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可蔷文集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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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瓶?〃莫传宇蹙眉,跟着她调转视线。
果然,在不远处静静浮沉,似乎是某个堵着木塞的玻璃瓶。
〃该不会有人在瓶子里放着信吧?〃
〃你想太多了,蓝灵,你以为现在在演‘瓶中信'吗?〃?
〃那又不奇怪。〃蓝灵回眸,睨他一眼,〃现实生活中确实有不少人这么做啊。〃她顿了顿,忽地迈开双腿,〃我要去把它捡回来。〃
说着,她秀美的身躯便摇摇晃晃地朝前方走去。
〃等一等!〃望着她不稳的步履,他心跳蓦地加速,连忙奔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站在这儿不要动,我去捡。〃
〃干嘛啊?只不过几步路而已嘛。。。。。。〃
〃可是你不会游泳,万一脚步踩空了怎么办?而且你的伤才刚好,别乱来了好不好?〃他轻轻地责备。
他责备她?
她想着,不觉盈盈笑了。这样轻微的责备没有令她生气,只让她心中一暖,流过淡淡甜蜜。
她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责备她,他一向这样的,明明为她担忧得要命,还要故意说反话气她。
不一会儿,莫传宇果然捡回玻璃瓶,拂开沾附瓶身的海草及其他秽物,两人果然发现瓶中躺着一封卷成一团的信。
〃真的有信?〃两人对望一眼,莫传宇跟着迅速拔开软木塞,取出仔细包裹在玻璃纸里的粉蓝色信笺。
展开,信封上秀丽文雅的英文字立即攫住两人的目光。
〃好漂亮的字!〃蓝灵赞叹道,〃肯定是女孩子写的。〃
〃是啊。〃莫传宇赞同地点头,一面读着英文地址,〃天啊,这个收信地址是台湾耶。〃
〃真的?〃蓝灵不敢相信,连忙抢过信笺,〃真的耶,地址最后写R。O。C。呢。嗯,应该是要寄到台东某个小镇吧?〃她前后翻看着,〃没有署名,也没有寄件人地址。〃
〃也没贴邮票。〃莫传宇接口,〃连一张解释的纸条也没有。〃
〃何必解释?这女孩肯定是要人捡起来替她寄到台湾去啊。〃
〃既然如此,她干嘛不自己寄?〃
〃嗯,也许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蓝灵偏头,属于女人的幻想力开始驰骋,〃也许她快死了,不忍跟情人说,只好用这种方式寄遗书。又或者她爱的人不爱她,所以用瓶中信抒发自己的心情。。。。。。总之,这个女孩一定很矛盾,一方面想把自己的相思之情寄出去,一方面又不想这么做。。。。。。〃
〃所以才用这么一种方式吗?〃莫传宇摇头叹息,〃简直搞不懂你们女人。〃
〃没人期望你搞懂。〃蓝灵瞪他一眼,眸光既嗔又怨,还带着淡淡的嘲谑,〃总之,我们替她把这封信寄出去就是了。这封信能被我们捡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啊。〃
〃就算我们帮她寄出又如何?这不晓得是几百年前写的信了。说不定收信人早就不在了,也说不定他搬家了。〃
〃嗯。不过无论如何,如果这两个人有缘,那个男人最后应该还是能收到信的,他会了解这个女人的心事〃
瓶中信,就这么被寄出了,贴上日本的邮票,盖上冲绳的邮戳,飘洋过海,前往台湾台东的某个小镇。
也许只要几天,也许要耽搁上好几年。
也许一辈子。
承载着女人满腔婉转相思的粉蓝色信笺,究竟何时才能传到男人手里呢?
第1章
〃Michael,二线电话,你妈妈。〃
秘书清脆的嗓音从对讲机传来,听闻母亲大人打电话来,方雨绍轻轻扬眉,他拾起话筒,〃妈,有什么事吗?〃
〃阿绍,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回家一趟?〃线路另一端传来的中文带着浓厚的台湾腔,听来亲切温暖。
〃有事吗?我最近很忙,恐怕抽不出空。〃
〃可是你好不容易从美国回来,结果只回家住了两天又匆匆赶回台北,阿母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上次炖的鸡汤你也没喝。。。。。。〃
〃妈,我知道,对不起。〃见母亲又即将洒落一串漫长琐碎的抱怨,方雨绍连忙插口,〃主要是公司刚刚派我回来台北成立分部,现在这边一切都还没上轨道,我实在走不开啊。〃
〃你这小子,该不会连假日都加班吧?〃
那是自然。
方雨绍自嘲地勾勾嘴角,却只是淡淡一句,〃放心吧,我会找时间休息的。〃
〃千万别为了工作弄坏身体啊。〃
〃我知道。〃
〃就算工作忙,三餐也要按时吃。〃
〃我知道。〃
〃多穿点衣服。。。。。。〃
〃妈,现在是夏天耶。〃听到这儿,方雨绍忍不住啼笑皆非。
〃天气是热没错,可是你们办公室的冷气不都开得很强吗?还是要小心一点。〃
〃好,我会小心的。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等下还要开会。〃
〃好,你去开会吧。。。。。。对了,差点忘记,你婶婶打电话告诉我旧家那边收到…封你的信,是写英文的。她问我是直接寄到台北给你还是怎样?〃
〃英文信?〃方雨绍蹙眉,他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应该没人会写信给他吧?现在大家都用E…mail了,哪还有空一笔一笔雕琢?〃不必了,应该不重要,等我有空回台东再拿吧。〃
〃好,再见。〃
终于挂断电话后,方雨绍轻吐一口气,正打算重新埋首工作时,从美国带过来的得力秘书Sherry敲门进来。
〃Michael,晚上的Party七点半开始,你打算带谁一起去?〃她微笑问道,明眸闪着半促狭的光。
方雨绍扬起头,〃你说带谁去比较好?〃
〃我哪知道?〃Sherry耸耸肩,〃你不会吧?连邀请谁当女伴都要我这个秘书帮你搞定!〃
〃在纽约时,不都是你替我安排这些吗?〃对秘书有意的讽刺,他只是微微地笑。
〃那是因为我对纽约的社交圈还有一点认识,在台北可没办法,我还摸不清这些人的关系。〃
〃是吗?〃方雨绍叹了一口气,神情颇无奈,看来这麻烦事真得靠他自己费心思了。他转着笔,思考着回台北以后几个跟他有所牵扯的女人,〃今晚要跟那些金融菁英见面,找个比较上台面的伴比较好。。。。。。〃
〃你的意思是那个姓许的女明星可以免了?她最近追你可追得勤呢。〃
〃她身材倒是不错,只可惜没几两大脑。〃方雨绍恶毒地评论,星眸闪过锐光,〃我看那个开画廊的女人可能比较好,你认为呢?〃
〃王绮若?不错,挺有气质。〃Sherry点头,〃不过你只跟她见过两次面,还是为了办公室的装潢挑画。〃
〃替我送一束花给她,感谢她帮忙挑画。花送到时通知我,我打电话给她,顺便邀请她共赴晚宴。〃
明快的命令让Sherry轻轻挑眉,〃你有把握她一定会空出今晚的时间给你?〃
〃她会的。〃方雨绍微微一笑,嘴角噙着经年累月纵横情场得来的自信,〃我方雨绍想要的女人,从没有到不了手的。〃他淡淡说道,闪烁着凌锐辉芒的双眸像鹰隼,对准了他盯上的猎物。
***
位于五星级饭店的会场,妆点得风华万千。
由天花板上直直坠下的大型水晶灯饰,宴客厅两旁铺着白色威尼斯桌巾、摆满各式精致餐点的长桌,以及角落正演奏着悠扬古典乐的小型管弦乐团一切的一切,诉说的皆是富贵风流。
不愧是美国知名的投资集团,真敢砸钱。
想着,郑湘微微扬起嘴角,莹亮的粉嫩柔唇霎时更加迷人,恍若红润的樱桃,鲜艳欲滴。
厅内不少男人见到她的微笑瞬间都失神了,怔怔地瞧着她,可她浑然不觉,浅浅啜着甜甜的香摈,明眸继续流转于厅内各个角落。
这场由D&K集团所主办的社交宴,广邀台湾金融界菁英,目的除了加深台湾业界对刚刚进驻台湾的D&K分部之印象外,恐怕也有借此开拓业界人脉之意。
带她前来赴宴的上司李又增甚至掩不住兴奋神色,深觉D&K隐含挖角之意。
关于这一点,郑湘觉得是她老板想太多了,也许D&K办这场宴会是想多认识一些台湾金融界的优秀人才,可再怎么轮,恐怕也轮不到她这个自视甚高的老板冲上台面。
唇畔的微笑淡淡抹上讽刺。
D&K顶多找上他们公司经纪部代为在台湾股市下单罢了,与其幻想着未来年薪可以飙上千万,还不如老老实实思考如何拉拢这个潜在大客户。
〃过来这里,郑湘。〃
蕴着命令语气的尖锐嗓音拉回郑湘沉思的心神,她眨眨眼,回身走向身高与她一般的男人。
他刚刚结束与一个老朋友的交谈,右手粗鲁地从侍者手中抢过香槟,细长的小眼凌厉地打量她。
〃你刚刚跑去哪儿了?我不是要你今晚一直跟着我吗?〃
〃我去洗手间了。〃郑湘扬手,指指右眼,〃隐形眼镜出了一点问题。〃
〃受不了你!〃李又增一翻白眼,〃老是这样迷迷糊糊,哪里像个证券分析师?〃
郑湘没答话,只是勉力扯唇,感觉自己即将挂不住脸上浅笑盈盈的面具。
〃你去洗手间的时候,MichaelFang刚巧出来致词,没想到他那么年轻。〃
〃是吗?〃听着老板半惊叹半嫉妒的话语,郑湘微微扬眉,〃有多年轻?〃
〃顶多三十出头吧。〃
三十出头便能担任那么大一个投资集团的台湾分公司总经理?这个唤做MichaelFang的男人可真不简单。
〃他是美国华人吗?〃
〃不,听说是台湾土生土长的,到华顿念了个MBA后到华尔街工作,从此事业一帆风顺。〃李又增说着,撇了撇唇,〃一个大学毕业生能申请到华顿商学院?肯定是家里有背景。〃
〃那也不一定。〃郑湘朦胧应道。她就认识一个家世普通,只凭优秀的课业及社团成绩就申请到华顿的男孩。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郑湘,郑湘!你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没。〃她连忙定神,勇敢迎向老板不悦的脸庞,〃哪一个是MichaelFang?我们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当然要!〃李又增尖锐地回应,跟着重重叹息,〃不过人家今天是主角,身边又老是围着一群人,要跟他攀谈可难了。啧,为什么有些人的人生就如此顺遂,职场得意,情场也风光!〃
〃情场?〃
〃对啊,你没看到今天陪他出席的那个女人,美艳动人,气质又好,听说是某家画廊的经理。〃
〃是吗?〃郑湘漫漫应着,对MichaelFang的女伴毫不关心。
不论是D&K的总经理或是他出色的女伴,反正都是与她无缘的人物,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分析师。。。。。。不,连挂上分析师这个头衔都太过抬举了,充其量她就只能算是个研究员而已。
一个总是被上级呼来喝去的可悲研究员。。。。。。
〃不过你也不差,虽然做事糊涂了一些,可长相倒是不错。〃
突如其来的赞赏令郑湘警觉起来,她扬眸,果然望见老板原先凌厉的眼神一变,转为淡淡邪佞。
色迷迷的眸光让她一阵不舒服,不觉紧紧咬牙。
自从知道老板对她有非分之想后,她一直避免与他有任何交集,今晚也是万般推辞不愿出席这场晚宴,只是当他的眼神从色欲转为愤怒时,她知道自己必须屈从。
人为五斗米,不得不折腰啊。
〃走吧,郑湘,我们去跟那个男人聊聊。凭你的美色,要他跟我们说上两句话大概没什么问题。〃说着,他挽起郑湘裸露的手臂,〃听说那家伙风流倜傥,在纽约可是花名远播呢。〃
郑湘没说话,强忍住喉间蓦然涌上的恶心。
早知道她今晚应该穿长袖礼服来的,搭个小外套也好,只可惜时间太仓卒,她只能找到一方披肩。
亮红色的披肩温暖了她裸露的香肩,却只能半掩住她同样暴露在外的细长藕臂,造成她如今跟这个色鬼老板手挽着手,还得忍受赤裸的肌肤与他灰色的西装外套摩挲。
更可恶的是,他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