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血字-谢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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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过去,朝大亮耳语几句。大亮听完倒吸口凉气,嘴里啧啧念道:“哦是是!真悬!真悬……”
大龙他爸看得不解,怔怔地看着我俩不知道在干吗。这时我说:“叔叔,是这样!昨天晚上的事,可能就你们三个人知道!这就够了!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受牵连的也就越多,大龙的病就越坏!所以您也不要向我们说起了!”
大龙他爸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龙他妈也止住了哭,听我说话。
…………
其实刚才我和大亮耳语的是:“刚才我们没到他们宾馆房间门口去看看,不知道门上情况怎么样,一旦上面有‘口’字,那说出去了就等于自杀。”
钟慢慢转过六个小时以后,大龙被推出了急救室,身上插了氧气管——这时候的大龙已经疯了。
大龙躺在抢救床上,被两个护士一前一后跟床一起拉了出来。大龙鼻子里塞了跟吸氧管,但是看不到他胸腔的起伏,他两眼大张,直勾勾地望向空中,像是向谁求助,又像是无力报复。大龙爸妈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发疯一样奔向那张移动的病床,我和大亮也不禁大哭起来,上去抓住大龙的手,希望他能认出我们来……
但是一切都无可挽回——至少直到现在,我从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大龙的好消息——甚至坏消息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过了几天,大龙被他的父母接回了鹤岗,那个北方的陌生小城。临走之前,我们和大龙父母说,到了那边,一定要告诉我们大龙的情况,大龙父母哭着说好,我们泪撒机场,依依道别。然而谁知道,从那以后,我们却失去了大龙一家三口的一切消息……
门 上 血 字
血字再现
跑到408门口的时候,我刚要开门,突然感觉耳朵后面好像有微风一凉,但是瞬间又什么感觉都消失了,好像只是一时的幻觉。我不禁打个寒战,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大龙的退学给了我们寝室其余七个人以深深的打击,这份打击来源于我们内心的恐惧。我是第一个想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宿舍楼的人,可怎知,事情居然轮到了我的头上。
我通过系里几个哥们,在2号楼找了一个空铺,准备搬过去住。一切准备好后,我决定和寝室几个哥们打个招呼,然后就搬走。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大家都没什么事,我在学校旁边的饭店订了个包间,把大家都叫了去。酒过三巡,我说:“这顿饭吃完以后,我恐怕就要离开商培楼了,我真的怕了……希望兄弟们都别怪我……”
话没说完,耗子就说话了:“别说怪不怪的了,我现在也在考虑退不退学,太吓人了,还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自己憋在心里……”
我俩一人一句,搞得大家都很闷——其实谁不想走呢?只是又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于是就一杯又一杯的喝闷酒,喝到最后的时候,大家互相都扶不住了。
我们七个晃晃悠悠地赶回去,走到楼下才发现不只是楼后的灌木,而且楼前的一大排灌木都被拔了。我们个个以酒壮胆,看了一眼也没想太多,就互相挽着上了楼。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早上,和大龙那次一样,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前一天晚上喝得太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尿憋醒了,于是赶紧下了床,惺忪着两眼就往二楼厕所跑。那时候天还没怎么亮,二楼厕所的灯昏昏暗暗,我顾不上想太多,方便完了又赶紧往回跑,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跑到408门口的时候,我刚要开门,突然感觉耳朵后面好像有微风一凉,但是瞬间又什么感觉都消失了,好像只是一时的幻觉。我不禁打个寒战,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我又朝四周和头上看了看,确认什么也没有,才哆哆嗦嗦地用钥匙开门,就在这时,感觉一小股热流顺着我的耳朵根流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一滴鲜红的血滴无声地滴在我的白色外套上!
我伸手往左边耳朵一摸,有一股湿热的感觉,把手拿到眼前一看,一大把鲜血!我当时非常想大声喊,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喊不出来了,只觉得喉咙被噎住了一般!我当时也不敢回头,只是一个劲用钥匙猛戳锁孔,但是手一直哆嗦着怎么也插不进去,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自己开了,就着门开的一瞬,我赶紧连滚带爬进了寝室,喉咙突然感觉好了许多,只见耗子一边大力靠上门,一边给我拉起来,大喊一声:“怎么了怎么了?!”
这一声大喊,把大家全都喊醒了,轰隆几下全都下了床,精神全都抖擞起来。
“你耳朵怎么出血了?!”大亮一边说,一边拿来一卷卫生纸给我擦了擦,但是血又马上涌了出来。
“口子不深,没事!”大亮看了看,又拿来一块创可贴给我贴上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家七嘴八舌地问。
我猛喘了半天才定过神来,看了看他们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去厕所回来就这样了!我去的还是二楼的厕所!是不是缠上我了!”我一边喊一边猛地哆嗦起来,只觉得自己突然成为一个空壳了一样,失去了一切知觉。
安子赶紧给我拽了床被子披上,我才感觉到有一点点温暖。大亮定定神,说:“没事,门上有符,进不来!”说着他掏出那把刀来,耳朵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大概是什么都没听到,他又慢慢把锁拉开,然后往后猛地一拉门,门“啪”地一声打开——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冬天的冷风飕飕地吹进来,寒遍了我们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耗子突然面部抽搐起来,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我们,又看看门,一边慢慢抬起手来……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一看,只见两道细细的血线挂在门上,血线的末端还在往下不断滴淌!那血线一道稍长,一道稍短,短的那道将长的那道分成长短大致相同的两段,并且冲破了长的那道,稍稍露了一个头。
大亮探头出去看看没别的东西,于是又一步迈回来,蹲下来看着那往下滴淌延伸的血线,转过头说:“看来是刚刚画上去的……这回不是‘口’字,像是打了个‘×’……”
“什么意思?”他这一问,正问出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思。
我看了那字,心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猛地一惊,大喊:“我知道了!!关门大亮!!”
大亮听我这一喊,赶紧缩身进来了,问:“怎么了?!你知道什么意思了?!”
我说:“这不应该是一个‘×’!而是一个‘人’字!‘人’在‘门’中是个‘闪’字,就是闪开的意思!另一个理解是把‘人’关在‘门’里!刚好是相反的两个意思!……你还记不记得师傅说的话了!圈套!这是个圈套!”
大亮倒吸一口凉气,倚在门上半晌不动,眼里全是惊悸!
寝室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看着我等我继续说。
这时我转头对寝室其他人说:“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出了门咱们就完蛋了!肯定完蛋了!”
我当时简直都快疯了!
门 上 血 字
午夜擒灵
过了一会,只感觉耳边的风声越来越紧,风呼啸着迎面冲击在我的脸上,又马上嚎叫着转向别处,地面开始飞沙走石,吹得那师傅的头发横着飘起来,红色的衣服也随风鼓荡,好似那团火堆燃烧了起来——而唯独那地面的竹席四平八稳纹丝不动,钢板似地贴在地上,托着上面静坐的师傅。
大亮突然猛地从我身边蹿过去,吓我一跳,只见他三下两下爬上上铺,从枕头旁边摸出手机来,哆嗦着肩膀打了个电话:
“……喂!师傅!师傅!我大亮!我们门上又有血字了!快来救救我们!……今天早上!就刚刚!……是个‘人’字!……对!人口的‘人’!……真是这意思?!那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好好好!几点?!……好!那我们等你!师傅你一定得来啊!……什么?!准备什么?!……好好!还有吗?!……好!……放心!谁也不出门了!等你过来!你一定得来啊!”
挂掉电话,大亮松了口气,然后用力咽了口吐沫,对我们说:“今天半夜她会来……今天谁也别出这个门!”
大亮直接从上铺一个高儿蹦到地上,一边穿拖鞋一边说:“刚才师傅说她之前见过‘人’字……哎,你还记不记得了,师傅上次说她见过三次门上血字,一次是大龙的,一次是张家娃子门上的‘口’字,剩下那一次我猜就是个‘人’字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村谁家的……”
“哦是!我想起来了!”我回应他。
身边几个兄弟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我们在讲什么。于是大亮和我你一言我一语地,把前几次我们见师傅的经历讲了出来。他们听得脸全白了。
“对了大亮,刚才我听你说‘准备’什么?什么意思?”我问大亮。
“哦对了对了!刚才师傅说,让我们找长宽各不少于三尺的一块平地,而且必须是我们看得见的地方,如果那地方离得我们远的话,再让我们准备一个望远镜,她到时候会在那平地上做法,让我们帮她随时看着周围的动静……对了,上哪去弄望远镜啊?你们谁有啊?”
安子这时候赶紧说:“我有我有!上一次去现场看球的时候买的!”边说着,他边从箱子里快速翻出一个望远镜,递给我们。
“太好了太好了!”正当我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耗子突然在背后来了一句:“我想上厕所啊!憋死我了!怎么办!”
这时又有好几个兄弟都说要去上厕所——是啊,昨天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这可怎么办!我在寝室东西乱撞,想找个东西,直接就在寝室解决掉,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最后没办法,我说:“这样吧,咱们让楼上女生帮咱们买个大水桶送来,咱们就地解决,也只能这样了!”
大家都说好。过了一会水桶送来了,我把水倒进壶里,然后空出桶来,递给他们……这看起来是很好笑的一件事——但是放在当时,又有谁是可以真正笑得出来?
那一天真叫度日如年,一上午一下午,又加一个晚上,我们就一直窝在寝室,什么都没吃,只是偶尔喝了点水,觉得越坐越凉。期间,我和大亮选好了一块平地,刚好就在楼下边,正对着我们寝室——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围了一圈坐在窗前,只看着桌子上的闹钟嘀嗒走过,等候那救命师傅的出现。
“她说几点来?”我见时钟快转到“2”的位置了,于是扭头问大亮。
“她说是两点,再等等!”
话音未落,只见大亮的手机开始绿屏闪烁,大亮如同溺水之人突然见到救命稻草,扑上去就抓了起来。
“喂?师傅!您到哪了?……是!都在寝室!谁也没出去!……这样,您从西门进来然后右转,然后直走大概五十米就看见我们楼了……然后转到我们楼后的空地上,就能看见我们的窗口了!我们在四楼,紧靠楼角的一个地方!……好好!您快!”
大亮扔下手机,说声“终于到了”,然后搓搓两手,很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一把拉开窗帘,然后再拉开窗,刺骨的寒风猛地吹进来。我们几个有的站在窗口那里,有的踩着凳子在后面看,有的爬到了床上,探下身子往外看。
夜色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