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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灵魂椅-第3部分

小说: 灵魂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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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吧,可巧了。我这几天正要到苏州一带转转,你们如果愿意,就和我一块去。我带你们多看几个地方,也好让你们的文章写得长一点,详细一点。我听王老板说你们的杂志还能卖到外国去。得让那些老洋毛子开开眼,看看真正的中国古董家具。”张老头抽了口烟,兴致挺高的样子。 
  沈盼抢先道:“那太好了。麻烦您啦,张老先生。” 
                  
  当下几个人说定,就在第二天早上乘火车去苏州。又谈说了一番后张老头告辞。宁远和沈盼也离开了集古斋。回到家后,两人随意整理了些旅游用品。在宁远的建议下,沈盼又用照相机从各个角度对椅子拍摄了好几张照片,以便到时给物主确认。 
                  
  “宁远,这种一路搜寻线索的事情可真有意思啊。你想想,我们到苏州乡下,找到那位什么败家子的,你说会有什么故事?他会不会告诉我们关于这把椅子的一些怪事?”沈盼边收拾东西边兴致勃勃地问着。 
                  
  宁远心道能有什么怪事?这把椅子是明朝产物,想来和一个乡下青年能有多大关系?其实他一直对这把椅子的所谓怪事不太相信。但他也不好坏了沈盼的兴致,于是便微笑道:“恩,确实很期待。这有点像探奇之旅,比我破案还好玩。而且我身边还有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女侦探。” 
                  
  沈盼道:“我的想象力可没你丰富,你怎么会对他们说你是记者?当时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了我真想笑。” 
  宁远道:“你不知道。这些生意人对自己生意方面的事都很守口如瓶。 
  你直接去问,他们肯定不会把实话告诉你。但记者就不一样。写篇报道不等于帮他们做免费广告吗?“ 
  沈盼一笑道:“原来你还有点小聪明。对了,我觉得骗他们不好意思。你得想办法真为他们出篇报道才好。” 
  宁远点点头道:“这个容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等我们完了事,我就托一个记者朋友写个报道。” 
                  
  第二天一早,宁远和沈盼来火车站,张老头早就在那儿了。依旧一身绸衫,手执折扇,口叼烟斗,身后跟着个撑伞的小伙子。两人站一起就像张古画,在朦朦胧胧的细雨中显得意韵十足,“这位张老先生本身也是个古董呢。”沈盼轻轻笑道。 
  宁远点头道:“我也正有同感。好,就让我们跟随古人去寻访古物的旧事吧。” 
                  
  在去苏州的一路上,张老头显得兴致不错,对宁远沈盼谈了不少古董文物掌故,江南烟云旧事。尤其是对明清木器真伪以及年代的鉴定谈了很多。令得两人大开眼界。而且张老头走过的路多,经过的事多,说起收购古董当中发生的小故事来真是一个连一个连绵不绝,意趣横生。这倒令几个钟头的旅程显得非常短。到了苏州火车后,他们又乘上了长途公共汽车,往苏州市外开去,本来沈盼还想到观前街一带的书画集市去看看,但张老头说自己还有些事待办。于是她便不再停留了。 
                  
  出了苏州市约莫两个多小时,车子来到一处小镇停下。下了车,一行四人又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一片依山旁水的村落。小渔村显得落后而破旧,村外的道路全是黄泥路,找不到半点沥青地砖。但这里有青青的山,茫茫的河,又加之密密的牛毛细雨,显得格外清新空碧。使宁远和沈盼两个久住大都市的人感到非常舒畅,就连鞋子沾满了湿泥小草也顾不上了。 
                  
  张老头在前带路,别看他年纪大,但腿脚相当灵便,轻车熟路地拐进村子,走过几条长而狭窄的小路,来到村后靠山的一处所在。这是有几间旧砖屋,一片疏篱,篱内外数丛浅草杂花。一个佝偻的老太婆正坐在砖屋的草檐下编篮子。 
  张老头推开柴门,上前和老太婆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从砖屋里走出个三十来岁的乡下人,个子矮小,神情猥琐。张老头面露厌色地与之交谈几句,便招手叫他来到宁远和沈盼面前。 
                  
  “那椅子就从他手里收的。你们问他吧。我真不明白他家也能出这椅子。” 
  后半句张老头自己嘀咕着。 
  宁远掏住椅子的照片便问那乡下人。 
  那人仔细瞧了瞧道:“迭格是俄伲格家生来哉。” 
  宁远和沈盼同时一愣,原来这人说的是一口苏白。意思是:这是我家的椅子。张老头在旁见状只好当起了翻译。据这人说这把椅子是他家祖传之物。别看他家现在穷得叮当响,而以前在这里也算一个富甲三江的大财主。若不是他喜欢赌博手气又滥,输掉了家里全部老家具。不然还可以再拿些出来。看他一幅懊悔的神情,分明是把宁远和沈盼当成出手大方的城市有钱人。 
  宁远又问他,是不是知道些关于这把椅子的事情?若是他家祖上之物,或许他知道些端倪。那人听问露出一路疑惑的神色,过了半晌只把手乱摇,说是不好意思说这些,怕是辱没了先人。 
  沈盼这下倒很知机,从小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但忽然看到张老头在猛使眼色,好象叫她别给钱。但沈盼手已经伸出去了不好拿回。 
  那人接过钱,又在天光下照了照,立刻换上一脸喜色,连连招手请他们进屋去坐。 
  进到屋里,只见四壁空空,唯有一桌两椅。张老头挥手阻止了那人要倒茶请坐等假客套,只要他把事情快说出来。那人嘀咕半天,眼神转了转,终于说出一番故事。他说这椅子是一个祖上做了大官,有商人为了孝敬他,特地献上的。并说这把椅子是该商人从海外一处叫名叫满辣加国的岛国买回来的。价值非常珍贵等等。 
                  
  宁远和沈盼本待再听下去,却见张老头示意他们快走。只得匆匆应付几句便出来了。张老头在门口又悄悄塞给一直在外编篮子的老太婆一些小钱。 
  走到外面小道上,沈盼有些不解地问道:“张老先生,为什么不听下去了?” 
  张老头道:“听那小子满口胡柴。什么满辣加国,亏他想得出来。这椅子分明是江南工匠的手工。我听到这里就知道他在胡扯,想多骗你们钱。 
  你刚才那钱就不该给他。他是败家子,专拿老娘编篮子的钱去赌。“ 
  沈盼道:“张老先生,满辣加国倒不是他吹的。马六甲在明朝的时候就叫满辣加国。” 
  张老头发笑道:“你这位小姐啊,光看书最会受骗。这里一带的小混混为了把古董抬高身价,最会编些希奇古怪的故事。你要再听下去,他准保吹得更远,也会敲诈你更多钱。我看这把椅子多半是他从哪儿偷来的。” 
  沈盼道:“可他怎么会知道满辣加国的?” 
  张老头扑哧一笑:“那是他用苏州乡下土话信口胡诌的名字。碰巧对上了而已。他想大概地方越是古怪偏远,你越会感兴趣。沈小姐,有一点老朽可以向你保证,这把椅子绝对出自明代江南木匠之手。我浸淫古董家具业四十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几人边说边行,转眼出了村子又来到一个汽车站。张老头说接着他要到一家仿明清木器制造厂去谈生意,请宁远和沈盼自便。沈盼一想,和宁远商量了一会儿便道:“张老先生,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目的。如果你方便的话,带我们到木器厂一块儿去看看吧。多了解一些情况对写报道也有帮助。”张老头想了想便答应了。 
                  
  不一会儿一辆汽车开来,众人上了车。车子在山野田间行行止止,约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一处小镇。张老头等四人下了车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家木器厂的门口。在门口,张老头摸出一部小巧的电话打了一通,然后回身说道:“这厂专门制作仿明清木器,在木器行业里小有名气。厂长和我是老熟人了。玩古董的历史都超过四十年以上了。” 
  沈盼微笑道:“张老先生,你的手机倒是满新式的。” 
  张老头闻言笑道:“没办法。这东西管用啊。我们虽然做的是老古生意,但做生意的手段和工具不能老古不化啊。” 
  宁远一听也笑了:“张老先生,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做生意一直走在别人前头。” 
  正说话间,厂里走出来几个人,当先一个也是个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和张老头非常熟络,一见面就彼此热情的寒暄着。张老头又介绍了宁远和沈盼的身份。听到是来写报道宣传的,这位姓金的厂长也很高兴,他道:“两位远道而来,路上辛苦了。走,我们先去吃饭。” 
                  
  宁远和沈盼待要推辞,却挡不住金厂长的热情邀请,只好答应了。一行人走进厂去,路过一个很大的成品车间。金厂长边走边用半苏白半普通话介绍着:那壁厢都是仿京式家具,京式家具又叫宫廷家具,是皇宫里的专用品,特点是气派大,做工精。这壁厢是仿广式家具,广式家具是苏式家具流传到广东,又结合了从广东海外传进来的欧洲宫廷家具式样,然后自成一派,特点是用料新奇,富丽夸张,装饰豪华。最明显的特征是椅腿肚都是向外凸起的圆弧形。 
                  
  转过这个车间,又来到下一个车间,却全是苏式家具。作为苏州人的金厂长自然带着一种自豪的口气称在所有的明清家具中,苏式家具是最顶级的,是木器当中的状元。沈盼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她看过书,知道金厂长所言非虚。而一旁的宁远也听得津津有味,他第一次知道家具当中也有这么多的知识。更兼这些老家具雕饰之精美华贵,构造之典丽大方远非现代家具所能比拟。 
                  
  到了后面一座雅致清洁的小餐厅,众人分宾主落座。金厂长吩咐厨师上酒菜。不一会儿,五七道酒菜陆续而来。大家边吃边谈,气氛甚欢。沈盼听金厂长和张老头正聊起了老家具的历史,便拿出那把椅子的几张照片送过去道:“金厂长,您看看这把椅子,您能谈谈它的来历吗?” 
  金厂长闻言便接过照片看了起来。张老头在旁道:“老金,这把椅子是我收来的。隆庆万历的老货了。这位小姐还想知道更多的情况,写新闻报道嘛。你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又有教授职称,应该比我这老朽知道得更多。” 
  金厂长微笑不语,只是仔细观察照片。不多时,只见他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好象非常兴奋。又接过沈盼递来的另几张照片反复观看,过了好久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把照片放到桌上。 
                  
  “老金,你怎么啦?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张老头见状有些担心。他担心可能自己看走了眼,这把椅子说不定非常贵重。因为金厂长对明清木器的认知水平比他更高一层,他只是光靠眼力。而金厂长还曾专门埋头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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