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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重生之深宫嫡女-第50部分

小说: 重生之深宫嫡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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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老太太点了点头,起身在脚踏上踩了两下,将鞋穿实了,道:“那你就去看看,只是小心些,要是病得太重别到跟前去,小心过了病气回来。我也打发个经年老人跟你过去,一为探病,二来有什么事也能比你们小孩子主意多些,可以帮上手。”

如瑾待要推辞,抬头间却看见祖母眉目恬淡的脸,心中一突,连忙垂首谢了。

“还没吃饭?不用急着去,这么早人家家里也没待客的准备,未免失礼了,你先吃饭。”蓝老太太吩咐了,如瑾不能不听,应着退出。

老太太坐到镜台边梳头,钱嬷嬷在一旁伺候,笑着说道:“您且闭眼眯一会,老奴给您通头顺顺气,一大早就这么操心难免劳神。”

蓝老太太闭了眼睛,享受着头上轻重恰好的力道,缓缓道:“曾闹出那么腌臜的事,怎能让我不留心。这几个丫头一个个都大了,难保没有大人想不到的心思,时时留神才好。她要是真去佟府,那边也真是病了,就当我白操心一回,也没什么。”

钱嬷嬷笑道:“老奴知道,这是您万无一失的谨慎心思,除了您再没人能这么细致的。不过,等姑娘们都订了亲出了阁,您也就能轻松歇歇了。”

老太太轻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年为长孙议亲的波折,有些心烦:“咱们家如今这样子,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找个称心的亲家也真不容易,要么何至于几个孩子这么大了,亲事还全都没谱。”



如瑾匆匆用过了早饭,又跟秦氏说了一声,登车出门直往佟府而去。人并没有带许多,只有贴身跟着的青苹和两个杂役行走婆子,与南山居跟来的一个老妈妈,还有几个惯常陪主子们出门的车夫小厮。

经了去祖母跟前禀报的波折,如瑾最初情急的心也渐渐缓了下来,靠在车壁上静静思虑。突然想起方才上车前南山居老妈妈和蔼的笑脸,如瑾敲了敲窗边板壁。

外头跟车的婆子就问:“姑娘有什么吩咐?”

如瑾道:“我们去得急,未免让人家不方便,你带个小厮先去佟府知会一声,就说我来看二小姐了。”说完又叮嘱,“别的不用多说,只说我去探二小姐的病。”

婆子应了一声,自挑了一个小厮前头先去报信。下人脚程快,马车在街上又不得疾走,如瑾透过车帘微微掀起的一条缝隙见婆子远去了,扬声吩咐车夫慢着点,别伤了行人。

这样到了佟府的时候,佟家人早已知道了消息,佟太太依旧是在二门里接了。

如瑾下车上前福了一福:“劳您相迎,本来是探望二小姐的,倒给您添了麻烦。”

佟太太一身家常的蓝紫色暗流云纹褙子,脸色不是很好,似乎一夜未曾好睡似的,眼窝下都是青黑,只冲如瑾勉强笑了一笑:“随我进来吧。”

进了佟秋水居住的屋子,四下帘栊都是紧合,屋角小吊子上散着热气,一阵阵的药香弥漫过来。佟太太只将如瑾送到外间:“你进去姐妹说说话吧,我那边还有事,暂不相陪了。”

“您请自便。”如瑾欠身目送她出去,将青苹留在外间,带着南山居那位老妈妈进了内室。

佟秋水正在床上躺着,帘帷半合,头发也没梳起,月白色的锦绫小袄袖口随意散着,露出一端纤细手腕垂在床沿。见了如瑾进来,她连忙撑着要坐起,如瑾赶紧上去按住:“别动了,小心头晕。”说罢指了指那位老妈妈,“这是我祖母听说你病了,特意打发人来瞧你,她在府里也经常伺候病人,很有经验的,你有什么不舒服只管说。”

佟秋水看了看那妈妈,似乎颇有些不耐烦:“也没什么,大夫已经开了药,养养就好了。”说着叫了一个小丫头进来,“带这位妈妈下去喝茶休息。”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着,笑着示意老妈妈跟她走。如瑾上前低声道:“妈妈且先去吧,佟姐姐不喜眼前人多,病中未免火气冲些,您担待着。”

老妈妈也是见过佟秋水的,知道她性子古怪,见状笑着退了出去。

佟秋水立刻翻身坐起,盯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子,皱起眉头一脸恼色:“你先头打发人来说探病我就知道有古怪,幸亏上次吃的药还剩了一点,正好架在火上熬。你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境况,怎么堂堂小姐出门,身边还跟着盯人的!”

如瑾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低声,“也没什么,许是祖母看我突然一大早出门太古怪,不放心罢了,三月三出了那样的事你也见过的,难免老人家多思多虑。”说着坐到了床边,肃容道,“且别说我,秋雁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与我听。”

佟秋水脸色立时垮了:“我也不清楚是怎么了,就是昨日母亲突然大哭,我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见了姐姐她也不说别的,只说就我这一个妹妹,断不能让人随便带走,她情愿以身代我”

说到这里,佟秋水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紧紧咬着嘴唇。她眼底下也是一圈夜不能寐的青黑,只是因为年少,颜色比佟太太的淡了许多。浓密睫毛挂着珠泪如露,整个人憔悴得真若生了一场大病。

如瑾听了此话也是心如刀割,疼痛不亚于秋雁亲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一切是怎么来的,若是没有她的牵累,佟秋雁依旧还是在闺中安安静静绣着嫁妆的女子,心中眼中都该是等待新婚的喜悦罢。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姐姐,我若不满院子乱逛哪会有这样的事我若像姐姐那样整日在屋里做针线,再也不会惹出祸来”佟秋水紧紧搂了如瑾,在她肩头压抑地哭。

如瑾反手抱住她,眼里也滚下泪来,“不怪你,若是我不来做客,你不会去带我看那栀子花。那人用言语轻薄你,也是被我牵累的。”

“不,你别这样。”佟秋水用力摇头,“你不来我也喜欢到处乱走,那人就在家里住着,总能不小心撞上父亲说他就是风流荒唐的性子,这事跟你无关的,你别自责,我就是怕你如此才忙忙打发人去知会你,否则你若从旁人嘴里听来消息,还不知要怎样懊悔内疚瑾妹妹,我已经失去了姐姐,不想再失去你。”

如瑾见她这样,只觉满腹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她。

外间药吊子里的气味终于透了帘栊,一点一点弥漫了整个屋子。那样厚重的沉腻的苦涩,钻进鼻孔里,钻进心里,堵的人满腔满腹都是滞重的疼。

两个人相拥垂泪许久,佟秋水眼泪渐渐干了,直起身子茫然靠在床头软枕上,怔怔地说:“姐姐被人带走了,张家的婚事父亲让我去。”

如瑾愣住。

这佟太守未免心肠太硬了些,大女儿刚刚离家,前途未卜,怎么这时候急着操办起二女儿婚事来。

就算是张家和上峰沾些关系,轻易不好得罪,但佟秋雁这种事又是谁能预测到的,好言好语跟人解释开了,未必就不能得到原谅。

这样急着巩固和张家的纽带,佟太守难道只知道维护官场关系么,难道不伤心么,难道不想想妻子和二女儿的感受么?

“你,你自己怎样想?”如瑾不好随意指摘人家父亲,只能压了心头不快低声相问。

佟秋水嘴角牵起嘲讽的笑:“那本是姐姐的好姻缘,她为我受罪去了,我岂能再对不起她。父亲若是执意如此,我”

如瑾心中一紧,知道她又转了什么念头,连忙打断:“秋雁姐如此行事不也是怕你一时想不开么,她必是念及你决然孤傲,而自己绵和隐忍,怕你莽撞出事才替了你。如今她已然舍了自己,你若还要因为一点小事轻言生死,岂非全然辜负了她!”

佟秋水眼睛发直,头发一缕一缕凌乱垂在双肩,凄楚看看如瑾,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如瑾低了头,亦是凄然。

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想到就这样改变了一个人前程,一个家庭的喜乐,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正在不负责任地胡乱划动着每个人的命运经纬。因为装病而紧合的窗帷垂帘阻挡了外头的日光,屋子里昏暗而沉闷,叫人心里发苦。

如瑾看着佟秋水泪痕狼藉的容颜,伸手为她拂开垂在脸颊的发丝。她这样的不肯轻易低头的人,竟也有了如此茫然孤苦的模样

也许没人比如瑾更知道她的傲气了,因为此刻还没有人知道佟秋水可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前世的记忆里,如瑾听说即便最后成了那样,佟秋水也从来没在人前掉过半滴眼泪的。

前世

心头似有电光一闪而过。

前世出了那样的事,如今可什么还都没发生呢!张家的婚事摆在眼前,若是佟秋水嫁进了过去,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想到这里,如瑾反复思量,顿时拿定了主意。

握了佟秋水的手,她诚恳劝慰:“佟大人的意思,恐怕也是秋雁姐的意思,她们昨日不是关着门说了半日的话么。我想,秋雁姐知道自己不能嫁过去了,唯有你这一个妹妹,定是希望你能替她去享受这份福气,她那样疼你,你去了,也就等于她去了。你若因为愧疚拂了她的好意,她在外头也不能心安。”

佟秋水愣愣看着如瑾,“是这样么我”

此时此刻,如瑾唯有忍了心中酸涩,继续坚持。“必是这样,不然你去问佟大人,否则秋雁姐刚离家,他怎会狠心做这样的决定。”

佟秋水怔在那里,半天不说话,如瑾方要再劝,只听外头丫鬟通禀:“蓝三小姐,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如瑾赶忙站起来,向佟秋水道,“你且歇着,我去去就来。”

佟秋水只顾思虑如瑾的话,只点了点头就放她去了。如瑾跟着佟家丫鬟来到佟太太居住的正院,一路上见四处侍婢都屏气敛声的,气氛甚是沉重。丫鬟只领着如瑾到门口就退到廊下,如瑾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起人家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找她来也是有些不便下人听见的话,也就理解。

自己打帘迈步进了厅堂,不料没见到佟太太,反而看见佟太守在堂上坐着。

如瑾欠身:“原来大人在,您若找太太有事,我过会再来?”

佟太守站起来给如瑾看座,“原是我请您过来,三小姐请坐。”他不像妻子和女儿那样视蓝家人为亲厚朋友,言语间常常颇为恭敬,此时也没失了分寸。

如瑾心中诧异,不知这个当口到底所为何事,见他行事古怪觉得必有缘故,只得在锦垫圈椅上侧身坐了,略微想了一想,率先开口道:“秋雁姐的事我已知道了,今日失礼不速而来,一为惦记秋水姐姐,也是特地来向您赔罪,当日若不是我,那人未必会”

“与三小姐无关,不必如此。”佟太守打断如瑾的话,摇头道,“你们游园是寻常事,原是那位行事出人意表了一些,那晚来的也突然,我一时疏忽,未曾想到他会一时兴起进了园子。”

如瑾见到此时他还未在言语中对那人有任何不敬,心就提了起来,谨慎问道:“此人似乎身份贵重,不知大人是否方便透露其身份?”说完微觉不妥,又紧跟补了一句,“若是为难就不必说了。”

佟太守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停了停,看看如瑾,脸上神情颇让人费解。

放下茶盏他慢慢开口:“那位前来虽是微服,特意嘱咐不必惊动四周,但三小姐乃勋贵之后,身份不同常人,也不必刻意瞒着您”

微服,如瑾眼皮一跳。这是轻易不会用在寻常人身上的用词。

如瑾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似要从胸口跳出来,只能勉强维持住面色的平静。明明十分想知道接下来佟太守要说什么,然而临到关头,她却有了踟蹰的怯意,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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