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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无爱非欢-第14部分

小说: 无爱非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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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哪里伺候的,竟然敢偷听我和父王的谈话?!”如歌柳眉挑起,下巴微扬,气势汹汹地道。

非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我是……”

“好了如歌,”那男子上前一步,拦下了如歌抵着非欢的手臂,“别闹了,她只是一个小丫头罢了。”

此时那男子正站在非欢身侧,因离她极近,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却不像是什么香料,而是一种十分自然的、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或许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答案,只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怕只怕,这是那男子的体香。

非欢禁不住地感到有些晕眩。

刚才那女子叫他父王,莫不是他便是这个王府的主人,祺亲王李泽轩?

如歌向来十分听李泽轩的话,闻言便顺从地垂下了手。她恢复了矜贵高傲的神态,后退了一步,略略垂了羽睫应道:“是,父王。”

非欢却是尴尬地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主子还没允许你滚蛋。不走吧,她在这里岂不是碍事?

她正犹自挣扎,便听得李泽轩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样子你应该是新入府不久的,可是迷路了?倒也难为你了。”

非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时之间心跳得飞快,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是迟疑地、缓慢地点了两下头。

李泽轩见了不由得淡淡一笑,侧首之间,披散着的长发被柔风略略拂起,宛如谪仙:“如歌,你看这孩子可爱得很呢。倒是被你吓着了。”

如歌略显不满地嘟了嘟嘴,却不好反驳父亲,遂只是微微转过了身子,不去看他们二人了。

非欢只觉得脸上滚烫,心跳得极快,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似的。她不由得懊恼,自己向来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怎么今日这般怯懦了?

想着她便一咬牙微微抬起了头,却意外地发现李泽轩的目光柔柔地洒在自己的脸上。非欢脸上一红,只是愈发地沉默,连大气也不曾出一下了。

“你是在哪里当差的侍女?”相似的话语,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却是有不同的感觉。非欢尽量使自己的表情坦然了些,轻轻舒了口气轻声答道:“奴婢是在子堙轩伺候二公子的。”

李泽轩了然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同她说话。只见他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落日余晖,仿佛想起了什么,便走开几步,对如歌道:“歌儿,父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送你回去了。”

如歌自是乖巧地行了个礼,十分懂事的样子:“父王折煞女儿了。祺王府虽大,可毕竟是如歌的家,如歌难道还会迷路不成?”

非欢只佯装听不出她的意有所指,静静地垂手侍立于侧,神态安和。

李泽轩了解如歌的脾气,也只得无奈一笑,径自走了。

非欢原本以为单独和李如歌相处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想待李泽轩的背影融在晚霞之中后,她的心跳却是逐渐平稳了。她只是恭恭敬敬地站着,希望在如歌离开之后赶快去找回去的路。

送走了李泽轩,李如歌也就没什么理由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傲然走出凉亭,路过非欢身边之时不忘补了一句“今日算便宜你了”,才款款离去。

非欢见李如歌走远了,便长吁了一口气,匆匆忙忙地跑出了亭子,见人便打听子堙轩在哪儿。左拐右绕,倒真叫她蒙对了地方。眼看着熟悉的楼阁便在眼前,非欢喜滋滋地提着一个个小袋子快步行走着。谁知过那必经的汉白玉小拱桥时,却碰上了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物——李如歌。

非欢不由得一惊,忙躬身行礼。李如歌柳眉倒竖,不悦之态尽显:“你这奴才,干嘛跟着我?”

非欢心里喊冤,嘴上却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回郡主的话,奴婢只是回到当差的地方去……”

李如歌听了便冷笑一声:“当差的地方?你便是在我这若云苑当差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非欢顺着李如歌的眼神飞快了扫了过去,只见一处二层小楼的大门之上,的的确确挂着一个金灿灿的牌匾,上面写着腾云驾雾一般的“若云苑”三个大字。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平日里应该是路过过这里的,只不过祺王府屋子太多,她没心情也没精力一一去记那些名字罢了。但只这一处若云苑,是与子堙轩仅仅隔着一座拱桥的。她没有了解到这屋子的主人,倒的确是她的疏忽。

“奴婢……奴婢是子堙轩里伺候二公子的侍女。”非欢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刚才李如歌耍小脸子的时候转过身去了,并没有听见她轻声的陈述。

李如歌听她是李颢陵身边的人,虽说有几分讶然,面色却是稍霁。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嘴角竟然一软,轻轻勾出了一个弧度来。

非欢刚刚放下心来,谁知李如歌又突然变了脸,且微皱了蛾眉厉声道:“既然是服侍颢陵的人,就更要尽好自己做奴才的本分,若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看我饶不饶你!”说罢如歌冷哼了一声,便径自先甩袖走了。只留下非欢一人,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她倒也来不及多想,急匆匆地过了拱桥。

第十一回(二)

出人意料的是,李颢陵此时竟正环抱着双臂站在子堙轩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李颢陵就由衷地生出一种慌乱来,似乎他的那双墨色眼睛可以看透人心。

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这一天的周旋下来,非欢已是疲惫不堪,再加上方才的奇遇,她便有些恍恍惚惚的,仿佛一切都是在云里梦里,不那么真切了。

非欢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咯在下巴上,触感冰凉。黑亮的浓睫便微微抬起,她这才发现李颢陵不知何时已经离她极近,不由得微微一惊,心跳得极快,却是因为想起了另一个相似的人来。

“晚了一刻钟。”他只是淡淡地陈述着这一事实,等着她自己主动落网承认错误。

非欢这一天下来虽然干了不少职责之外的事情,但她是掐准了时候回府的,如今迟到,也只能怪那李如歌挡路。便不大甘心受罚,抬眸略仰视着李颢陵道:“容二公子听墨辞解释。墨辞本是在申时一刻便回了府的,只不过遇到了王爷和大小姐,两位主子问了几句话,墨辞才耽搁了时辰。”

非欢原本并不清楚如歌排行为何,只不过见李泽轩仪态端雅且举止之间风流俊秀,年岁并不像是太大,便擅自揣测李如歌是他的长女了。

李颢陵听了不免怔了一怔,他本只以为墨辞是贪玩,到街市上看热闹去了,却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因由。他顿了顿,却只问了一句:“大姐可好?”

非欢想到李如歌训斥她时眉飞色舞的样子,便极为真诚地答道:“但看身子,大小姐自是极好的。”

这话甫一出口,非欢便心生疑惑。他姐弟二人既然住得这样近,李颢陵却又为何不知李如歌的近况?莫不是他们的关系不好?可看刚才她在李如歌面前提起李颢陵时候如歌的反应,却又不像是那样。

李颢陵闻言眸子却是微微一紧,瞳仁骤然缩了几分,略显揪心。他甚少有得如此神情,待他想起非欢还在身前时,便瞬时恢复了常态。非欢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恰好也没去注意他的神色。李颢陵见她未有察觉,才放下心来,语气平缓:“进来吧,把交待你带的东西都呈上来。”

非欢见他不提晚归的事,心中倒是暗暗庆幸,这次倒多亏了李如歌这个挡箭牌了。她微微屈膝道了一声“是”,才拎着大小纸包跟在李颢陵身后进了屋去。

却不见他上二楼的起居室,而是转身走向古琴和茶具。那里本便是离非欢的卧室极近的。非欢不明所以地跟上了,却见李颢陵径自在摆着七弦琴的文竹小炕几前坐了,随手指了指对面只道一字:“坐。”

非欢偷偷瞄了一眼被他坐着的烟灰紫色团花软垫,轻轻咬了咬樱唇。虽说叫她坐是“抬举”她了,但要坐在冰凉凉的地板上……啧啧,这恩典就不能让人那么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于是她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来,低眉温声:“墨辞不敢。主子若有事吩咐,墨辞站着听就是了。”

李颢陵略显不满地微微皱了皱眉,随手从身后的乌木柜子中抓了一个菊叶软枕丢给她,嘴上不忘骂道:“撒谎的样子,真丑。”

非欢颇无奈地撇了撇嘴巴,却不敢接话,只是乖乖地将今日买的东西都一一摆在了李颢陵面前。他淡淡地瞧着,琴弦、发带、湖笔、云纹纸,连上雪花膏和一小包点心,果然一样不少。

他特意瞧了那发带几眼,光看手工便知是撷彩阁的好东西了。他并未嘱咐她买什么颜色的,其实是在刁难她。不想她却挑的不错,一条莲青、一条鸦青的,都是他素日戴惯了的颜色。另一条绛紫的绸质丝带,更显皇室尊贵。只不过那条明黄的……

李颢陵目光一滞,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为什么选了明黄?虽是米黄的云锦打底,镶着的金丝却是太耀眼了。”

非欢抿嘴一笑,执起那条发带清声答道:“主子可是怕犯了忌讳?有什么呢,既然那撷彩阁敢卖,就说明必定有王孙公子敢买。若是被平常家的贵族子弟寻了去,那才丢了皇室的尊贵。墨辞瞧着这带子质地精良,华贵非常,想来也只有主子才配得这贵气的颜色。”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颢陵虽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脸平静地吩咐道:“除了琴弦,都拿去收好,然后再回到这里来。”

非欢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淡漠,便老实点了点头照做了。回来之时,见李颢陵正在翻看那几根琴弦,她便微微一笑,略带着几分好奇地问:“主子可还满意?这是云和出产的弦,据说是不错的呢。”

李颢陵闻声便放下了弦,一边安在琴上,一边淡淡回道:“丝之精者出自吴地,自然是不错的了。”话甫说完,他便已安好了琴弦。看他动作,想必已是十分有经验的了。

非欢听他夸了一句“不错”,虽知不是在说她,但也是将将放下了心来。正想着要不要告退了,不想李颢陵突然看向她,目光深沉:“你过来。”

她愣了一刹,便也依言过去了。只不过她懒,没站起身子,只是拖了软垫挪了过去。李颢陵见了少不了一个白眼飞过去,却是没出言斥责,只是道:“会弹琴吗?”

非欢老实地摇了摇头。

李颢陵本想骂一句“真没用”之类的话,但见她于光线晦暗的屋内摇头的时候,引得双耳之上的粉玉坠子微动的模样,心中一动,只觉面前女子清灵非常。不只面貌如仙,那双水眸更是十二万分的明亮。就连一边鲛绡宝罗帐上挂着的夜明珠,也不及她的明眸万分之一了。

他平缓了些许气息,才伸手拨动了一下琴弦,语气是出人意料的温和:“那我教你吧。”

“啊?”非欢完全惊呆了,一脸怔忪地看着他。

“怎么,不想学?那也得学。要不日后爷闷了,身边连个弹曲子的人都没有。”

李颢陵微微垂着眼睑看着琴弦,一派闲适。

其实李颢陵温文尔雅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用在和皇室那些人身上了,到了她这里便只有冷脸罢了。今日他露出平时里少有的温和态度,倒是让她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了。

她虽坐到了他身边来,距离他倒还是有不远的距离。他便径直伸手将她拽到身前,扶起她的左臂摆在琴上。从琴理到姿势再到指法,都细细教着。

非欢窝在他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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