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非欢-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毒粉,好不容易硬撑着回了总部,程宗奇恰巧路过,却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径自回屋呼呼大睡去了。
“谁呀?”南宫衍正犹豫的时候,便见程宗奇单眼睁开,挑着一字眉眄视着他,慵懒的语调中带着一丝不耐:“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小殇回来了。”
说起来也奇怪,这程宗奇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但他只和这殇阁的阁主交情匪浅,两人结为忘年之交,感情甚好。
而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殇阁的阁主平日里神出鬼没的,除了程宗奇之外,谁都没见过他的正脸。连去年的册封仪式他也不曾露面,每每只是在殇阁厅内留下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交待下的任务罢了。
南宫衍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丝非欢的鲜血,他看着那抹刺眼的红色,一咬牙便上前行了个礼抱拳道:“叨扰程老前辈了。晚辈莽撞,刚刚误伤了落阁的新阁主,不知可否占用前辈一点时间,为阁主处理一下伤口?”
程宗奇砸吧砸吧嘴,满脸不在乎地道:“怎么,你输了嘛?难道老天真的那么不长眼,让纯兮那傻丫头当上阁主了?”
南宫衍知他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便只是微微低着头恭敬地答道:“并非纯兮,而是左护使从外带来的林姑娘。她……是故去沈楼主的女儿。”
“什么?!”程宗奇闻言立即色变,两手在竹椅把手上一按,便利索地站起了身子,完全看不出是年近古稀的人了。“林姑娘……哦不,林阁主,她人在哪里?快带我去!”
南宫衍没想到程宗奇如此看重非欢的身份,看来师父在他们这些老人心里还是占有很大分量的。他赶忙带了程宗奇前往落阁,几步路的功夫也就到了。
却见非欢左臂上已经缠好了白色的纱布,并且不见渗血。南宫衍舒了口气,瞬间却又生了疑惑,难道是楚兮帮她处理的伤口?虽说习武之人多少会点包扎涂抹,但面对大面积出血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当处理以使伤口不扩散的。
非欢脸上血色已然恢复了几分,见南宫衍带了一位老先生来,便对他微以点头示意,随后对南宫衍笑道:“看你担心成那样子,难道还怕我寻你报仇?”
说罢非欢盈盈一笑,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上次师父去看我时,他不小心被那赤链蛇咬伤了。虽说那种蛇无毒,却也让人担心。我从小得师父教诲也看了些医术,记得那金不换,也就是三七可治虎咬蛇伤:三七研末,米饮服三钱,嚼涂之即可。正好我那小院儿里种了些许,便给师父带了些来,没想到今日便派上了用场。那三七倒的确是‘金不换’的好东西,其根有止血定痛之效,嚼烂涂,血即止。瞧瞧,我这不是没什么事儿了?”
南宫衍有些愣愣地点头,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像,但又不像。”程宗奇双手抱在胸前,眼睛虽然是看着非欢,目光却早已透过了她,不知看向何方。
“咳,程老前辈?”南宫衍这才想起他好不容易请了程宗奇来,却没什么帮得上忙的,不觉懊恼。保不齐日后这老头子还要说他耍了他。
非欢通过楚兮耳语已经知道了这位便是离阁的阁主程宗奇,当年他也是极拥戴她娘亲的。如此一般,非欢倒是对其多了几分好感,只觉得这个白胡子花花有些神经兮兮的老头儿亲切非常了。
程宗奇没理会南宫衍,径自向非欢走近了几步,笑嘻嘻地道:“嘿,小姑娘,和你说句实话,你长得没你娘漂亮。但要是论那种灵气,真是太像了!”
楚兮也轻咳一声,云淡风轻地道:“正好程阁主也来了,不如参加非欢的册封仪式如何?”
程宗奇连连点头,笑眯眯地答道:“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字让非欢扑哧一笑:“如今非欢有伤在身,刚刚已和师父说过,仪式一切从简便是了。”
“非欢,林非欢吗?倒是好名字!”程宗奇眼珠儿一转忽而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看着楚兮嚷嚷:“林!对,姓林!那她和小……”
“程阁主!”楚兮剑眉猛蹙,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程宗奇却也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轻轻点了头,捋着胡须笑道:“属下遵命。”
楚兮见这老顽童没再继续闹下去才松了口气,扶着非欢缓缓站了起来,低声道:“先去祭拜历任掌门的灵位吧。”
非欢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平静如秋日湖面的心底泛起了一丝涟漪。
“到了。”楚兮熟练地解开最后一层机关,淡淡地陈述道。
非欢有些好奇地看着面前的建筑,却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就是冥兮楼的圣地,所有重要资料和历任掌门的牌位都存放于此,只有左右护使和楼主才知道解决这些机关的方法。因为渝兮是最近一位去世的掌门,因此她的牌位被放在视线所及最近的地方。
非欢双手紧握成拳,在袅袅白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楚兮直直地站在非欢的左前方,右手平举,目光深远:“我以冥兮楼左护使之名,代上任掌门授予你嘱托——望你忠诚于冥兮,林、阁、主。”他的尾音咬得极重,像是在给予某种承诺。
这就是……约定了吗?
非欢轻点螓首,规规矩矩对着渝兮的灵位三叩首,却使得她臂上的伤口微微裂开。非欢娥眉紧蹙,禁不住轻轻“嘶”了一声,忍着痛道:“属下遵命,定不负所托。”
楚兮郑重地颔首,随后缓缓垂下右手将一样东西呈到非欢面前。
那是一枚异常精致的镂空雕花银簪,尾端缀着长长的绿宝石流苏,显得华贵非常。
“这是落阁阁主的信物玲珑落,请你务必收好。”楚兮将那簪子交到非欢手上,便扶着她起身道:“好了,你身上还有伤,便先回去休息吧。”
他眸子忽然一闪,附在非欢耳边以一种坚决的语气说道:“下一次……等到下一次册封,一定会是一场隆重而盛大的仪式。你要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你的!”
非欢闻言心里苦笑了一声,握紧手中的那枚玲珑落轻轻点了点头。
临走的时候,南宫衍提出由他送非欢回她京郊的家。
这倒让非欢有些惊讶了,他们并不相熟,如今不过是认识的第一日罢了。他还伤了她,干吗这么殷勤送她回家?总不会是因为看她当上了落阁的阁主,所以想要先巴结讨好一下上司吧?
虽然非欢不算了解南宫衍,但她也能猜到他不是那种人,否则那时候推脱没找到会医术的人不就好了?
说不定非欢废了一只胳膊后,就无法继续担任阁主了呢。但他没有那么做,从当时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便可知晓他是一个正直的人。
非欢想他并无恶意,不过是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罢了,便点头应允了。楚兮公务繁忙,自是不能时时陪着她,她受了伤,自己回去也的确不安全。
和楚兮等人告别后,非欢便和南宫衍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地面,然后乘小舟上岸。
非欢手上不便,便由南宫衍去取马,却见他只牵了玄落一匹马出来。
非欢“咦”了一声,歪着头问:“你没骑马来吗?要是和我共乘一匹,你回来时候怎么办?我的玄落可不能借你,它不跟生人走的。”
南宫衍原本以为她会介意要和他共乘一骑的事,却没成想她是在担心他如何返回。他轻轻笑了笑,温和地答道:“我家就在附近,所以我没骑马来。至于送你回去之后我要怎么回来,你便不需操心了。刚才听你描述的那个位置,正好有我亲戚的一所别苑在那附近,我去借助一晚回头借匹马回来便是。现在你有伤在身,我再另骑一匹马难免麻烦,所以还是共乘一骑比较好,希望林阁主不要介意。”
非欢浅笑如水,柔弱的容颜略带三分苍白:“自然不会。”
南宫衍微笑着点头,伸手扶非欢先上了马。非欢坐好后直挺挺地俯视着他,向南宫衍伸出右手去,眼中略过一抹莫名的光泽:“我拉你上来吧。”
他却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直地盯着非欢略低垂着的眸子。虽然只是一马的高度,南宫衍却仿佛感受到了君临天下的气质——他不知道他为何要把君临天下这四个字用在一个女子身上,但此刻他感受到了那种王者之气,一种令他震撼不已的气度!
非欢收回了对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落日莞尔道:“再不上马,我可要先走了。”
南宫衍这才讷讷地点了点头,却并不去搭非欢的手,而是自己跃身坐到了非欢身后,顺手轻轻环住了非欢牵过缰绳。
不知为何,尽管此时二人距离极近,却并无一丝暧昧之感。
玄落慢悠悠地走着,仿佛正漫步于云端。
不知名的寺庙传出阵阵钟鸣,低沉喑哑的声响仿佛智者的低喃。
“其实我功夫并没有你好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街上的叫卖声渐渐消失,非欢才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身后的人一怔,随即释然地摇头笑道:“我能看得出,你内力不深,基本功还不够扎实,但速度极快,招式不给敌人留一丝情面,一剑封喉。可你对自己也不留后路,不注防备,可以看出你是一个不会自保的人。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自保。这对练武之人来说,可是一个大忌。”
非欢自嘲地一笑道:“这或许和我的性格有关。我活着,但我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没有为自己活过,所以我最不在乎的就是自己这条命。但偏偏有人拼命要我在乎,所以就算是为了不辜负那些情,我也得好好活着。南宫衍,其实我并没有赢了你,是你没有狠下心来,我顶多只是没有输罢了。”
南宫衍的身子一僵,没成想她已经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你说的没错,这个位子我一开始就是打算留给你的。沈楼主,她是我的启蒙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而你若要女承母业,就必须先走出这一步。”
非欢惨淡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却并无丝毫笑意:“果然如此,你们所有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娘。我终究只是一个符号,一个应该按照预定轨迹行事的木偶罢了。怪不得来应征阁主之位的人会那么少,而这个位子我得到的又是如此轻易。”
南宫衍看着非欢的侧脸,忽然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心疼。他环着她的手臂不禁紧了几分,摇了摇头沉声道:“非欢,你不应该这么想。其实我也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无私,说到底还是我太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的招数会是如此。如果你的实力与我相差太多,我自然不会相让。而且请你相信我,不管别人如何,在我心里你只是你,林非欢而已。”
非欢看着余霞烂漫,回眸对他感激地一笑后便不再言语。
第六回
直到月色浅现的时候,非欢才算是回到了蔷薇苑。眼见着屋子便在眼前,非欢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南宫衍进屋喝一杯茶歇歇脚,南宫衍却突然伸手指着前方朗声笑道:“我好像看到我表弟了,正好我记不清路,得赶紧追上他。时候已晚,我便不打扰林阁主休息,在此告辞了!”
非欢极目望去,只见一轮泛着清幽白光的皓月之下,一群人马正驮着一些东西缓缓前行。领头的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看那挺拔的身形竟是隐约有几分熟悉,却认不出是谁来。
非欢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你慢走,后会有期!”
不待非欢话音落下,南宫衍便已跳下了马,跑出几步后才回身对她招了招手,眉开眼笑:“这是程老前辈嘱咐我拿给你的,记得及时换好药。后会有期!”
非欢看着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