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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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绫
如瑾微微凝眉。
果然此生处处不同。萧绫获宠时候提早,而她那个侍女的发难,也远远早于前世。可是最后竟然是被杖毙了么?以前,死的可是萧绫,那侍女和同宫的人被贬去杂役局做了一段苦工之后,最后是被皇后“偶然”得见,一时心慈调到了凤音宫的。
就像,紫樱随了宁妃
前世与萧绫不熟,听了她的事,也只当做宫廷里许多起落之一了。直到死后发现紫樱背主,才推己及人想到了萧绫那个“幸运”的侍女,恍觉自己和萧绫不仅长得相似,连被底下人背叛都是一样的路数。
只可惜,萧绫那侍女太过相貌平平,甚至可以说貌丑,不然,会不会也和紫樱一样成了新主笼络龙恩的工具?
那么这一世,弘度殿之事背后的推动人,是皇后么?
湮华宫的火,又是谁故意为之?
“萧宝林为了掩盖湮华宫少了一个侍卫,放火混淆不,不会。”如瑾刚一推测,便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则,萧绫的力量还不够,在已经被人盯着的情况下,哪里能安排湮华宫大火。
二来,为数不多的接触中,直觉,她并不像是心狠手辣到这等地步的人。有野心,想上位,她的索求摆在脸上,可未经深宫历练浸染,她会一下子就拉了好几条人命陪葬,只为洗清自己的嫌疑?
“弘度殿之事背后是谁,这场火,应该就算在谁的头上。”
长平王笑:“确定?”
如瑾点点头:“皇上向来多疑,杖毙宫女大约一是恼火,不欲此事蔓延毁了名声,二则警示幕后之人,另外,也有引着萧宝林放松警惕的意思吧。萧宝林在皇上和幕后那位双重注视之下,若还敢到湮华宫去弄鬼,跟自寻短见有什么区别?她不傻。”
长平王合掌赞叹,“坐家中而知千里,不错。那你觉得弘度殿背后是谁呢?”
后宫离此有千里吗?夸大其词。
如瑾摇头:“我不知道。按理说,萧宝林整日跟皇后比女工高低,最恨她的该是皇后。可宫里眼红心窄的嫔妃也不少,这笔账要算在谁的头上还真不好说。倒是媛贵嫔,没想到她会插足此事。更没想到——”她笑看眼前人,“没想到法师妙恒也与王爷互通声气,您真本事。”
“过奖,过奖。本王与妙恒师傅略有数面之缘而已。”
骗鬼呢。数面之缘,弘度殿里隐秘之事他都能知道详细?
如瑾抬头看了看天,“时候不早,回去歇午吧?出来这许久总也不怕积食了。”
长平王点头,两人起身往回走。
如瑾一手抱着手炉,一手被他握着。手炉渐冷,他的掌心却是温热。其实她心里还有疑问,谁在幕后害萧绫她并不太关心,只是暗暗思量静妃的协理宫务。
是巧合?还是皇帝也察觉了皇后不干净,由此惩戒?
皇后稳坐中宫多年,暗地里的小动作从未停歇过,哪个新晋的嫔妃没吃过她的暗亏?就算是她得用的同派系之人,敢怒不敢言的也不在少数。若这次真是她动萧绫,也不过是许多类似事件中的一个罢了,顶多是手段稍微过头了一点,让皇帝颜面无光,可,至于引起中宫之权柄都被人分去了么?
但愿是巧合吧。
也许,只是皇帝对成年皇子们失望,想提携静妃而已。
如瑾并不敢往深了想。关系到萧绫,若深想,就是太不光彩而又后患无穷的事了
手被长平王捏了捏。他似乎从她的沉默里察觉了什么。
仿佛是保证似的,说:“放心。”
放心什么,为什么放心,俱都没说。可是如瑾听得懂。她低了头,也捏住了他的手。
有些话不能直白挑明,隐忍的忧惧永远只能隐忍,只要彼此在一起,像是此时此刻,数九寒天里彼此感受掌心的温度,也就够了。
携手回到院子里,碧桃迎上来辞行:“王爷和主子歇午吧,奴婢这就回府去,改日再来看望主子。”
她含笑看着如瑾说话,如瑾便让她少待,先将长平王送进屋安顿了午睡,自己返身到西间传见她。
问:“有什么事?”
碧桃不是不懂礼的人,辞行时不低头行礼,却直眉直眼的往主子身上看,定是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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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冒然拜访
碧桃笑说:“并没有事。是看这里褚姑的鹅掌腌得好,想带回去一些给太太尝,跟姑娘禀一声。”
“那个好吃?”如瑾平日鹅掌吃得少,也不觉得有多美味,每次做出来都是底下丫鬟分了,也未曾想起往娘家带过,听碧桃这样说,便应了,笑道,“多大点事还要特意和我禀,你只管去拿,把厨房里东西都搬走也无妨。”
“谢姑娘大方,都搬走奴婢可拿不动。”碧桃掩口而笑,继而感叹,“来王府走了一趟,看着这里件件样样都是好的,大家相处又和气,真有些舍不得走。”
如瑾失笑:“那你就别走了。”
“是,方才冬雪也这样说来着,说奴婢不但是姑娘旧日里用惯的,方才王爷见了也肯破天荒和颜悦色地问话,比这院子里的人都强,连丫鬟们大家一起吃饭,两个小的头次见就肯给奴婢添菜,所以让奴婢不如留在这里了。”
碧桃闲扯家常,如瑾笑着听。
又聊了一会,碧桃怕耽误如瑾午歇,行礼告辞,如瑾从格子柜上收拾了几样玩物让她给囡囡带回去,又嘱咐丫鬟去厨房多带些腌菜给她,让吉祥送出了二门。
吉祥回来,如瑾还没歇午,叫了她来问:“送走了?”
“嗯,走了,奴婢想着让外头跟两个人送她,她没要。”
“她有跟车的人,倒是不必了。”如瑾放下碧桃,问起冬雪,“怎么今天总不见她影子,忙什么呢?”
吉祥回道:“没什么,不过一些琐碎事,奴婢让她多历练历练。您找她有什么事?奴婢去做。”
如瑾看了她一会,笑道:“没事,不过今日总没见她在眼前晃,随口问一句。历练就历练吧,往日你在南山居调理下头人俱都妥当,这院子你管着我也放心。”说完走去东间午歇了。
吉祥恭声应是。
碧桃出了长平王府,告诉车夫不忙着回,看看时候还早,就到城东几条热闹的街市上转了一遭,买些零碎东西带给府里的同伴们。
东西塞满小小车厢时,跟车的婆子笑道:“碧姑娘,这条街看看快到头了,再往过走就是南城了,没什么可逛的,咱们回去?”
碧桃启开车帘子往前看看,“南城我还真没怎么去过,平日难得出来,索性走一遭。”说着就吩咐车夫前行,婆子只得跟着。
绕过这条长街,拐两个弯,眼前景致立刻变了。
南城向来平民居多,街市店铺也不如东城绚丽,道路狭窄,且不是太干净,灰扑扑的顽童满街乱跑乱叫。婆子道:“您看,的确没什么好逛的。”
“我倒觉得有趣。”碧桃笑笑,随之说了一个地址,让车夫往那里走。
“姑娘您这是去哪?”
碧桃招手,让婆子同上车来坐,“嫂子走半日累了吧,歇歇脚,喝口水。”递了一碗水过去,碗底下垫了一块东西。
婆子接在手里,惊讶地发现竟是块碎银子,掂掂,足有二三两,顶她几个月的月钱了,连忙笼在袖子里收了,笑眯眯道谢喝水,再不问要去哪里的话。
车子转眼就到了一条歪斜小巷跟前。巷子太窄,车进不去,就在巷口停了。
碧桃下得车来,一身绫罗立刻吸引了周遭平民的目光,被人盯着看个不停,几个摆小摊的妇人还指指点点。
“这是哪家的小姐?穿得真鲜亮。”
“怕是去里头找郎中看病的吧,自从那郎中住在这里,外头人越来越多了。”
“看着不像有病的样儿啊,怕是你们知道,那郎中长得可俊。”
于是几个妇人就盯着碧桃吃吃地笑。
碧桃被人看着,也不在意,四下看看,见巷口蹲着一个抱着粗瓷大碗大口吃饭的小男孩,就走到跟前去问,随手递了一块糖:“凌大夫是住这里吗?”
小男孩没接糖,嘴里含着饭含含糊糊地说:“是,你看病吗?往里走,从里数第三个门进去。”
“多谢。”碧桃将糖放在了他的大碗里,从车里包裹掏出一把铜钱给了车夫和婆子,让他们在巷口小食摊上喝茶吃点心等着,自己进了巷子。
坎坷不平的泥土路,低矮土坯房,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门扇,一路走进去,整条巷子都是这样。偶尔从某个门扇里窜出几个孩子,疯跑疯闹的,险些撞到她身上。碧桃越往里走,越是皱眉。
从里数第三个门,她站在门口停下。
两扇门板还算齐整,可透过半开的门扇,却能看见里面狭窄逼仄的院落以及土石垒成的墙面,这样的地方
她想起何刚说的话,“过得还算不错,就是住处简陋一些。”
这是“简陋一些”吗,简直就是简陋到家了。
透过冬日厚重的棉帘子和乡下土纸糊的窗扇,屋里隐隐透出说话声,听起来有好几个人。碧桃将裙子微微提起免得沾上泥土,轻步进了院。
站在窗棂下,里面的声音就清晰了一些。
有病人的呻吟,有口音浓重的土语,间或一两句温润和蔼的问话。她听得出来,是凌先生。
静静站在窗外等着,等里头问诊结束,两个全身打补丁的乡民扶着病人出来,怪异地看看她然而出院走远,屋里却还有说话声。
原来是另一拨看病的。
碧桃就接着等。
冬天午后的阳光温煦,照在她的绸袄绫裙之上,光滑的衣料泛着光华,原本在侯府里一身寻常的婢女衣衫,到了这里,在土房木门石头墙的映衬下,却成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华服。
她看着自己的影子落在地上,短短的,轻声叹了一口气。
屋里的病人终于出来了,千恩万谢的,听起来,是只交了几文钱的诊费。碧桃又被这几个身穿粗布衣的平民诧异盯了几眼。及至这拨人走了,屋里再没人说话,狭窄的小院才恢复宁静。巷子里孩童的笑闹声传来,远得像天边飞鸟。
碧桃听见屋里倒水和椅子挪动的声音,缓慢的,不疾不徐。青灰色的棉帘阻碍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却可以想象出凌慎之一身青衫,眉目恬淡做事的样子。
她盯着门帘子看了一会,才低头理了理衣裙,准备进去。
屋里却率先传出询问:“是哪位?来了许久,为什么不进屋。”
碧桃一愣。一直悄无声息的,他在屋内,是怎么知道她来了许久。
忙举步站在了帘外,守礼相问:“先生,是我,碧桃。现在可以进去吗?”
屋里静了一瞬,继而脚步声响,凌慎之挑帘露面,神色意外而惊疑,“碧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是”声音微顿,担忧溢于言表,“你家姑娘有事?”
依然是一身青色布衣,布巾束发,五官俊朗,明明是寒冬,却似能让人看见春日里窗外远山的青翠。只是他的神情较于往日急切,似乎,不是他了。
碧桃站在门口咫尺,冷不防他掀帘而出,忙退后两步才避免两人靠得太近。她一退后,凌慎之也惊觉了自己不妥当处,歉然躬身:“抱歉。”继而往院子外瞅。
碧桃福身一礼:“打扰先生。”又道,“没有旁人了,只我自己。”
凌慎之侧身闪开门口请她进去,亲手挑着帘子。碧桃低声道“多谢”。
“请坐。”凌慎之拿了干净茶碗,当面用火炉上架着的滚水烫了,这才用碗盛茶,摆在碧桃跟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