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眉-巧戏薰然-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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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午在高级军官会议中她出色的表现,而肯定了她的能力。
但是纪薰然发现自己忽然不再在乎这些了。她不再在意这些军官对她身为女流之辈的看法,整个脑子只塞满一个人的身影。
老天!现在这个满脑子想着男人的女人真的是她吗?她呆呆地望着桌上一盏造型别致的小灯,是那个做事永远规规矩矩、严谨自持的纪薰然吗?可是她的思绪却总是不听话地飘向那男人身上,尤其是昨晚他引燃的激情。
该死的!她又开始全身发烫了。她不安地调整一下坐姿。
“纪中校也有这份闲情逸致来这里用餐?”
纪薰然暗自吐了一口长气,扬起眼眸,毫不意外这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是那个她一再想把他逐出脑海的男人发出来的。
“长官要一起坐吗?”她“礼貌性”地邀请他。
“那我就不客气了。”贺星扬似乎没想到他应该“礼貌性”地拒绝她。
纪薰然瞪他一眼。不知怎地,眼前却浮现出昨晚车上的情景,她连忙低敛星眸,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机器人侍应生很快地过来这一桌。
“想点些什么?”贺星扬接过菜单,微笑地望向她。
“沙拉。”纪薰然毫不考虑。
对她的答案他的反应是双眉一扬,“就这样?”
“或许再来一份蔬菜汤吧!”
“这就是你的晚餐?汤和沙拉?”他摇摇头,“连一只狗都喂不饱。”
她秀眉一紧,他竟然拿她和狗相比!
“我一向习惯如此。”她紧抿着唇。
“纪中校该不会和时下那些爱漂亮的女人一样经常性地节食吧?”
“这不是节食。”
“是吗?”他轻轻一笑,“看你的模样的确也不需要节食。”
“谢谢长官关心。”她暗自咬牙,“下官只是崇尚健康饮食而已。”
“分量少,味道又极为清淡?”
“是。”
“那岂不辜负上帝赐与人一张嘴的美意?”他将菜单还给侍应生,“给我一份牛小排,一杯红酒。”
“长官显然认为嘴巴是用来享用美食及说话的。”虽然极力克制,她的语调仍带着轻微的讽刺。
“当然,否则它还有何功用?”
“的确。”她微微一笑。
贺星扬当然不会听不出她的讥讽,“纪中校是在嘲弄我吧?”语声带着笑意。
她蓦然一惊,“下官不敢。”
他则是轻轻挑眉,“我们又回到原点了吗?”
“什么意思?”
“昨晚你对我的态度并不是如此客气的。”
她敛眉低眸,“昨晚下官只是一时失控,很抱歉。”
“是吗?我倒不介意,”他耸耸肩,“我喜欢你失控的模样。”
她几乎想破口大骂,终于还是忍住,“很荣幸能取悦长官。”她咬牙道。
贺星扬逸出一阵低沉的笑声,“我也取悦了你吗?纪中校。”他有意扭曲她的话。
纪薰然可以感觉自己的脸颊又涨红了,她当然明白这家伙指的是什么。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长官。”
他轻扯嘴角,“可是你却明了我的意思,不是吗?”
“我不明白。”
“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她蓦然扬首,在接触到他满是笑意的眸光后连忙调开视线,“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讨论那个意外。”
“意外?”
“一个错误,长官。既然它并不是很严重的一个,就让我们忽略它如何?”
“我不认为那是个错误。”
纪薰然瞪他一眼,举起桌上的玻璃杯灌了一口白开水。
“我们非得讨论这种无聊的话题吗?”她紧聚眉峰。
“我觉得很有趣。”他友善地。
“哪里有趣?”这句话根本是自齿缝中逼出的。
“昨晚,”他慢条斯理地,“我见到了你不同于平常的一面。”
“我说过,那只是一时失控。”
他眸光紧锁住她,“可是那却是你最真实的一面,不是吗?”
她冷哼一声,“你了解我多少?”
这时侍应生送上了她的蔬菜汤和他的鲍鱼汤。
贺星扬微微一笑,“据说在情报分析部,你一向维持着不苟言笑的严肃形象。”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她苦心经营的形象不值一唒。她默然不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他则若无事然地接下去,“可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女人是真实的你吗?”
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瞳淡然地迎视他,“没错。”
“那个传闻中的女人和我在花园里见到的女人可大不相同呢!”
“是吗?”
“我认为在花园里的女人才是活生生的人。”他直视着她幽深的黑眸,大胆地说道。
“她不是。”她断然地,“那一天的她不是平常的她。”
“那昨晚呢?”
“显然地,她也不是。”她平淡地。
贺星扬凝视她数秒,“那么在‘六月息’那一晚呢?”
她无法掩饰震惊,“‘六月息’?”
他提示她,“那个因为刚和男友分手而决定买醉的女人。”
她不禁失声道:“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你?”
“你认为呢?”他逗弄她。
纪薰然真想地上有个洞让她钻进去算了!怎么可能?她竟然曾在他面前如此失态过?醉酒?老天!她该没有做一些丢脸的事吧?难怪他会知道瑞德是她的前任男友,她究竟还向他说了些什么?
“放心吧,你没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事。”他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语气是略带笑意与嘲弄地。
纪薰然扬起眼帘瞥他一眼,在接触到他富含深意的眸光后却又迅速低敛星眸。
怪不得她会觉得他那双迷人的眼眸如此似曾相识,原来他就是那晚令她冰冻的心中泛起暖意的男人。先前对他的怒气一下子都消失了。
“事实上,”她低声开口,带点不情愿地,“我一直认为从那一晚开始,我规律的人生就仿佛失控了。”
“真的?”他充满兴趣地。
“不是吗?”纪薰然不知道自己干嘛对他说这些,但话就这样忍不住冲口而出,“我第一次宿醉,第一次迟到,第一次在背后批评长官被当场逮到,甚至还在前任男友的婚礼上成为众人的笑柄。然后又……”为什么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昨晚和他缠绵的情景?她连忙收回心神,半哀怨地,“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丢脸过。”
对她这一长串连珠炮似的抱怨,他先是怔怔地听着,继而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倒不知你最近这么凄惨。”
“最可怕的是,我在新任长官面前形象荡然无存。”她半自嘲地补上一句。
“新任长官是指我?”
“当然。”她偷偷瞧他一眼,双颊烧烫得令她全身的体温都仿佛直线上升,语声低得几不可闻,“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总是在长官面前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
“如果不该做的事是指昨晚那个‘错误’,”他若有深意地,“我倒希望你能多多犯错。”
纪薰然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的意思是──他喜欢那个吻?他也和她一样享受它?
老天!她究竟在想什么?竟然满脑子都是昨晚激情的场面?她什么时候成了如此欲求不满的女人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纪薰然舀起一匙蔬菜汤,假装享受着眼前的美食。
“我令你厌烦吗?纪中校。”贺星扬忽然开口。
她迅速扬起眼帘,“长官为什么这么想?”
“从方才到现在,你几乎没正眼瞧过我一次。”他的声调无辜,表情无辜,“现在又完全不理会我,只管低头喝你的汤。”
她简直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这副像希求大人注意的小孩模样,心底一阵莫名的柔情荡漾,只能轻轻叹一口气。
“你误会了,长官。我一点也不感到厌烦。”
他凝视她良久,“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
洁姬来到一扇紧闭的黑色大门前,按了按门边的铃。
没有人应门。她微微蹙眉,再按了一次。
“杜如风,是我。”她扬声喊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
据副舰长说,今天舰长由于身体不适,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鬼才相信他身体不适,今天早上还见他生龙活虎地从女人的住处归来呢!
“杜如风!”她用力拍门,“你该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黑门忽然应声而启,露出杜如风不耐烦的脸庞。“有何贵干?”
洁姬仔细打量他,头发凌乱、制服皱巴巴的,好像是有一点憔悴的模样。
“听说你病了?”
杜如风翻翻白眼,“进来吧。”他侧身让她进来,然后合上了门。
这还是洁姬第一次进到他的起居室,她好奇地审视着四周。
整个起居室以蓝色为主色,深深浅浅的蓝交织出相当男性化的气息,而且,收拾得非常整洁。
这一点和他们的司令官可是云泥之别呢!
“你喜欢蓝色?”
“是又怎样?”
洁姬瞥了他一眼,“你今天火气挺大的,”她评论道:“一点也不像副舰长口中那个身体不适的长官嘛!”
杜如风揉了揉原就凌乱的头发,“我只是不想工作而已。”
“为什么?有心事吗?”
“没什么。”
“别骗我了。”洁姬一派自在地在深蓝色的沙发上坐下,“从早上你得知诺亚政变时神色就不对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直率地问。
杜如风忽然将身子整个倾向她,双手撑在沙发背上,“没有人警告过你,一个女人不可以单独跑到男人的房间吗?”漂亮的唇角勾起一弯邪邪的微笑。
洁姬毫不为所动地瞪视他,“别想藉此转移话题。”
杜如风凝视她一会儿,终于直起身子离开她,潇洒地耸耸肩,“我不知道你如此关心我。”
“很奇怪吗?至少我们也是某种形式的朋友嘛。”
“某种形式?”杜如风走向酒柜,为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可以冒昧请教是哪一种吗?”
洁姬起身走向他,自他手中夺去酒杯。
“喝酒就能解决事情吗?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吧?”
杜如风俊眉一扬,“你怎么知道?”
“我鼻子很灵的。”
“那表示我身上有酒味啰?”
“没错。而且我建议你去冲个凉清醒一下。”
“不错的提议。”他半嘲弄地微笑。
“是正确的提议。”洁姬将他推向浴室,“快进去吧。”
“菲尔中尉要陪我一起进去吗?”
洁姬瞪视他数秒,忽然泛起一抹微笑。
“看来你真的有点醉了,否则怎么会如此提议呢?你一向对我没兴趣的。”她关上浴室门隔绝两人,“快点,我等你一起吃晚饭。”
杜如风凝视着紧闭的门,唇边泛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对你没兴趣吗?那可不一定,洁姬,”他喃喃地,“那可不一定。”
当杜如风出浴室时,发现站在客厅里的洁姬手中拿着一朵金属制的金色玫瑰,神情若有所思。
他蓦然一惊,呆呆地看着洁姬用手转着玫瑰花茎。
含苞待放的玫瑰逐渐盛开,一个人影从花心露了出来。
当玫瑰花完全绽放时,那人影也完全清晰了。约莫有三十公分的高度,亭亭玉立。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黑如子夜的秀发随意地用一方水蓝色的丝巾束在颈后,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碎花圆裙,风的轻拂使她的发丝和裙摆都微微飘扬着。
非常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到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洁姬发出一阵细微的叹息声,似乎不敢置信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杜如风越过她的肩抢走那朵玫瑰。
“很美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吗?”她语音轻柔地。
“不是。”他旋回玫瑰花茎。
“我从没见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