂的齿轮上看去。
“师傅你小心了!千万别把表弄停了!”我在一旁大声说。
那修表的师傅没理会我,用小镊子把表里的零件一小件一小件拆下来,然后用放大镜仔细看,最后冒出一声:“哎呀,怎么断在这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能不能修?!”我们三个一起盯着他问。
“你这个发条断到根了,你看到没?”他拿镊子指着表说,“要是断在外面的话我直接焊个发条头就行了,现在是断在里面,我就得把表拆了重新换一根整的了。”
“换整的?”我说,“那是不是要先把零件拆下来?”
“那肯定了。”
“拆下来表不就停了吗?!”
“那肯定了。”
我们三个人一对视,不知道该怎么办,让表停了吗?但谁知道表停了会怎么样?崔哥现在肯定还没到小蓓家,真要在这段时间小蓓有个三长两短……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半截子舌头。
“先不修了……走。”老于突然发话。
“等一下……师傅,这种机械表,上满发条能跑几天?”我问。
“这个表……也就两三天吧,你这份老表可能两三天也跑不上。”他说。
“那先谢谢你师傅!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过来!”老于边说边拍拍我和小川,走了出去。
我心里暗自一沉,心想那发条是前一天晚上崔哥上的,已经……过去半天了!于是一阵紧张,觉得那表随时都能停下来,我差点急出尿来。
“你认识那地方是不是?”老于问我。
“哪?”
“鲁迅路!”
“知道,不过得一个门牌一个门牌找。”
“那赶紧吧!”说着我们三个就直奔校门口。
校门口冷冷清清的,小川很快就拦到一辆车,我们三个接连跳了上去。
“去鲁迅路7号!赶快!”我冲司机喊。
坐在车上,我在前排不停地催着司机,出租车在大连横七竖八的胡同里拐来拐去。
我心里突然想到刚才那个登陆过的“水草河土”,于是心底生出些顾虑,从倒后镜里偷偷看着老于和小川,只见他们两个人一如既往地紧张焦虑,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于是我又偷偷把眼睛转回来,微微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始终放松不了,这一件接一件的怪事确实把我弄得快要崩溃了。
十几分钟过后,车停在了鲁迅路路口,我们交钱下了车,我摸出兜里的手表看看,还在走着。我把表又翻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没错,“鲁迅路××7号”。
我努力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分辨了一下方向,招呼他们两个顺着鲁迅路走下去。
没走几步小川手机响了,是崔哥。
“崔哥?怎么样?!”
“……”
“没事就好!那你可得看住她!我们现在已经到鲁迅路了,在找。”
“……”
“要换发条就得先把表停了,所以我们没敢换,你放心,这表应该能跑个两三天没有问题,我们今天先找着,就这一条路,应该会挺快就能找到。”
又说几句,挂了电话,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到鲁迅路7号了,抬头一看,是间小型的西餐厅。
顾不得太多,我们看准了门牌号撞了进去,两个小姐站在柜台后面擦杯子。
“小姐,麻烦问一下,你这是不是鲁迅路7号?”我问。
“啊?是……你们是……”
我突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手里攥着裤兜里的表,想掏出来问问她们见没见过,但又突然觉得这样简直太荒唐。
“小姐,请问你们家房东是姓什么的?”老于突然问。
“你们是谁啊?干吗?”
“啊,我就问问,你们家房东……姓不姓‘水’啊?”老于问。
“房子是我们老板的,我们老板不姓水。”一个小姐有些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们九点才开业,现在还不到时间。”另一个小姐简直在撵人了。
“那……那打搅了。”老于有些尴尬地说。接着我们就灰溜溜地出了门。
早晨阳光不足,大街上人少车少,身上感觉有些凉。
“咱们不能这样找。”老于说,“这样太慢,咱们得分头找,电话保持联系。”
“好,这样好!”小川说,“尾数是‘7’的房子肯定都在路的这一侧,马路对面都是偶数号的房子,咱们分开找,应该很快就能找着……”
“问题是找什么?怎么找?”我打断小川,“就靠问房东姓什么吗?那个‘水香’一旦不是房东,只是个租户呢?”
我这一句话说得大家直皱眉头,互相看着没了主意。
老于想了想说:“这样,现在确实没什么线索,但是时间太紧,一点也不能耽误,咱们先分开了找,保持联系,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就赶紧集合,想到什么好主意也赶紧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