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闺门札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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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库房图个什么,还不是为着巴结那霍怀勋!这可是连姐姐都不晓得的私下行迹,若抖出,别说郑济安将自己大卸八块,姐姐再维护自己,也不会得罪夫家。
这会儿柳嵩哪还顾着那些风花雪月,刚刚上前不过是试探试探,没想欢娘回了脸就是劈头一耳光,耳朵嗡了两下,苦笑捂了脸:“我的姑奶奶,哪儿想到你这样厉害,只是来给你告饶,你扔我耳刮子作甚?”
欢娘心忖扔你耳刮子我还嫌手疼呢,却见他将彩陶妆盒拾起来,又主动开门走出去,咳两声,清清嗓子:“来挑挑有什么喜欢的,若还有缺度,直接跟我说,我再去铺头拿。”
欢娘闭上书楼门,见外面雨停了,阳光照得院落光堂,这才放下心,见柳嵩已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全没刚才的强意,晓得他是收敛了歪心思,全当白日被鬼压了一回,赶紧捡了几个香囊膏盒,朝月门那边的主院走去。
柳嵩见她不吭气儿,恐怕她还有郁结,到时想不通又跑去告状,跟在后头叮嘱连连:“那晚的事,姨娘千万给忘了,今儿书楼这回,就当我是鬼遮了眼。”
欢娘见他穷追猛打,晓得这事儿成了他的疙瘩,只怕今后还成了个撇不开的尾巴,偏颈答道:“你我说白了,不过都是寄人篱下,没个底气的闲人。妾身薄命,怕是得在这宅子呆上一世,满身的力气劲头没处用,只得拼了命想法子叫自己过得好,不叫别人迫害自己。舅老爷是个有经纬的大男人,不会一辈子屈居在这宅院,不必为着这院子里的小人小事费心。舅老爷不犯妾身,妾身必然碍不着舅老爷。”
这话将柳嵩听得无言好回,半晌才瞄着这十几岁的小人儿,口气极不是滋味:“我瞧你这造化,郑家怕也是困不住你,你可别妄自菲薄了。”说着已走到月门口,柳嵩眼看她要跨过去,突然一伸臂,将门拦住。
欢娘竖了警戒:“舅老爷又怎了?”
柳嵩就是个裹筋缠肉的纠结肠,对郑家家产有多深的心思,就有多怕险心曝露,思前想后,还是不大放心授人以柄。
若是这欢姨娘跟长相一样软糯糯的,倒也不怕,眼看她先抑后扬,又说出这么一摊子话,分明不是个由人牵鼻子的,如今冒犯了她,又有口实捏了她手里,就怕她今儿说得好好,改明儿变卦了,拿住了自己。
他自己是个藏异心的,看别人,统统觉得肚子里有诡。叫人闭嘴的法子,除了杀人害命,也就是将这人拉到一条绳栓上了。
杀人害命柳嵩就不敢了,只笑道:“欢姨娘说得没错,你我境遇相似,性子也贴合,欢姨娘可有想过同我一样,给自己个儿谋划谋划,攒些私用,以图日后也安心。我是男儿身,到哪儿都好做事,欢姨娘虽是个女子,手足拘束一些,但胆识也不算小,有我响应着,必定也能得些好处。”一来牵制住,二来总还没死绝了心气儿,天长日久的,总还是有些机会。
欢娘嘴上不说,腹内却一动,自己说是安于在郑家当个米虫,半侍半妾、冷冷清清过完下辈子算了,其实又哪儿能没个指望呢?难不成还真想一个人孤零零,每日上香,吃斋,去书楼看看书,循环往复,打发完这一世么?
骨子里,到底有几分不服气啊。可这指望打哪儿来?说穿了头,除了钱,还是钱。
这年头,撑起一个家,自招女婿顶梁的孤寡女子,还是有的,并非她原先认为的,古代女就该窝在内宅不见天日地等死。可对于她这出身,实在难度太高,所以没怎么想过。
连个自由身都没,卖身契还攥在人家手上,还谈什么别的?
可如今柳嵩这么一讲,她倒是悟了。她也明白柳嵩用意不单纯,可书楼这一遭,也算老天爷给了她一个机会。奔头奔头,不奔哪儿有活头。
想了想,欢娘停住脚步,并不跨过月门去。柳嵩一见有戏,示意她跟自己一齐走到旁边的墙缝边,暗中瞧她行止淡定,经了刚才一番戏弄,也没个恍惚和脸红,说是脸皮厚不知羞的风骚/妇人吧,又不像,更对这瘦马馆出来的添了复杂心情,造次的念头彻底掐成了齑粉。
欢娘看他审视自己,只想速战速决,反倒主动开口:“妾身并没过人长处,又不能出宅,能做得什么?”
柳嵩只想将这小娘子给收服拉拢了,脑子里大略将郑济安名下所涉的生意过了一道,问:“姨娘可会纺纱织布?”
欢娘摇头:“瘦马馆不教这个。”
柳嵩唔一声:“针黹女红可是利索?”
欢娘犹豫:“谈不上。”所以原先给田六姑捞外水,一群帮工中挣得最少,来了这年头七八年,这手上缝缝补补的活计,就是差半口气儿,不如别人穿针引线得龙飞凤舞。
柳嵩拣的这都是堂而皇之能叫她在宅内捞些进项的名目,寡居无事,侍奉家主之余,拾掇拾掇手头活儿,彰显贤惠温柔,偏偏跟她技艺样样儿不对口,倒是有些头疼:“总不能叫你去教小童识字念书罢。”
这般一说,他记起听姐姐讲,这小娘子在瘦马馆似是跟着念过几天书的,脑门儿一拍,转了心思:“我如今给姐夫哥料理香铺,托县里官夫人富太太赏脸,铺子生意算紧俏,铺内香粉膏脂,须记录其中香料名称种类数量,若有常客要求,也得摘抄下来,随货单一道儿送去。这些笔头上的事务,逢了年节旺季,忙不过来,姨娘要是识字,可一试,我到时跟大姐说一说,该是不成问题。”其实哪儿又有忙不过来,不过找个由头。
怎能不试,欢娘连番点头,说起这调脂弄粉的事儿就难不倒几个女子。
二人粗粗合计一番,前后离了月洞门口。欢娘想着能有些进项,这日子渐渐或许有转机也说不准,心思扬高了不少,拿着毛掸子走路轻飘飘,不觉透出了几分少女习性。
柳嵩盯着那雪造身子骨猛看会儿,直至拐了弯儿不见了,才从篱笆墙门探出身去,不走两步,只见不远处有个熟悉影子,扒在半截青巍巍的荼蘼架子后头,探头探脑。
虽是郑宅的丫鬟打扮,却是一脸的不安生相,这会儿勾眉溜儿眼的,正朝这边打量得欢。
自己个儿撞上来的!柳嵩眸子一暗,大步过去,拉了那人,几步拽到边上的无人小客厢内,“哐”一声,拉下门闩,又跑去扯紧了帘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杀她风头
那丫鬟正是郑绣绣身边的腊梅。
门一闭上,柳嵩一把邪火还汹汹积着,话懒得讲,也来不及进去内间,将腊梅推了罗汉矮脚榻上就要办事。
腊梅装模作样儿推了两回,捺不住了,往他裤裆里一掏,掏出来个老相好,握了手上还在急吼跳动,叽叽咕咕地奉承:“舅老爷生得龙腾虎跃的好生精神看得奴奴一颗心都是噗咚咚得跳,可得怜惜着奴奴”
这婢子与柳嵩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晓得说什么话最能讨他欢心,那儿纵是条两寸蚯蚓,也得睁眼说瞎话给他夸成是个擀面棍。果然,柳嵩一听炽欲大涨,直接扯了腊梅身上的绣蝶鲜色肚兜儿,举起两条腿架了肩上,进巷狂|抽急捣。
腊梅早破过身子,倒也轻车熟路,一具小腰扭得甚美,偶夹时缩,间或说些舅老爷威武、舅老爷雄壮的淫|语浪|话,将身上男子伺候得淋漓畅快。
对垒两刻,云消雨歇,柳嵩舒坦了,将光溜溜的女身推下,记起刚才,斥道:“胆子倒是不小了,盯我的哨!”
腊梅起身给这舅老爷整衣束冠,接口:“奴婢哪敢!只是许多天不见舅老爷,奴婢惦记得慌,今儿难得见家里人不在,又见舅老爷在院子里走动,不自禁跟了上前,这一跟,哪又晓得跟到了东院那边。”
柳嵩晓得这丫头不安于跟自己的露水之情,打从搭上自己,就是想要个名分,皱皱眉,将她又推一把:“什么东院西院的?你这悬乎口气,没事也说得像是有事,我同那新来的小寡娘送点用度,天经地义,正大光明,里头还有韩婆子看着,是怎的还碍了你腊梅姐不成?”
腊梅瞥他颊上那一条女人家指甲划出来的血印子,心里呸一口,嘴巴上却道:“舅老爷这话说的腊梅今儿什么都没看着,什么都没看着。”想着那日欢娘也是得了自家小姐抬爱,如今竟又被舅老爷瞧上了眼,口中虽没甚,心上却被浇了两勺醋。
柳嵩见腊梅脸色不大好看,从袖口掏出个精致的银香球,捏在指间在她脸孔前故意转了一转绕了个圈儿。
腊梅接过来,见这硬面香囊是镂空罩面,里头层层绕绕,做得十分细密,凑近鼻下,净是幽香,却又适可而止,并不冲鼻,十成十是高人巧匠打造的手艺活儿,晓得不是个便宜货,喜出望外:“这可精贵着吧,舅老爷舍得给了婢子?”
柳嵩有几分得意:“算你识货,这可是过了当朝郡王的手!没什么不舍得,从今往后,这类物事多了去,只要你乖巧听话,好处大大少不了你。这个,就当你上次给我打点妥当了账房那边的事”
郑家管理账房的赵相公恰是腊梅一名远房伯父,腊梅进郑家做活也是经这赵相公的推引。
柳嵩夜闯库房,就是腊梅将伯父夜间灌了个死醉,偷打了主家重地的锁匙,给了柳嵩。
若被主家知道,就是死路一条,可为讨这舅老爷欢心,腊梅也就豁出去了。在郑家,无非就是个奴儿婢子,毫无出路,年岁久了,做得再好,要么跟着郑绣绣陪嫁出去,要么便是留在郑家,配个小厮,继续为奴为婢,纵出去,还是嫁个门当户对的穷鬼过完下世。
腊梅听柳嵩说完,忖他平头百姓一个,几时能跟皇亲国戚有了干系,当他吹牛屁,却还是将银香球儿认真裹了贴身小衣里,夹在胸脯中央两团雪软当中,当个龙宫夜明珠一般珍惜着,又悄悄望柳嵩一眼,蹙了眉尖提醒:“就当没这打赏,舅老爷吩咐的,婢子也得肝脑涂地。只舅老爷应承过,说是库房那事儿办好了,就拟日子迎腊梅过门,腊梅一个字都没忘,可眼巴巴瞅着呐。”
偷匙一事重大,不搬出这条件,怎能换得到腊梅舍得一身剐给自己办事?
柳嵩当时也就信口一说,甭说瞧不起这低贱粗鄙的内宅丫头,就算有这意思,留在桐城的那母老虎也不得依自己在外头讨小的,这一路来肇县的盘缠和结交人脉的生意本儿,还都是那岳丈家给的呢。
想着,他将腊梅揽了过来,手摸进胸衣内,把玩着打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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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柳嵩那头,这日跟柳倩娥大致说了叫欢娘帮手铺面的意思。
本来这事儿有些说不过去,颇棘手,却也刚巧叫欢娘碰上了好彩。
郑济安前几日陪霍怀勋下曹家庄时,在水田边摔了一跤,当时不觉什么,回来后一夜之间脚背肿了老高,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地,本就身子骨脆,这一下,虽不曾摔个半死,却也是半死不活了。
铺子那边大半交给成管事与柳嵩交替督促料理,郑济安哪儿还管得着别的,每日挺尸床上,嗷嗷指天怨地大骂霍怀勋都没功夫。
柳倩娥晓得这胞弟怕是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