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来相照-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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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改变。
秋叶飘零,春草吐新,三年时光匆匆流过。
这三年中,明然的玄玉功和流云步提高不少,本来任明昭还想将阵法和驯鸟传信之术传授于她,无奈她天性懒惰,复杂的东西不喜欢去记,因此任明昭的阵法十成中仅学得一成,驯鸟传信没有耐心,半途而废。不过,绕是如此,山上的阵法她也可以自己架设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的玄玉功练到第六层,就练不上去,总有一股奇怪的气流阻碍,任明昭也曾设法欲冲破这层阻碍,不过总以她两眼一黑晕过去而告终,过后几天,她总是昏昏沉沉,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醒来总是记不住。说给任明昭听,他神色凝重,如此几次后,便叫她暂停往上修炼,另外教了些炼丹和草药之术给她。
时至夏日,天气炎热,虽是山间,到晚间才略得凉爽,这一天明然起床,已是日上三竿,自玄玉功无法更上一层楼后,她昏睡的时间更长了,脑子里总飘来飘去一些模模糊糊的人,仔细一想头就会疼,吃了任明昭精心炼制的丹药也没有用。她起身出门,看见师父站在树下,走近一看,他手臂上停着一只翠绿的小鸟。看见明然,任明昭笑笑,抬手让小鸟飞走,道:“然儿,吃饭后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下山,去参加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
“你董师叔传信提醒我,三月后就是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让我一道去参加。这个大会,天下各路的武林人士都会前来,会上除了比试武功,推选武林盟主外,还有其他一些项目,比如医术、阵法之类。”
“你不是喜欢清静的么?”明然不解地看着师父。
“嗯,为师是不喜欢人多烦杂,但你出去多见识些也不错。我以前也跟随师父参加过,学了不少东西。”任明昭嘴上如此说,心中打算却是,明然身体最近有些古怪,连自己也无法医好,借此机会,让武林中诸位名医诊治,也省去各处跋涉,找不到人之虞。
“师父你真好!”明然心中甚是高兴,抱着师父的手臂,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任明昭微微一笑,又道:“此次出行,须耗些时日,路途需得小心,你可要多听师父之言,行动上也要注意分寸,不要乱来。”
“知道知道,师父最好啦,我怎么会不听话呢。”
这一晚,明然兴奋得睡不着,在塌上翻来覆去,任明昭无奈点了她睡穴,她才安静下来。第二日,两人收拾停当,赴武林大会而去。
其时卫朝被推翻后,天下大乱,各路英雄逐鹿征战,终于六分,依长江为界,北方是魏、赵,秦,南方是陈、楚、蜀,这几个国家中,北方三国曾多次发生战争,消耗不少力量,如今倒也养精蓄锐,相安无事起来,而南方三国因同出一源,加上地域富庶,更有天堑与北方相隔,除了偶尔发生一些摩擦,大多数时间都是风平浪静,少有兵灾。武林大会,则在轮流在北方最大的的秦国和南方最大的楚国举行,这一次,则轮到了秦国。
明然师徒所在之山名为清云,较为偏僻,离蜀国首府益州距离甚远,距秦国更不必说,虽然任明昭自可用轻功快速赶去,但担心明然身体,才决定提前多日出发。
果然,明然昏睡的毛病不见起色,不过除此之外,一切正常。明然虽跟随师父下山多次,但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自是走走玩玩,本来一日之程,却拖长了两倍不止。本来两人到了益州后,任明昭便雇车代步,但只坐得一日,明然嫌气闷,硬是换马而行。明然不会骑马,试了几次总算学会,但路途遥远,骑着骑着就开始昏睡,若不是任明昭眼疾手快,明然就从马上摔下来了。这样以后,师徒两人一骑,明然在前,任明昭在后搂着她,虽然烈日炎炎,但任明昭给两人都买了面纱长及三尺的斗笠,遮住了阳光,又特意运功,周身一片清凉,明然靠着,倒也十分舒服。
后来天气特别炎热,任明昭虽无妨,但明然却是口渴万分,早早就将水囊的水喝完,只得到溪边去打。好在一路上河流不断,也并不难找水源。此后任明昭决定清早寅时就出发,中午便找个树林休息,下午早点投宿或是露宿,免得明然难受。于是,天还不亮,还在睡梦中的明然就被师父拉起,早早赶路,而睡眠只有在马上补充了。一路上,虽有人窥探,不过任明昭武功高强,略略露了一手,来人也就退散。
这一日,明然一行走到一座山前,只见树林茂密,四周传来的鸟叫更显得山林幽深。忽然,昏睡中的明然被师父拍醒,“然儿,快醒醒,有动静。”明然细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啊。却见师父翻身从马上下来,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按在宝剑上,将马系在一棵树上,缓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除了鸟鸣之声,还是没听到什么声音,正待发问,师父提气一纵,跃到一棵树叶甚密的大树上,便目不转睛地看着下面。不到半柱香时间,前方传来人声和刀剑交击之声。再过一会儿,便看见一群人赶过来,跑在前方的两人,女子装束,衣服一红一白,后面则是一群黑衣人。那两人挥剑抵抗,但黑衣人数量甚多,前后左右退路很快就被封住,双方继续打斗起来,明然头一次见识这种场面,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紧紧靠在师父怀里。看看师父,他若有所思,打了一会儿,白衣女子似乎体力不支,招势出老,肩上中了一剑,鲜血喷涌而出,染在白衣上十分可怖,明然不由得“啊”的一下叫了出来。
下面打斗的黑衣人听得树上传来异声,暂缓了攻势,向树上看去。此时任明昭脚尖一点,怀中仍抱着明然,飞下树来,道:“诸位何故如此?”
听得此语,四周众人暂停了打斗,明然被师父紧紧抱着,虽然周围都是雪亮的兵器,倒也不怕。一看起来是领头的黑衣人道:“我们乃幽冥殿徒众,这两人与本门有点过节,阁下若无别的事情,不妨少管点闲事。”
“幽冥殿是什么门派啊?师父你怎么没讲过啊。”明然觉得这黑衣人有点凶恶。
红衣女子“扑哧”一笑,那黑衣人脸变得铁青。他仔细打量两人,都戴着斗笠,看不出什么样子,穿的衣服质地一般,不是什么来头大的人,高个的虽然刚才那一跳显示出轻功很好,但现在怀里抱着个人,估计真打起来,功夫要大打折扣。自己这边四五十个人,不愁对付不了这一个。
想到此,他森然道:“若没听说过幽冥殿的名字,那就到地府去听!”说罢一挥手,众黑衣人朝任明昭师徒攻来。
任明昭轻轻一纵,跳到一棵大树上,便轻松避开了攻击,他将明然放到树上,摘下斗笠,轻轻道:“然儿,就呆在这里别动。”然后折下一根树叶茂盛的树枝,翩然跃下。
这时那白衣女子因肩部受伤,动作迟缓,眼看就要被一黑衣人削中手臂,任明昭刹那之间,竟用树枝将剑隔了开去。那名黑衣人只觉一股大力涌到,手竟然握不住剑,脚也噌噌噌向后退了几步。明然只见师父在明晃晃的刀剑从朝自己笑了一笑,好像面对的不是刀光剑影,而是山景云岚,竟是说不出的优雅。接着,师父手中树枝上的树叶急速飞弹出去,底下乒乒乓乓的刀剑之声就此停了下来。 原来那黑衣人全部被树叶打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师父武功好高啊!明然现在才有点感觉出来,太厉害了。此时眼前一花,又被师父从树上抱下,摘去斗笠的师父银发随风飘舞,山林间的阳光投射在师父如美玉一般的脸上,师父全身都散发着光芒。
这壁厢,红衣女子一脸喜色走向任明昭,施了一礼,道:“多谢英雄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小女子出身上官世家,唤作芍药。那是我表妹,敢问英雄高姓大名,家父和家兄定当好生报答。”
“啊~~”任明昭正待回答,却听得那白衣女子似是伤口疼痛,闭目斜靠着树干,呻吟了起来。
“在下长生派任明昭,这是我徒儿,你表妹受了伤,不如先行给她包扎一下吧。”
明然见得上官芍药略一皱眉,才走到她那表妹面前,撕下她一幅衣襟,简单包扎起来,她似乎不太会包扎,她表妹又深深吸了几口气。
“在下这里有点伤药,姑娘如果不弃,试试有用没有。”任明昭说罢,拿出一颗药丸,上官芍药正准备去接,任命昭却递给明然,让明然转交于她。
白衣女子服下药丸,过了一会儿,血也止住,煞白的脸总算有了丝血色,她支撑着站起,也向任明昭,深深施了一礼,道:“小女子秦氏,闺名扶柳,多谢任英雄不吝援手,小女子粉身碎骨也不足报答任英雄的大恩大德。”她抬起头来,向任明昭师徒望去,只见她脸色虽略显苍白,但面容姣好,特别是柳眉如画,双眼似嗔,真如烟雨中弱柳临风,又如夏夜中幽兰静开,只见得她眼中波光盈盈,让人一看见就心生怜悯之心。
真是个美人啊。明然看得呆了一呆。回过神,发现师父也注视着那秦扶柳,师父也看呆了吧。明然觉得好玩。再看看秦扶柳,发现她刚才看向师父的眼帘低了下去,脸红了起来。
第七章 奇怪的病(暂时这样)
“哎呀,表妹你受了伤,还是好好休息,少说点话,报任公子的大恩也不急于一时啊。”上官芍药走到秦拂柳面前,扶着她,一脸哀容:“任公子,我想早点送表妹回去疗伤,只怕又遇到歹人,不知道任公子可否送我们一程?”
“也好。不过这些人怎么处理?”任明昭道。
“居然敢对我上官家族动手,差点害死我表妹,这些幽冥殿的人,最好全杀了!”上官芍药脸色一沉,眼光一扫全场,随手一剑向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心口处掷去。
“啊?”明然觉得这些黑衣人凶恶,但要全部除去,终觉不忍。她自幼除了捕鱼之外,未尝杀生,所受教导,从未有杀人之念,眼见得那黑衣人就要中剑,心念一转,自师父怀中飞了出去,撞向那黑衣人。那黑衣人正在闭目受死,忽然一股力量将自己撞开,
那剑收势不住,直指明然面门,剑尖上反射的阳光刺得明然有点眼花,就这么呆了一下,那剑离自己不到五寸之处,就在这危机时刻,只听得“叮”的一声,剑偏了偏,从明然脸侧飞了过去,将面纱刺破,最后掉在地上。接着明然已经落在任明昭怀中,他一下掀开明然斗笠,扔在一旁,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然儿,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你看,我没有受伤啊。”明然虽受了点惊吓,但周身感觉没有什么疼痛,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啊,任公子,真是万分抱歉,我没想到你家徒儿居然冲了出来,还好没事,要不然,我可是万分悔恨啊。”上官芍药一脸愧疚地走过来。
任明昭并不看她,继续看着明然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对明然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如果师父不在,你怎么办?”
“师父,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掉。”明然咬着下嘴唇,抬眼望着师父。
“这位小弟弟,此话就不对了,如果不是你师父赶来,被杀的可是我们啊。行走江湖讲的是除恶勿尽,万万不可心慈手软呐。”上官芍药高亢的声音响起。
“可是,——”明然望着上官芍药,只见她面色如火,头发蓬乱,刚才想是十分狼狈,觉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