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媚禁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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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里,教她误会然后知难而退。
可是,在未等到她的反应之前,父母已来质问,流言已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刻
了。
‘你最好赶快制止流言的继续散布,警告那名妓女,我不希望映庭听到这个
消息。’偏爱映庭的李若云,只要她当夙家的媳妇儿。
‘到底你对映庭有没有心?’夙秋碇有些疲惫,为他俩的问题感到头痛欲裂,
‘她已经十七了,若你真的无意,也不好再教她空等下去,这样对她的双亲很难
交代。’
‘老爷,你的意思……’李若云好紧张,虽不明白丈夫心里的想法,却大概
可以猜到一二。
‘夫人,映庭再等下去也是枉然,只会徒增我们对她的亏欠罢了!’他解释
说道:“是我们害她虚度这些年的青春,还是由我们替她物色一个好对象,作为
弥补吧。‘
‘你要映庭去嫁给别人?!’李若云不顾主母形象,难以置信的跳了起来,
‘你不想和汾玉他们当亲家了吗?’
夙衮凛住心神,放空了思绪,难以消化父亲这个令人震惊的宣布。
夙秋碇望向儿子,‘阿衮,你的意思呢?’他只等他一句真心的话,他始终
不相信阿衮无心于映庭。
强忍着烦躁的情绪,夙衮故作平静的说:“我没意见。‘
他无法再见到另一个人躺在自己怀里过世,映庭需要的,是其他男人有力的
怀抱与无微不至的照顾,如他这样粗心的男人,给不起这些。
‘衮儿!’
‘爹、娘,没其他的事,我下去忙了。’不想看见母亲眼底的责怪与父亲的
失望,夙衮起身退离。
‘阿衮!’夙秋碇喊住了他,语重心长的说:“陶陶死了十一年了,你到底
要自责到何时?那件事没人怪你……‘
夙衮顿了一顿,‘但是我怪自己,更恨自己!’拳头击落门板,他像只负伤
的狮子,颓然离开。
‘映庭,明日若有空到我家喝茶,好吗?我娘上次见过你之后,直念着你呢。
‘周无炫陪着心仪女子,一起在夙府的花园观赏落日余晖,趁机提出邀约。
‘劳烦周公子代我向周夫人问好,明日我得整理帐册,恐怕离不开身。’映
庭莞尔一笑,淡淡的婉拒了。
周无炫不太能接受她的借口,‘喝茶只是一会儿的时间……’
‘周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了,我资质驽钝,别人也许是一会儿光景的时间,我
却得费上一下午的工夫。’
拂面而来的东风伴着桃花点点、绿荫处处,落英缤纷地飘散在空气间,小桥
流水映照着漫天的晚霞,澄艳多彩地点缀了四周。
映庭看痴了远处的夕阳,心思神游。想问上苍,为何夙衮就不能对她这般殷
勤?
周无炫原想开口,一见眼前的美色,声音全吞回喉咙。
容善映庭一身白衣,说有多适衬就有多适衬,他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将一身素
白穿得如此雅致。见过的美丽女子不知凡几,却没有一个如她这般清新可人、出
尘脱俗,她不施脂粉的面庞比那上了困脂的女子更加晰白透嫩。
细细地将她精致美丽的五官描绘一遍——不禁再次赞叹她真的很美。不是妖
冶惑人的低廉美感,而是一种透着灵性的美,尤其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更融合
了聪颖与沉静,即使眉心留有一道疤痕,依然未减其风采。
‘改明儿映庭会亲自登门拜访周夫人。’映庭为此话题下了结论,不愿再多
谈。
周无炫,生于杭州城的书香世家,一个多月前,夙伯伯受邀成为周老爷五十
大寿的座上嘉宾,因为夙伯伯的坚持,所以她跟随陪伴着,而这一行,让她与周
无炫有了初次认识。
翌日,夙伯母一早便差人唤她前去,并询问她对周无炫的印象,那时她已然
知晓两老的意图,却没有多说什么。
尔后,周无炫经过夙家两老的直接授意,三天两头到夙府走动,她避不开他,
也不好对他摆出不耐烦的姿态,只因他是夙伯伯为她挑选的对象,她不好辜负他
们的用心。可是,她对他真的毫无男女情爱。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周无炫有些挫败的说。她对他的态度,根本
不留给他努力的空间,仿佛宣告他已不战而败。
来来去去夙府那么多回,多多少少能够听到一些下人的耳语,他们说他的举
动是白费工夫,因为容善映庭的心早给了夙衮,她的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起初,他不懂夙老爷的心态,以为他真诚的感情被愚弄了,既然映庭钟情于
他的儿子,这么好的媳妇因何要往外推……之后,自女方深锁的愁眉间,他明白
这仅是她的单相思。
他也和夙衮打过几次照面,每回他的眼神却仿若藏着利刃,恨不得将他千刀
万剐似的。
‘我觉得这是我最应该表露的态度。’
‘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吗?’周无炫的满腔热情被这句话给兜头浇
熄。目露不解,她不应该是这么无情的人,在他要对她剖心掏肺时,她怎能视而
不见呢?
‘我不确定周公子会怎么看待我,但你多少应该听说我的心意了。’映庭轻
喟一声,‘这世上我只管、只看、只爱一个男人,他的名字叫夙衮……我想我是
一出世就喜欢上他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这个有牛皮糖性子的男人,她一开始即免疫,更别说有
什么感觉了……只是每每面对他,总会引起她的心酸,因为,在他的身上,她看
到了自己的影子……
‘可是夙衮的心是冰做的,他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又何必将心寄托在他身上,
眼睁睁的被他糟蹋?’
‘我不认为这是一种糟蹋。’她只是很想问自己,怎能够忍受被一个人忽视
这么久?就算如此,夙衮依然是她的梦想,追寻了好久的梦想,绝对无法轻易地
说放就放……
‘我会对你更好……我娘也很喜欢你……’
‘但我却不会对你好、不会喜欢你。’映庭用确切的语气告知自己的想法,
不留给他任何希望。她自己就是感情的受害者,所以她知道游移不定的态度是种
多么大的伤害,要让他醒悟,唯有彻彻底底地毁灭他的幻想。
站在树后多时,听进两人的所有谈话,夙衮觉得自己全身血液仿佛逆流般地
冲击着,为周无炫的专情于她,而她的专情于自己……
‘过去把我的话送到。’他沉声开口,反感于周无炫竟用深情的眸子瞧着她。
‘是,少爷。’阿丁解脱似的应道。
他已待命许久,阴鸷着一张面容的少爷要他前去传话,却迟迟不表示何时方
是现身的时机,他就那样一直盯着园子里的一举一动,害得他一颗心也一直处于
如履薄冰之境,只能反复在口中喃喃背诵着那句命令,深怕一个紧张就会忘记。
‘周公子,对不起,我家少爷有事请映庭小姐过去商谈。’突然打断两人的
谈话,阿丁充满歉意的介入。
映庭倏地抬头,往旁侧望去,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冷凝冻结,她看到一对酷似
寒冰又窜着烈焰的黑眸,像要在瞬间将人冰透,亦同时焚毁。
看着他的眼,已经存在映庭生命中多年的灰心和丧气感,又再一次地覆上她
的心头。
偏厅的气氛很凝重。
‘你和他在花园说些什么?’难掩妒意,夙衮质问的眼神射向映庭。
‘没说什么。’映庭回视他的眸子光明磊落,内心为他主动来找她的举动欣
喜不已。
这一个月来好诡异,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却连他的面都见不着。
‘别当我什么都没听见!’她隐瞒的态度激怒了夙衮,他拽高她的手腕,力
道完全未加控制。
‘既然你什么都听见了,那么是不是更加明白我的心意了?’映庭没有被他
吓着,也不喊痛,一径用执着的目光看着他。
她眼底的那份炽烈烫着了夙衮,他倏地放开手,别过身子,‘别再问这个我
回答不下数百次的问题!’
‘那么说出一个你不要我的真正原因,一个能教我彻底死心的理由。’晚秋
的夜色,美丽中带着一抹愁绪,就如同她眼底迷离闪动的泪光。
‘我不想再照顾人了。’
‘我不再是当年五岁或十四岁的女孩了,我已经十七,早成熟得可以自己照
顾自己了。’映庭跑至他面前,希望他仔细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
‘我是你的人,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抛弃矜持,她大胆的握住他的手,
‘衮大哥,我不相信你要迎娶芊芊姑娘的传闻,也不相信你心里从来没有我……
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为什么?‘
‘我说了,不要再问我!’夙衮甩开她的钳制,由于挥力过大,她险些跌倒。
她的话,让他纠结的心更乱了。
忆起她重新介入他生活的第一年,每当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总会想起小时候
她甜甜唤他衮哥哥的神情;受了委屈找他倾吐、只要他的安慰……
那时候,他不认为自己喜欢她,忘不了她只是因为童年的印象太深,一时之
间抹煞不去。
然后,第二年,她继续在他面前出现,尽管他态度不佳,尽管他一再伤害她,
她依然固执的留下……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脑海里常有她,被她依赖信任的感觉,
一再煨暖他的心。
而今,第三年即将过去,转眼就要迈入第四个年头,此刻说要放她走,他再
也无法爽快答应,因为……他已习惯生命中有她。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让她进驻了自己的心。再怎样否认,他还是漠视不
了自己对她的心意。她用循序渐进的方式侵入他的心,让他抗拒不了她的存在。
知道爹娘替她寻觅夫家的举动,他心痛如绞,再加上周无炫不时来访,简直
气红了他的眼,热怒了他的心,却什么话也不能表示……
因为,他不能让她知道他的在乎,即使心里想对她好,让她明了他什么都没
忘,还是昔日那个哀哥哥,可现实状况却不容许他如此自私。
他已经失去相信自己的能力了,他没有把握可以给她最妥善的照顾……
映庭还是缠着他询问,眼泪已经盈眶,‘我要知道为什么?求你不要让我那
么痛苦……’
他什么都不肯说,究竟她得落得多么可怜的下场,他才会因为同情而告诉她,
他不可能爱她的原因?
相同的痛苦一直延续,她也许再也撑不下去了……可是她不要他忘了她,不
要他什么都不记得……她以为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你早该走的!你为什么不走?’夙衮气恼的再攫住她,却为那对盈盈回视
他的清灵大眼所震慑。
让他抓着的她,没有挣扎,只是身子微颤,直盯着他的那双纯美眼眸已注满
伤悲的潮水,纤长的眼睫一眨,剔透晶莹的泪滴倏地滑落。
‘衮大哥,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会走,除非哪天我想开了,可以放开你
了,否则,我不会走,我一定要等到你想起我的那一天……’映庭在泪水模糊中
微笑,笑得凄美。
静谧的深夜,一轮明月悄然爬上天幕,诱动着千万颗星子,齐为墨色的穹苍
点缀上无比的光华。