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庄新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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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丽青!我想。
「你知道,她似乎自己感到有罪。她爱乐石先生的父亲,自以为他会娶她。据说他也想和她结婚,可是彭庄没钱,他只好娶了韩小姐。他一直没放弃琳莎,虽然他有了妻子,但是他爱的还是琳莎。他妻子死去后,他来向她求婚。但是她为了一些理由,不肯答应。她认为他妻子死了,她这样做是不对的,虽然他时常远行,但是一回来就来看望琳莎。在他心中,没有人比她更重要。你已经是彭家人,你一定已经听说过,不用我多话。他去世后,她心碎了,而她一向希望怀个他的孩子……她对他的双胞胎很关心,那对孩子又十分顽皮。他们听说了父亲和白屋的事,便过来看琳莎。那是他们父亲去世后的事了,她带他们进屋请他们吃点心。从此他们常到这里来,她对他们说如果有困难…他们正是会有困难的人……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调皮了…也可以来找她。不久,她就接到乐石先生的信,麻烦来了,一个孩子快出世了,她能不能帮忙呢?」
「是。」
「她非帮忙不可,她也愿意帮忙,所以她接下小恩宁,从此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小孩到屋里后,她才快乐了起来。但是她一直害怕,你知道,他长成了个漂亮的孩子,可是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她当初接受时没有要钱,所以也没商妥条件。她怕有日乐石先生会来讨还孩子,当她听见他结婚了,她深信他会要回孩子……她担心得不得了。我说这些话,是希望你能谅解。」
「他可来看过孩子?」
「有,他时常来。他非常喜欢孩子,孩子也喜欢他。」
「我很高兴他并没完全遗弃他。」
「是,不过也很奇怪。彭家人一向不怕人家闲言滥语的,所以他父亲时常来看琳莎,他并不想瞒人,也许乐石先生比较年青,当时他还只有十八岁,琳莎说为了孩子起见,最好不要给别人知道。他名叫薛恩宁,以为琳莎是他姑母。」她停止打量着我。「呵,彭太太,你样子很和气……请你了解,他已经在此地住了十四年了,你不能现在把他带走。」
「你不必担心,」我对她说。「我们不想带走他。」
她放心地笑笑。「哦,当你说出你是什么人的时候……」
「对不起我吓了你,实际上我实在不该来,我到这里是出于好奇心,我听人说起薛太太,所以想来看她。如此而已。」
「那么你不带走孩子?」
「不,绝对不,那太残酷了。」
「太残酷了,」她跟着说。「啊,谢谢你,彭太太。这样我才放了心。让我倒杯咖啡给你喝好吗?如果薛太太知道你连咖啡都没喝一杯,一定会不高兴。」
我接受她的好意,实际上我也有此需要。培丽在厨房时我想:我怎么能再信任他?关于一个孩子的事他都能欺骗我,其它的事更不用提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说穿了倒简单多了。
培丽端着咖啡回来,她现在已经比较高兴,至少我此行已经消弭了她们的隐忧。她对我说,她和琳莎已经爱上这块旷野,又对我说这片石地是如何地难以垦种。
「旷野的土地比较贫瘠,彭太太。」她说时,忽然听见外面有车子驶来的声音。
「哦,不可能是薛太太回来。」培丽说着起身到窗边去。
她在窗口说的话令我耳根红透。「哦,是彭先生。」她说。「哦天,他一定以为她们明天才走。」
我站起来,双膝发抖。乐石的声音传了进来。「培丽,我看见车子在外面,是谁?」
「哦,你今天来了,彭先生。」培丽遗憾地说。「哦,薛太太说要出去两天,他们先在伦敦住一夜,明天再去学校。你大概以为他们明天走,是吧?」
他已走进玻璃洋台,以熟悉的态度大步跨进起居室。
他推开门瞪着我看。「你!」他说,他的脸色变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我们站着互望了一会,他心中也一定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们像陌生人般互望着。
培丽走进房。「彭太太对我说你们不带走孩子……」
「是吧?」他说,他望着喝过的咖啡杯。
「我非常放心。我想你也不会,彭先生。我很高兴遇到你的新娘。」
「是的,」乐石答。「你等一下,亲爱的,过一会我驾车送你回家。」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以前他从没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过话。
「你们今天各自到这里来,外面有两部车子。哦,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乐石几乎恶毒的说,「正是个好日子。」
「我去热咖啡,乐石先生。」
「不用了,多谢。培丽,我想来看看孩子,可是我来得晚了。没关系,我遇到我太太了。」
培丽笑了。「我很抱歉,薛太太没有通知你。你知道,她不愿打电话去家里。」
「我知道,」乐石说。他又转向我,「可以走了吗?」
「好了,」我说,「再见,培丽,谢谢你的咖啡。」
「欢迎之至。」培丽说。
我们走向车子时,她站在门口微笑,乐石坐上他的车子,我则坐进我的。他驾车跟在我后面,到了据说是阿瑟王最后一战的桥上,乐石超过我停下车子。我听见他关上车门,走到我车边。
「你对我说谎。」我说。
「你就会介入与你无关的事情。」
「也许和我有点关系。」
「如果你这样想,完全错误了。」
「我不该对我丈夫的儿子关心?」
「我决不相信你会做出这么鬼祟的事,想不到我娶了个……奸细。」
「我也不懂你为什么要说谎,我早该知道。」
「你真好!你当然宽宏大量。」
「乐石!」
他冷酷的眼光使我畏缩。「没什么可说的了,是吧。」
「我想是的,还有些事情我想知道。」
「你自己去打听吧,你的刺探方法颇为成功。」
他走上车去,直驶回彭庄,我跟在他后面归去。
回彭庄后,乐石只在必要时才对我讲话。我知道他在计划上北海岸去,毫无疑问,我是不会一齐去的了。
我们的龃龉无法瞒着家人,因为我们两个都不善于掩饰感情,他们一定感到非常奇怪。
以后几天的日子似乎漫无际涯,自从我父亲去世后,我从未这么忧郁过。访问白屋后两天,我到方院中去坐在棕榈树下,暗忖夏天即将随着我的幸福相俱逝。
阳光明朗,我看见树枝上张着的蜘蛛网。即使是美丽的兰花也阻挡不住冬天的脚步,因为这是康华郡,玫瑰还在盛放。
有个双生女一定看见了我,她走出来哼着歌走向水池边。
「嗨,」她说。「妈妈说不可以坐在湿椅子上,否则会感冒。你呢!」
「我想它并不湿。」
「什么,全是湿的。你会得肺炎死掉。」
我知道她是海茜,自从她和我一起关在墓室后,她对我的态度变了。也许不只是对我,连她的个性也有改变。
「那也是一种方式……」她想了想说。
「一种死的方式,是吧?」
她突然皱起眉头。「别说死,」她说,「我……不喜欢它。」
「你变得更敏感了,海茜。」我说。
她沉思地仰望东窗,似乎是在注意什么东西。
「你在等谁?」我问。
她没有答应。
过了一会她说:「我和你一起在墓室里,你一定很高兴。」
「是的,那是我的自私。」
她走近我,把手放在我膝盖上仰望着我,「我也很高兴我在那里。」她说。
「为什么?那不是可以高兴的事,你当时害怕极了。」
她奇特地微笑。「是,可是是我们两个人,那就不一样了。」
她退后一步,嘴唇装出吹口哨的样子。
「你会吹口哨吗,斐文?」
「不怎么会。」
「我也不会,萝兰会。」
她又站着抬头望东窗。
「来了。」她说。
那是小提琴的声音。
我站起来抓住海茜的手腕。「那是谁?」我问。
「你知道,不是吗?」
「不,我不知道,可是我要查明是谁。」
「是白玲。」
「你知道白玲死了。」
「哦,斐文,别去。你知道它的意思……」
「海茜!你知道些什么,谁在拉小提琴?谁把我们锁在墓室里?你知道吗?」
我一时看见孩子眼中的悲哀之色,至少它令人心中不快。「是白玲。」她低语。「听她奏乐,她在告诉我们她累了,她说她不愿再等待了。」
我轻摇着她,我觉得她快发神经了。「我要去看是谁在拉小提琴。你陪我去,我们去找出到底是谁。」
她虽然不情愿,我把她强拉上去。我推开门时,显然听见小提琴的声音。
「走。」我们一同登上楼梯。小提琴声音没有了,但是我们走向白玲的房间,我推开门,小提琴放在椅上,乐谱还在架上,房间正和我上次看见时一样。
我望着海茜,她低头看着地板。
我比以前还要害怕,因为我从来没觉得如此孤单。起先我有父母看顾我,然后…正如我想的…是丈夫,最后是祖父。
我失去了他们,现在我已不能依靠乐石来保护我,以及来抵御近我身边的危难。
乐石于周末出发。
在他离去之前,他在卧室中对我说:「斐文,对于这些事我实在很难过,我们必须设法把它清除,我但愿你不曾去侦查,尤其是在那个不幸的时候。」
他几乎又与以前一样了,我立刻向他转过身去,等他再说下去。
「这些事有个很简单的解释,」他说,「但是我目前不能对你说。你能不能相信我,再等一段时间?」
「可是乐石……」
「好。」他说,「你不能,这种事不能长久下去,等我出门后,我再考虑一下。不过你得答应我,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可以吗?我并不是如你所想的浪荡子弟。」
「哦,乐石,」我说,「实在不必要如此,你何必对我说谎?我希望你不会骗我。」
「你不能相信一个骗你一次的人,是吧?」
他望着我,我觉得他彷佛像以前一样地讨好我。
「乐石,告诉我吧,」我恳求,「现在就告诉我,然后我们又可以很幸福了。」
他迟疑了。「现在不行,斐文。」
「为什么不行?」
「那不是我私人的事,我先得和另外一个人商量过。」
「哦,我懂了。」
「你不懂。听我说,斐文,我爱你,你也要爱我。你必须相信我,见鬼,你就不能更相信我一点?」
我不能强迫我自己答应。
「好,」他按着我肩膀,迅速地在我唇上轻吻一下,它毫无温暖爱意。「星期三再见。」
他走了,我则和以前一样的落落寡欢。
他走了,给了我一个思考的机会。我又想起以前发生的几件小事。自从我到彭庄之后,有两次面对死亡的机会,而这两次意外相继于很短时间内发生,以前我一生中都没有经验过。第一次是谁把路牌取走,后来是乐石救了我。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是包爵士的孙女儿,但是乐石知道,如果我当时死了,他将一无所得。
我有个可怕的想法,这是不是故意移脱嫌疑?以后我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人家会想起乐石曾经救过我一次。不,这个至可厌恶的念头,我甚至怀疑乐石故意把我锁在墓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