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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世界科幻小说精选 (一)-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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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雨的事儿。亚利桑那的沙漠里下青蛙雨的时候,离那儿最近的水坑都在10英里或20英里之外,所以这事很受人关注,当地人保留了一些青蛙供研究使用。于是我就有机会得到这些样本了。”
  她感到愤慨:“你以为我相信天上会掉青蛙么?你在糊弄我。它们是怎么到天上去的呢?”
  “喏,看看这个,”他把一本厚厚的大书塞到她手中,“这是一本关于天降蛙雨的报告集。”丹尼指着照片上的一只浑身皱皮的蟾蜍,“问我那只蟾蜍是从哪儿来的。”
  她乖乖地问:“它是从哪儿来的?”她计算了一下靠青蛙雨发展一项新旅游经济的可能性。丹尼能预知青蛙雨的发生么?
  “它是在一块煤里找到的,那意味着它有十亿年的历史了,也许更长久。也许所有的青蛙和蟾蜍都是从青蛙雨里来的,也许是青蛙雨而不是肺鱼带来了最早的陆地生命。青蛙有十亿年岁数了。”
  她看着她吻过的大个儿青蛙。“它们看上去可没这么老。”她考虑着将一只上百万岁的青蛙送去展览。会有人愿买入场券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火气,然后望着她苗条的身段——这总算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我不是说这些青蛙,我是指所有青蛙的祖先。或许我们都是从它们进化而来的。我的观点是,一些外星的太空卫星被送入地球轨道,为给地球植入原始生命,它们克隆青蛙卵,培育出蝌蚪,然后,自地球冷却、大洋凝缩之后,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青蛙雨降临了。当我将所有蛙雨按它们发生的日期先后在地图上绘出,它们正好连成一条环绕地球的轨道。以此为线索,我可以定下一个观察点,寻找外星卫星在绕地轨道上的位置,并摄下它们投放青蛙的实况照片。”他高高兴兴地说开了,“哈!上CNN新闻和《科学》的封面!”
  “为什么外星人要向我们扔青蛙呢?”劳瑞问,“这是一种入侵么?”
  “冷静,劳瑞。青蛙不会伤害我们,它们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它们太小了,它们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跳来跳去,游泳,产卵和吃虫子。它们的个体生命不足以长到可以让它们建立文明或发动战争的地步。”丹尼开始一轮向玻璃匣里扔白色蠕虫的游戏。青蛙的舌头喷射而出,猛地把蠕虫吞进嘴里,动作之快,就像那些害虫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它们中有些是成年雄蛙。叫‘呱——呱’的绿蛙和“瑞——呱——呱’、‘瑞——呱——呱’的大个儿都是在唱歌以吸引雌性。它们只要一年时间就从蝌蚪变成蛙了。”
  劳瑞点点头:“这才是它们真正的问题所在。过早有过度的性生活,不仅使生长停滞,还转移了学习注意力。”
  玻璃匣里那只棕褐色的大个儿青蛙仍然凝视着她,以一种深沉的音乐般的声音叫着:“瑞——呱——呱,瑞——呱——呱。”
  “你不该吻它的,”丹尼说,“来吻我吧。”
  “除非亲自试上一试,不然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迷信的说法准不准。它并没有变成个王子。”劳瑞说,“不过他才一岁大,它没准儿该变成一个漂亮的小王子,还裹着尿布片儿……所以幸好传说没有成真。”
  “可它已经是成蛙了,”丹尼靠近她,“我也是个成年男人。我乐于和你亲热。吻我。也许我会变成个王子。”
  “也许你会变成一只青蛙。”她吻了他,但他的绿色棒球帽挺碍事儿。他把帽舌掉了个头,叉起腿,重试了一次。
  那只大青蛙叫着:“瑞——呱——呱,瑞——呱——呱。”它叫着跳向他们的方向,结果鼻子又撞上了玻璃。
  “它可不怎么聪明,”劳瑞说,“没有哪种来自外星太空飞船的入侵者会这么小这么笨,那它们谁都没法儿征服。也许它们是被作为外太空入侵者派到地球来的,可这里的环境特别容易激发它们的性欲,以至于它们变成了这种‘成蛙’而不是继续长大。”
  “如果把甲状腺放到水里,蝌蚪会在很小的时候就变为成蛙的形态。那些极小的雌蛙甚至也能产卵。”丹尼看着劳瑞,半心半意地说。
  “那不是我指的那种成长。正好相反,我的意思是——你能否给它们什么东西使它们不至于那样早就性成熟,从而可以一直不停地生长、变大呢?”
  “哦。”丹尼看着那只大个儿棕褐色的青蛙。他在自己的电脑上查询了一些医疗资料,寻找关于弱智、早熟、侏儒症的参考资料。他坐下来,阅读屏幕上的信息。“垂体荷尔蒙,垂体荷尔蒙分泌过低。”他说,“我可以用一些青蛙来实验,使用垂体荷尔蒙来增加其成长速度并延迟性成熟。我要记下这个想法,作为另一项课题,而他们会给我更多的钱,赞助费。你知道么?青蛙的遗传DNA种类比人类的还多。我可以认为,那意味着它们有更多的可能态,不仅仅是蝌蚪和成蛙。”
  他通宵都在查阅资料,打字,那晚上他没有和劳瑞约会。第二天晚上,接下来的两周也没有,白天或晚上都没有。于是她生气了,MBA毕业后,她志愿去了和平组织,为墨西哥的一个社会进步团体管帐目。工作很简单,闲暇时她便找个海滩,让学生们教她玩帆板。
  在一个美丽的海滨饭店酒吧里,她邂逅了英俊的饭店老板。她于是搬到饭店去住了几年,和平组织的工作结束后她一直住在那儿,为他管帐。白天享受水上运动,晚上和那个英俊男人跳舞、做爱。她的头发被阳光漂成一种明亮的淡金色,浅褐色的皮肤晒得更黑了。
  当那个英俊男人娶了一个她母亲挑中的女孩,劳瑞面带神秘微笑,接受了他的道歉。她收拾了行李,洗掉饭店电脑中所有帐目的记录,并把一切相关书面文件在碎纸机里切个粉碎,然后搭飞机回到加州。
  她查出丹尼在青蛙研究领域又捞了个博士学位,现在拥有一间更大的实验室和一些雇员,而最妙的一桩是他依然未婚。她来到丹尼的实验室,毫无疑问,她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美丽。
  “亲爱的,我从墨西哥州回来了。”她向着那个背朝她的男人说,那人穿着丹尼最心爱的T恤,头上戴着绿帽子。
  那人转过身,站起来。他个儿很高。他的脸非常宽,褐棕色的皮肤闪闪发亮。他的双眼非常大,是金黄色的;他的嘴几乎从左耳根一直咧到右耳根。
  他有着惊人的魅力。
  “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他用一种深沉的音乐般的声音说,“再吻我一次吧。”

  
  ——(完)—— 



   



先取恐龙还是蛋
 
  
  威廉·洛特斯勒 著 

  抱着西瓜那么大的一颗蛋逃命,谈何容易。蛋足足有一尺来长,一碰就碎,实在不好对付,况且我既是气喘,又是腰痛。最可怕的是那位几十吨重的下蛋母性吼声如雷,紧追不舍。你忍不住频频回头观望,脚下践踏着根儿、藤儿,说不定嘴里还不停地喊爹喊娘。
  这不是世界上唯一的一颗恐龙蛋。不管怎么说,在那个世界里不至于就这一颗。但是,如果你再跑几百码,而时间机器又安然无恙,这就是这个世界里独一无二的一颗,一颗距今6千5百万至8千万年的恐龙蛋!
  他们要只恐龙,而他们又清楚,若用“时间差集装箱”(他们断然拒绝称其为“时间机器”)运个恐龙来,耗资巨大,恐怕没人付得起门票来参观。于是,几个聪明的物理学家出了点子,先取个蛋来。蛋携带起来方便得多,弄两三颗当然更好。
  他们可真是见多识广。
  他们什么也不必做,只要等一个傻瓜说一声“我去”。而我就说了这一句话,纯粹是出于私人原因。“呵,行,我来干。”但我不傻。我读过科幻小说,也读过货真价实的科学书籍。
  我理解他们需要什么。“我回来,带上一颗或三颗蛋回来。”我对会议室里的人扫了一眼,继续说,“这将说明畸型的恐龙并不存在,也就不存在他们或者她的下一代,下下一代等等,等等。”
  几位先生点头以示鼓励。
  “我偷一些蛋和一些晦气的东西回来。在那里是不必考虑我们所熟悉的文明的举止。一切就像克里夫篮球赛,只要芝加哥小子联赛获胜,拉什·林姆就成了球王。”
  不,不,不能乱来,他们说。他们滔滔不绝,而且手舞足蹈,向我灌输他们的观点。归纳起来就是:时间不是呈一条直线的,不完全是,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由许许多多的线条组成,很像一条毛毯。你割断一条线,图案不会改变,当然是不会明显地改变。他们可真会说话。
  他们学历丰富,姓名后面都有大写的头衔。
  取只蛋来,他们说,而另外一些吼叫如雷的蜥蜴也可充当远古贵宾,那么我们奥斯博物馆的人就胜券在握,那可是最最不可思议的一张王牌。2009年将是你约翰·赖安带回第一头恐龙的年份,而且是活着的恐龙。再说,这些远古动物各有各的颜色,准能使人眼花缭乱。
  约翰,你只要想想商业效益,帕金森说,至少5亿美元,而且你也有份。电影、电视,你的生平故事,你还会出现在基督教世界的每一个访谈节目里,出现在每一个畅销书目上——我们将赚它几十个亿。
  带一些不同品种的蛋来,斯蒂尔门说,这可以促销。呵,科学当然也会赞赏你的。
  可卖的东西多着呢,威尔逊说。高尔德表示赞同,我们将有蛋、小恐龙、成年大恐龙、蕨类植物,时间差集装箱模型。我们会让你穿上动作演员的服装,米勒补充说,那种服装有许多许多口袋,凡是有趣的东西尽管拿回来。
  我们发明了头盔摄像机,辛普森说。从我离开之时一直拍到我归来,所以他提醒我少说脏话。会见科学家的前前后后也要拍摄,并以此作为出发点,对我的工作进行评估。
  于是,我说了我干。他们仿佛松了一口气,所以我估计志愿者毕竟不易寻觅。但是我之所以愿意干的原因,当然不是他们所想像的。他们以为我是为了钱,为了赢得女明星的青睐,为了有狂热的追随者,为了名声。(他们提起“名声”,总用大写字母。我干,是因为我不得不出城躲一阵子,而且事不宜迟。我和贾洛斯拉瓦兄弟有点误会,他们定的期限我无法拖延,也无法满足。
  时间越逼越紧,到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时,为时已晚。“几分钟后见。”一位身穿实验室白大褂的科学家说。
  “几分钟?”我嘶哑着声音重复了一下,心里则在问,我将会怎么样呢?
  “呵,这对你并不可怕,”他咧嘴对我一笑,“你在那儿耽一周,一小时,一年,你就会回来的。”他望了望钟,“十分钟,快得很。”这不一定是他说的原话,但这是我耳朵听到的。
  “但是我——”
  霎时,万物闪烁,东倒西歪。我猛然闻到一阵恶臭,出现在某个稀奇古怪的丛林里。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躲过了小鬼却遇上了阎王,麻烦更大了。
  首先,这里有虫子,大的虫子,到处都是。这儿又闷热又潮湿,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讨厌闷热,讨厌潮湿,讨厌虫子。对那些少于两条腿、多于四条腿的东西我都讨厌。
  我随身携带的空气已被挥霍一尽,故而总觉得空气中的空气不够我用。即使这样,我仍然会泰然处之。只要空气不围着我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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