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神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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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羽毛是焚天的，我才不会拿出来！

“主子！您回来了？！”那仙将突然激动地冲了上来，握住我的双手，两眼泪汪汪地道。

我愣了，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成他主子了？

一个男人眼泪汪汪的模样委实过于难看，可是碍于他是守山的仙将，我又不敢忤逆他，挣开他的手。见他正一手不住抹着自己眼泪鼻涕，没有看我，我赶紧转头去用嘴型问烈火：怎、么、办？

烈火看了一眼仙将，也用嘴型告诉了我一个字：装！

我慌了，我不知道他主子是谁呀，我怎么装？

只见那仙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主子，他们都说你死在这栖凤山上了，我就知道不会是真的……您那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被一只小小的妖精困在这山上？我都劝过您了，妖精的话最不能信了，您怎么还那么傻？偏偏信了一个妖精？呜呜……”

我听得直发愣。

上山之前，应该好好打听一下这栖凤山上有什么故事，现在也不至于听得一头雾水了。

“你别哭了。”我忐忑不安地开口，“我不是你主子……”

仙将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头到手臂里擦眼泪了：“胡说！您这张脸我说什么都不会忘记的！您一定……一定是轮回转世了，又回来了。我知道的，我就知道！呜呜……”

轮回转世？那倒好办了。

我赶紧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你能先放开我，能先不哭吗？”

“好好好，我听主子的。”仙将道，只见他连擦几把，就抬起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看来，这仙将和他的主子主仆情深，不然不会守在这座山上，也不会看到我就哭得这么难看……难道，我和他主子长得真的有这么像？

烈火扯了扯我的衣服，我低头看去，只听到他低声道：“让他把山口的大石挪开。”

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赶紧对仙将道：“那山口的大石，你可把它们移开？”

仙将道：“好，主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哇，这么听话？脸黑，为什么我最近见到的羽族人都那么奇怪的？

“那凤凰泪的事情……”我试探地问：“也不再为难那些凡人了好不好？”

“好，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烈火放火烧山的事……也不追究了？”

“好。”

他说得好爽快，比殒还爽快。我突然升起一道罪恶感，他跟他的主子如此情深，我竟然利用了他的感情。

“主子还有什么烦恼吗？”仙将问，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没有了！”想想又不对，又道：“不，还有一件事，你能帮帮我吗？”

仙将大度地道：“主子对我哪里需要这么客气，尽管说便是了。”

顿时，罪恶感更重了。

“我需要一些药草，去治一个凡人的病，你能帮我找到这些药草吗？”

仙将笑道：“那需要这么麻烦？我这里有些仙丹，凡人吃了包治百病。”

好爽快，竟然连问都不问就答应了。若是其他仙人，一定还会问几句是要去救什么人，还会多唠叨几句，可是他连问都不问。

烈火突然开口：“既然你认她为主，那还不快送我们下山？这个鬼地方，难道你还要主子待下去？”

“烈火……”怎么可以说人家的地方是鬼地方？我刚要训斥他，那仙将已经忙不迭地点头了：“说得也对，这个地方是主子的伤心地，我们应该早点离去的好。”

话一说完，他突然化成一只青鸾，转头对我口吐人语：“主子，快坐到我背上去，我送您下山。”

“麻烦你了。”

青鸾道：“主子客气了。”

我还想说些客气话，烈火就已经不客气地飞到了青鸾背上，冲我高兴地叫道：“妖儿，快上来！”

听到烈火的叫唤，青鸾眼中微微一滞，我瞧见了，无奈地对他笑笑。我知道我这名字确实不像样，一个仙子却以妖为名……

青鸾低声道：“主子，快上去吧，我们早点儿下山。”

“好。”见他没在意，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了，爬上了他的背上。待我坐好，他就展开双翅，起飞了。

他并没有直接驮着我们下山去，而是飞到了上空，绕着栖凤山飞了几圈，并不断鸣叫着。我低头看下去，看到栖凤山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妖怪都钻了出来了，他们都仰着头，朝着我们挥手。

我看不清那些妖怪的面容，但是那阵势却明明确确地告诉了我，下面妖怪们的不舍。

青鸾的鸣叫，其实是告别。

我感到一阵难过，为他们的离别感到难过。我抚摸着青鸾的背羽，低声道：“我只是要你送我们下山罢了，你何必要和他们作告别？”

青鸾道：“既然见了主子，我自然是要跟着主子走的。”

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口道：“我不是你主子，真的。”

青鸾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我知道。”

他的回答让我感到错愣：“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走？”

“因为你身上有主子的东西。”青鸾顿了顿，又道：“主子从来都是笑得很得瑟的，才不会像你这般温柔。”

“……”

青鸾在天空又绕了一圈，才缓缓地带我们降到山脚下。

山口，还是大石堵路。

“谢谢。”我对青鸾道谢，然后为难地指了指山口，“那个……”

我话还没出口，青鸾似乎马上就会意过来，翅膀一挥，一阵大风刮过，堵山大石便一颗一颗地飞回了山上。

我高兴地笑了。

大石清空，山口那边的景物慢慢看清了。

一袭白衣，飘逸仿如天上谪仙下凡。

他就在那里站着，我却觉得天地光华都已集在他一身。

——焚天！

012章　幸运日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吗？

被王老五围攻，有烈火相救。被熊怪攻击，也是烈火救的。山神出现，我以为我逃不过，可是山神却是青鸾，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答应。我以为很难做到的事情，青鸾都答应了我。

无论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能在最后关头化险为夷，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如今，我还能见到他……

那人站在我面前，傲然挺立在还未平息的青鸾拍翼刮起的大风中，无畏，无惧。他如画中一样，骄傲而且锐不可当。

我想就这样看着他，一年两年，或者千年万年，我都愿意就这么看着他。

剑眉斜上飞扬地轻挑，他噙着傲然于世的微笑，双唇轻启：“神仙？”

摇头。

“妖怪？”

摇头。

“那他呢？”长剑一指，指向烈火。

“是仙。”

“神仙会长得像他这般古怪？”

“你才长得古怪呢！”烈火气得大叫，举着拳头就要冲过去，我赶紧一把捉住他，着急地和那人解释：“烈火是仙族，刚出生不久，还不会化为人像，所以……自然也就怪了些……”

烈火气道：“我才长得不怪！他们凡人黑头发黑眼睛的才是怪！”

那人没有理会气得哇哇大叫的烈火，而是专注地盯着我，微笑：“那你呢？既不是神仙，又不是妖怪，却又和神仙在一起，而且你身后的大鸟好似古书上所说的神鸟青鸾……”他凑了过来，“你，究竟是谁？”

近看了，更觉得他的眼睛，他的微笑迷人至极。

“我……”想开口，却突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该说我是仙人？可是我却是私逃下凡的戴罪之身，“仙”之一字愧不敢当。说我是妖？那更不是了。

“姑娘不愿说，便就不说吧。”他善解人意地笑笑，稍微拉离了点距离，那逼人的锐气顿时消散而去，可我却感到有些失落。那人微笑道：“我叫慕容云飞。”

“慕容……云飞……”我仔细地念着他的名字，生怕又忘记了。

这是一个凡人的名字，他不认得我了——他真的，已轮回转世。

微笑间，慕容云飞骤然飞身上马，我惊得一呼：“你要去哪里？”

慕容云飞笑道：“天色渐晚，本以为今夜要风餐露宿，没想到姑娘竟开山辟路，给我开了一条小路，现在，我自然是要去找人家借宿了！”

“可是你就不怕我是妖怪？这个地方是我开出来骗你的幻境？”

慕容云飞闻言笑出声来：“若是那样，倒也不错。狐妖女鬼多艳丽过人间女子，在下倒想见识见识。若是姑娘真是，在下愿与姑娘春宵一度，死也无憾了。只可惜，这天底下，哪有像你这般傻的妖精？”

言罢，马鞭一抽，便大笑而去。

我想叫住他，可是他已经策马远去。

我愤愤地跺跺脚，这才突然想起，青鸾和烈火还在一旁看着，这样一来，那我刚才看慕容云飞看到发痴的模样，岂不是被他们尽收眼底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我回头去问他们。

“是！”青鸾烈火异口同声道，我悲戚地在他们眼中都看到了一样的嫌弃。

沮丧，我看起来真的有那么傻吗！

烈火正色道：“妖儿，先说好了，你以后可是要嫁我为妻的，你可不许对别的男人动心！”

话音刚落，青鸾就一翅膀拍下来了：“你才多大？少在那里欺负主子傻愣愣的，说什么都信！”

拜托，别说我傻……

青鸾转头对我道：“主子你喜欢那凡人？”他虽是问我，可那琉璃般晶莹碧透的眼眸流露出来却是笃定。我不由得气闷，难怪慕容云飞说天地间没有像我这么傻妖精了，瞧瞧青鸾和烈火，两人都灵气外露，看起来都是聪慧至极。

我自己也觉得，我总是被人耍着玩。

殒是这样了，连刚认识不过一天的青鸾和烈火都是这样。

青鸾道：“主子，上来罢。那凡人说要去借宿，定是往栖凤镇上去了，我现下就送你过去。”

“谢谢。”我不多说地爬上青鸾的背，烈火刚想要上来，青鸾却一翅膀把他扇到一边去了：“自己有翅膀自己飞！”

我刚要叫青鸾不必如此，烈火却嘴一撇，径直地朝镇子的方向飞去。虽然和烈火认识不过一天，但我却已经很清楚他的性子倔强冲动，现在想要叫他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青鸾起飞，暖暖和风轻抚在脸颊上，有着说不出的惬意。

青鸾展翼，理应是一飞万里，可是现在他却是缓缓飞行。是害怕我在疾驰中被风刮走，还是担心小烈火跟不上？

青鸾或许并没有表现的那么难接近。

突然想起暮日光中他那潇洒一笑：“我叫慕容云飞。”

顿时，脸红。

殒说过，知名即是结缘，他肯将名字告诉我，是不是说明这一世，他还愿意与我结缘？

“对了，青鸾，你叫什么名字？”

“青琉，我还有一个妹妹叫紫璃。”

“青琉、紫璃……”

在镇子上方盘旋了一会儿，我知道了青琉的犹豫，便开口说道：“你知道吴三住哪里吗？”

“知道。”青琉倒是个聪明人，马上领会到我的意思，带着我降在吴三家门前。

滑下青琉的背时，我看到吴三正匍匐在地上，似是朝拜。

我奇怪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吴三倏地抬起头，见是我，顿时惊讶地脱口而出：“是你？”

“是我呀，有什么不对吗？”

这时，脑中突然响起青琉憋笑的声音：“主子，你乘着我到处飞，这些凡人要把你当成大神了！”

我恍然大悟，青琉的真身是青鸾，青鸾自古以来就是凤凰的跟随者。在人间，是属祥瑞之预兆，也是仙人坐骑。吴三见了青鸾，自然以为是有哪些神仙下凡，便高高兴兴地跑出来拜见了。

不过，我并不是那高贵的神祇，我只是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