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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世界科幻小说精选 (一)-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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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并不准确,这次不只是希尔顿饭店的拼写中有个字母“E”那么简单了,因为棺材是被密封好的。第二天凌晨大约4点,波兹将一只0。38口径的手枪的枪管塞进嘴里扣动了扳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殡葬工能把他的头完整拼起来。
  杰克最后还是在饭店里找到一个房间住。他说他妨碍了我的生活,也许应该是我妨碍了他的生活。他还像原来那样既快活又友好。安娜·拉宁回到了杜鲁斯,把她的全部财产拍卖后搬回这里,在玛吉住的那栋大楼里租了一套公寓住。几个月后,她和杰克结婚了。玛吉和我为他们的婚礼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张照片上显示的都是杰克和安娜。
  我开玩笑地把这告诉杰克,他说他这些日子不再弄那些照片了。
  他们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尽管他们之间年龄相差很大,但我们常常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大多数时间是去舞厅和溜冰场。我甚至还学会了溜冰,虽然远没有他们三个溜得那么好。有他们做榜样,玛吉和我也准备喜结连理了。这样拉尼再过两年半就进入青春期了,我自己也曾经度过青春期嘛,而且他比那时候的我更好相处。杰克为我们拍了一卷婚礼照片,他有一架全新的宝丽来680一次成像相机。我对此十分惊讶。那年夏天他们买下一家饭店,把它装修为真正的斯堪的那维亚风情的,还从杜鲁斯请来一个瑞典人做厨师。我猜安娜一定有很多钱,可玛吉说她所知道的并没有这么多。后来有一天他们问我们是否愿意去看周末的赛马,我还以为他们指的是在50英里外的诺克斯顿的赛马,可实际上我们竟然飞至到了马里兰州!是杰克买的机票,他还在那里租了汽车!
  我跟杰克在同一匹马上下了注,还谈论赢钱后纳税的等级。结果我们真的赢了!现在很多事情渐渐变得明白起来了。
  这些钱对我来说好像是来路不正的钱,但是银行很欢迎它们。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他们家,一个他们买下的郊区的小农场里,庆祝我和杰克相识一周年。他们把那儿布置得满可爱的。
  我们到达之后,我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本书——是一本对开本的教初学者使用的入门教材。书的旁边是一部新牌子的摄像机。他对我说他有一个很有趣的计划正准备进行,问我们是否愿意来一次小小的旅行。
 
  
  ——(完)—— 



   



侦察
 
  
  克·西马克 著  

  他的手表相当准,30年来分秒不差,是父亲遗留给他的。
  今天他第一个来到编辑部,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才6点。再看自己的手表,竟已指着7点了,足足快了一个钟头。真不可思议!
  的确,他来上班时,天都没亮,街上也几乎不见人影。
  编辑部里也没有人,只有天花板上的两盏灯亮着。办公桌上电话机、打字机,外加一个白瓷浆糊缸统统挤在一堆。
  眼下天黑人静,但再过一个小时一切就会活跃起来。新闻处处长艾德·莱因要7点半才来,采访部主任弗兰克·迈克也要随后才到。
  他揉了揉眼,显然睡意未消。本来他还可以再睡一个钟头的……
  可别怪表!事实上他今早并不是按表指的时间起的床,而是被闹钟吵醒的。闹钟也整整快了一个钟头。
  “真是怪事!”他大声说着,走向自己的工作台。突然他发现打字机旁有个东西在动,那东西形如老鼠,发出金属光泽,亮锃锃的,仿佛还有一种魔力。他犹如生了根似的提不起脚来,喉咙发干,心口烦闷。
  这奇怪的东西端坐在打字机旁,死盯着他。尽管它没有眼睛,没有嘴巴,但他确有一种老被它盯着的感觉。
  他伸手去拿白瓷缸。浆糊怎么能乱放呢!可瓷缸却抢先紧随那怪物躲开,向桌边滑去。忽听哐当一声,它跌落在地,摔得碎片四处乱飞,黏糊糊的东西撒了一地。
  那锃亮的东西头朝下裁倒在地,爪子磕得叮当响,但它马上又翻身而起,迅速逃窜。
  他气愤之极,摸到一根铁棍,顺手掷了过去。铁棒落在那家伙的鼻尖前,戳进了地板,溅起少许木屑。
  铁鼠吓得往后一退,马上灰溜溜地钻进壁柜门缝里去。壁柜里放着墨水、纸张和其它办公用品。
  他赶上去,用手往柜门上一拍。嗒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背靠柜子,仔细一想,不免心里发毛,甚至有些害怕。那鼠样的东西,或许就真的是一只老鼠,一只银鼠。
  但它却没有尾巴,也没有嘴,而且老是盯着我看。
  他自言自语说着,离开了柜子。佐·克雷因呀,你可是神经出问题了?
  这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1962年10月18日清晨的此时此刻,不可能发生在20世纪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中。
  他转过身去,抓住门把手,想把门打开。可把手不听使唤,门怎么也打不开。
  他心想:门怕是在我拍打的时候,无意中给锁上了。我没有钥匙,钥匙在朵罗蒂那里。但是,她一向都是让这个柜子开着的,因为那把锁有问题,一旦锁上,就很难打开。她常常不得不去请门卫来帮忙,或许,我也得去请门卫或钳工来?我这就去请,把情况说清……
  可说什么呢?说我看到一只铁鼠钻进柜子里去了吗?还有,铁棒还插在房中央地板上呢!
  克雷因摇了摇头。
  他走过去把铁棒拔出,放回原处,又收拾了一下瓷器碎片、木屑和浆糊。这才回到桌前,取出三张白纸和一张复写纸,并把它们装到打字机上。
  谁知,他连键都还没触到,打字机就自动打起字来。他惊呆了,定定地坐着,看着。机头在来回移动着,很快就打出一条字来:
  别乱来,佐。别把事弄糟了。否则你会倒霉的。
  佐·克雷因把纸抽出,揉做一团,扔进字纸篓,然后到小吃店喝咖啡去了。
  “您知道,鲁依,”他对店老板说,“当你孤身一人在家时,你常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对呀,”鲁依附和说,“我要处在您的情况下,早就发疯了。既然您在您屋里感到苦闷、空虚,甚或害怕,那您最好马上把房子卖了。那房子就像一个死去的老太婆,留有何用,马上卖了吧。”
  “我不能卖!”克雷因语气坚定,“它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那您就娶个老婆吧。”鲁依劝道,“您老是单身过日子总不好嘛。”
  “现在已为时过晚。”克雷因说,“请别为我操这份心了。”
  “哎,我还藏着一瓶陈酒呢。我不能就这么亏待您,真不该啊。要不,我在咖啡里给您倒上一点?”
  克雷因摇了摇头。“不了,我马上就要干活去了。”
  “真的不想要?我可不是为了赚钱,纯粹只是为了友谊啊。”
  “不了,谢谢,鲁依。”
  “也许,您现在也产生了幻觉吧?”
  “幻觉?”
  “是的。您刚才说过,当您孤独时,你会产生幻觉。”
  “这话我说过,不过,那是为了用词高雅而已。”克雷因解释说。
  他很快喝完咖啡,回到编辑部。
  现在一切都已正常。艾德·莱因在训斥着某人,弗兰克·迈克在删改竞赛报晨版号外。来了两名采访记者。
  克雷因斜起眼睛偷偷地看了壁柜一眼,柜门仍旧紧闭着。
  采访部主任办公桌上电话响了。主任拿起话筒,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把话筒移开,用手捂住送话器,不让对方听到他下面的话。
  “佐,”他喊道,“您来接。有个疯子坚持说,他好像看到一台缝纫机自己会在街上跑。”
  克雷因取下自己的电话。
  “请把245号转给我。”他向接线员请求。
  “是盖拉德吗?”对方先问,“喂,是盖拉德吗?”
  “我是克雷因。”佐说。
  “我要找盖拉德。”听筒里重复着,“我要跟他通话……”
  “我是《盖拉德》报社编辑部的克雷因。有话请讲。”
  “您是采访记者吗?”
  “是的。”
  “那么请听着,我把一切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讲给您听。我在街上行走时,看见……”
  “在哪条街?”克雷因打断对方,“您贵姓?”
  “在莱克…斯特里街。”对方答,“是在500号,还是在600号门口,我记不清了。我正走着,迎面突然滑来一台缝纫机。我想,准是谁丢失的,可仔细一看,街上什么人也没有。这条街很平,一点坡度也没有,它是在自己溜啊……”
  “您贵姓?”克雷因插问。
  “姓名吗?我叫斯米特,吉弗·斯米特。我想应当帮一帮丢失缝纫机的主人,于是我伸出手去,想把它拦住,可它却闪开了。它……”
  “它怎么啦?”克雷因竟大叫起来。
  “它躲开了。我发誓,若撒谎,就让我下地狱!我伸手拦它,它却躲开了。好像它知道我要捉它,而它却不让我捉住似的。您听懂了吗?它躲开了,围着我兜了个圈,就改向溜了,而且越溜越快。到了十字路口,便拐弯不见了。动作是那么灵巧、敏捷……”
  “您住在哪里?”克雷因问。
  “我住哪里?这与您何干?您只管听缝纫机的事就行了。我给您讲这件事,目的是望您写文章见报,可您老打岔……”
  “如果要我报道此事,我就必须知道您的地址。”克雷因态度坚定。
  “若是这样,也罢。我住霍斯…赫普顿街23号,在艾克塞拉机械制造厂工作,是车工。我大概整整一个月滴酒未沾了,现在绝无醉意。”
  “这很好,请接着往下说。”
  “往下……好像没什么可说了。哦,只是当它在我身旁时,我感到,它好像在盯着我看。然而缝纫机怎么会看人呢?它又没有眼睛嘛。总之……”
  “您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它是在看您吗?”
  “我自己也说不清,先生。我也觉得奇怪,而且当时还有一种蚂蚁在背上爬的感觉。”
  “斯米特先生,”克雷因又说,“您过去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吧?比方说,洗衣机什么的会跑之类。”
  “我不是疯子!”斯米特有些气忿了,“我若撒谎,就让我下地狱!此前我从来没见过这类事。我给您讲的,完全是真实的事,先生。我是老实人,这一点大家都知道,随您向谁打听都行。要么去问杂货店老板仲尼亚·柴柯柏松,他了解我,会把我的情况告诉您的……”
  “明白了,明白了。”克雷因和气地说,“谢谢您来电话,斯米特先生。”
  “你呀,加上这个斯米特先生,”克雷因在心里自语道,“两个全都疯了。您梦幻中见到铁鼠,打字机又教训你要理智冷静;这小伙子却碰到缝纫机在大街上行走。”
  主编秘书朵罗蒂穿着高跟鞋咚咚咚地从他身旁走过。她满脸通红,气呼呼地把钥匙弄得哗哗直响。
  “出什么事啦,朵罗蒂。”克雷因问。
  “都是这该死的门嘛。这柜子真烦人,我明明记得,我是让它一直开着的。是哪个笨蛋拿东西又把它一关,锁上了。”
  “用钥匙打不开?”克雷因问。
  “现在用什么也开不了啦。”朵罗蒂回答,“又得去麻烦佐治,他才能打开这锁。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呢……真是倒霉!昨晚,头儿打电话要我提前一点上班,为艾尔伯特松准备一台录音机,他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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