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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婉儿的后宫日记-第20部分

小说: 婉儿的后宫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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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福身行礼,皇帝道:“朕没事,刚才已经吃了药了。”

佟贵妃见皇帝披着衣服坐在床上,便关心的说:“皇上吃了药,应该赶紧躺下,裹着被子发发汗才好。”

皇帝“嗯”了一声,说:“刚才是躺着的,只是吃药的时候坐了起来。”又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你们来了,朕就再坐一会儿吧。”

贵妃便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说:“臣妾听闻皇上偶感不适,便同众姐妹们来给皇上请安。但因想着宜妹妹跟德妹妹的身子沉重,所以暂时没有告诉,故此宜妹妹没有来。”

皇帝点头道:“贵妃此举甚当,宜嫔的产期已近,不益走动,朕也只是偶感风寒,不一定非要来请安。”

贵妃回说:“是。”既而回头看了我一下,又转对皇帝说道:“只是没想到德妹妹已经在皇上这里请安了……”

“哦,德嫔是路过乾清宫时看到了太医,才进来请安的。”皇帝淡描的说。

贵妃听了道:“原来如此。”再回头对我说:“我没派人去永和宫通知德妹妹,是担心德妹妹的身子,德妹妹不要多心才是。”

我连忙回道:“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娘娘为文韵好,文韵怎么会多心?”

佟贵妃满意的点头,我回笑阖首,抬眼时却见到了敬嫔、荣嫔、僖嫔都在看我,各自神色不同。我又朝她们含笑,再转目看向皇帝,他却没有看到我,脸上略露一丝疲惫。大概是他刚吃的药,开始犯困了。

佟贵妃也看出来了,便起身告退。他没有挽留,只是转头看了我一眼,说:“都各自回宫去吧。”

众人齐声说:“是。”我便也一起退了出去。

出了昭仁殿院门,总管太监刘绪远、顾问行等人都候在外面打千请安,佟贵妃便一一的问他们,皇上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太医怎么说?药煎了几付?一日吃多少?刘绪远跟顾问行两人躬身回答。

安嫔问刘绪远道:“皇上夜里遇了风寒,昨晚守夜当班的太监是谁?”首领太监高玉庆听了,连忙上前跪下,说:“回安主子的话,是奴才。”

安嫔便劈头斥道:“你是怎么当差的?皇上夜里咳嗽了没有,也不知道么?”高玉庆听后更是俯伏在地,颤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昨晚上没有听到万岁爷有咳嗽的声音。”

安嫔还要再说什么,端嫔止住她,道:“安妹妹不用再问了,昨晚皇上掀了我宫里戴格格的牌子,他们必是都守在门外,哪里知道什么咳嗽声。”

安嫔一听,表情有些僵硬,扯动着嘴角。僖嫔又紧接着嘀咕,透出了酸味:“那就要问问这位戴格格,昨晚是怎么侍寝服伺的了。”

荣嫔冷不防的道出一句:“哟,那怎么好问?”端嫔也连忙附和着点头,说:“就是呀。”

佟贵妃道:“好了,都别说了,姐姐们先回宫去吧。”众人听了,便各自告辞离开。

我带着跟来的宫女往交泰殿的方向回宫,惠嫔便与我同行,安嫔、僖嫔她们也是这条路,只是略走在我们前面不远。我正和惠嫔说着话,却突然听到僖嫔嘲讽的声音,从前面隐约传来:“这回更好,抢到贵妃娘娘前面去了……”

我一怔,停下了脚步,惠嫔不解,问道:“德妹妹怎么了?”我方察觉有些失态,赶紧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反正我们当时都不在,她头一个到那里,谁知道是请安,还是施娇撒媚装殷勤?”她们在往前面走,而我跟惠嫔走得很慢,为什么僖嫔的声音还是这样隐约却一清二楚。

敬嫔回头望了一眼,扯了僖嫔的衣角,附耳低语了几句,僖嫔便接着扭头冷暼了我一下,高傲、不屑、甚至轻蔑……

我有些受不了了,停在原地,隐忍的看着她们的背影。惠嫔握住我的手,一副见怪不怪,漠然的道:“德妹妹别往心里去,想着小阿哥吧,不用理会这些。”

我回神看惠嫔,她神情自然的冲我点头,然后拉着我向东出景和门,一路上都无话。

二九

四更的时候,皇帝开始发热。辰正时分(8点),三等侍卫尔格、敦柱传旨,谕内阁大学士等曰:朕今日偶恙,暂避风寒,不御门理事,可传知部院各衙门官员,其启奏本章俱送内阁大学士索额图等。(引自《起居注》)

太医院御医大脉方大夫孙之鼎、蒋燮、周汇请得皇上脉息浮洪,肺胃有热、外感风寒,以致头疼身痛,发热恶心,咽喉作痛,咳嗽有痰。今议用疏风清热汤调治。

疏风清热汤:川连五分、荆穗八分、防风八分、赤芍一钱、前胡八分、桔梗八分、黄芩八分、川芎六分、石膏一钱五分煅、薄荷、生栀仁八分、木通八分、甘草三分。引生姜一片,日服三次。(引自《清宫医案》)

“回太皇太后、皇太后,总管太监刘绪远在殿外回话。”慈宁宫的西间内,太皇太后与皇太后分别坐在紫檀榻上,身旁围坐着半屋子的人,宫女翠巧进来禀告。

皇太后忙道:“叫他进来。”刘绪远低头疾步而入,跪在地上请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安,又请众妃嫔的安。

皇太后等不及这些,连忙的问:“皇上怎么样了?还在发热么?”

刘绪远迅速回道:“回皇太后的话,万岁爷吃了两剂汤药,热已经渐渐在退了。”

皇太后方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什么来,接着问:“皇上吃东西了没有?”

刘绪远道:“吃了。午正的时候,万岁爷进了一碗白粥和酱萝卜小菜。”皇太后略缓和了紧张的神情,自语的说:“这就好了。”一面又看向太皇太后,陪笑着道:“皇上退了热,饮食如常就好了。”

太皇太后亦点了头,手里拨数着佛珠默祷。皇太后便对刘绪远道:“你去吧,晚上再来回话。”刘绪远“嗻”了一声,打千退下。

皇太后遂又转头向佟贵妃,说:“皇上自小身体就好,少有生病,这次不知怎的偶染了风寒,发热了一整天,佛祖保佑,今日总算退了。”

佟贵妃听了忙站起身来,低头道:“是臣妾侍候不周,请太皇太后、皇太后责罚。”她此言一出,在座的妃嫔全都跟着站了起来,个个低头待罪之状。

皇太后忙道:“这是怎么说的?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你们都起来做什么?快坐下吧。”众人不敢,站着不动。皇太后见状,遂扭头求助于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仍拨数着串珠默念,半晌才开口:“你们都坐下吧。”众人方敢复坐。太皇太后略停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缓缓的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尽心尽力的服侍,怎么敢有怠慢不周?再说这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圣人是人,皇上也是人,是人都会生病。若是这样就要责罚你们,那我跟皇太后岂不是老糊涂了?”

皇太后也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刚才贵妃说这话时,我还唬了一下,摸不清门路了。”众人不便回答,皆默坐静听,不敢言语。

太皇太后又道:“现在皇上暂停御门理政,但每天早上,诸王内大臣、内阁部院、翰林等都要至后左门齐集请安。大臣尚如此,何况你们?你们每日去皇上那里请了安,又到我宫里来请安。害怕我跟皇太后担心,陪着我们坐了这么久,纵是真有责罚之处,也不忍心呀。”

佟贵妃听着动情,又站了起来,回说:“谢太皇太后、皇太后。”众人只得再跟着起来。太皇太后摆了摆手,摇头道:“这又说得上什么谢不谢的,自家人之间说话,用得上这些虚礼套语么?”佟贵妃又回应:“是。”

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回,说:“听说皇上生病那晚,翻的是格格戴佳氏的牌子?”佟贵妃道:“回太皇太后,是咸福宫的戴格格。”

太皇太后“哦”了一下,又拨弄起串珠,佟氏不明白这声“哦”是什么意思,忙看向皇太后,可惜皇太后也不明白。过了一会儿,太皇太后才缓缓的说道:“这个戴格格,就暂时不要让她侍寝了。”

佟贵妃一听很是吃惊,在座的各位也吃惊不小,太皇太后亲下懿旨要撤戴佳氏的绿头牌,这样的处罚未免过于太重,刚才她老人家还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圣人是人,皇上也是人,是人都会生病”,这会儿为什么又……

众人心下皆捏了一把汗,有同情戴格格的、也有兴灾乐祸的,表情各自不一。

我不适的摸了摸肚子,宜嫔也跟我是同样的动作。屋子里的人太多,我突然觉得有些胸闷,喘不过气来。所幸,太皇太后也乏了,叫我们都各自退下回宫。

日后的几天,皇帝渐渐的康复起来。

“朕体已大安,但感疾数日,微觉气弱,尚不能即御门理事。”

“朕体已平復如常,尔等不必请安。”

我的心放下了一大半,佟贵妃跟安嫔、敬嫔她们,每日早晚两次请安,有时中午还要侍汤侍药。我因为碍着那天的事情,于是就跟宜嫔一样,以身子不便待在了宫里,没有再跟着去。而且,宜嫔就快要生产,我想素日与她交好,她此番又是头一次生育孩子。故此,便用以前绣的花样做了一对荷包,预备给她的新生儿“压枕”用。

王磊消然来到我宫里,笑说:“回德主子,奴才奉万岁爷的旨,请德主子去昭仁殿。”我含笑,吩咐乳母、嬷嬷看好小阿哥午睡,便随王磊到了昭仁殿。

皇帝正坐在南炕上看内阁票拟的本章,王磊轻声的回禀:“万岁爷,德主子来了。”他抬眼看到我,毫不掩饰的露出喜悦,我垂目含娇,微微福身下去:“给皇上请安。”

他先不语,看了王磊一眼,王磊会意躬身退去。我笑着,很自然的走上前去,然后侧身挨着他坐在炕上。他很高兴,放下折子环住我,一道炙热的气息袭向颈项。

炙热?我微蹙眉,转身摸上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摸着自己的。他笑看着我,不疑惑也不阻止,等了一小会儿,他轻问:“怎么了,你觉得朕还发热了么?”我收手,笑道:“没有了,爷今日的精神大好。”

皇帝一把握住柔胰,指腹细挲着光滑的手背,略带埋怨的说:“朕早已经大好,是你连着好几天都没来瞧朕。看样子,朕怎么样了,你都无关紧要似的?”话虽是如此说,可皇帝的眼神却依旧温柔。

我也很温柔,用浅笑掩饰着,这个问题倒不好解释,也不好回答。

皇帝见我没有反应,倒像担心自己把话说重了,又忙替我圆场说道:“当然,你如今身子不便,朕也曾特准你不必来请安。但是现在朕已经痊愈,你就必须每日加倍的来请安,以补偿前几天你欠朕的,你可愿意?”最后两句话,他是挨着我耳边喃呢。

我笑,偏头也凑近他的耳朵,故意呵气吐道:“愿意。”一不小心,红唇碰上了耳垂,他立即轻颤了一下。

大腹便便的身子平衡度本来就不好,刚才稍微的倾身一点点,就险些栽进他怀里。幸好他疾速抱稳住,在确定我安然无恙后,沙哑的问:“你是在诱惑朕么?”

我笑弯了媚眼,我喜欢看他双眼的迷情,还有不能即刻放纵的隐忍,趁势依偎在他胸前,忍笑着说:“爷以为呢?”

皇帝以二指抬起我的下颔,让我与他对视。我噙笑,大胆的抚上他的脸颊,他低下头,我闭眼,接下来的就应该是……

 “回万岁爷,裕亲王、恭亲王还有承亲王在外边递了牌子。”窗外,总管太监顾问行迟疑的声音响起;他大概害怕撞坏了皇帝的好事,但又因是三位王爷候在外面,亦不敢怠慢,只好硬着头皮的回禀。

果然,屋内,皇帝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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