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璎-古都公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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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而然有种八方吹不动的舒闲宁静。
心采坐在席上学艺,她的心情和茶道精神正好相反,十分波涛汹涌。
自从和心亮通过电话,已经过了十天。
心亮那里的问题完全解决了,紫堂夏拜访了她们的教授父亲,还投资了塔安的饭店,饭店预计四个月后完工,他们也将在饭店完工时,在尼泊尔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
一切都得到圆满的结局,她也衷心为心亮和紫堂夏感到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最好的结局,只是……还有一个人,他跑哪去了?
陆磊人呢?
十天前心亮说陆磊来日本找她了,他跟紫堂夏去尼泊尔的时间应该正好在空中交错而过,而现在,心亮他们的问题都获得完美的解决了,陆磊却像在人海里消失了一样,毫无音讯,一直没有现身。
这期间,她一直跟心亮保持着联络,心亮说陆磊没有回尼泊尔,可是他也没有出现在京都啊,他的无消无息让她忐忑不安。
他究竟去哪里了?是回他新加坡的家了吗?如果他不来找她,是否也该捎个讯息告诉她,他可知道她有多么为他担心?
又或者,他说要来找她只是句玩笑话,她根本不该当真,也不该抱着那么大的期待,一直在等着他的出现。
“唉。”心采悄然无声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她才二十三岁,为什么就对生命叹息了起来?
她真是羡慕心亮,她决定和紫堂夏在一起需要很大的勇气吧?毕竟庞大的紫堂家族连她都惧怕嫁进去,心亮向来生活的无拘无束,那样义无反顾的投身下去,她一定相当爱紫堂夏,所以才可以做得到。
她有为陆磊改变生活模式的勇气吗?
有的!
她在心里很快的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向陆磊证明她有多爱他,因为她已经做了爱的逃兵。
无论她的出发点是否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人身安危着想,她都是一个逃兵,一个稍遇挫折就退缩,不敢争取爱情的笨兵!
所以她不值得陆磊爱她,一点都不值得,也难怪陆磊没有来找她,如果她是陆磊,她也不会再爱一个随随便便就提出分手的女人。
他不来也好,她可以好好的忘记他,虽然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但是只要每天忘一点点,总有一天可以将他全部忘记。
可是,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全部将陆磊忘记,忽然之间,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她不想忘记他,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当当当──柔美的和弦音乐回荡在宽阔的教室中,心采尴尬的脸都红了,因为那是她的手机在响。
真是糊涂!她在做什么?居然忘了关闭手机,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平时她都会记得关掉,今天是怎么搞的,她从早上开始就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才会忘记。
“你好。”她连忙接电话,虽然已经偏头捂住嘴唇了,可是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请问是裴心采小姐吗?”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我是。”心采连忙起身,躬着身子往外走,走前彷佛还看到席前的茶道老师不悦的瞠瞪着她失礼的举止。
对方平板的问追:“请问你认识一位名叫陆磊的人吗?”
心采的心,陡然不安的狂跳。“他怎么了?”
她在和室长廊停住脚步,近午的阳光笼照着回廊,她感觉有些刺眼,那阳光让她眼睛有点刺痛。
“陆先生重伤在医院的加护病房,他恐怕活不了,想见你最后一面,如果可以的话,请你马上到上贺医院的加护病房来。”
心采觉得头晕脚轻,太阳好像一直在旋转,又像她的身子在旋转,一定只是恶作剧,一个恶毒的玩笑,陆磊说过陆家的男人都有功夫,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要死掉了呢?
“小姐!”
保镖在走廊上追喊着,心采这才发现她在跑,她的裙摆飞扬,用尽她全身的力气在跑,整座宁静的茶道教室因她的跑步而震动起来。
她哭了吗?她摸摸脸颊,她是哭了,因为她的脸上一片水湿,而外头,没有下雨。
※※※
心采缓步走进加护病房,她不确定躺在病床上,浑身包裹着白色纱布的人是陆磊,那个纱布人只露出呼吸的鼻孔,她根本分不清楚。
“他是……陆磊?”心采瞅着床上那僵硬的纱布身躯,问着领她进来的护士小姐。
“你好好看看他吧,他快死了。”护士面无表情的说,“他跟人打架,被打成重伤,他的家人都不在这里,也无法赶过来。”
护士小姐走了出去,心采看着旁边复杂的仪器,她看不懂,可是她的嘴唇在颤抖,因为她觉得那些仪器好像没有在动,他……生命迹象很弱了是吗?
她痛楚的蹲下身,握住包裹着纱布的手,她的头轻伏在床沿,泪水从她眼中不断滑落。
“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都怪她不好,如果她不离开尼泊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陆磊要是待在尼泊尔就不会被人打到要送命。
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已晚了,护士小姐说他快死了,如果他死了,那她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他死了,她也只能随他去,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磊……”她泪眼婆娑的凝望着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不能醒,说了千言万语也没有用,他也不会听到,如果他醒了,她会用往后的时间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因此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裴小姐。”没表情的护士又走了进来,把一封信交给她。“这是在陆先生身上发现的,他在陷入昏迷前,交代你要看这封信。”
心采接过信,那是她写给陆磊的分手信。
她抽出信纸,一样是她写的那张,没什么不同,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也是当初她写的那样,没有半点异样。
陆磊为什么要她看信?
“还看不出端倪吗?”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心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哦,原来你这么笨。”后头的声音戏谑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要你看清楚,你的分手信写的好拙劣,我一点也不认同。”
那熟悉的声音令心采霍然回过头去,她看到陆磊飒朗的站在她面前,正直勾勾的凝视着她,他非但没有半点伤,还神采奕奕的很。
“你──”心采眨了眨眼,睫毛还挂着末乾的泪珠,她看了床上的纱布人一眼,连忙松开手。
她被骗了,陆磊弄了一个假人来骗地,难怪她觉得那些仪器好像都没有在动,原来是假的。
“高兴看到我吗?”陆磊缓缓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对她张开双臂。“我没事,命还长得很,你要抱抱看,确定一下吗?”
心采松口气的叹息一声,骤然投身于他怀中。
陆磊亲密的搂着她纤小的腰身,揶揄地问:“还想不想跟我分手?”
心采羞涩的垂下眼睫,湿湿的面颊提醒着她刚刚有多断肠伤心。“不想了,永远都不会再想了。”
她紧紧抱住陆磊的腰,埋首于他胸前,汲取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更懂得珍惜手中所握有的幸福,这幸福,再不能随便丢弃呵。
她抬起眼看他,发现他火炽的黑眸也正瞅看着她,两人眼神交缠须臾,彼此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他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她一点也没反抗,热烈的反应着他的吻,她把自己对他的思念尽付在这一个吻里,满足的叹息。
两人的唇齿在许久之后才分开,心采迷恋的望着陆磊俊挺的脸庞,竟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他的脸。
他们分开才十几天而已吗?怎么感觉已经分开好久好久了。
“看你迷恋我迷成这样,还想离开我?”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粗嘎,透露他升起的欲望。
她低低垂着眼睫,像个小学生般的认错。“我是……一时糊涂。”
“你确实很糊涂。”他轻敲她脑袋一记。“你以为跑回来就没事了?心亮的安危呢?你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
“啊──”心采张着唇说不出话来。
她,真的都没有想到,如果她有想到,她就不会冲动的跑画来了。
忙了半天,原来她跑回来也无济于事,贾斯照样会看到她出现在尼泊尔,当然他不会知道那不是她。
陆磊继续说:“心亮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就不怕贾斯误认她是你,而对她下手?”
心采更加惊讶,她圆睁着黑白无垢的眸子。“你都知道了?”
凝睇着她,陆磊要笑不笑的说:“心亮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该知道她是守不住秘密的。”
心采担忧的抬起眉眼,烦恼的看着他。
“那么现在怎么办?贾斯他不会放过我们的……这样好不好,你留在这里好不好?日本的医学虽然进步,但也有再进步的空间,你可以留在这里做研究……”“我还是要回去尼泊尔,而且你要跟我一起回去。”陆磊打断了她,坚定的说:“心亮婚后要住在日本,难道你想留教授一个人在尼泊尔?我和教授还有很多研究没有完成,我们绝不会半途而废。”
心采犹豫的咬着唇。“可是贾斯……”
她当然不想留父亲一个人在尼泊尔,但贾斯拥有的势力是他们所无法对抗的,她不要她跟陆磊过得提心吊胆,整天胆心贾斯来找麻烦。
“他没有威胁性。”
在心采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陆磊带着她走到病床边,他缓缓把纱布自床上的人头上解开,随着纱布解的越多,心采的表情越是讶异。
“他怎么会在这里?”她瞪着床上的贾斯,他扭曲着五官,好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平时的俊美都消失了。
然后,她看到挟持她的那两名守卫一脸愧疚的走进来。
“很抱歉,裴小姐,请你原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采更是一头雾水,她看着陆磊,现在只有他能给她答案。
※※※
一年后尼泊尔
紫堂塔安饭店被评选为尼国境内第一名的饭店,庆祝酒会在一小时后举行,饭店大堂的招待厅已经聚集了好多媒体,准备做连线报导。
“我的经理,来,来看看这本热腾腾刚出炉的杂志。”塔安高兴的把一本杂志送到心采面前,献宝似的语气很是兴奋。
“写了什么?”坐在办公桌后的心采柔柔一笑,她低下螓首,详阅塔安送上来的杂志。
怀胎六个月的她,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清秀的脸庞脂粉未施,瓜子脸蛋依然只有巴掌大小,丝毫未因孕期的好胃口而肿胀。
她现在是紫堂塔安饭店的经理,和塔安一起推动饭店事宜,而紫堂夏……也就是她的妹夫兼饭店的幕后投资人,那位有钱大爷只是闲暇有空和心亮一道回娘家来的时候,夫妻俩才会闲闲的来饭店晃上一下,他们根本不管事。
一年的工作下来,她觉得很有成就感,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只能当个坐享其成的少奶奶,生活在母亲领驭下的她毫无目标,彷佛嫁入豪门是她生命里唯一要做的事。
而现在,她却在这里发掘了自己的工作潜力,她的创意常获得塔安的钦叹,也常让她父亲揉着她的头,直夸她是“聪明的漂亮丫头”,这大慨是遗传了她有工作狂的双亲吧,对于现有的一切,她很满足。
自从嫁给陆磊,她才知道安定的居家生活的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