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击者-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忻枋龅奶卣鳌!�
久松确信后,目光移向滝岛,指示道:“马上把中谷光一的脸相扩印出来,送至县内各署……”
滝岛心领神会地接过照片。
“剩下的是那个女人和恭太啦!”久松长长地吁了口气,接着说,“保护好恭太,丝毫不能麻痹!罪犯接近恭太的可能性不会消失!”
十一
先头踏着纷乱脚步的人们消失了。青白色灯光照射下的走廊尽头那扇门静静地关闭着。身临静谧的氛围,却焦急地等待时光的流逝,这对于各务来说,是件痛苦的事。
两小时前,各务托起倒在路边休耕地上的朝子,恰巧从后面驶来一辆大型乘车。朝子被送到距现场最近的福冈外科医院。年富力壮的院长立即采取急救措施。
“骨折的大腿部和破裂的腹部都流血量很大,急需补充液体和输血。大腿骨折复杂,马上进行手术……”
朝子躺在担架上被送进了手术室。至今不见血染半身和石膏似脸色的朝子苏醒过来,各务陷入极端的不安。
“有救吗?”各务忧伤地问道。
“头盖部轻度损伤,但是……”院长的回答不着边际,他快步进入手术室。
在这之前,各务已向警察署报了案。当手术室红灯亮后五分钟时,两位警察来到了医院。各务向他俩详细述说了事故的经过和目击的情况,然后乘坐他俩的车再次来现场勘查。黑幕低垂,郊野空寂。车灯照射下,从土路到田地一滩滩血迹,令人惊悸。这证实了案发时的惨状。
各务回到医院时,护士告诉他朝子的手术已经完毕,因流血过多,正继续输血稳定血压和输氧。她还告诫他不要接近朝子,朝子须要绝对的安静。
候诊室内空荡荡的。各务在能够看见朝子病房门的地方坐了下来。突然变得孤单,一种近似恐怖的不安和焦躁攫住了他。眼下有什么比朝子的生命更重要呢?他心想,自己没能保护住朝子罪孽深重,那么向警察介绍情况,协助警察现场检证,也许能弥补舛错吧?
一个钟点过去了。这时,候诊室进来一位血色颇佳、目光温和的40左右的男人,他自我介绍是“筑紫野警署的久松。”当他走近时,各务陡然产生一种安全感,这种感觉是奇妙的、莫可名状的。片刻,又来了一位身着普通西服的中年男人,递过一张印有“县警搜查一科”的名片。
“我正要上县警本部时,接到前原警署的电话,所以直接到这儿来了。”久松接过各务的名片,端详一番后说道。他坐到各务对面,县警的刑警和他并排坐下来。
久松来访,各务是预料到的。从现场回医院时,他曾向前原警署的刑警说明“被害者桂木朝子是约一周前筑紫野市发生金融业者被害案件的目击者”,并委托刑警和筑紫野警署联系,他要代替朝子同该署的警官谈话。对方看他是律师身份,提供的情况又很重要,于是马上照办了。
各务向久松详尽地述说了6月10日早晨朝子在芜藏寺附近的遭遇,以及投寄匿名信的经过,唯独没提自己和朝子的关系。警察对于这点如何看待,各务不得而知。接着,他说到堤被杀害当晚的前后。朝子推侧是堤用电话将她引诱出去,却又在动物园门前留下了尸体。那件对襟毛衣是朝子发现尸体后,慌乱之中丢在现场的。最后是三个钟点前的那起车祸。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把自己和朝子如何离开旅馆的经过告诉了警察,因为他是这起车祸的目击者。
俩警官一直注意聆听他的述说,没插过一句嘴,直到他说完,久松才点点头。
“您说得很明白了。——桂木朝子女士的伤势如何?”
“已做了手术,但还不能……”
“是吗。肇祸的车,听说您从车型到号码都记下了?”
“是的。我想不会错。”
“呣。只是时间问题了。等抓获这个罪犯,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说到这里,久松忽然盯视住各务的脸孔。刑警眼底浮现的云翳,把各务投进焦躁不安、无所依托的渊薮。
十二
远藤恭太轻捷地走在芜藏寺旁的坡道上。很短的时间,灌木和篱笆和杂树林由嫩绿的新芽变成绿色的一片,使人觉到仿佛从拱门下钻过。坡道上的浓荫和阴凉使恭太真切感到盛夏即将来临。
今天又是星期天。恭太没带牛奶袋,也不需考虑时间问题了。自菖蒲池事件后,由于警察的告诫,母亲没同他商量就替他辞去了送牛奶的工作。一旦辞掉工作,恭太总觉到生活中缺少什么似的。习惯每天5点起床的恭太,今天是出来散步的。
他透过树梢间隙看见青绿色的山峰,便又想起父亲,而同父亲面庞重叠的是那天早晨邂逅的青年人。他不知不觉步入芜藏寺境内。灌木篱笆有处缺口,那个青年就是从这儿钻出来的。篱笆内是堤墙,而堤墙下是石阶,拾阶而下便是正殿的庭园。他摇摇晃晃向正殿走去。蓦然,他站立住了,怔怔地盯住前方——他时常思念的那青年人从正殿后面出现了!青年人身穿旧白衬衣,下面是条旧海军裤,尽管穿着和那天不同,但脸孔、神情,恭太记忆犹新。他显得疲惫、憔悴,两眼看着脚下朝恭太迎面走来。两人靠近时,他抬眼见到恭太突然止步。四目相视片刻,恭太脸上浮起笑容。他见到青年人确实吃了一惊,但惊诧中带着真诚的欢悦。
见恭太笑了,青年人遂平静下来,嘴角稍歪,发出低低的一声“呀——”
“早晨好。”恭太搭讪道。
青年的目光缓缓移向恭太的手,问道:“牛奶送完了?”
恭太默默地点头,他辞去工作之事难以启齿。“叔叔上哪儿去?”
“嗯……散散步。”
“叔叔的家在附近吗?”
“不,在福冈。”
“福冈?”
“海那边。”
“噢——”恭太两眼生辉,他瞥见青年洁白的牙齿。
“想去看看吗?”
“嗯。”恭太点点头,于是随青年走了。
“你叫什么?”
“远藤恭太。叔叔的名字呢?”
“中谷光一吧。”青年从喉咙发出声音。
“叔叔被警察追踪,是吗?”
在开往福冈的电车上,两人靠门站着,眺望车外移动的房屋。恭太的突然提问,使青年手足无措,无言以对。青年打量四下,然后摇头答道:“没有。”
“没被警察追踪,是逃跑,对不?”恭太用那孩童特有的清澈的目光,诚挚地盯着对方。
“逃跑?没这回事!”青年马上否认,干脆得连自己也觉到吃惊。确实,警察在追捕他,但他丝毫没有逃遁的意念。半个月前,他又迁至新公寓,熟人和同事根本不知他的新地址,因而警察没法发现他,再则他辞去工作,整日闭门不出。
他确实是谋杀畑山的帮凶。谋杀烟山是哥哥一手策划的。畑山被害前半个月,他听哥哥说,哥哥为偿还各种债务,向畑山借了5000万元的高利贷。为什么不向银行或信用金库贷款,而向高利贷者借款呢?因为他没有正当的担保凭据。堤以面积约为5000坪的山林(一坪约四平方米)作为抵押,但山林陆续变卖后,实际面积仅剩下1000坪。堤用虚假的登记书将钱款骗到了手。
不久,畑山看过一份山林实测图才知受骗上当。从翌日起他开始强索违约金,扬言不赔偿就查封堤不动产和其它物件。一旦查封,公司就会瘫痪。堤几次提出条件要同畑山商榷,均被畑山一口回绝。于是,堤产生谋杀畑山的念头,并制订了缜密的行凶计划。他请求光一给予协助。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只有上吊……”堤流着泪哀求。这使光一横下了心,决定助一臂之力。
6月10日清晨5时45分,光一和牵着狗的堤在芜藏寺上方会合了。堤开车出来,中途将车停在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后步行来的。
6时前他俩访问了畑山。事先将狗安置在大门外的树荫下。如果来人,训练有素的狗就会吠叫报信。畑山开门将他俩引进室内。堤告诉畑山,所有抵押的山林现在已找到买主,他打算卖掉它后还钱给畑山。买主是总部在大阪的食品公司,该公司计划近期向福冈发展,将那爿山林改造为工厂,在与堤正式签约前,想核实一下有关文件。因此,堤领着该公司总务科的职员来审阅权利书和借用书。光一身着西服,出示假名片,俨然是公司职员的风度。畑山丝毫没起疑,欣然应允。
畑山进里屋取文件去了。堤佯装眺望庭园立在窗边,手中攥着藏在包袱里的凶器。片刻,畑山取来权利证书欲想坐下时,堤突然袭击,一刀透腹部,畑山进行殊死反抗。光一从背后抱住畑山,紧接着,堤又一刀刺进他的心脏。就这样,畑山倒在桌子和沙发之间一命呜呼了。堤迅速收藏起凶器,两人便开始搜寻值钱的东西了。堤比较熟悉畑山房内情况,于是从金库找出50万元现金和一些文件,其中有从堤那儿收存的山林权利书和尚未登记所备案的印鉴证明(堤事前知道)。毁灭一切文字证据,不留任何痕迹。堤将现金、文件和凶器全裹在包袱里,披上雨衣,带上等候在门边的狗,走出了灿山私宅。此刻是6时18分。
两人在芜藏寺后分手。堤打算从上边的路出去,到停车处;而光一横截寺境内走去电车站的捷径。当光一钻出灌木、篱笆来到坡道时,正好遇到欲将坠落河谷的恭太……
“当初不救他就好了。”光一凝视一旁眺望着窗外的恭太的侧脸,心里想道。然而,当时良知促使他奋不顾身救人,尤其看到路边的牛奶瓶和布袋,一瞬间,使他回想起自己童年的时代……
当天,光一没和堤见面。第二天晚间,他向堤述说了邂逅恭太的经过。堤陡然变色,斥责光一自寻麻烦。万一那孩子报案,光一被捕,自己也逃脱不了。堤这样认为。
“他还是个小孩,又发生了那种事,他肯定不会说什么的。”光一安慰哥哥。可是三天后,堤谋害恭太了。当从报上读到“送牛奶的孩子遭袭击,罪犯是矮胖中年男人”的报道时,光一立刻明白何人所为,他顿时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如果杀害畑山,是由于两人亲同手足,哥哥经济窘迫,光一不好拒绝,但杀害一个无辜的孩童,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哥哥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一个没有人性的屠夫!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除了恭太,好象另有一位目击者。当这位目击者向警方投寄匿名信的消息刊登在晚报上时,堤拿着晚报来到光一的住处,问道:“写信人大概是个女人,你还记得吗?”光一真的没有印象,搭救恭太时可能有人看见,但他性情急躁毫无察觉。见光一否认,堤略思索片刻,说:“我有这女人的线索,而且知道她的底细。”作案后,堤带着狗佯装散步,在另一条道上逃遁,曾同一个女人交臂而过。女人没注意他,并且将脸侧过去。堤当时生疑、惊惧,估计她见到过光一,因为时间、地点吻合。他认识这个女人,她是居住在福冈的政治家的夫人,数年前,这位政治家在竞选中获胜时,曾和夫人在电视屏幕上出过风头。她脸孔端庄、白皙,极富有魅力,正是堤喜欢的一种类型的女人,因此他印象深刻。“这,你想干什么?”光一问堤。堤脸上掠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