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一-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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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愈是慌乱,一切愈是解释不清。。。。。。
「那你是什麽意思?」她冷冷问道。
「我是真的需要一个情人,我想你可以帮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截去燕乔书慌乱的解释,他瞪大眼,左手抚上脸颊,眼眸蕴满不敢置信。
她同样不敢置信,浓浓的屈辱感在胸膛漫开,混合著教她几乎无法承受的刺痛。
他竟然要求她做他的情妇。。。。。。没错,她是在很多小说里看到男主角这样要求女主角,也曾经幻想这样的情节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可她没料到,当燕乔书真的对她提出这般要求时,她感受到的不是刺激与兴奋,而是难以言喻的心痛。
为什麽她如此推心置腹的好友竟对她提出如此伤人的要求?他们之间的感情纯得不能再纯,友谊也非一般男女可比,他怎麽可能对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他不仅是侮辱她,更重重刺伤了她!
他辜负了她对他的全心信任。
极度的心痛教江若悠不怒反笑,刻意裹上蜂蜜的嗓音听来让人心寒,「你不会想要我做你情妇的,乔书,我长得不够艳丽,身材又不好,粗手粗脚的男人婆一个,不要说在床上服侍你了,连你的日常生活我都搞不定。你要一个这样既不性感又不温柔体贴的情妇做什麽?」她顿了顿,星眸点亮嘲讽辉芒,「而且情妇是那种出身世家、事业有成的男人才养得起的,就凭你这个领死薪水的小警察也想学人养情妇,别傻了!」
他一怔,「我没要你当我情妇,是情人。。。。。。」
「那又有什麽不同呢?你无非要一个能让你发泄欲望的女人吧?」
他一呛,「发泄欲望。。。。。。」
「我告诉你,乔书,大凡在小说里,提出条件要女主角成为情妇的男人就算长得不帅,起码也得有几分性格,要不女主角怎会轻易答应?」
「不是。。。。。。为了钱吗?」
「哈!如果你是个女的,给你一大笔钱,你愿意跟一个长相难看又有口臭的恶心老头上床吗?」
「我不是老头。。。。。。」
「可你的确长得不怎麽样。」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她宣布,甜甜一笑。
那样的微笑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只要两个礼拜就好了,若悠,我愿意付你钱。。。。。。」
「你。。。。。。付我钱?」
他要付钱给她?付钱买她做他的情妇?
天啊!
心脏的紧绞已非疼痛能够形容,这一瞬间,她甚至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的错觉。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半晌,她终於凝聚全身的力量问,轻颤的嗓音像随风远扬的棉絮,飘忽不定。
「因为我需要一个情人。」他还是这麽一句。
「为什麽?」她已无力讽刺,无力以甜美的姿态掩饰真实情绪,苍白的容颜不见一丝血色。
这样的反应震惊了燕乔书,他屏住气息,小心翼翼地解释,「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各种社交宴会,而这个女人必须放荡一些,以配合我的浪子形象。所以她必须是个「情人」,而不只是「女友」。」
「我不明白」她语音发颤,「你什麽时候成了个浪子了?又为什麽到处去参加社交宴会?你。。。。。。你不过是个小警察啊。」
「一个休假中的警察。」他补充。
她一怔,蓦地领悟,「你之所以不肯回警局上班就是为了这个,因为要成为一个浪子到处参加宴会?」
「嗯。」
「为什麽?」
「为了调查一件案子。」
「什麽案子?」她蹙眉,「如果你现在正在调查案子的话,为什麽你的上级要你立刻回去上班?难道你是私下查案?」
「没错。」他点点头。
「为什麽?」
「因为上头不认为有调查的必要。」
她不语,依然无神的黑眸显示她的茫然不解,他心一紧,不觉伸出手臂,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你听我解释,若悠,我现在正在追查一个毒品交易的案子,我怀疑那些流行於欧洲上流社会的毒品正透过某种管道流入台湾。为了找出蛛丝马迹,我才假扮成富有的浪子,穿梭於上流社交界各式宴会之间。Sophia是」他咳了咳,「我请来的钟点女伴,因为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参加这些社交宴会,我其实跟她没什麽关系的。」
「是吗?」她眨眨眼,逐渐领悟他话中含意,揪紧的心脏亦逐渐放松,「她是你请来的钟点女伴?你付钱让她陪你参加宴会?」
「是的。」
「她也」她轻轻咬牙,「陪你上床吗?」
「当然不。」他迅速否认,数秒,又低声补充,「不过有时为了必要,我会故意与她表演些亲热场面。」
「有多亲热?」
「这个嘛」他微微苦笑,面色尴尬。
她凝眸他,许久,忽地挣脱他的手,「算了,你不必说了,我明白了。」
「若悠」
「所以你付钱请我,也是要我成为你的钟点女伴罗?」
「你当然不一样,若悠,」他听出她讽刺的语气,急忙解释,「你是一个朋友,我是诚心请你帮忙。。。。。。」
「帮忙表演一些亲热场面?」
他一怔,在她充满嘲讽的反问下哑口无言。
「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还会找别的女人来「帮忙」?」她继续充满嘲弄的质问。
他无语,默认。
她凝望他,星眸掠过异样辉芒,「我明白了。」清柔的嗓音一顿,「OK,我可以答应你。」
他一愣,有半晌弄不清自己听到了什麽,好一会儿,才敢出声确认,「你是说你答应帮我?」
「嗯。」
「你答应假扮我的。。。。。。情人?」
「没错。」
「即使必须表演一些亲热动作?」
「对。」
「你确定你真的要。。。。。。」
「燕乔书!你有完没完?」她终於忍不住了,星眸圆睁,嗓音跟著拉高,「我说OK就OK了,你还这麽机车做什麽?」
被她怒斥为「机车」的男人并没有生气,只是剑眉一紧,「可是若悠,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你为什麽会忽然这麽爽快答应我?」
因为即使她不答应,他还是会找别的女人与他合作,而她不想看到别的女人跟他表演些不堪入目的亲热动作!
如果真要演亲热戏,她这个好朋友来牺牲就够了,不需要连累别的女人。
可她没有告诉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只是淡然说道:「你忘了吗?我在台北打赌输给你。」
「打赌?」他微微茫然,显然完全忘了这回事。
「赌输的人得无条件服从赢的人的命令,我现在不过是遵守约定而已。」她一顿,忽地一扯唇角,扬起淡淡微笑,「我这人一向愿赌服输。」
☆☆☆「哇!天啊,」蕴著兴奋的清脆嗓音在室内回旋,「这座宅邸真的可以用豪华两字来形容!天啊,乔书,你姊夫他们家果然不是盖的,连在维也纳都有这麽一栋豪宅!」
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无端把若悠也给扯进来了?
瞪著江若悠满屋翩旋的身影,挂著灿笑的娇容,燕乔书感觉自己脸上出现三条黑线。
这女人根本天真得不明白状况,她以为自己是应八点档连续剧导演之邀,客串一个风骚妩媚的荡妇吗?
她以为一切只是个有趣且刺激的冒险,她脸上单纯的兴奋完全说明了这一点。
她根本不明白,他的要求其实是将生活一向平静恬淡的她扯入一桩危险游戏中。
她根本不明白他真该死!怎麽会一时胡涂对她提出那样的要求呢?若悠是天真的、纯洁的,她不曾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黑暗堕落的一面,而他应该好好保护这样纯真的她,不应该将她拉入自己的世界。
他应该好好保护她的,望著正负著双手、凝神欣赏屋内每一处细致装潢的江若悠,燕乔书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紧紧一牵。
他真不晓得自己是见了什麽鬼了?也许是因为当时若悠眼眸微微发红的哭颜实在令他心疼,也许是因为两人之前分享的那个吻太过令他心乱。
总之,在那一刻,他仿佛失去了一向清明的理智,慌乱地对她坦承他原本想极力瞒住她的一切。
他不打算让她晓得自己正追查的这件案子,更不打算将她也扯进来。
可她现在不仅知道这回事了,还答应做他的女伴,陪他一起在那些堕落的社交宴中闯荡哦,天!
一念及此,燕乔书忍不住要逸出呻吟,这自责的呻吟虽然细微,江若悠仍是清清楚楚听到了。
「乔书,你怎麽了?」娉婷的身子迅速落定他西前,灿亮的星眸仔细审视他,「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不,我已经好多了,只是」
「只是怎样?」
只是我後悔了!
他很想这麽告诉她,但很明白自己若真如此坦白,下场肯定不会太好过,所以他只是淡淡耸肩,技巧地转开话题。
「怎麽样?这间房子不赖吧?」
「是啊。」江若悠拚命点头,注意力重新转回这栋建於十九世纪、外观与内部装潢皆带有巴洛克风格的豪宅,「这里真的好漂亮。」她说,而当一名穿著白色制服的女佣微笑地打从两人面前经过後,她更转向燕乔书,调皮地眨眨眼,「还有管家跟下人,跟你原来那间破狗窝简直天差地别。」
「当然。」他微微苦笑,半自嘲地说:「毕竟我只是个穷酸的小警察。」
「所以才要跟你姊夫借来这间房子演戏啊,这才符合你家财万贯的浪荡子身分嘛。要是还住在你那间小公寓,谁会相信你有能力出入那地社交场所?」
「我该庆幸我们燕家还有这麽一门有钱的姻亲。」
「年轻、英俊、多金,啧,其实你姊夫陆苍麒还真说得上是典型的金龟婿呢。」
江若悠顿了顿,唇角牵起若有深意的微笑,「该说你老爸有先见之明还是什麽呢?
竟然用指腹为婚这一招二十多年前就把对方订下来了。」
「听你这麽说好像我们燕家是有意攀附权贵。」他拧眉。
「不。我不是这意思。」她吐吐舌,「只是觉得好玩嘛,指腹为婚,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这种事。」
「我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还都遵从父母之命,就这麽乖乖结婚了。」燕乔书摇头,到现在还是对姊姊从学校毕业不久便答应下嫁陆家感到不可思议。
照说新时代的女性,不应该还屈从指腹为婚这一套,他姊姊虽说本性温柔,可至少也受过将近二十年的现代教育啊。
「你懂什麽?」江若悠睨他一眼,「也许他们虽然觉得可笑,可因为都已经悄悄爱上对方了,所以才结婚的。。。。。。哦,」她说著,忽地交握双手,眸中绽出璀亮光彩,「想起来好浪漫。」
对她作梦般的台词燕乔书忍不住一翻白眼,「GOd !我真受不了你!」他大摇其头,右手一扬,捏捏她高挺的鼻子,「真该把那些写言情小说的作家都抓来好好再教育一番,一天到晚写那种没营养的东西,把你们这些傻蛋的价值观都给歪曲了。」
他明明是不屑与不耐的腔调,可听起来却不知怎地带著几分宠溺之意,令江若悠听了不禁心跳加速。
她不觉抬手,抚著他刚刚捏过的鼻子,感觉其上似乎还留著一些些教她双颊发热的温暖。
她只能以回嘴掩饰自己片刻的不自在,「哪里歪曲了啊?你别因为自己天生没浪漫细胞就嫉妒我们这些富有情调的生活高手。」
「生活高手?我看是作梦专家吧。」他鄙夷地说。
「那又怎样?」她丝毫不以为意,「每个人都有作梦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